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窗外建築飛快倒退著，到了路口，有輛奧迪和他們並排停下，方辭往窗外望去，正瞧見副駕駛座上的女人拿了塊棉花糖喂給駕駛座的男士，吃完不算，還要親一下，紅燈60秒塞滿了糖，大早上甜到齁。

方辭收回視線，餘光碰了碰同樣坐在駕駛位的賀馳，利落的臉部線條似乎很適合親%e5%90%bb，不過大概不會發生在他們兩人之間。

其實他剛才想問賀馳，有沒有習慣他，但問出來又顯得太矯情。

現在兩個人相處就挺好，他還蠻知足的。

工作一如既往的多，方辭儘量往前趕，寵物醫院8點就關門了，他們要早點去接球球。有了deadline效率奇高，晚上7點方辭就結束了手裡的事情，今天賀馳也難得沒加班，兩個人就奔醫院去了。

球球聽到他們的腳步聲，在籠子裡支棱起來，看樣子是一點問題都沒有了。

“以後注意飲食，貓吃得還是清淡點好。”醫生叮囑。

方辭顛了顛懷裡呈現完美圓形的球球，對醫生的話表示讚同：“管住嘴邁開腿，以後每天少吃一頓吧。”

球球：“？”

方辭把它裝進包裡。

這一天過得不太平，方辭回到家又開始琢磨晚飯，賀馳以前並不覺得吃飯是一件多麼要緊的事情，然而方辭在這件事情上好像有奇妙的儀式感，於是他就站在旁邊，看著他把菜從冰箱裡拿出來，兩個人認真商量起來。

“吃到好吃的東西不會覺得開心嗎？”方辭問他。

賀馳抬了下眉梢，方辭大抵明白，不能用常人標準衡量大忙人。

可惜在做菜的時候又出了個小狀況，直飲機壞了，賀馳臨時叫了外賣送礦泉水，方辭拿來做完飯才發現袋子裡還有幾包零散的物件，他扒拉開，發現是零食。

小餅乾、薯片一類的，他眼睛亮了亮。

“你喜歡吃零食嗎？”賀馳問。

方辭笑著回：“喜歡，周末休息的時候可以吃。”

賀馳點頭，麵上雲淡風輕的，心裡卻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類似喜悅或者開心。

方辭還注意到餅乾是小魚形狀的，怎麼看都不像賀馳的風格，跟哄小孩似的。

他抬頭看了賀馳一眼，一天之中第N次心頭發軟，對他說：“謝謝。”

賀馳一怔，抿唇：“不客氣。”

第11章 猜測

上次飯局結束，魏林在家隻憋了一天，就忍不住跑去找賀馳了。這也是他時隔一年，再走進智雲所在的商務大廈。

大廈位置地段金貴，智雲科技與一家金融機構共享同座大樓，需要刷卡出入，他忘了開通新版董事卡，站在電梯裡活像個傻子。

正考慮要不要出去打個電話，從外麵進來個眉眼俊秀的年輕人，戴著口罩，隨手掏出卡在機器上晃了晃，等他刷完，魏林趕快按了個19層。

麵前的年輕人似乎看了他一眼，電梯升到5層，問：“您要去哪家公司？”

魏林答：“智雲科技。”

那人默然幾秒，說：“智雲科技今年搬到20層了。”

魏林：“……”

“您是來麵試的？”

魏林：“我來找智雲科技的賀總。”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那個年輕人多看了他幾眼，說：“總裁辦公室在22層。”

魏林：“……”20層以上都是最好的地段，價位高得嚇人，他記得去年還在15-20層呢。

他乾笑了兩聲：“哈哈哈哈，沒想到公司一年變化那麼大，賀馳挺能乾啊。”

年輕人聞言，眼睛裡也多了絲笑意，顯得眉眼彎彎，分外亮堂。

“嗯，我們總裁很厲害。”

電梯“叮”的停下，兩人一起出了電梯。

魏林看著男孩子拐進產品組，他輕“嘖”了聲，去找賀馳。

賀馳的辦公室沒人，他就坐在外間沙發上等著，發信息間隙，總助袁城正從外麵溜達過去，餘光碰到了他。

“魏總。”

這稱呼純屬客氣，魏林在公司沒職稱，勉強占個董事位置，也隻有身邊幾個人知道，普通員工見到他都麵生。

魏林和他打招呼：“小袁，你們賀總呢？”

袁城：“開會呢，您早說要來，我提前跟賀總說一聲。”言罷，扭頭接了杯水擱到魏林麵前。

魏林：“我沒事過來轉轉，不用特意招待。”

對董事自然要客氣些，袁城就說：“您要參會嗎？”

魏林頭皮都麻了：“不用，你知道我最煩開會了。”

袁城樂嗬嗬的。

魏林喝了口水琢磨了半刻，煞有介事地衝他招手：“來來，我問你件事。”

袁城以為有什麼大事，把手裡文件放在沙發上，人湊近了：“您說。”

魏林：“你在賀馳身邊那麼久，見過他新婚對象嗎？”

袁城愕然，隨即搖頭：“這……沒有。”

“夫人沒來過公司，您也知道賀總公私分明，不在公司處理私人問題。”

魏林一臉懵：“怎麼誰都沒見過？”

這話乍一聽很怪異，仔細想想確實如此，也不怪魏林越想心越癢，賀馳未免把結婚對象藏得太深了，這得是個什麼寶貝？

他從國外到飛回來的這段時間，平時沒要緊事，就纏著賀馳瞎打聽，每次都被冷冷拍回來，可是人就這樣，越藏著掖著，越讓人好奇，魏林恨不得直接去他家一探究竟。

可惜賀馳不讓去。

沒辦法，隻能來公司試試看了。

“您今天來公司就為了這件事？”

魏林奇怪：“這件事不重要嗎？”

袁城啞口無言，說實話，他也好奇，他就是不敢當著賀馳的麵表現出來。

匿名論壇上他還打了賭呢，從是男是女，猜到哪位大人物的千金公子，誰不愛八卦呢。

看來這個艱巨的任務還是要交給合適的人，魏林這位合作夥伴兼富二代好友，就非常合適。

“您真是關心賀總。”袁城感慨。

魏林：“應該的。”

可惜天不從人願，不僅沒等到賀馳的新婚對象，連賀馳本人都沒等到，今天的會議時間格外長，魏林從滿懷期待等到滿心暴躁。

實在坐不住，他出去透了口氣。

方辭正在工位和組員對方案，產品稿改了十幾版，大家改得疲憊不堪，程聞屢次想說“這樣就行了吧”，卻被方辭一個眼風止住。

討論過幾回之後，程聞拍了拍%e8%83%b8口：“艸，真麻煩，我每天都想辭職！”

方辭：“忍字頭上一把刀。”

小祝勉強撐著一口氣：“快刀斬亂麻，我支持，要不然出了問題，交到賀總那裡，下場更慘好麼！”

方辭修改了幾個參數，說：“我交上去了，等回複吧。”

程聞瞥了他一眼，沒忍住：“你剛才的眼神很可怕，我差點以為你賀總上身了。”

小祝也點了點頭：“彆說，行事風格越來越像，我記得小辭辭剛來的時候不是這樣的。”

程聞在旁邊學：“對，當年實習的時候，前輩長前輩短的，還叫我哥哥，你看他現在！”

方辭不知被哪個詞刺激到，耳朵尖泛上紅：“屁！”

程聞：“來，再叫聲哥哥，讓我回憶一下從前的甜蜜！”

方辭正要拒絕，工位邊上探出個人來，笑容滿麵地跟他打招呼：“呦，是你呀。”

方辭轉頭，是電梯裡遇見的那位。

看他穿著不像來麵試的，和賀馳有關係的人屈指可數，沒準是合作者或者投資人，方辭對他很客氣。

“你們在做AP？”那人瞄了眼方辭的電腦屏幕。

方辭點頭，程聞拽了下他的衣袖，小聲問：“這人誰呀，你認識？”㊣思㊣兔㊣在㊣線㊣閱㊣讀㊣

“剛認識也算認識吧？”那人繼續笑眯眯地回。

他似乎對產品很感興趣，打眼掃過，指著屏幕上的數字說：“這個我熟，建議你把參數往下調一調，備兩個方案，這次硬件采購渠道有點問題，你們賀總還不確定要用哪家呢。”

程聞睜大眼睛：“你怎麼知道？”

那人一挑眉：“我就是知道。”

程聞噎住。

方辭大抵猜出來這個人的身份了，於是像他說的那樣，多備注了一句在裡麵。

程聞和小祝：“？”

“不錯，還挺聽話。”魏林笑著誇他。

魏林彎下腰離他過於近，方辭往旁邊讓了一步，繼續跟他客氣：“您還要看其他部分嗎？”

魏林聳了聳肩：“不了，太麻煩，我不管這些。”

他比方辭高幾公分，離近了，四十五度角能看見方辭濃密的睫毛，皮膚透亮，氣質蠻特彆的，介於青年的銳氣與少年的開朗之間，漂亮得讓人過目不忘。

他視線略劃過他的眼眉，看得時間長了，竟覺得似曾相識。

很奇怪的感覺，一時又想不起來。

程聞錯愕半晌，趴在方辭身邊問：“請問您是哪位？”

魏林：“你們叫我林哥就行，我肯定比你們大。”

程聞叫不出來，魏林衝著方辭眨了眨眼睛，方辭心道，賀馳這位合夥人的性格還真是自來熟。

魏林沒來得及等這幾個小員工開口，就被袁城逮到辦公室裡去了。

賀馳回來了。

魏林興致勃勃地跟賀馳念叨：“你彆說，我剛才在工位上轉了一圈，新人長得都挺好看，比國企那幫老頭子養眼多了，可喜可賀啊！”

“你來公司遛彎？”賀馳眼睛始終沒離開電腦屏幕。

魏林說：“必然不是，我等人。”

賀馳這回抬眼了，魏林繼續：“你對象不來接你下班啊？”

賀馳：“如果你無事可做，我可以給伯父打個電話，讓他在公司幫你申請入職。”

魏林趕快擺手：“彆啊！彆！我老老實實在你這坐會兒總行了吧？”言罷，翹著二郎腿窩進沙發，他也不乾彆的，打開手機玩消消樂。

賀馳不再管他，繼續處理工作，袁城拿走一摞文件，緊跟著方辭推門進來。

“賀總，你找我？”在公司裡，上下級關係明確，兩人還像往常一樣相處，半點看不出領過結婚證。

辦公室裡還坐著一位，方辭出於禮貌，點頭道：“林哥。”

魏林手頭方格接連消掉，傳來“叮”地一聲：“哈哈哈，挺乖，不錯。”

餘光卻見賀馳臉色微沉，他還以為自己手機音量太大：“你們忙，彆管我。”

“林哥？”賀馳一挑眉，跟方辭說，“以後你叫他魏林或者魏先生就可以。”

隻是個稱呼而已，方辭微訝，覺得無所謂：“好。”

魏林想反駁，礙於大家在處理公事，勉強壓下了，等方辭離開辦公室，他跟賀馳說：“叫林哥怎麼了，還不允許搞好同事關係了？”

賀馳眼風掃過去：“怎麼，要來坐班了？”

一提工作，魏林就縮回去，這會兒他閒得慌，就瞎叨叨：“要是周圍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