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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一出現什麼大妖,你們幾個小娃娃還不夠它們塞牙縫的。”

李景坐在凳子上乖巧點頭,容纓對此嗤之以鼻,不想著接下來怎麼辦還想著玩樂,誰要和你們幾個玩。

半盞茶後。

成蹊:“胡了。”

李景哎呀一聲,將牌推倒,“就差一點。”

幾堆牌堆一倒,他們四人開始嘩啦啦搓起了麻將。

崔庭羽認真打牌,偶爾討好成蹊,時不時點個炮放個水,人情往來不亦樂乎。容纓皺著眉頭打牌,對著牌麵十分頭疼,眼角一瞥,忽然發現坐在一側的李景正在桌子底下拿腳點成蹊的腳踝,成蹊不住挪動,避開對方的觸碰。桌麵上,李景還撐著頭笑眯眯盯著成蹊,時不時眨一下眼,誤觸一下手指,比狐狸精還狐狸精。

容纓頓時感覺自己在渡劫。

同時他們三個人還在互相傳聲,討論之後該怎麼辦,傳音裡這兩個的聲音一個比一個嚴肅。

容纓:“………”他們兩個到底是怎麼做到,桌子上打牌,桌子下調情,腦袋裡還能跟他一起開會的?

都是神經病吧?

成蹊:“妖域不是久留之地,但外麵的情況也不容樂觀,玄天君為什麼要帶著天令出去?他不是更適合當天令之主的嗎??”

李景:“可能玄天君比較淡泊名利與世無爭,對這種玩意不感興趣。”

容纓:“嗬,淡泊名利。彆管他了,他出去以後就進不來了。”

成蹊不解:“為什麼?”

容纓:“他在外麵有一場硬仗要打,贏了名揚天下,輸了就等著三重天給他收屍吧。不對,說不定屍體都不會有。”

李景:“放心,他肯定贏。”

容纓:“不要盲目崇拜,還是先想想我們該怎麼辦吧?難不成你真想在這裡打一輩子麻將?”

桌麵上,崔庭羽胡了一局,他笑眯眯看著桌子對麵的三人,“哎呀,我又胡了,這麼爛的牌都胡了,你們打牌的時候不要分心啊。”

成蹊搓牌,“是崔仙官厲害,我們幾個打不過你。”

“沒有沒有,若是用心些,自然不會輸了。”崔庭羽開始碼牌,他目不斜視,漫不經心道,“三公子,賭錢也忒沒意思了,三公子是不差錢的人,怎麼輸都不心疼,不如換個籌碼。”

成蹊:“賭什麼?”

崔庭羽抬眼:“衣服。輸一局,脫一件。”

所有人:“………不行!”

崔庭羽十分惆悵,“脫不行,那就加叭,紙條,貼身上。”

他一抬手,啪一下取出一堆符籙放在了桌子上,密密麻麻全是截音符——截斷傳聲的符籙。他靜靜看著眼前三個少年,“喏,貼這個。輸了貼一張,贏了取一張。”

成蹊:“……”

算了,反正暫時跑不掉,還是認真打麻將吧。

妖域,王都。

“陛下看見你讓我送過去的書信後,笑了兩聲,一柱香後便去了。”白衣的青年神色惆悵,“幾方府君如今全部聚集在王都,等著殿下繼位。但你是知道的,三百年了,小殿下依舊不會化形,他隻有筷子粗,如今根本承受不住陛下的傳承。”

“你是怎麼想的?”成曦問道,“輔佐他,還是自己來?”

“我無意於此,小殿下目前也沒辦法勝任這個位置。”白發的青年看向他,“之前說好的,我幫你,你幫我。”

成曦遠遠的,望見遠處的山嶽下,一群異獸聚集,有的是高如山嶽的獸形,也有人形的,或飛或坐,聚集在山嶽之外,虎視眈眈。而如今山嶽之上,巨大的蒼龍垂目,已經喪失了生氣,那原本集天地造化的神物,已經與其他的草木沒有什麼區彆,唯有一隻微不可見的,筷子粗細的小青龍正趴在對方眉心,嗷嗷叫喚。

它甚至還不會說話。

“你怎麼打算的?送去人間?”見青年點頭,成曦蹙眉,他看向白發青年,“就他這樣,若是送去人間,隻怕還未有人形便被抓去燉湯了。”

“放心,人間凡火煮不死他,但在這裡總有東西可以吃了他,隻有這條路可以走。”白發的青年神色決然,“殿下就是去人間當一隻野獸也好,至少還活著,若是留在這裡,才是一點生機也無。”

時已過午,小青龍撞了又撞,撞的鱗片翻飛,鮮血淋漓,然而以它微弱的修為依舊無法突破妖王的禁製,它軟軟的溜下去,遍體鱗傷,圍著父親嗷了一聲,依舊沒有回應。

山嶽下,猛獸齜牙,萬妖垂涎,它們看著龍身上龐大菁純的靈力,等了又等,在確定新王無法繼位後,再也忍耐不住,撲了上去。

“幫不幫我,取決於你。”成曦身側的青年回望他一眼,也隨之跟上。

血肉橫飛,蒼青色的鱗片落在地上,發出金鐵一般的聲響,一界之主龐大的身軀橫躺,如同連綿起伏的山嶽,此刻這一片“山嶽”,便成了所有妖族的養分。空氣中彌漫著讓人作嘔的血腥氣,但就連血,都是蘊含靈力的。

此餐過後,妖域勢力將會重新劃分,成曦垂目不看。他要開始考慮往後,對於萬獸林的控製需要加強,還有對於妖域的封禁,他需要與宗主再聊上一聊,沒有了主人的妖域,必定會大亂。

遠方忽然傳出悲鳴,他抬眼望去,血肉模糊的山嶽之間,無數隻龐大的獸類互相撕咬,巨石滾落,他們開始互相搏殺,林木被壓彎,山嶽被撞斷,巨獸在彼此撲咬,猩紅的眼睛,紅豔的皮毛,不管是什麼,看起來都是血紅的。

而他什麼都不用做,隻需要見證。

見證新王的誕生。

子時。

成蹊看著桌麵上蹦起來的茶杯,有些莫名,“為什麼又地震了?妖域這麼喜歡地震的?”

崔庭羽捧著茶杯喝茶,一張臉乾乾淨淨,笑的陽光燦爛,“不常地震的,應當是大妖怪在打架,它們這裡麵一部分長的與山嶽相差無幾,互相鬥毆時動靜肯定就大啦。”

“這樣啊,受教了。”成蹊點點頭,身上發出嘩啦啦的碎響,他起身,像個長了半邊葉子的樹。他身側,不管是李景,還是容纓,俱看著牌,眼神凶狠,李景滿頭的符籙,成蹊貼了一麵,至於容纓,他最慘,貼了一身,論枝繁葉茂的程度,容纓當仁不讓。

“哎呀,都子時了,符籙也用光了,下次再打。”崔庭羽起身伸了個懶腰。他揭下成蹊臉上的符籙,“三公子,回房吧,明著再來?”

成蹊扭頭看了眼坐在桌邊的兩個小夥伴,他們已經輸麻了。

“彆看了,彆看了,山主是不會允許他們陪/睡的。”崔庭羽推著他出去,“早些歇息,待山主回來後再做打算。”

成蹊又回頭看了一眼,李景和容纓兩人眉頭緊皺,看樣子從沒這麼輸過,今天怕是睡不著了。

妖域震了三天三夜,這三天成曦沒回來,景霄寒也沒回來,兩邊俱斷了聯係。成蹊最開始還被崔庭羽帶著打牌,多少轉移了注意力,待到第三日,連他都聽見遠方傳來的獸類慘叫聲後,多少有點坐不住了。

“大哥不會有事吧?”成蹊坐在院子裡往外看。

最近的侍從已經不會攔他了,隻要他不出院子,就是在柴房把李景和容纓身上的繩子解開都沒人管。崔庭羽也開始忙了起來,他雖然是個跑腿的,但等到成曦當真不在時,駐守在這邊的仙官多少還是聽他的吩咐。

而這幾日,不管是李景,還是容纓,反而安靜下來,再不提離開的事。≡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你哥不一定會沒事。”容纓蹲在石階上咬著一個餅,“看這模樣,不死也得脫層皮。”

“宣明君在妖域有那麼多認識的毛茸茸,就是暈倒在路邊都有好心妖怪撿回去,比我們安全多了。”李景蹲在另外一邊,“現在比較危險的是我們,如果宣明君真遭遇了什麼不測,那首當其衝遭殃的就是妖域出口。”他咬了一口餅,痛心疾首的搖搖頭,“青珩山,簡直就是樹個靶子給彆人打。”

又兩日,成蹊夜間驚醒,他起身,看見天際一片赤紅。披著衣服闖出去,發現李景和容纓早就站在庭院裡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難聞的焦糊味兒。

“怎麼回事?怎麼忽然著了?”成蹊走過去小聲詢問。

李景按住成蹊的肩,“把衣服穿好,收拾東西,不要亂跑。”

成蹊往外看,守夜的侍從站在大門外,人更多了。

這一夜無人入眠。

醜時,露氣濃重,夜裡青珩山的門被人敲響,一聲又一聲,看守的侍從打開門,便看見一隻斷了一條腿的妖怪,正有氣無力的拍著門,它身後是蜿蜒而下的血色。妖怪舉著一個小盒子,顫顫巍巍遞過來,虛弱道:“青珩山主遇險,求援……求援……”

侍從接過盒子,低頭一看,裡頭躺著一塊白玉牌,被血色沁了一半,但依舊可以看見其上端端正正的“成曦”二字。

這是宣明君失蹤第五日。

第62章 章六十二

青珩山下忽然亮起了一圈燈籠, 像是一行人馬出了青珩山,成蹊扒在門口問換班的侍從發生什麼事了,對方恭恭敬敬的答道,“三公子放心, 隻是照常巡查罷了。”

“那崔仙官呢?”成蹊問道, “這幾日都沒見著他, 他在做什麼?我找他有些事。”

“頭兒現在應當在休息。”侍從擋住成蹊試圖探出門檻的腳, “三公子,等天亮了再見麵也是一樣的。”

“等天亮了給崔庭羽收屍嗎?”容纓的聲音冷冷響起,“深夜出青珩山, 妖域的夜晚有多危險,你們應該比我們要清楚,能讓他大晚上帶人出去……宣明君到底出了什麼事?”

侍從聞言抽出了劍, “什麼事都沒有,你不要在這裡危言聳聽!”

成蹊連忙按住他的劍,“彆生氣, 彆生氣,我朋友性子急, 說話難聽,但他沒有惡意。”

容纓瞪他,成蹊頭皮發麻,視而不見,一手圈住侍從的肩,把人帶到另外一邊,嘀嘀咕咕, “瞎子都看的出來如今情況不容樂觀, 你得跟我說句實話, 妖域現在的情況到底怎麼樣了?我大哥許久沒有出現,今夜崔仙官帶人出去是不是得了什麼消息?”

成蹊見侍從仍舊猶豫不決,聲音驟然變冷,沉著嗓子道:“你們是知道我的性子的,這些問題不要讓我問第二遍,若是耽誤了兄長的救援,我拿你們是問!”

侍從一凜,他看著麵前目光冰冷,殺氣四溢的少年,忽地回憶起對方曾經的手段。恰好這時李景從庭院門口探頭,小聲喊了一句成蹊,那一聲呼喊有如春風化雨,成蹊表情瞬間變了,桃花眼一彎,轉頭又是一位和和氣氣的富貴小公子,陽光燦爛的回了一句我在這兒,他抬手揮了揮,同李景打了個招呼後,轉頭繼續凶狠的盯著身前的侍從,“青珩山現在是誰負責?讓他滾過來見我!”

這變臉速度委實有些厲害,侍從結合一下最近的傳言,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