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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我與他斷了聯係,也不知道他的近況。”

“倒是你……”林頌聲圍著成蹊轉了兩圈,兩隻眼睛裡寫滿了困惑,“你怎麼辦到的?身上一點痕跡都沒有?”

成蹊:“因為我講文明懂禮貌?”

林頌聲:“……”

雖然不和,但好歹還是彙合了。他們兩人都沒見到暮雲平,林頌聲也沒有落腳之處,他又是一個法修,沒有了本命靈器,也不會打架,除了跑的快點,戰鬥力基本為零。

他撿了一個樹枝,給成蹊畫了一個地圖,“我這兩日在白雲城裡繞了一圈,這城四四方方,和齊家人說的一樣,西麵是書院,北麵是校場,南邊是大片的園圃,東麵是鑄劍池,正中央那座高樓是城主府,據說齊家人所說,犯過事的全部都被抓進了裡麵。我估計就他們這規則來看,玄天君他們多半是進去了,要想救人,我們也得進去。”

“但是連玄天君那種劍修進去以後都出不來的地方,林仙君,你覺得你能出來嗎?”成蹊靈魂發文,林頌聲沉默許久,“還有一個辦法,惡人會被抓起來處置,但同樣的,城中也有一個善人榜,若是做了足夠的好事,會被帶進去嘉獎,同樣能夠進入城主府。”

林頌聲看向成蹊,目光炯炯,“我已經是個惡人了,看樣子這個艱巨的任務得交給你了。”

成蹊:“……行吧。”

於是趁著天色微黑,成蹊大搖大擺從小巷子裡走出來,幫賣果子的阿婆收攤,幫煮餛飩的大爺擦桌子,還抱了兩個迷路的小朋友回家。

華燈初上,成蹊感覺自己像個戴著紅領巾的小學生,贏得了一片浮誇的嘉獎聲。

林頌聲躲在角落裡嘴角抽搐,這種事情能積攢什麼功德?再做一百件也沒用的吧?

然而就在他手舞足蹈指示成蹊過來時,遠遠的,一隊身穿甲胄的侍從路過,看著被眾人圍繞的成蹊,他們十分恭敬的過來,將人請走了。

林頌聲:“……”見鬼,這廝到底走了什麼狗屎運?

第127章 章一百二十七

成蹊被人恭恭敬敬的帶走時, 反而有一種,我就知道,果然如此的荒謬感。

這個秘境小世界對他包容性太強了,彆人舉步維艱, 而他可以隨便浪, 簡直就像有人兜底一樣。

城主府在白雲城正中心, 成蹊走的慢, 那些侍衛還給他讓了一匹馬,他坐在高頭大馬上,一路在眾人的圍觀下入府, 四周俱是盯著他看的老百姓,兩眼放光,這讓成蹊感覺自己像在遊街示眾。

不遠處的林頌聲瞪著眼睛, 看著成蹊風風光光的被人迎了進去,他蹲在角落,用布條將身上的墨痕纏了起來, 借著夜色的遮掩,跟了過去。

城主府四四方方, 看起來和普通的富庶宅院沒什麼區彆,成蹊被恭恭敬敬請了進去。

此間的侍從全部一身黑甲,麵上覆著漆黑的麵具,行動間甲胄輕響,整齊規整,有一種紀律嚴明的安全感。

“小孩子不要做壞事,做壞事可是會被抓起來關小黑屋的哦。”

成蹊跨過門檻, 不知為何, 腦袋裡忽然響起一道輕快的聲音, 他右手動了動,感覺自己應該牽著一個人進門,然而手指卻握了個空。

有些奇怪自己的反應,成蹊抬眼,朱門之後,庭院深深,鬆枝累雪,蒼勁的枝葉上用紅綢掛著一塊塊木牌,密密麻麻,不知掛了多少塊,被風吹的微動,發出劈裡啪啦的響聲。

“如果你聽話,一心向善,做了許多許多好事呢,上蒼便會格外眷顧你。喏,將自己想要的東西寫在木牌上,掛到最高的樹梢上,便會心想事成。”

成蹊從鬆木下路過,最矮的鬆枝上,快褪色的紅綢打了個旋,露出懸掛木牌上的一行小子,“願兄長,歲歲平安。”

“願兄長,心想事成。”

“願兄長,身體康健。”

……

白雪簌簌墜落,成蹊於袍袖中攥緊了手指,目不斜視的走進大廳。

燈火通明,紅衣的青年半支著身子,正在伸手撥弄案上的小花燈,燈上花紋組成一隻極其違和的佩奇豬,在他瑩潤的指尖下旋轉。

房門自身後緊閉,成蹊站在大廳內,看著眼前那張眼熟的慘白麵具,後退數步。

“好久不見,哥哥。”青年起身,他側頭,聲音帶著笑意,“你是特地來見我的麼?”

成蹊後退數步,轉身去拉身後的大門,卻發現房門已經讓人從外麵鎖住了,紋絲不動。

看樣子這玩意是早有準備,知道這是個坑以後,成蹊反而放心了,他就知道,天底下哪裡來的那麼多無緣無故的善意,他回頭,粲然一笑,完全不介意自己多了一個冤種弟弟,靠在門扉上,點了點頭,敷衍道:“啊,對啊,我就是特地過來找你的。”

青年提著燈,慢吞吞走過來,他比成蹊高了大半個頭,身形算不上魁梧卻足夠高挑,麵具後的一雙眼睛微微上挑,明豔到有些妖異,逐步向人逼近時,有一種極強的壓迫感。

“即是主動來找我,那兄長這是原諒我了?”青年捧著燈行至成蹊身前,被成蹊一手擋住,“我什麼都不記得,談什麼原諒不原諒的?還有,男男有彆,我是有家室的人,彆靠這麼近。”

青年聞言止步,“兄長有家室了?”他看著成蹊的眉眼,忽地一笑,“我觀兄長麵相,並不像有家室的人,多半……是要喪偶。”

察覺到對方話語當中的威脅之意,成蹊笑意一凝,他盯著青年,聽得對方輕聲道:“哥哥,你從前最喜歡摸我頭的。”

成蹊沉默許久,抬手,兩人有身高差,青年順從的半俯下`身子,讓成蹊的手在他頭頂摸狗似的敷衍的拍了拍。

氣氛一時十分詭異,卻讓雙方達成了初步的和諧。

“這個秘境是你創造的?”成蹊問。

“不是。”青年將花燈放在桌上,坐在成蹊身側為他倒了一杯茶,“這裡是兄長當初為了教導我而建造的……差點忘了,兄長如今忘記了許多事,不過沒關係,我可以同你慢慢講。”

成蹊端起茶碗並不敢喝,放在唇邊做了個樣子,聞言嘴角一抽,直覺這個教導背後代表的並不是什麼好回憶,然而青年的語氣卻十分溫柔,“當年我性格頑劣,哥哥你說要讓我懂得什麼禮義廉恥,便做了這個地方讓我住下磨練心性,什麼時候懂得了善,什麼時候便能出去。”

成蹊:“我能有這麼厲害?”

“兄長可是天下第一厲害的人,一個小小的秘境而已,自然難不倒你。”青年坐在成蹊對麵仔細觀察他的眉眼,眸光深沉,有一種近乎沉靜的癲狂,“不過許多年不見,哥哥你變化很大。”

“男大十八變嘛,”成蹊一揮手,他看著青年臉上的麵具,笑著問:“都是好兄弟,而且你與我長的一模一樣,為何還要戴麵具?”

青年愣了一愣,意識到成蹊是在說上次在落仙湖中最後一麵,他抬手將臉上的麵具壓住,“還是不太一樣的,等兄長將一切想起來時,我們再見罷。”

“你說你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成蹊靠在椅子背上,腦袋裡回憶起自從流亡後每日斷斷續續做的那些噩夢,他看著青年,輕巧道:“那你做了什麼?”

“我是個笨蛋,我惹你生氣了。”青年撥著茶杯,沒什麼誠意道:“我受人蒙蔽,貪圖我不該貪圖的東西,我知錯了,哥哥,原諒我好不好?”·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成蹊手指藏在袖中,摩挲著衣料,他看著麵前人的身形特征,垂著眼,緩緩道:“讓我原諒你,可以,不過你得證明你是好孩子。”

“哦?”青年一頓,“怎麼證明?”

成蹊:“把你羈押在白雲城裡的那些人全都放了。”

青年巋然不動,他倚在桌案邊搖了搖頭,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哥哥,你是說那些外來者?他們不乖,是他們自己觸犯了規則,觸犯了規則便要受到懲罰。既然是壞孩子,那就要接受完懲罰後才能釋放,這是哥哥設定的規矩,我也不能更改。”

成蹊:“既然是我設定的規矩,那我應該也可以更改。”

“當然可以。”青年輕笑,“不過……我不願意。我若是放他們走了,你便也要拋下我走了。”

“怎麼會?”成蹊一臉驚訝,他看著青年臉上的麵具,柔聲道,“為什麼會這麼想?”

“你已經拋棄過我一次了,沒有籌碼握在手裡,我總覺得不安心。”青年歎息,“哥哥,你能理解我吧?”

“隻要你夠聽話,我又怎麼會拋棄你?”成蹊語氣溫柔,衝著青年伸手,似是要撫摸對方的側臉,“乖,放了他們,我一定陪著你。”

看著成蹊溫柔的眉眼和伸出的掌心,青年頓了頓,繼而垂著眼將側臉靠過去。然而迎接他的並不是柔軟的指尖,而是鋒利的刀刃。

成蹊掀飛了桌子,反手抽出了短刀,一刀劃過去,在青年脖頸上拉出一條紅線,有血滲了出來。

成蹊目光一凜,他記得上次打架時,對方便是將頭摘下來都不會出血。

茶杯摔在地上,劈裡啪啦的脆響,花草燈籠破成兩半,落在地上燃了起來。成蹊從來沒有如此堅定過的想要看清對方麵具後的臉。他撥向對方臉上的麵具,卻被青年躲過,指尖啪一聲擦過對方的臉,如同一個響亮的耳光,將那張銀白色的麵具拍的稍歪了一些。

成蹊砸了燭台,燈火%e8%88%94舐上垂簾,火燒了起來,濃煙滾滾。門外侍從聽見動靜,開始騷動,他們想要打開門鎖衝進來救火,卻被青年喝止。

“不許進來!”

濃煙滾滾,火點燃了桌椅,%e8%88%94上了房梁,成蹊這輩子身手大概沒這麼好過,不過他的動作在青年麵前依舊顯得無比笨拙,對方輕巧的躲避成蹊的攻擊,像一隻優雅的貓,不住逗弄獵物,“哥哥,你是想同我一起死麼?”

“咳咳咳……滾,我要死也是找彆人。”成蹊被煙塵嗆的不住咳嗽,好在對方也不好受,被火燒焦了半邊衣袍,兩個人在火場中互相毆打,成蹊畢竟有武器,而對方赤手空拳,還會注意在打架途中不讓成蹊被火灼傷,他輕輕一拉,帶著成蹊避過一片墜落的房梁。

成蹊抓住時機,一刀抵在了青年的脖頸上,煙火彌漫,火星落在衣袍上,烙出孔洞。青年躺在地上,長發散開,發尾被不遠處的火星點燃,封閉的房間內,灼熱的高溫帶著燃燒帶來的焦糊味,將人包裹,炙烤,皮膚仿佛要撩出泡來。

成蹊逐漸喘不上來氣,連帶著掌心的短刀都有些燙手,他抬手去掀青年臉上的麵具,對方一動不動躺著,玩味的看著成蹊掌心的匕首。

“哥哥,偷偷告訴你一件事,為了見你,我給自己找了弱點,隻要你這一刀落下來,我必死,一切都會結束,你要不要試試?”

“閉嘴吧你!”成蹊一把將麵前銀白色的麵具拽開,墨色的長發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