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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保證睡眠的重要性,夫妻倆便學會了提前補覺,先睡兩個時辰,等孩子忙完回來,就可以精神抖擻的看他們數錢了。

姝娘常說機會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這話,還真有幾分道理,看了幾天,現在也輪到她親手數錢了。

沈徐氏心裡美滋滋。

沈家旺雖沒有妻子那麼迫切,但動作也不慢,飛快挽起袖子加入數錢大軍。

一時間,屋裡滿是銅錢碰撞發出的美妙聲響。

沈家旺也不是第一次數錢了,自然駕輕就熟,一邊工作一邊還能跟姝娘通報正事,“我下職去了趟許家,剛巧老許頭也在家,他一聽咱們要種一些竹子,倒是滿口答應,表示咱們要多少都能弄來。”

沈麗姝對老爹的工作效率有些驚訝,“竟這麼順利?”

“老許頭說竹子發苗都是成片成片,園子裡每年都有許多竹苗需要處理,咱們要一些也無妨。他還說,如果想要用竹子來做東西,可以選擇毛竹,這個品種長得快,成年後竹竿也要比其他竹子粗,正適合咱們削竹簽,對了,毛竹冬天還會長竹筍。”

看得出老許頭這位專家很推崇毛竹,在他眼裡大概毛竹渾身都是寶。

小夥伴們也被這一係列優點說得蠢蠢欲動,尤其是沈麗姝,已經在思考竹筍的一百種吃法了。

隻是沈她很快注意到老爹臉上卻不見多少歡喜。

剛才她問事情很順利嗎,老爹好像也跳過了這個問題。

沈麗姝警覺的問:“是不是還有什麼變故?”

沈家旺正想如何委婉點告訴姝娘,事情其實也沒那麼順利呢,既然被看出來,他也就點頭了,“不算變故,隻是老許頭說咱們這邊霜冰酷寒的,本就不算適宜竹子,移植竹苗就越發需要選個好天氣,最好等春暖花開以後再說,否則就算早早移栽了,多半也無法成活。”

沈麗姝深深歎了口氣:“又要等開春啊。”她可算發現了,這個時代靠天吃飯真不是虛話,時節不對,想做點什麼都不成。

但她也沒有特彆失望,慶幸他們是現在想到了解決方案,不然等錯過了開春,搞不好就要等上一整年。

而如今,再等兩三個月就春暖花開,對搞事業的人來說,時間嗖得就過去了。

沈麗姝於是又打起精神來,“那爹可得把我記好這件事,我怕自己給忙忘了。”

沈家旺自然是滿口應下,“這事就包在爹身上,你們隻管忙自己的事。”

老爹迄今為止還是很靠譜的,從來沒掉過鏈子,要不是他的工作不容有失,沈麗姝最想合作的其實是他,那樣她絕對比現在輕鬆一百倍。

不能把老爹拉進團隊,將移植竹子的事全權委托給他,沈麗姝再放心不過,繼續心無旁騖的清點收入。

他們總共十個人,二十隻手,連回過神來的沈四伯都中途加入了盤點行列,可他們盤點裝箱仍花了一個多小時。

盤點結束,沈麗姝在小夥伴們期待的目光中,熟門熟路大聲報數:“今日收入共計二十八貫三百二十九文。”

“好耶!”小夥伴彈冠相慶,互相擁抱慶祝。

期間有人激動道,“差一點點就趕上咱們開業第一天的收入了吧?”

“對,第一天三十一貫多,今天二十八貫多,就隻差三貫了。”

沈四伯以為他親眼看到過這麼多的錢,往後再沒什麼值得他大驚小怪了。

萬萬沒想到,還不到一個小時他就打臉了,聽著孩子們輕鬆隨意的對話,神情逐漸恍惚:什麼,第一天居然有二十八貫,竟然都不是有史以來最高的?還有,三貫錢可以用‘就隻差’這樣的形容詞嗎,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三文錢呢……

沈四伯槽多無口,最後化成一句靈魂拷問,“姝娘,既然第一天就賺了三十一貫多,今天也有二十八貫多,為何你們昨天卻隻有五十二貫?”

就算他沒上過學,算錢也是會的,這才兩天就不止賺五十二貫了,五天的收入絕對不會是這個數。

沈麗姝正和小夥伴們一起欣賞今晚收到的大額元寶,聞言笑眯眯抬頭,“四伯你稍等,大路哥,這箱子你們記得抬回屋裡去。”

說著她收起銀子,抄起油燈,噔噔噔跑回自己屋裡了,已經有機靈的小朋友緊隨其後,片刻後幾人回來,就是徐力提燈,沈大柳和徐虎在旁開路,小心翼翼護送著雙手捧一個小小匣子的沈麗姝回來。

她將匣子打開放到桌子中間,燈光一照,裡頭的金銀細軟便散發出令人迷醉的光芒。

這光芒不像珠寶鑽石一樣奪人心魄,卻更加美得令人心醉沉迷。

沈麗姝驕傲叉腰,“四伯你看,這才是我們真正打下的江山。”

跟金銀比起來,銅錢又算得了什麼?

沈四伯是被這麼多銀子迷花了眼,全然沒意識姝娘說了什麼,沈家旺的敏銳度卻沒有被金錢腐蝕,立刻伸手拍了下閨女的後腦勺。

力道跟拍蚊子差不多,但卻也是沈家旺第一次跟掌上明珠動手,警告意味十分濃鬱,“還江山,口氣這麼大,你敢去外頭說一句麼?”

沈麗姝也立刻意識到這個玩笑開不得,慫得很徹底:“不敢不敢。”

接著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收起那些調皮,認認真真給沈四伯解釋,“五十二貫隻是銅錢的數量,但我們幾乎每日都能收幾兩十幾兩的銀子,這個不用去錢莊換,就跟昨日換的銀子一起,都裝在了這個小匣子裡。”

閨女的認錯態度這麼積極,沈家旺也不忍心再苛責,便轉頭對侄子們說,“姝娘有時候興奮起來,說話就不過腦,這點你們千萬不要學。”

沈麗姝:……

她正琢磨自己是裝聽不到呢,裝聽不到呢,還是裝聽不到呢?就見沈四伯雙手顫唞的去摸匣子裡的金銀,聲音也跟手一樣抖得厲害,大膽的問侄女:“這裡頭……有一百兩了嗎?”

這個話題沈麗姝喜歡聊,立刻拋開了不愉快的小插曲,美滋滋湊到四伯跟前,“已有一百零八兩了……”

在城裡住的第一個晚上,沈四伯完全沒出現擔心中的失眠,他睡得可香了,夢裡捧著滿滿一匣子的金銀財寶,滿足的口水都要流出來。

一夜好夢,醒來新一天的搬磚即將開始,徐二舅已經把他們需要的食材全部送到,同時還帶來了徐姥爺親手蒸的奶香大饅頭,和一個特彆積極主動要免費實習的大堂哥。

沈大金真誠的向堂妹表達了她還願意讓他進城幫忙,自己十分感動,就想著家裡也沒什麼事,這幾天就陪徐二舅一起送貨進城,順便幫他們多做點事,提前適應下工作崗位的樸素的心願。

已經越來越有黑心老板範兒的沈麗姝一聽,還有這種好事兒?那她當然舉雙手雙腳讚同。

隻不過他們不僅是她的員工,還是親戚,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的,沈麗姝客氣道,“哎呀,大堂哥也太見外了,我們既然讓二舅給你帶話,過十日請你進來幫忙,就不會食言,大堂哥怎麼今天就來了?”

沈大金認真解釋,“不是,我沒有這個意思,隻是從徐家二舅這兒聽說你們最近很忙,從早到晚不得閒,我想著能搭把手也是好的。”

“那家裡可還好,爺奶和堂嫂他們同意嗎?”沈麗姝隻是隨口一問,但沈大金現在這麼積極表現,就是怕他媳婦之前一哭二鬨的行為,連累自己在堂妹這裡成了麻煩精的代名詞,一聽這個問題,他渾身都僵立起來,一字一頓說得特彆鄭重,“同意同意,他們都同意的,姝娘放心,這回絕對商量好了,不管在城裡乾多久,哪怕孩子出生,我也不會回去的。”

沈大金鄭重的就差舉起手對天發誓了。

沈麗姝:……

可以,但沒必要。

總之,大堂哥這個實習生提前上崗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沈麗姝蠢蠢欲動,想真把他當幾天免費勞動力用,有便宜不占就覺得很虧,但一來這不符合她端水大師的作風,二來,沈麗姝的良心也有億點點痛。

大堂哥可能是失去過,所以比所有人都更懂得珍惜這份工作,第一天實習就表現得格外賣力,雖然動作算不算多熟練,但勤能補拙,工作效率並不比他們差多少。

眼看這個工具人如此好用,沈麗姝也就漸漸打消了當黑心老板的念頭,轉而問道:“大金哥,你這幾天都來嗎?”

沈大金愣了一下,隨即麵露歡喜,點頭如搗蒜,“隻要你們用得上,我天天都來。”

沈麗姝笑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大金哥雖是第一天來做事,但是乾的活一點兒也不馬虎,也這麼用心,應該跟我們大家一起算工錢,所以我想問問你最近打算乾幾天,是跟我們一起把工錢記上、每個月發一次,還是這幾天的工錢當天乾完當天結?”

大堂哥毫不猶豫表示他這幾天就是幫幫忙,不用結工錢,沈麗姝也不想跟他扯皮,點頭道:“好的,那我記賬上。”

沈麗姝單方麵結束了話題,繼續埋頭工作。

而嘴上說著隻幫忙不拿錢的大堂哥,知道自己也有工錢拿,工作的積極性又明顯提高了一些。

有了這麼好的工具人加入,他們今天甚至比昨天又提前了一個小時完成備菜工作。

這個點出攤也未免太早了些,沈麗姝果斷招呼小夥伴們,“快快燒火,咱們自己先試試烤饅頭片。”

不但要試吃新菜品的味道,還要找到最適合它的火候和方式。

徐姥爺蒸的大饅頭,按照外孫女的要求用了最好的白麵,揉麵過程中放了點牛%e4%b9%b3,最後蒸出來的饅頭果然又白又軟,還帶著一陣令人放鬆愉悅的奶香味,徐二舅熱情安利道:“這饅頭放了牛%e4%b9%b3,不但聞著香,吃起來也格外香甜可口呢,要我說用不著烤,就這麼拿去賣,都有人搶著要。”

沈麗姝笑嘻嘻:“直接賣哪有烤了賣賺錢呢?”

徐二舅深以為然,“可不麼,瞧你切的這麼小一塊,一個饅頭能分成七八串,足足三四文呢!”

已經是奸商的姝娘振振有詞,“二舅你懂什麼,這樣串,烤得時候受熱均勻,才能烤得香脆好吃。而且不是我小氣,是姥爺蒸的饅頭有這麼大隻。”

徐二舅立刻舉旗投降:“對對對,你說的都對。”

舅甥二人鬥嘴時,沈麗姝剛切好的兩個大饅頭已經被架上了燒烤爐,她連忙把注意力轉到這上頭來,指揮已經儼然是燒烤組組長、當仁不讓負責試驗新產品的徐虎,“表哥,這些饅頭分成兩份,一份隻刷油不放調料,待會好了蘸糖吃,另一份就可以像烤肉一樣烤。”

徐虎佩服道:“一個饅頭,你都能想出兩種吃法?”

沈麗姝心想,鹹甜黨之間的戰爭,可謂是從古至今、經久不衰。

她可不得做好準備麼。

但這一次,姝娘有點沒掌握好形勢,險些大翻車。

因為她沒意識到,現代的無聊網友能為了鹹口還是甜口吵上三天三夜,本質原因是現代早已實現了吃糖自由,甚至很多人小時候吃糖吃膩了,導致長大後成了堅定不移的鹹黨,但放到逢年過節才能吃上糖的古人,甜食簡直就是降維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