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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他的話,把表又摘下了。

方辭說:“我沒訂蛋糕,也不知道你以前的生日是怎麼過的,所以就簡單了些,你不介意吧?”

賀馳微滯,說:“我之前不過生日。”

方辭尷尬了一下,說:“這樣啊。”他又摸了摸球球。

賀馳把花放在桌子上,問:“以前我自己住,這個時間還在加班,等想起來了,生日都過了。”

明明是正常闡述,方辭卻覺得心裡酸酸的,他趕快調整情緒,開玩笑道:“幸好今天下班早,不會錯過。”

賀馳看著他道:“嗯,畢竟這回不是一個人了。”

方辭%e8%88%94了%e8%88%94嘴唇,媽呀,老板是怎麼做到一句話擊中紅心的?讓人心跳如鼓,又找不出彈道的痕跡。

“帽子還有嗎?”

方辭呆住:“帽子?”

賀馳指著他頭上:“這個。”

方辭說:“還有一個。”花店老板顯然是按一家三口來送的,他拆開最後那個,遞給賀馳,看著他把顯得有些滑稽的帽子戴上。

端正的西服配上這麼個不倫不類的帽子,又好笑又可愛,方辭忍不住笑了,問他:“要不要拍張照?”

賀馳點頭,方辭就拍了一張,存在自己的手機相冊裡,抱著花的、麵容有點嚴肅,卻願意戴上生日帽的賀馳。

賀馳今天格外配合,這樣的配合讓方辭膽子大了不少,他說:“笑笑?”

賀馳淺淺的勾了唇,方辭舉起手機對準他,心裡麵暗爽:怎麼這麼聽話啊。

“好了,”方辭把相片亮給他看,“等會兒傳給你。”

賀馳不習慣私下裡拍照,肩膀甚至有些緊繃,但看方辭滿臉笑容的樣子,又覺得這樣的體驗不差。

方辭低頭看著手機裡的照片,已經感到滿足,老板不適合太聒噪的環境和太複雜的流程,他不好得寸進尺,安排來安排去。

他從廚房櫃子裡找到花瓶,製止賀馳把花束整個往裡塞,拿了把剪刀修剪,方辭站在寬大的餐桌邊上,穿著白色的毛衣,毛茸茸像融進了黃色的燈光,暖洋洋的,似乎整個家一下子就有了溫度。

賀馳見他剪得利落,花枝在他的指尖格外聽話,每個形狀都差不多,高低錯落,斜角的角度很整齊。

他抬眼望著他的眉眼,又落在他的手指上,外麵裹在身上的涼氣都被烘熱了。

兩個人也沒說話,一個人在折騰花瓶,一個人把桌麵上的花枝打掃乾淨,黑白肅然的客廳就多了一抹亮色。

“對著它許個願?”方辭袖子挽到胳臂肘,露出奶白色的小臂,稱著麵前的花色更豔,他指著花束,又提出了一個小小的建議。

這次,賀馳卻沒配合,略搖了搖頭:“算了,沒有願望。”

方辭點頭,把瓶子拿到了客廳的小桌上。

“你過生日會許什麼願望?”賀馳靠在旁邊,語氣一如既往淡淡的。

方辭連想都沒想:“賺錢啊。”

賀馳微滯:“工資……不夠花?”

方辭反應過來了,趕快擺了擺手:“變有錢不是打工人的執念嗎?”他想起昨天自己說的事情,賀馳都在郵件裡落實,已經見識過他這副認真模樣,怕他把隨口一說當真,就跟他多解釋兩句。

賀馳一定從小就不缺錢,他聽過他的演講,知道他現在做科技公司也是為了實現夢想,自然和普通打工人不一樣。

他是兩個都想要,就是這麼貪婪。

賀馳收拾完桌子,進屋去回郵件了,方辭望了他背影一眼,拍了拍麵前的花朵,說:“平平安安,萬事如意。”

萬事都如你意。

賀馳處理完手裡的事,方辭還沒進屋,他收到了幾個熟人的祝福,魏林還給他發了語音,原本他要叫著賀馳出去喝酒的,賀馳拒絕得很乾脆,本著壽星最大的原則,又有家要回,魏林隻好放過他,就是嘴上沒放過,酸了他好幾句:

“今天怎麼過的生日啊?有人陪,了不起!”

賀馳言簡意賅,回了個:“嗯。”把高冷勁兒拿捏住了,想了幾秒,把手機相冊翻出來,找了張花束的照片發了過去,沒配任何文字注釋。

魏林給他回了個“呸,你個不要臉”的表情包,說:[有本事發合照啊(微笑臉)]

賀馳自動屏蔽掉這條,魏林發了一串控訴的表情。

再往下翻,有堂姐賀韻的消息,還有一些客戶、合作夥伴和公司同事的消息,另外兩個血緣更親近的人,對話框卻是一片空白。

他眼裡淺淡的暖意漸漸散去。

有人記得他的生日,早早地準備禮物,有人幾十年記不住,不怎麼放在心上,人和人的關係最怕比較,感性的覺察,最後都會變為量化的指標,沉甸甸的墜在天平上。

這天晚上,他們破天荒又接了%e5%90%bb,方辭被壓在被子裡喘得很急,一隻眼睛掀開一條縫,看見賀馳竟然一直睜著眼睛,裡麵有很多濃烈的情緒,桌上台燈忽明忽暗,小火苗似的招搖在心頭。

方辭察覺到賀馳情緒不對勁,想問一問,賀馳卻沒給他這個機會,他的舌頭和嘴唇都被他%e5%90%bb麻了,賀馳半晌終於抬起頭,右手攏了攏他的頭發,盯著眼前潤澤的唇瓣,舐去上麵的水光。

像隻大貓,方辭人都酥完了。

“有開心點嗎?”等賀馳起身,他把被子提到鼻子底下,小聲問。

賀馳看著他:“嗯?”

方辭說:“你剛才是不是不太高興?”

賀馳沉默著,搖了搖頭。

方辭見什麼都沒問出來,也不強求,賀馳心裡鎖了事情,他不是那把可以打開他的鑰匙,當朋友相處,友達以上,不談戀愛,也許就是這樣。

他深呼吸了兩通,在心裡默念了幾遍:要習慣。

台燈關掉了,萬籟俱寂,方辭重新閉上眼睛。

過了不知多久,瞌睡還沒敲門,方辭悄悄看了眼表,上麵顯示夜裡2點。

一股煩躁,頂著夜色突然又清晰地湧了上來。

第22章 情緒

“你覺不覺得今天小辭辭不太對勁?”小祝一早在工位上磨完指甲,拉過來程聞,偷偷和他咬耳朵。

程聞摘下自己的耳機:“啊?沒覺得啊。”

小祝下頜抬起來,示意他:“你們男的一點直覺都沒有啊?”

“你看他,早上9點坐在位子上足有5分鐘,一頁PPT都沒翻,昨天笑得跟中了彩票似的,今天就變成這樣了,不覺得奇怪嗎?”

程聞瞄著人,視線在方辭身上停留了十秒:“還真是,我這麼看他,他都沒反應。”

小祝掐指一算,一拍大腿:“八成是談戀愛了,你信不信?”

程聞:“你就是八卦,誰談戀愛會藏著掖著?隔壁那個吳總,快四十了終於談了場戀愛,就差拿著公司喇叭宣傳了,每天那張臉跟向日葵一樣。”

小祝:“……”說得也對,他們部門裡沒秘密,如果在熱戀期,正是情人眼裡出西施的時候,大家都愛炫。

小祝轉念又道:“要不你找機會問問,彆是項目的問題,咱們組快和陳予他們組打起來了。”

程聞給她比了個“ok”的手勢。

程聞答應下來,一直都午飯都沒空開口,終於在大家搬著電腦去會議室的間隙,尋到一個切口,他抱著筆記本,勾著方辭問:“模型機你試了嗎?”

他們的原理圖設計方案敲定之後,就要敲MD和操作係統設計方案了,這一套流程全部下來,大概需要1個月,製作倒是好說,電路板已經在做了。

“陳予他們不建議用OS係統。”程聞補充。*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方辭:“給出的理由是什麼,因為是我們自己生產的?”

程聞:“這部智能機定價很高,現在大家雖說認可國產,但放在這個價格上,就覺得應該用國外的,進口貴有貴的道理。”

兩人說著話,就推門進會議室了,陳予組已經在了,陳予抬頭瞥了他一眼,繼續和身後的組員聊。

方辭示意程聞小點聲,問:“采購差價大嗎?”

程聞:“這就是問題關鍵,差價有的大,有的不大,得分開說。”

方辭要來了一份采購單和預算做了個對比,圈出了可以談的幾個要點。

陳予那邊還沒聊完,方辭也不著急,和程聞商量怎麼在研發上爭取更好的性價比,最後還是陳予坐不住了,清了清嗓子,咳了好幾聲。

方辭假裝沒聽見,在他開口催促時,慢悠悠停下話頭,說:“陳經理,咱們開始?”

著實噎了他一下。

兩個人每次見麵都是針尖對麥芒,大家習以為常,方辭在做事上素來有原則,認定的事情絕不改。程聞平時都不用補充觀點,隻方辭一個就能讓陳予歇火,而且今天方辭戰鬥力格外強,有種宣泄的錯覺。

前麵方辭按照性價比和市場需求來分析,後麵他直接把話撂在台麵上了:

“芯片用大通,鏡頭用日本的,操作係統用惠盾,陳經理是研發部門的人,還是采購部的,如果所有智能機都玩拚接,我們為什麼還要研發部?”

“陳經理,你是想換部門嗎?”

陳予資曆比較老,曾經幫了初創的智雲不少,他最重視手頭的項目和位置,這話對他來說非常嚴重,堪比蛇打七寸。

程聞真想給他鼓掌,可見以往方辭還是過於收著了。

等會議結束,兩邊組員郵件會議筆記,程聞小聲問:“你今天怎麼了,吃了子彈了?”

方辭也覺得自己情緒不太對勁,睡醒一覺,竟然沒有轉好,反而有股說不出的憋屈,他深呼吸了一口氣,說:“項目進度太慢了,有點著急。”

這麼說也對,如果沒有陳予,他們現在完整的模型機都已經做出來了,根本不需要用一代機推算。

“下午的彙報,辛苦你去一趟。”方辭收拾東西起身。

“哦哦。”程聞隨口應了,反正項目期間每天傍晚都要去找賀總,隻要組裡職位彆太低,誰去都無所謂。

小祝今天在外麵打電話,沒參會,見程聞回來,往他跟前湊,程聞說:“彆猜了,我看方辭沒事,沒戀愛,事業心強著呢,咱們項目也沒出問題,會上他又把陳予K了一頓,這次MD和操作設計方案,八九不離十,還得聽咱們組的。”

小祝“哦”了一聲,又叨叨:“那他為什麼臉色差?”

程聞:“祝啊,要不你直接問問他?咱倆順便打個賭,看誰說得對?”

小祝:“嘶,算了啦,省得被你們嫌棄八卦。”

方辭在衛生間洗了把臉,早上沒太注意,現在照鏡子,才看到自己下唇有一塊發紅,唇線都顯得模糊起來。

好不容易消化完、宣泄完的情緒又冒出頭來了。

他伸手指按住嘴唇,像按住蠢蠢欲動的心思。

起伏之大,他活了二十多年,都不及跟賀馳簽協議的這一個月複雜。賀馳好像特彆有本事能讓他的心臟一會兒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