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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把人放跑了,見狀立刻逮住想要溜走的成蹊,把人提到門口,苦口婆心勸道:“少主,你怎麼一個人跑出來了?”

成蹊掙紮, “不要管我!我要買醉!”

他抱著大門口的柱子嗚嗚哭, “他不愛我, 他不愛我哇哇哇,為什麼?”

暗衛:“……”哦,原來是為情所困。

成蹊抱著長廊柱子,從上頭緩緩溜下來,趴在邊上垂淚,縮成一小團,“我不要回家,我不要看見他,我的心好痛,讓我醉死在這裡吧!我若是死了,他會不會心疼我,看我一眼呢?”

暗衛們:“嘶——”好肉麻,看樣子醉的不輕。

為首的暗衛老大揮手示意,“聯係一下宗主府,找人將少主帶回去。”

“是。”一個暗衛拿出通訊靈器,預備給府中人傳信,暗衛首領則去扒拉抱著柱子痛哭的少主團團。

成蹊揮手打人,“不要抓我,讓我死了算了,反正我也沒幾年好活了!”

暗衛:“……”

原本緊繃的神經因為成蹊的闖入鬆懈了一瞬,他湊在旁邊勸,“不會的,少主定然長命百歲。”說了一半才發現長命百歲對於成蹊差不多等於咒人,他一時有點尷尬,也就是他俯身的這一瞬,一道身影忽然從陰影處冒出來,短短數招,甚至沒看清楚人臉,他身後的同伴們瞬間倒地,暗衛頓覺不妙,他抽劍,手腕卻被按住,一股巨力壓著他的手背,將長劍直接推回鞘中,他看不見身後的人影,隻嗅到了甜膩的酒香,和少主身上如出一轍的香氣。

“不好意思,得罪了。”襲擊者輕笑,隨後他腦中一昏,跌倒在地。

這人到底是誰?何時過來的高手?他們幾個居然連對方的臉都看不見?為什麼會這麼快查到籠香雪來?暗衛最後閉目前,看見地上醉酒的少主起身,歡歡喜喜的投敵。

暗衛:“……”難怪……原來有內奸。

閉眼,陷入漫長的昏沉。

成蹊從地上爬起來,他看著李景將長廊上的幾個暗衛放倒,不由得豎起大拇指誇讚,“厲害啊老兄!”

李景哼了一聲,“我不厲害誰厲害,對付幾個暗衛還是完全沒問題的。”

他們將這裡的五人扶起來,靠在大門上,扮作仍舊蘇醒的樣子。兩人對著房門口的禁製研究了許久,李景對陣術的研究不多,他看著大門上旋轉的陣術,就想抬手劈了,卻被成蹊攔住,“不要暴力拆除,會炸的。”

他看著門上旋轉變化的陣法,這幾年雖然鹹魚,但在靈山那麼多的靈文,陣術,丹方也不是白抄了。他在指揮著李景在陣紋上用靈力敲敲點點,將禁製敲出來一條口子,從內將陣眼擊碎。

大門吱呀一聲打開,成蹊探頭,這是一個極小的房間,擺了一張床,一張桌子,一眼可以看到底,床上被子微微起伏,應當是躺了一個人,除此以外,房間裡還有一股極其濃烈的血腥味。成蹊蹙眉,想要進門,卻被李景一把抓住。

成蹊不解的看他,李景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往地上看。

房間裡凹凸不平的石磚上,靠近大門口處有幾滴暗色的血跡,已經沁進了磚縫。

成蹊:“……”

他指了指房頂,“容纓?”

李景雙手環%e8%83%b8,“多半是了,”

成蹊敲了敲打開的門,衝著頭頂輕輕喊:“大佬?大佬?你在嗎?我們來救你了!”

沒有動靜,他繼續拍了拍門,小小的往裡走了一步,伸頭往頭頂看了一眼。

隻一眼,便看見房梁上,容纓像隻伏擊的大貓蹲在上麵,手臉上,身上全是血,一雙血紅的眼睛居高臨下,死死瞪著他,沒有一絲人性。

成蹊:“……沃日……”

容纓一瞬間撲了下來,成蹊眼疾手快,往後一縮,躲在了李景身後,“媽呀!他這是怎麼了?”

容纓一爪撲空,在發現沒有攻擊到人後,又是一擊,李景捏住他的手腕,卻被掙脫,他嘖了一聲,看著喪失神智的容纓,直接動手,兩人在大門口打了起來。

成蹊見狀立刻躲起來,站的遠遠的,免得拖李景後腿,他看著容纓李景兩人乾架,李景將人一腳踹進房間裡,桌子都摔碎了,容纓像是沒有痛覺,雙目混沌,沒有一絲神采,爬起來繼續打,幾乎是靠著本能在攻擊。

“怎麼回事?魘住了?”成蹊眼看他們倆打架的動靜越來越大,尤其是李景一身女裝,那樣子簡直就像花樓侍女毆打恩客,還好一樓的樂聲比較大,還沒什麼人注意到,但也不能讓他們這麼再打下去。成蹊左顧右盼,發現後院有口水井,便直接打了半桶井水,哼哧哼哧提著,趁著那兩人打的難分難舍時,提著一桶水往容纓身上潑過去。

“李景讓開!”

李景立刻閃身,容纓則被冷水潑了一頭一臉,冰冷的井水一激,他頓時僵住,李景趁機回身,一把將人按住,以膝蓋壓在地上。

容纓被灌了三天的銷魂醉,此刻神魂顛倒,一時分不清夢幻現實。大概是做了什麼噩夢,他扣著地磚,十指鮮血淋漓,李景將人死死壓住,“我懷裡有藥,摸一顆喂給他。”

成蹊從李景身上摸出一個小藥瓶,倒出一顆藥丸塞進容纓嘴裡,卻被一口咬住了手指,李景看著容纓口中漫出的血跡,眼皮一跳,他抬手就就要卸了容纓的下巴,成蹊抓住他的右手,輕輕揉了揉骨節處,“好了好了,不痛不痛,先忍忍,等他把藥丸吞下去。”

李景:“……”

不等李景動手,容纓醒神的藥丸入口,渾渾噩噩的神魂頓時分明,他清醒過來,第一時間察覺到口中一股濃烈的血腥味,甘甜的血液湧進喉嚨,帶著充沛的靈氣,連乾涸的筋脈都有所舒緩。

成蹊正半跪在他麵前,抬手捏住他的下巴沒好氣道:“大佬鬆口,我手指頭要給你咬斷了。”

容纓:“……”

他默默吐出口中的指頭,趴在地上緩了口氣,“鬆開,我的手要斷了。”

李景這才鬆開手,他從容纓身上下來,一把將成蹊拉起來,看著他右手食指。容纓下口特彆狠,這一口深可見骨,血液不住湧出來,將袖口都染紅了。

李景拿衣擺將他的創口壓住,怒道:“以後不要隨便用自己的手喂藥了。”

成蹊乖乖點頭:“好的好的好的,再有以後這樣的情況,我拿大佬自己的手放他嘴裡撐著,讓他咬自己。”

一旁的容纓:“……”

他默默爬起來,先是擦了一下臉上的水漬,他看著女裝李景,眼睛先是被辣了一下,再看看成蹊,發現他唇上的破口和臉上、側頸的唇印,頓時瞳孔地震,“你們這是在乾什麼?”

成蹊手指頭被捆成了隻小粽子,他看著容纓,指了指李景,“沒看出來嗎?混進花樓救你啊。”

容纓伸手抹了一下成蹊臉上的唇脂印,再看看李景唇上的顏色,“你們倆怎麼在一起的?李景不是在曇州嗎?”

“如你所見,我也被抓了。”李景摟住成蹊的肩,“目前是成蹊弱小無助又可憐的後宮之一,每天呆在後院等他寵幸,今夜被他帶到花樓玩特殊普……嗚嗚嗚……”

成蹊一把堵住李景的嘴,“不要聽他瞎說,這期間的情況確實有一點曲折,一時半會兒不太好解釋,但是我們之間是清白的!”

容纓看著他脖子上的牙印:“……嗯?”

成蹊:“……”

他看了看自己身上,再看看身邊的李景,發現他倆確實算不上清白,於是十分喪氣道,“算了,隨你怎麼想吧,反正情勢所迫,他目前屬於我的心上人,你就當我們小情侶在玩情趣吧。”

容纓看了看成蹊,再看了看李景,臉色異常扭曲,良久,他感歎道:“你們玩的挺變態啊。”

成蹊:“……”

李景:“……”◇思◇兔◇在◇線◇閱◇讀◇

容纓被餓了很多天,身上的東西全部被收繳,靈力也被截斷,受了傷也沒有好好處理,還被困在各地喂了幾天的藥,此刻頭暈眼花,他扶著長廊左右打量,發現目前是在一處妓院,身邊站著一群已經昏過去的齊雲仙府暗衛,應該是這兩位解決的。

他看了一眼成蹊,笑問:“你母親好不容易把我抓過來就是為了救你,你這樣未免也太辜負你母親的好意了。有了仙骨你就可以活的更長,為什麼要來救我?”

李景在旁邊陰惻惻道:“你說得對,那要不你再躺回去?當我們沒來過?”

容纓:“……倒也不必。”

第52章 章五十二

“現在怎麼辦?”成蹊一把關上大門和麵前兩人商量, “滄州目前應該是很難出去了,暗衛方才也看到了我,你不見了他們肯定知道是我帶走的,我們要找個地方躲躲。”

“他們看見你了?”容纓聞言蹙眉, 他轉身就要去拉門, 凶殘道:“我去把他們殺了。”

“彆!”成蹊連忙拉住容纓的胳膊, 把人拽回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先治傷。”

這才多久沒見,容纓又和當年相遇時那樣破破爛爛的, 到處都是深可見骨的傷痕。成蹊出行倉促,沒帶什麼生肌止血的藥物,從儲物靈器裡掏了一堆瓶瓶罐罐出來, 全是各種口味的糖丸,用來調理身體,安神靜氣的。

成蹊遞了一把藥丸過去, “要不先吃一點?很甜。”

容纓:“……”

他看了一眼成蹊,從他掌心叼了幾粒藥丸含著, 甜膩的味道在口中漫開,帶著水果的甜香,撫慰著他因為數日服用銷魂醉而帶來的頭疼。

李景從外麵提了桶冷水進來,瞥了一眼房間裡的兩人,示意容纓將自己身上的血跡衝洗乾淨。成蹊在房間裡找了幾件乾淨的布料撕成條,把人一纏,勉強做了下基礎治療, 至於之前的破衣服, 現在自然是不能穿了。

“換上。”李景從懷裡掏出來一件襦裙, 丟在容纓麵前。

成蹊:“……”等等,你為什麼會隨身攜帶女裝?

容纓看著桌子上翠綠的丫鬟服,嘴角微抽。

“快點換了。”李景仰著自己那張豔麗的臉,“我都穿得,你穿不得了?”

容纓:“……”算你狠。

半晌,李景依偎在成蹊身側,容纓則換好了衣服,紮著兩個包子頭,低著頭畏畏縮縮跟在兩人身後。他們三人還特地先上樓逛了一圈,往容纓身上弄了些許脂粉,將那張煞白的臉上撲了點胭脂,拿脂粉氣掩蓋了身上的血腥味,這才扶著裝醉的成蹊從花樓出去。

已經是下半夜,老鴇隻看見兩個黏黏糊糊的人影走到櫃台,正抱著姑娘占便宜的公子哥抬手往桌子上丟了一堆韻靈石,“這小女郎我今夜帶走了,明著兒給你送回來。”

籠香雪裡的“天女”是可以帶走的,隻要錢給夠,什麼都好說。老鴇數著櫃台上的韻靈石,看著那少年揮手將人一摟,踉蹌兩下,身後一直沒什麼存在感的侍女立刻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