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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是第一次叫她姨娘。

三公子這是外出遊學一趟,改了性子?

女人有些夢遊般的擦了擦手,“夫君,你們先聊,我去給小昧倒茶。”

宗主沒能得到小兒子的擁抱,不著痕跡的收回手,衝著姨娘溫柔道:“辛苦你了。”

“不用辛苦,我喝這個就行。”成蹊已經跟進自己家一樣,拿起紫藤架子下的茶壺,尋了個乾淨的杯子給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氣悶了。

姨娘站在庭院裡,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成蹊喝完茶回頭,看著院子裡盯著自己的三個人,笑道:“父親您坐呀,站在那裡做什麼?”

說完他直接坐在了主位上,一手倚在椅背上,反客為主,“都坐,喝茶嗎?”

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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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獸林外,侍從幾乎是飛奔著跑進院落。

“大公子,三公子被宗主那邊的人帶走了。”侍從滿頭大汗,“今晨落地,三公子第一時間被二公子帶去了林花落,夫人得到消息後直接提著劍過去了!”

成曦正在抄經文,聞言眉頭一蹙,“你們沒接到人?”

“二公子本就在靈州參加大比,聽說是半夜拿著宗主手令直接將人劫走的。”侍從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抬,“屬下無能!”

“去找人去將母親攔著,至少彆讓她與宗主起衝突。”成曦擱了筆墨,轉頭便出了庭院,“我隨後便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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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蹊捧著茶杯坐在紫藤花架子底下,成昀已經被姨娘避嫌的拉走了,於是庭院裡空空蕩蕩,隻剩下`身側坐著齊雲仙府宗主,父子倆麵對麵,父慈子孝,其樂融融。

先是客套的就靈山學宮的學習情況進行了彙報,在知道成蹊各行都是倒數第一,隻能偶爾拉拉二胡後,繞是對兒子縱容如齊雲仙府的宗主,也忍不住問道,“你平時都學了些什麼?”

“吃藥,睡覺,去藏書閣看看書,早起和同窗一起圍著藥廬跑三圈,每晚泡個藥浴,然後種種花花草草。”成蹊數著手指頭報菜名一樣數著平日裡與李景的日常,看似認真,實則敷衍。

宗主:“………挺好,興趣廣泛。”

成蹊:“我也覺得。”

宗主再度打量成蹊,成蹊任由他看,同樣打量麵前的男人。作為一宗之主,他無疑是年輕的,成曦的眉眼大概就是繼承自他,狐狸一樣的狹長微勾,同等的風流。

不過成曦像隻小狐狸,麵前這隻經曆過歲月風霜的沉澱,則像隻老狐狸,還是隻陰險的老狐狸。

“唉,你長大了。”宗主歎氣,神色多有動容,“想當初你還隻有這麼一點,每日抱著為父不肯撒手,轉眼已經這麼高了,也不親我了。”

成蹊喝茶,“還是親的,不過近鄉情怯,還望父親體諒。”

宗主:“此次回來打算呆多久?”

成蹊:“兩個月,陪陪父親母親,屆時再回去上課。”

“在家裡多呆一會兒吧。”宗主神色惆悵,“這三年來你了無音訊,為父很想你。白玉京的學府不比靈山學宮差,小昧又何必舍近求遠?”

“父親要同我商討的要事,就是勸我呆在滄州?”成蹊側頭。

對麵的男人歎氣,語重心長,“我知曉你們少年人總是愛在外闖蕩的,但小昧,你自己的身體你也清楚,我們本就是見一麵少一麵,靈州動蕩,三年前魔潮時你失蹤,大比時你又被卷進空間隙……你總得可憐可憐父母,孩子漂泊在外,我總是提心吊膽的。”

“所以?”成蹊挑眉。

“我為你訂了一門親事。”圖窮匕見,宗主盯著他,像是要從成蹊眼裡看出點什麼。

“哦。”成蹊淡定的喝了口茶,“說完了?”

“說完了。”宗主有絲絲緊張,像是怕兒子手裡的茶杯砸到自己臉上,“你不問是誰?”

成蹊瞥他一眼,笑了,“不問,問了沒有意義。”

“我有心上人了,您就是放個天仙在這裡,我也不會答應。”

第41章 章四十一

“心上人?”宗主看著他, “是哪一家的?小昧若是喜歡,抬回來也不是不行。”

成蹊聞言頓時一臉愁苦,“唉,學宮相識, 隻是我單相思罷了。”其實心上人沒有, 好兄弟倒是一大堆。

說起來在學宮時鬨哄哄一大堆, 回了老家忽然就覺得有點冷清。

也不知道李景現在回曇州了沒有, 上次分彆前,他一時嘴瓢讓李景陪他,轉念一想, 齊雲仙府就是一個大火坑,大家同為老鄉都不容易,還是彆把人往坑裡推了, 所以在李景當真問他時需不需要幫忙時,他打了個哈哈糊弄過去了。

此事不了了之。

李景當時倒也沒說什麼,隻是幽幽道了句, 我不在你可彆把自己整死了。沒多久便收拾東西,說是反正老鄉也不喜歡他了, 作為被負心漢拋棄的糟糠之妻,得自立自強,不如早點回曇州教書去。

下午時人就走了,隻同他們幾個打了聲招呼,飯都不吃,也不讓人送,到現在發了幾條長信也不回。

李景是不是生氣了?好像也沒得罪他呀。要不要再發幾條長信哄一哄?

成蹊想著想著有些出神, 落在宗主眼裡, 就發現自家兒子眼神一下子迷茫, 一下子落寞,很有患得患失那味兒。

“小昧要是真喜歡便去求親。”宗主關切道,“以我齊雲仙府的門麵,什麼樣的女人娶不回來?”

成蹊聞言回神,“不用了,強扭的瓜不甜。”

宗主聞言感歎道,“小昧出去一趟,著實長大不少,懂事了。”

他伸手想抓成蹊的手指,卻被成蹊躲過,“父親找我就是這些事嗎?若是說完我就走了,不然母親該著急了。”

宗主聽見成蹊口中母親二字,神色一滯,“唉,你娘偷偷送你出去一趟,回來倒是疏遠不少,這幾年爹爹日日想你,你就不想同爹爹多待會兒嗎?”

成蹊:“………”確實不想。

正打算找個理由敷衍一下,然後跑路,卻忽然聽得轟隆一聲巨響,整個庭院都晃了晃,頭頂繁茂的紫藤被人一刀削平了頭頂。成蹊與齊雲宗主端著杯子一齊坐著,忽然就被林葉劈頭蓋臉蓋了一身。成蹊抬頭,便見煙塵四起,這座庭院外的防護陣法直接被斬破了,無形的天幕消退,與此同時林花落的那扇大門連帶圍牆被橫分兩半,轟隆一聲砸在地上。

大門外是一道濃豔的紫影,手執一把泛著冷藍的橫刀,風煙中大袖飄揚,那是個極美的女人,卻不會讓人想到風花雪月,她站在那裡就像一把刀,開刃的刀,渾身的鋒芒幾乎要刺到人臉上。而此刻烏發下那雙漆黑的桃花眼裡,滿是殺意。

“小昧,出來。”女人如此道。

成蹊明顯感覺身側一直還算和善的便宜老爹渾身浮起一股戾氣,卻又瞬間被他壓了回去。

“沈——臾——”

從齒縫處咬出來的兩字,宗主將手中滿是落葉的茶杯隨手一擲,白瓷頓時碎了一地。這碎裂聲像是開啟了某種信號,成蹊看見宅院四周的牆體上,有好幾處磚石浮現出金色的紋路,糾纏出攻擊性的陣紋,毒蛇一樣扭曲,蓄勢待發。

“你又來發什麼瘋!!”宗主發怒。

成蹊:“……”這是要開打?

就在這時,方才還在房間裡呆著的姨娘急匆匆跑出來,一把抱住了宗主,在他懷中瑟瑟發抖,“夫君!是我之錯,妾不該讓昀兒將小昧帶來林花落,讓夫人誤會了,都是妾身的錯,您罰我吧!夫君不要同夫人再生嫌隙了!”

活體綠茶,現場表演,成蹊簡直想給姨娘鼓個掌,偏偏宗主還當真被她給困住了,反手將女人攬在懷裡輕拍肩背以示安慰。の本の作の品の由の思の兔の網の提の供の線の上の閱の讀の

“不是你的錯。”

成蹊:“嘖。”

他回頭看上一眼,成昀正站在不遠處,眉頭緊蹙,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還是陰陰沉沉的樣子,一點沒學到他娘親的精髓。

成蹊順手放下茶杯,徑直往大門外去,宗主沒有留他。成蹊走到執刀的女人麵前,望著她輕輕叫了一聲母親。

女人冷冽的眸光在看見他時稍微柔和了不少,“小昧,他們有沒有欺負你?為娘替你殺了他們好不好?”

成蹊:“……”倒也不必如此凶殘。

他抬手按住女人握住刀刃的手指,給了對方一個輕輕的擁抱,“母親,我回來了,肚子好餓,可以回家用午膳嗎?”

大夫人身上有股很清苦的藥香,這滋味兒成蹊再熟悉不過,是常年喝藥才能養出來的氣息,但原主回憶裡的大夫人是完全沒有的,是這幾年裡病了嗎?

女人身上的氣勢頓時軟了下來,她回抱住成蹊,仔細掂量了一下少年的身高,三年不見,孩子長高了,也胖了點,雖然還是瘦,卻比當年瘦骨嶙峋的模樣好了太多,氣色也很好。

比在她身邊時要養的好。

“母親?”成蹊抬眼催促,大夫人撫摸著他的側臉,溫柔道:“好,我們回家。”

若是放在平時,她一定會將這個破院子給拆成廢墟,並再同宗主打上個三四五六架,但今日見到了小昧,她心情已經好上了許多,既然孩子說餓了,便暫時放這對奸夫□□一碼。

大夫人將成蹊一攬,帶著孩子頭也不回的走了。

“我兒想吃什麼?為娘親自為你做。聽曦兒說你如今可以用些許吃食,可有什麼需要忌口的?”

大夫人很是高挑,成蹊被攬著隻到她肩膀,頓時像個扶手。母子倆旁若無人的往外走,站在後麵當空氣的宗主便不高興了,他盯著兩人的背影,咬牙切齒,“誰許你們走了!”

成蹊回頭,大夫人卻像是沒聽見一樣,攬著成蹊往前去。

“我已與沈灼訂了婚約。”宗主忽然開口道,“三年後便送小昧與沈家成親,沈家這一代沒有女兒,小昧既有心悅之人,你這個做母親的應當幫他相看些,成親前納個妾也是可以的。”

成蹊瞳孔地震:“………”崽種,你再說一遍?

大夫人一頓,隨後成蹊便感覺身側一空,眼前一花便發現方才還在身邊的母親轉瞬已經衝至林花落的大門口,單手執刀,直接衝著宗主劈過去。

“成蔚,你找死!”

刀鋒撞上靈文,二十幾重靈文在一瞬間觸發,一刀斬入,像深陷泥潭,刀尖震顫。兩方的靈壓落下,成蹊離得遠,尚且感覺%e8%83%b8口一悶,庭院中直麵大夫人刀意的姨娘直接在宗主懷裡吐出一口血來。

成昀從後麵衝過來:“娘!!”

宗主單手一道陣法將兒子擋在外麵。

本該是至親的夫妻,刀劍相向,像是恨不得將對方挫骨揚灰。

成蹊默默站在遠處,他身體比之成昀更為羸弱,這種級彆的大佬打架,他還是敬而遠之的好。

陣術連同刀影糾纏,林花落外的青梅樹轉瞬被砍成碎柴。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