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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了對哥哥的信賴,讓沈進殊不由自主聯想起當年隻能跟大哥大姐抱團取暖的自己,頓時泄了氣。

三弟又有什麼錯呢?他隻在還是最小的寶寶時,才能受到爹娘和全家的寵愛,一旦長大或者有了更小的弟妹,就再也不是大家捧在手心裡的小寶貝了。

而他們都會長大,爹娘也總會給他們添弟弟妹妹,大家其實都一樣。

這一刻,沈進殊理解了大哥大姐,他們從來不跟三弟計較,原來是沒必要,他們全都有這一天。

他突然覺得自己也成長了,大孩子就要有大孩子的樣子,不能再跟小孩子斤斤計較,就像哥哥姐姐那樣。

於是小家夥也昂首挺%e8%83%b8,張開小短手,很有大哥風範的攬住弟弟的肩膀安慰道:“沒關係,以後二哥罩著你。”

沈君殊本來是過來跟姐姐貼貼,半路被小哥哥截住,雖然始料未及,但對於二哥突如其來的關愛他倒也接受良好,偎在小哥並不寬厚的懷裡軟萌問:“那大哥二哥還回鎮上嗎?”

“要回的,不過先生給我們放了兩日假,我們可以帶你玩兩天再走。

“到時候可以帶我一塊回去嗎?爹娘說我也要找先生了,我想和大哥二哥一塊上學。”

沈進殊得意的翹了翹嘴角:“那可不行,我們先生已經說了不再收弟子。”

看著弟弟眼巴巴的神情,他到底不忍心,無奈道:“好吧好吧,先生近期是真沒功夫,大師兄正在關鍵時候,改明兒師考中了,我挑個先生心情好的日子幫你問問。”

沈君殊高興得直點頭:“謝謝二哥。”

眼睜睜看著他們從劍拔弩張發展到蜜裡調油的沈麗姝:……

這就握手言和了,她還有沒有上場的機會?

算了,隻要心中有戲,遍地都是舞台,小老弟們自己打得火熱,不需要她居中調節,沈麗姝也樂得輕鬆,把更多的精力放在賓客身上,作為全家最靚的崽,她的受歡迎程度絲毫不比滿月宴的主角少,現場認識不認識的都想跟她說說話,沈麗姝可以忽略彆人,林家的女眷卻不能不回應。

林家婆媳剛從產房看完她娘出來,正在桌上熱情朝她招手示意,沈麗姝抬腳過去,剛走近一些,就對上舉人娘子那滿是慈愛的目光:“聽說你還給你娘請了專門調理身子的醫女?真是個好孩子。”

哪怕生活在人人追求兒子的環境裡,在對上沈娘子月子裡也被調養得紅潤光澤的臉的那刻,舉人娘子也不可避免的羨慕起來,頭一次有種女兒也不比兒子差多少的感覺。

可惜她沒這個福氣,隻能看著彆人家乖巧伶俐的兒女過乾癮。

舉人娘子欣賞沈麗姝的體貼孝順,林老太太眼中則是全然的喜愛。

都說女大十八變,幾個月不見,姝娘這孩子出落得越發靈巧動人。老人家年紀越大,就越喜歡玲瓏剔透的小輩,她的大孫子算一個,沈文殊沈進殊倆兄弟也算,但哥倆加起來都不如他們的姐姐聰明討喜。

看到她如今打扮精致、亭亭玉立的模樣,老太太就忍不住心生歡喜,拉著小姑娘到跟前,摩挲著她鬢角的碎發,細細從頭欣賞到腳,嘴裡不住讚美。

打量完神秘笑道,“對了,奶奶有東西送給姝娘。”

說著鬆開沈麗姝,從懷中取出一樣用帕子裹著的東西,慢悠悠打開,竟是一對精巧至極的翠鳥掐絲金耳環,翠鳥的造型精巧又彆致,讓自詡見過了世麵的沈麗姝都忍不住被吸引了目光。

林老太太有些得意的介紹道,“耳環是銀鎏金的,因其做工十分精細,用純金隻怕造價十分高昂,這才采用了銀鎏金,還有這掐絲工藝,也都是南邊正時興的,咱們京裡也不多見呢,我瞧著樣子活潑生動,正好適合你這個年紀的小娘子,就給你帶來了。”

沈麗姝是沒在市麵上見過這種造型的首飾,但眼力見還是有的,翠鳥耳墜也就她一節小拇指長,造型十分迷你輕便,用料節省,但在科技不發達的年代,越是精致小巧的東西搞不好越難得,就像這對耳環的做工,匠人手藝未必就紮實的黃金便宜,遂連連點頭,“是呢,這對耳環太精巧難得了,爹娘不讓我隨便收如此貴重的禮物,林奶奶您還是收回去吧,送給家中小輩也是好的。”

婆婆對於沈家小娘子的喜愛和看重,舉人娘子也是驚訝的,以往的她可能還要嘀咕,婆婆娘家小輩不在身邊,她娘家侄女外甥女可不少,也有正在議親的大姑娘,都說肥水不流外人田,這般精巧體麵、可以撐麵子的首飾,怎麼說也輪不到一個非親非故的小娘子。

不過這會兒,舉人娘子卻是自發幫著婆母說好話,“姝娘,這耳環外頭瞧著稀罕,在你林奶奶這卻沒花一文錢,你林奶奶的娘家侄子在江南做這生意,逢年過節都少不了這類精巧玩意兒,林奶奶就稀罕你,把最好的留給你,姝娘也彆辜負了這份心意。再說家裡的小輩是不少,卻是沒人比你更適合這對耳環的,你戴著,我們瞧著也歡喜。”

林老太太深以為然:“是嘍,家裡那些個小娘子,捆一塊加起來都不如姝娘一個靈秀,留給她們,沒得糟蹋了好東西。”

舉人娘子頓時有點心塞,卻也隻能摸著良心點頭,“就是這個理兒。長者賜不可辭,姝娘快彆客氣了,正好你耳朵上沒戴東西,讓伯母幫你戴上。”

老太太人老心不老,堅持道,“我來,我來。”

萬萬沒想到,弟弟的滿月宴她也有收獲,或成最大贏家!

沈麗姝不再推拒,很配合的把耳朵湊過去,讓老太太親自將耳環穿進她的耳洞。

林老太太年紀大了,動作顫顫巍巍,但在場幾人都很有耐心的等待著,並熱烈附和老人家對小娘子的誇獎。

舉人娘子笑容滿麵,“還是娘的眼光最好,這對耳環隻有姝娘戴得出不一樣的感覺。”

林老太太得到了兒媳婦的認同仍嫌不足,又去問一旁長身玉立的大孫子,“辰鬆覺得呢,姝娘妹妹這樣是不是更顯俏麗?”

林辰鬆順著聲音看了沈麗姝一眼,很快又收回視線,無奈點頭迎合:“祖母所言極是。”

他不想加入這個話題的,身為男子,對小娘子評頭論足有失君子風度。但祖母年紀大了,這一年多許是有兩個小師弟圍著撒嬌打鬨的緣故,成日含飴弄孫,家中再不複以往的清冷,祖母和母親的性情也越來越溫和了,尤其是祖母,近來常有老小孩的頑皮之態,便是父親在這裡也要順著她老人家,他當孫子更不可能拆台,隻能在心中對冒犯的姝娘表示歉意了。

殊不知當事人沈麗姝絲毫不介意,她已經被誇得飄飄然了,笑容燦爛的小臉上寫滿了驕傲自豪。

林老太太也對兒孫的捧場表示滿意,轉頭又看到小姑娘討喜的笑容,神情也越發溫和慈祥起來,笑眯眯道:“你也彆總是忙這忙那,還是小娘子呢,養家糊口讓你爹娘去操心,你們小孩子快樂就好。往後有空常去家裡玩,陪奶奶打打牌。”

沈麗姝得了漂亮首飾,嘴巴也更甜了,笑眯眯挽著老太太的手,“好呀,我有空就回去看您,改明兒林大哥中了秀才,就怕圍繞在奶奶身邊的小娘子小郎君太多,顧不上我了。”

林老太太笑得合不攏嘴,“姝娘長了這樣一張小甜嘴,奶奶見了你歡喜還來不及,哪能顧得上彆人?”

沈麗姝收到的這對銀鎏金耳環雖然精巧難得,但到底隻是一樣首飾而已,跟她弟那堆滿一桌子的滿月賀禮比起來還是弱勢很多。

畢竟親朋好友家的日子都紅紅火火,給她家送賀禮再不是象征意義,而是裡子麵子都要好看,各種好料子好做工的虎頭鞋帽不必多說,沈爺爺徐姥爺和齊孔目家更送了銀鎖銀鐲子,沉甸甸的,跟直接包大紅包也沒差了;秦叔叔投資她以後賺得盆滿缽滿,這次更是出手闊綽,大手筆送來一尊玉麒麟,不是多好的玉,可份量也是不輕的,兼之做工精湛、寓意極好,價值比銀鎖銀鐲子還高些。▽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小老弟趕上了好時候,這個滿月宴過完他就一夜暴富,身家比他兩哥哥加起來還厚些,當然比不過小富婆沈麗姝,但至少沈麗姝今天的收獲在小弟弟麵前也是不夠看的。

這也算是沈四弟的高光時刻,撐起來他身為小主角的排麵。

唯一的問題是沈四弟的排麵僅維持到天黑。

傍晚時分,牢牢占據著沈麗姝榜一和榜二位置的兩位大佬聯袂而來。

此時親朋好友都已經吃飽喝足各回各家,院子裡的桌椅板凳、鍋碗瓢盆也收拾得差不多。

舅母她們這回沒留下來幫忙收拾,倒不是不願意,而是沒必要。

自從搬了新家,隨著住宅麵積的擴大,陳嬸和李嬸的工作量也立刻翻了兩倍不止,在沈徐氏臨盆前,倆阿姨有貞娘的協助,倒也勉強能支應,但隨著沈麗姝她娘的順利分娩,家裡瞬間多了兩個需要二十四小時照料的精細人,陳嬸和李嬸不吃不喝也忙不過來,於是又請馬娘子幫忙找了兩個,一個是年紀大些的王婆子,負責做些洗衣灑掃的粗活,另一個劉嬸年紀則跟陳嬸她們相當,沈麗姝看好她以後接李嬸的班,李嬸給她娘和三弟當家庭教師乾得挺不錯,又多了個小弟,不如以後就讓她專心乾這個。

一家集齊了四個阿姨,還都是手腳麻利熱愛工作的,照料他們一家幾口包括兩個店員工的飲食起居絕對綽綽有餘了,沈麗姝他們都覺得這下安穩了,近期不用再考慮招人的問題。

除非她娘轉頭又懷上了。

可惜計劃趕不上變化,前兩天她爹加了個班,順手帶回來一對衣不蔽體、瘦骨嶙峋的父子。

父子倆姓朱,據說是在老家遭了難,變賣了僅剩的家產跟著同鄉進京討生活的路上,又被同鄉偷走了盤纏,因此窮困潦倒、渾身狼狽形如乞丐來到京城,可也找不到好的營生,最後朱父憑借一把子力氣,賣身給一戶人家當了車夫,他兒子也跟著成了那家的小廝。

起初日子倒也安穩,衣食住行都有主家承包,父子倆的月錢都能攢下來。

隻是這年頭的車夫就像司機,也屬於危險職業,某次不小心驚了馬,朱父拚了一條腿保護車內的小主子,也隻是免除了死罪,害小主人受驚生了病,被主家罰了二十大板,那時朱父腿傷在身、高燒不退,管家擔心他捱不過這頓,便開恩讓他兒子頂替,哪知這一頓板子下來,父子倆一塊病倒了。

身為犯了錯的下人,生病自然是沒資格請大夫的,用積蓄托人熬了幾副藥也不見好。

父子倆上不了工,又要吃喝拉撒,時間一長主家也擔心沾染上晦氣,想重新發賣吧,這病怏怏的模樣還得搭上醫藥費,人牙子也不肯收,主家最後隻能自認倒黴,把父子倆掃地出門了。

沈家旺回家路上剛好遇到這對走投無路、準備跳河自儘的父子,看著挺不忍心的,就把人領回家了。

他還是堅持和閨女一樣的處事原則,悶聲發大財,隻是他閨女本事太大,小小年紀就打下了這樣一份家業,有眼睛的都瞧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