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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老爹救下來的,從此對她爹忠心耿耿,沈麗姝有信心把在場所有人都忽悠住,對朱伯卻沒什麼把握。

索性趙昭景還給她留了一分餘地,隻約她出去,而不是直接殺上門,想來隻要她乖乖配合,便不會再節外生枝。

就像之前一樣,她很聽勸的沒刻意逃避,他也就沒“趕儘殺絕”。

否則,他隻要去她家裡刷個存在感,拜個年或者送點新年禮物什麼的,那她暗戳戳在家長眼皮底下搞的那些事,多半也要被牽連出來。

沈麗姝決定按大佬的要求去做,避免翻車,她得找個幫手。

如果說朱伯是她爹絕對的心腹,那貞娘同樣也是她的心腹,隻能找她了。

而貞娘也沒辜負她的信任,聽完後雖然第一時間反對,卻不是因為害怕擔責,而是出於對她的擔心,“姑娘,咱們這不是城裡,莊子上夜裡黑燈瞎火,很不安全,不如讓朱伯去對麵回個話,改成白天不好嗎?”

沈麗姝:她也母雞啊!

不過她單純是覺得這個時間有點曖昧,尤其是在趙昭景正式表白以後,搞得好像“人約黃昏後”似的,倒不是很擔心夜裡出門的安全問題。

畢竟以趙昭景身邊那群護衛的體格,真想對她做什麼,躲在家裡也不見得安全,所以這會兒還要故作輕鬆的安慰貞娘,“無妨,咱們這裡一直很安全,再說程公子還是從小長大的交情,他身邊又從來沒有缺過護衛,這有什麼不放心的呢?”

“也是,姑娘跟程公子認識的時間,比跟我還長幾年,應當不會有事。”貞娘若有所思,想起自己有次不小心聽到太太跟老爺說話,好像是要撮合姑娘和程公子來著……

想想姑娘和程公子的情況,看看自己和大柳哥,貞娘的臉莫名其妙又紅了起來,支支吾吾道:“那最多幫您打掩護一個,啊不,半個時辰!半個時辰後可千萬要回來。”

沈麗姝:……

姐姐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真要想做壞事,一個小時綽綽有餘了。

思想已經在飆車了,沈麗姝麵上卻是前所未有的正氣凜然,“放心,有正事要談,我去去就回。”

雖然她對今晚的安排一無所知,但是沒關係,氣勢一定要足。

這表現成功把貞娘搞迷糊了,那今晚到底是不是她想的那樣?

貞娘還沒把這個問題弄清楚,夜晚已經悄然來到。

天黑得早,大家六七點就紛紛熄燈上床了,有沒有睡著不知道,反正沈麗姝按照約定時間悄悄溜出房間時,四下皆靜,不知道其他人是都睡了,還是隻當有人起夜並不在意,她和貞娘順利溜出來,依照原計劃一起來到門口,沈麗姝自己出去,貞娘在門內接應,這樣就算她們回屋的時候被其他人撞破,也可以解釋是睡不著散步,雖然天寒地凍的夜裡兩個人出去吹冷風是很怪,但總比沈麗姝一個人跑出去更有說服力。

大門其實已經離他們住的屋子很遠了,不高聲喧嘩一般是聽不見的,但兩人還是做賊心虛,貞娘話都不敢說,用眼神詢問姑娘:開門嗎?

沈麗姝點頭。

貞娘就迅速把門打開,目送姑娘閃身出去,她再動作輕而快的把門合上,一氣嗬成,仿佛演練了無數次。

在門外等候多時的趙昭景:……

大概很多人看到這奇葩的一幕,都會調侃一句她是不是出來做賊了,但趙昭景沒有,他就站在那裡看著她,一幅靜靜看她裝逼的架勢,反而讓沈麗姝倍感惱羞成怒,忍不住凶狠的瞪了他一眼。

趙昭景沒被凶到,反而勾了勾唇,心情極好的朝她伸出手。

沈麗姝慌極了,這是要動手還是抱抱?

兩個都不是,那雙骨節分明如藝術品的手,目標原來是她脖頸處的鬥篷係帶,“係帶怎麼鬆開了?出來前應當檢查一二,可不能著涼。”

沈麗姝是全副武裝好才出來的,帽子耳罩手爐一個不少,鬥篷大概是因為摸黑穿的,係帶沒弄緊也是可能的。

因為抱著手爐,她還真不方便自己調整,隻能梗著脖子讓大佬服務了,腦子裡甚至閃過一個荒唐念頭,她娘如果看到心心念念的“程公子”親自給她整理係帶,不知道會不會激動到昏過去?

但等徐女士知道這位的真實身份,究竟是喜極而泣,還是樂極生悲,可就不好說了。

大腦天馬行空,沈麗姝的目光卻不知不覺落在眼前那雙好看的手上,趙昭景生於膏梁錦繡之中,比任何人都有資格養尊處優,可他幫她整理衣領的動作卻如此嫻熟,甚是賞心悅目,讓她都不免看失神了。

直到趙昭景的一聲輕喚,才把她拉回現實。

沈麗姝發現他已經幫自己重新係好鬥篷了,立刻後退一步,擺出淡淡的埋怨姿態,“這麼晚叫我出來,信裡也不細說,究竟是做什麼?”

趙昭景微微側身,帶她看向湖邊的某處,“請你出來看焰火。”

沈麗姝疑惑:“焰火?”

趙昭景揚眉一笑,難得有了幾分少年人的意氣風發,“同過年元宵常見的焰火不一樣,你看過便知,上前一些,會看得更清晰。”

沈麗姝心想小瞧人了不是,她上輩子看過的花樣多了去了。

抱著這種無所謂的心態,跟著他往前走了一段距離。

看到了那邊的架勢,一字排開了數十架煙花,沈麗姝想還真是大手筆,規模不比官方舉辦的活動小。而且由於汴京火災頻發,朝廷嚴禁私人交易煙花爆竹,眼前這陣仗也就隻有這種特權階級能享受到。

萬惡的封建貴族階級。

然後,當第一架焰火在他們麵前點燃綻放,沈麗姝腦海裡這些有的沒的,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已經沒出息的陷入了深深地震撼中。

她發現看彆人放煙花,跟有人專為自己而放的煙花,完全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心情,前者看完哇一聲,頂多誇幾句漂亮,看完熱鬨抬腿走人;後者她是第一次體驗,深刻理解了心花怒放這個成語,就像她此刻的心情,如燃放的煙花一樣,燦爛而熱烈。

趙昭景的確沒說大話,給了她獨一無二的焰火秀。

那五彩繽紛如流星般消逝的焰火,不知道他是怎麼弄出來的,反正她在這個時代生平僅見,仿佛昭示著他前所未有的認真和執著。

煙花在天空中轉瞬即逝,有些痕跡卻深深印在了她心裡。

第172章

“你是準備對我始亂終棄?”

煙火絢麗, 總有燃儘的時候。

當最後一束花火消逝在夜空中,硝煙也被風吹散,田野恢複了往日的靜謐。

沈麗姝卻還沉浸在那些思緒中, 久久沒有言語, 直到趙昭景打破沉默,輕聲問她, “喜歡嗎?”

她猶豫了一下, 還是沒辦法昧著良心否認,隻能點頭:“喜歡。”

親身經理才知道有些儀式感,也並非外人眼裡的儀式或者作秀, 這個動作背後擁有撫慰人心的力量, 而這種力量隻有自己知道, 任何人都無法替她體會。

她想她會永遠記住這一場獨一無二的煙花盛宴, 因為它們隻為她一個人綻放。

“轉瞬即逝的美麗往往帶給人永恒的驚豔, 這絢麗煙花正如曇花一現。”趙昭景感慨了一聲, 又道, “不過你喜歡焰火, 以後還可以再放, 天色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

沈麗姝突然被觸動,可能趙昭景前麵那句感慨隻是隨心而發, 並沒有其他意思,可她有些早已蠢蠢欲動的心思,此時此刻卻徹底被勾了出來, 幾經糾結, 最終在他轉身要送她回家的時候, 伸手輕輕扯住他的袖子:“那你, 喜歡這曇花一現的絢爛嗎?”

趙昭景回頭,猝不及防望進那雙燦若星辰的眸子裡。

他耗費月餘之久準備今日這場焰火晚會,不過是為了博她一笑。

以往給她準備的禮物,都是些女子愛用的布帛首飾,她總是甜甜的道謝,之後也不見如何穿戴打扮,可見她並沒有自己說的那般愛財。▂思▂兔▂網▂

或許比起不勞而獲,她更愛通過自己雙手獲得的財富。

他那時才意識到,送她喜歡的東西不難,真正想討她歡心,卻不是尋常物件可以,少不得傾注用心、花費些精力。

放焰火的主意去年便有了,原本是要年前挑個時間放給她瞧,隻是下麵人來報還需多一些時日,也許能試出不一樣的焰火顏色。

是在原定的時間裡為她放一場中規中矩的焰火,還是耐心等待一場五彩繽紛的絢麗?

趙昭景毫無疑問選擇了後者。

如果他沒有足夠的耐心,就不會默默守候這麼多年,或許也根本不會有機會一點點發掘她身上每一個閃光點。

今日的焰火絢爛嗎?

絢爛不過她眼眸裡的神采。

趙昭景本想說他不重要,隻要她喜歡就好,可是被她這樣看著,不由自主便順從了她眼底的期待,給出肯定的回答,“喜歡。”

太好了,既然他也認同這個觀點,那就可以展開下麵的話題,沈麗姝忍不住歡喜的說:“我就知道我們三觀一致,像焰火一樣燃燒生活,為了片刻的燦爛,放棄永恒又如何?”

趙昭景突然有種不妙的預感:“什麼意思?”

沈麗姝就是從他最初的那句感慨中得到的啟發,並非事事都要追求完美結局,像煙花一樣轉瞬而逝,隻要曾經綻放過美麗,也是一種選擇。

就像她和趙昭景的感情。

摸著良心說,沈麗姝對他不是沒感覺,隻是理智不允許她放任這種的感覺,兩個人的身份地位相差過於懸殊,她不認為他們有平等談感情的資格。

可是話又說回來,過去這麼多年以朋友身份相處也很愉快,也從沒覺得他的身份太高沒資格跟她做朋友,畢竟她打從心底不認同世俗等級觀念,所謂的敬畏不過都是流於表麵罷了。

為什麼關係的轉變,卻會帶來翻天覆地般的改變?

原因很簡單,未知令人恐懼,她害怕的是麵對他的家庭他的社會圈子,對於他這個人,無論他叫趙昭景還是程公子,他永遠都是他,從來沒變過。

所以隻要他們不結婚,她所顧慮的那些問題就能迎刃而解了。

而她剛好最不需要的就是婚姻。

都有錢有閒了,誰還樂意去給彆人當老媽子,當牛做馬一輩子都退不了休?

不過不結婚,不代表不可以談戀愛。

沈麗姝上輩子和同樣身體健康審美正常的姐妹們,幾乎都有個成為富婆包養小鮮肉的夢想,這輩子好不容易奮鬥成富婆,要不是世俗的約束和自己也剛剛成年的年紀,她早就放飛自我浪起來了。

但是任憑她怎麼浪,借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把主意打到趙昭景這朵高嶺之花身上,做夢都不敢這麼大膽的!

可現在是他自己主動送上門的,這一波隻要操作得當,就可以把這朵無人能靠近的高嶺之花吃乾抹淨,還不用負責,沈麗姝覺得自己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越想越心動,當即清了清嗓子開始自己的表演,“你說你姓程,我聽秦叔叔說過,汴京最有名望的程家,一門出了兩位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