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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去適應落在身上的強壓。

它與成蹊達成了約定,隻要能製住容纓,取得秘境控製權限,放開所有禁製,它便能夠想辦法消除那個錯誤,將一切撥回正軌。

也不知成蹊現在進行到哪一步了?

華燈初上,成蹊在給容纓灌酒。

他記得上次大佬的意識回來,就全靠灌酒,隻要讓這個意識不清楚,那原本容纓的意識便會回來,到時候他行動起來多半也會方便不少。

大概是十分後悔的緣故,容纓被幾壇子酒水並著成蹊痛不欲生的幾句話pua,連顆花生米都沒有,當即醉的葷七素八,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成蹊在他耳邊喊大佬,也不知過了多久,桌案上的人動了動,“彆吵……想吐。”

容纓身形一顫,抱著桌角嘔出來,他喘著氣,兩眼通紅的瞪著成蹊,“你快把我灌死了,你這是什麼酒量……就不會醉嗎?”

難得見到個熟人,成蹊與容纓抱頭痛哭,猛拍他背脊,“大佬,你都不給力的!你怎麼能被彆的意識壓製成這樣?”

容纓回抱,有氣無力的拍了拍成蹊的背,“撒手……嘔……要乾什麼?快說……”

成蹊一臉感激道:“去開一下出口,把秘境鏈接的幾個出口都打開。”

小世界裡禁靈十二個時辰才能轉換一次,之前已經強開一次,早上又被容纓給關了,要開啟下一次靈氣,至少要等到明天早上。但通道不一樣,這玩意認主,隻要主人能夠將出口打開,那便可以自由出入,三重天那麼多人,總有人能將李景帶出去。

成蹊這身體已經不是從前那個了,小世界的主人,嚴格來說隻剩下容纓一個。

容纓:“……”

成蹊見狀,立刻跑到一邊,折騰片刻,殷勤的奉上一杯熱茶賠罪,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纓嘴角微抽,拿熱茶暖了下胃,無奈道:“跟著。”

他醉的東倒西歪,連站都站不穩,卻還是艱難的陪著成蹊行至書房,拉開書房的暗門。暗門之後,是一片如同星空一般的天幕,天幕之下,星陣運轉。

容纓在前頭帶路,成蹊小心翼翼跟在他身後,密室是往下走的,越走越冷,成蹊打了個哆嗦,看著容纓抬手熟練的解開所有禁製,茫茫白霧撲麵而來,他抬眼,卻發現自己進入了一處冰窖。

暗金色的陣術在腳下亮起,成蹊就是傻子也知道這陣術不太一樣了。他轉身,看向身後靠著牆麵的容纓,“……你沒醉?”

“醉了。”容纓靠著牆,雙眼朦朧,“不過你灌的太狠,醉過頭,他沒醒。”

成蹊:“…………”大佬啊大佬!

他眉頭一蹙,表情又換成那副疏離的模樣,“容纓,你這是什麼意思?”

容纓這次卻沒被影響,他上前兩步,笑得慘然,“彆裝了,你根本就沒想起來……沒關係,我想通了,既然你將自己的記憶封閉,那我幫你解開就是。”

容纓揮袖,白茫茫的霧氣散開,成蹊轉身,隻看見陣術當中放著一隻棺材,被陣法包圍,裡頭靜靜躺著一個人影。

隻隔著冰封的那一眼,成蹊從後背起,汗毛一根根豎了起來。

他喉頭發緊,有一種極為荒謬的感覺,“這是……”

“這是你。”容纓走上前,他的身體歪了歪,“哥……看我將你保存的多好。”

“你回去吧……回去以後,將一切都想起來,好不好?恨我也好,厭惡也好,多少……多少記得我。”

容纓望著成蹊,眼裡滿是瘋狂,一步一步逼近。

成蹊後退,他看著容纓靠近,一步,兩步,三步,與此同時,紅袍青年身形越來越歪,最後哐當一聲,像是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一般,摔倒在地。

容纓:“………”他動了動,卻發現自己連蜷縮手指都做不到,渾身麻痹,連舌頭都動不了。這不是醉酒應有的狀態,唯一可能便是……成蹊喂給他的那杯熱茶。

成蹊臉上的慌張轉瞬消逝,他擼袖子,從懷裡掏出一根繩子,有些純良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啊,你裝大佬裝的不太像,我要是敢在他不舒服的時候抱著他猛拍他的背,他才不會那麼溫柔的抱我,隻會直接把我摜地上。”

容纓:“……”

“沒辦法,大佬對我沒有那麼多特殊感情,待我多半是比較凶的。”

“唉……你哥還是你哥啊。”成蹊將容纓捆成了一顆粽子,“彆和我耍心眼。”

第136章 章一百三十六

成蹊艱難的挪動, 將容纓給搬了出去。

茶水裡被他放了大劑量的迷[yào],本來還忐忑,生怕容纓喝出什麼不同,沒想到他喝酒喝多了, 還真沒嘗出來什麼, 也沒一點防備心, 直接一口乾了。

這讓成蹊有那麼稍微些許的良心不安, 好在這點愧疚感並沒有維持太久。

回頭看了一眼房間內棺材,白霧彌漫,裡頭的人形安靜平躺, 他有些想上前,最後還是克製住了。

從前是從前,而且還不知是多少年前的從前, 已經沒有意義。

當務之急是怎麼將陣法打開。

小世界出口沒辦法打開,那就隻能等明天一大早去開秘境靈力禁錮了。隻是靈力禁錮一打開,他就沒辦法再將容纓捆住。

成蹊歎氣, 覺得人生委實艱難。

按照係統所說,它是希望成蹊如果有機會, 最好是能重創容纓,捅上幾刀,隻要留口氣就行了。

但就係統所作所為,成蹊對它抱有百分之八十的敵意,容纓的身體可還是原來的身體,喂個藥將人藥翻還可以,殺人大可不必。

成蹊腿傷還沒好, 也不能拖太遠, 最後勉強抬到台階上, 便上不去了。怕容纓凍死,便出了密室去拿被子,路上偶遇兩個侍從,那兩人十分熱情的同成蹊打招呼,並幫他拿被子,笑%e5%90%9f%e5%90%9f兩眼放光,最後一溜煙進了書房。

而書房內,密室大開。

成蹊:“……”

正在他想著自己一個傷患怎麼才能夠把這兩個健全的侍從打暈的時候,卻見兩個侍從一臉淡定的將被子放下,並指著密室中的容纓問道:“仙君,需要將他抬出來嗎?”

成蹊:“……要的。”

於是兩個侍從提袖子,將容纓從密室中拖了出來,期間還不忘將繩子又緊了緊,捆的更加嚴實了。

要不是成蹊記得自己原設定,此間小世界人人真善美,他幾乎以為自己進了綁匪窩了。

那兩個小侍從生得一模一樣,還都是少年模樣,抬眼看著人時,眼睛亮亮的,不似其他人那般無神。

大概是氣力不夠的緣故,兩人抬容纓時便半拖半抱的,成蹊看著被他藥麻的大佬讓人半拖著胳膊,腦袋垂著,不住亂磕,磕在牆角和樓梯上,咚一聲響,瞧著便讓人覺得頭疼。

成蹊:“……要不,還是我來吧?”

“那怎麼能行?仙君您且歇著,一切交給我們就好。”拉胳膊的兩位少年侍從衝著成蹊微笑,笑容甜美,還有一絲狡黠,不知為何,這讓成蹊有一種詭異的熟悉感。

按理說……小世界裡的侍從和居民,都是隻是一個設定的假人,不該有如此生動的表情才是。

成蹊盯著兩個侍從良久,覺得自己簡直是瘋了,居然覺得他們有點像李景。

將腦子裡麵的一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丟掉,成蹊最後回頭看了一眼密室,他並沒有動其中的那具身體,而是直接將密室重新封閉。@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至於容纓,他讓兩個小侍從找了幾個麻繩,將人綁在了椅子上,那兩個小侍從乾活麻利,不僅附帶三百六十度無死角捆綁,還順帶堵住了容纓的嘴,並且蒙住了他的眼睛。

小侍從拍拍衣上灰塵,“仙君覺得如何?”

成蹊豎起大拇指,“……乾得漂亮。”

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成蹊在城主府中又逛了逛,不過幾經折騰,城主府確實已經破破爛爛不成樣子,唯餘庭院之中那棵大鬆樹,鬱鬱蔥蔥,上麵的掛牌被風吹得啪啦作響。

他在樹下看了一會兒,尋了個梯子艱難的爬上去。每一個木牌便是一個願望,這棵樹生長了許許多多年,樹梢上的牌子便有千千萬萬片。

積雪簌簌,成蹊攀上一片枝頭,在無數的祝願聲中,看見了一個樸素的木牌,以白綢係住,掛在鬆枝細梢上,夜風一吹,便在樹梢上無聲地旋轉。

不同於那千千萬萬片平靜的祝願,這塊牌子是空白的,像是用刀劍削去了極厚的一層。成蹊心裡忽然就很平靜,木牌上無字,他在看見這方木牌的第一眼,便知曉上麵曾經寫了什麼。

“恩斷義絕,兩不相見。”

似乎也是這樣一個大雪天,卻不像現在這樣荒涼,紅衣的青年站在他麵前,手執刀劍,目光狠戾,像是被逼至角落的野獸,壓著怒意問他,“你憑什麼這麼對我?憑什麼?!如果一切都是假的,當初為何不直接讓我凍死在雪裡!”

“像你這樣的人……像你這樣的人,戲弄彆人很有趣嗎?”

“兄長……哥……你究竟有沒有把我當成過一個人?”

“我在你眼裡,到底是什麼?”

大抵是風雪太冷,成蹊隻能聽見呼嘯的風聲,他所有的聲音都好像被凍住了,燈火闌珊,他最終一言不發,看著麵前人以斷劍為誓,轉身離去,赤紅的衣袍翻卷,如一簇寒夜中將熄的暗火。

成蹊忽然覺得頭暈,他伸手去拉,然而掌心空空蕩蕩,最終隻碰到簌簌風雪,指尖冰涼,他握住了那片格外薄的木牌。

耳邊哢嚓一連串脆響,鬆枝斷裂,成蹊蜷縮著從樹梢上墜落,雪塵漫天,迷了眼。

“大概又得斷條腿。”成蹊恍恍惚惚的想,“希望不要後腦勺著地,本來我就夠迷糊了。”

積雪簌簌落下,成蹊後腰一緊,隨後便被一個沉穩的臂膀給托住了。斷折的鬆枝和不少許願木牌被他帶下來,劈裡啪啦落了一地,成蹊驚恐的睜眼,就看見常在庭院中站崗的高大侍衛頂著凶神惡煞的麵具,衝著他悶聲道:“仙君,你沒事吧?”

成蹊:“………沒事。”

他掛在對方臂彎裡,掙紮了兩下,沒能起來。不遠處,幾個侍從匆匆忙忙趕過來,“仙君?仙君你腿腳不好,怎麼可以爬樹呢?有什麼事要做可以找我們呀!”

成蹊默默抬手將抱住自己侍衛臉上的麵具掀開,果不其然,那是張平平無奇的木頭臉,和城主府乃至大街上的所有人都沒有什麼區彆。

將麵具又給他蓋回去,成蹊艱難地從侍衛懷裡跳下來,一瘸一拐回書房,揮了揮手,“沒事,我真沒事,就是屋子裡太熱,我想在樹上透透氣,都散了,散了。”

那些侍從也就沒再糾纏,各自分散,去做自己的事了。

翌日一早,成蹊拉開書房另外一側暗門,十分利落的進去,將卡在陣眼當中禁靈的一把長劍給拔了出來。

天光熹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