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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是清明前後的最肥美,當然中秋前後也是吃螺的好時節。”

現在吃不上,那也不能讓她一個人流口水,沈麗姝為了勾起大家對田螺鴨腳煲的興趣,可謂喪心病狂,用詞極儘煽動之能事,引得小夥伴們口水直流,手裡的鴨肉湯泡飯都不那麼香了,卻還隻能望鴨止渴。

王武忍不住插了個嘴,“姝娘怎麼知道的如此詳細,在哪裡嘗過這道菜嗎?”

小夥伴們聞言,反應比被提問的當事人還大,紛紛回頭看著他們這位還年輕、沒經曆過社會毒打的兄弟,眼神亮的驚人。

他們覺得自己隻是學廢了姝娘的在線吃瓜,單純的強勢圍觀,沒有冒犯的意思,被看的王武卻莫名心底發毛,又覺得自己說話沒毛病,所以在得到表妹否定的答案後,他還是勇敢的繼續問出心底的好奇,“那、那你怎麼知道好吃?”

剛開始搞事那會兒,沈麗姝還要先動腦筋給自己層出不窮的奇思妙想,找到合理合法合規的理由和解釋,才能將想法付諸行動,正所謂先謀而後動。

不過人是慣性動物,一旦無所不能的人設立起來,就不需要再多費口舌解釋來源了,所以她現在堪稱有恃無恐,麵對新來表哥的疑問,理直氣壯表示,“鴨子田螺都是水裡遊的,單獨炒也好吃,一起燒豈不是一加一大於二?”

王武:……

這個解釋有理有據,他竟無法反駁。

比起被沈麗姝用三寸不爛之舌才“說服”的他,小夥伴們則是從開始就深信不疑,此時不約而同點頭附和,“姝娘說得很有道理。”

“阿武哥你日後嘗過就知道,在吃食上麵,咱們姝娘就從沒看走眼過。”

沈麗姝驕傲點頭:對對對,她就是這麼牛逼。

不過被表哥一打岔,她也忘記要勾大家陪她一起垂涎三尺的險惡用心,不知不覺就把話題引到了生意上,“我想顧客們連烤小魚和泥鰍都十分接受,說明還是有很多人好這一口,烤螺肉應當也會喜歡,咱們可以選大個的田螺,挑出來串一串,小一些的也不浪費,等日後燒烤店開起來,砌兩個灶台用來炒田螺、做香辣烤魚,你們說怎麼樣?”

小夥伴們被她說的,越發迫不及待等燒烤店開張了,除了搞快點搞快點,還能說什麼?

沈麗姝這時反而比誰都心平氣和。畢竟市值近二千兩的豪華商鋪已經到手,她哪怕現在開始擺爛,這輩子照樣衣食無憂、瀟灑快活。

果然大家說的沒錯,不管在哪個時代,房子都是女人的安全感。

她現在就充滿了應對未來的底氣,心態也沉穩很多,麵對小夥伴們的催促,還能慢條斯理的勸說,“不著急,飯要一口一口吃,生意也要一步一步做,眼下修繕工作才是最重要的,因為咱們這生意要長長久久做下去,若是哪裡弄得不好,中途可沒法停工再修整,否則每天損失數以千計。”

安撫完捉急的大家,午飯也吃完了。

不過距離約定開工的時間還有半個多小時,沈麗姝不著急,便抽空關心了新來的小夥伴。

她一回來大家就搶著誇,相處很不錯的樣子,沈麗姝便覺得先讓他們跟著大家出攤,熟悉熟悉本職工作也不錯,現在也不急著考察麵試,就重了點問了問他們對生活環境的想法,“住後巷那邊的屋子,你們覺得還方便嗎?如果不自在或不習慣,可以跟其他人商量一下,看看有沒有願意跟你們換的。”

沈麗姝沒有點名如果需要,讓誰跟他們換,她相信大家會自己處理好,畢竟新來的不是外人,而是各自的親表兄弟,總有關係好願意關照他們的。

不過王武幾人也不需要特殊關照,他們對住宿環境相當滿意,不說那些雙層床多麼新奇有趣、讓他們欲罷不能,光是每個人都能睡獨立的床這點就贏了——他們在家裡還要跟兄弟們擠一個被窩呢。

就連條件好些的張彬和宋向民都不能免俗,因為他們家還沒有富有到蓋林府那種幾進幾出的大院子,住著還是尋常的農家大院,而這種條件不錯的家庭,往往兒孫也生得非常多,再多屋子也不夠他們住的,兄弟和姐妹之間共用一個被窩實數平常。

於是沈麗姝順勢又跟他們聊了下家長裡短,要快一點打成一片,工作才好展開嘛。

大家都吃飽喝足,跟表弟表妹們嘮嘮家常,也是極好的放鬆方式,卻不想在這個時候,張彬和宋向民的好表弟迫不及待向姝娘進言,“不是說要考一考表哥們的算術嗎?再不開始,你們又要去店裡啦。”

張彬和宋向民:……

他們真的會謝!

沈麗姝作為麵試官當然不慌,被提醒了張口就來,“可以可以,那雞兔同籠你們會做嗎?”

張彬和宋向民:……

這回輪到他們頂著所有人炯炯有神的目光,終於明白了王武先前的心情,明明什麼都沒做,莫名奇妙就心虛起來了呢,張彬咽了咽口水,弱弱的問:“我念書時先生教過這道題,隻是姝娘怎麼也會,這好像是算經中的題目?”

但凡帶經的,都跟科舉脫不了關係。張彬能學這題,因為在他們那兒出了名喜歡照本宣科的老秀才身邊開蒙,這位先生甭管學生考不考科舉,就教同一套書,聽不懂拉倒,聽得懂就跟下去。

可大部分先生都不是這般落拓不羈,他們會分兩套教學,考科舉的學經史子集,不考科舉的就學《三字經》認字,順便再教點簡單的加法,就足以讓學生應付很多場麵了。

比如沒跟他拜一個先生的表弟宋向民,此時就隻能一臉懵逼看看他,又看看姝娘。

沈麗姝在張家表哥吃驚的目光中莞爾一笑,“大弟二弟被林舉人考察收徒之前,我抽空翻了些書給他們補課,畢竟臨陣磨槍不快也光嘛。”

第70章

深藏功與名。

沈麗姝又開始凡爾賽了, 嘴上說著她隻是做了點微小的工作,事實上小老弟們能順利拜得“名師”,她在背後可出了不少力氣, 且當時的重點關照對象就是大弟沈文殊。

這麼做倒不是因為偏心, 而是從他們轉述林夫子的評價中,就能發現林夫子其實在委婉的提醒學生家長, 大弟這個資質要走科舉不是不行, 家裡有錢可以任性,但想要征服林舉人這樣有真才實學、也是公認有教學水平的老師,一切靠本事說話。行就行, 不行就是不行

二弟年紀小, 可塑性高, 再有林夫子從中說和, 被錄取的概率倒挺大的。

林夫子背後的潛台詞, 沈麗姝和父母聽懂了, 大弟自己可能也似懂非懂, 否則心情不會那樣低落沮喪。

隻是回來的當天, 從爹娘和阿姊那裡得到了支持他讀書科舉的承諾, 已經是峰回路轉了,比起一點讀書的希望都沒有,換一個老師根本不算什麼。

就像阿姊說的, 世上老師千千萬,這個不行咱就換。

林舉人是隻有一個,可普天之下立誌科考的讀書人數以萬計, 難道彆人拜不成林舉人, 就不能科舉了?

那時沈文殊隻覺得豁然開朗, 前途又明亮起來。人生不隻一條路可走, 隻要足夠努力,總是能抵達終點的。

如此他的心境徹底恢複平靜,也淡然做好了落選的心理準備。

爹娘想來也是這麼想的,私下還安慰並鼓勵了他,諸如勤能補拙、在他們心中他不比彆人差雲雲。

沈文殊過去很少聽到這種直白的肯定。

沈家旺夫妻,的確是這個年代少數沒有奉行棍棒底下出孝子教育的父母,但也沒有開明到實行鼓勵式教育的地步,何況沈文殊還是他們寄予厚望的長子,他們還怕他不夠沉穩踏實、日後不能很好的擔起家中傳承呢,平素隻會叫他再穩重些,即便偶有讚賞,也是以再接再厲的表達形式。

不過自打沈麗姝穿過來並開始搞事,無論是要忽悠人還是畫大餅,開場先給受害人,啊不當事人吹一頓彩虹屁,把人吹得暈頭轉向,那就隨便她怎麼忽悠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那些肉麻的話張口就來,沈家旺他們從最初的又歡喜又難為情,發展到驕傲接受吹捧,如今甚至都學以致用了。

沈文殊這麼個驕傲的小小少年,乍一聽自己原來在爹娘心中如此優秀,那叫一個受寵若驚

再看著仍跟在屁股後頭,還無憂無慮、做著兄弟倆依然一起讀書一起玩耍美夢的二弟,他簡直油然而生一股豪情。一日為兄,終身都是大哥,在他麵前,二弟永遠是個弟弟。

連當事人都情緒穩定接受了現實,沈麗姝卻開始搞事了,每天工作那麼忙,她還要擠海綿似的,利用早晚和吃飯休息的時間,爭分奪秒的翻書給小老弟補習功課並布置作業。

大概家長和學生本人都把拜師這件事看得過分神聖,除了認命也不知道往哪個方向努力,但沈麗姝卻認為這本質也是一場麵試,導師麵學生,隻要準備充分並掌握技巧,大弟也是有上岸希望的。

因此寒假的那個月,沈麗姝便有針對性的給他倆做考前培訓,麵授機宜,教了許多麵試小技巧,甚至當眾模擬考試流程。

當然技巧隻是錦上添花,關鍵還要有硬實力。

考慮到兩個剛啟蒙的小學生,知識水平實在有限,沈麗姝也不可能在一個月內給他們教成學霸,畢竟她要有這本事,小老弟也彆去外麵拜師了,跟著她學習考科舉豈不是美滋滋?

沈麗姝便想另辟蹊徑,幫助他們拓寬知識麵,以此手動製造加分項。

舉個例子,還在學《三字經》的小朋友,卻能流暢背誦唐詩宋詞,無疑是個優勢,用實際行動證明了他們的向學之心,可比說一百句好話強多了。

這樣還順便低調的秀了下他們家的軟實力——相比那些幾十文就能買一卷的雜書話本,動輒花費三位數的四書五經無疑是奢侈品,且這還是入門級經書的價格。

越是精深的著作價格越高昂,一般人家可不會隨隨便便給剛開蒙的孩子備這麼多書。

向校方展示經濟實力,不是為了裝逼,而是要讓人家知道他們有這個條件和決心供下去。

沈麗姝分析認為,那位林舉人收學生那麼精挑細選,家長砸錢也砸不開他家大門,說明他不圖利,那就隻會比一般人更在意名望。

挑選有天賦的科舉苗子,一旦學生們考上功名,就是林舉人提升逼格、揚名立萬之日了。

倘若再深遠一點分析,據說寒門子弟考公上岸後,還得抱團取暖才能在官場站穩腳跟,可林舉人家裡隻一根優秀的獨苗苗,他們沒辦法給他生幾個兄弟互相扶持,那就隻能學生來湊,這年頭師兄弟的關係,那真就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弟,除了不同姓,儼然是天然的利益共同體。

挑幾個好苗子實行精英教育,把他們都培養成才,日後好守望相助,這不比自己辛辛苦苦多生孩子香嗎?

坐享其成才是最吊的。

沈麗姝特彆能理解林舉人的做法。

不過要實現這個目標還有個前提,寒門難出貴子,學生再有天分,家裡也要有這個實力和決心,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