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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性關係 籠中月 4290 字 6個月前

,自顧自說,“喜歡就是喜歡,沒必要打折扣。”

第53章 欲罷不能

章父章平海是個厲害角色,這一點從他年輕時能把喬斯揚吃得死死的,讓她心甘情願嫁給一個窮小子,並且為之放棄心愛的事業就能看得出來。

所以章尋絲毫不意外章平海能擺平章浩的事。不管他采取什麼手段,是利益交換也好是強硬威逼也罷,總之章浩當時隻在派出所待了兩個晚上,很快就被放了回去。

從聞銳鳴家出來章尋的手機震了,他坐進車裡,見是他爸來電,頓時有些低氣壓。

章尋深吸了口氣:“喂。”

“我不給你打你是不是就當沒我這個親爹?”章平海冰冷的聲音從信號彼端傳來。

“您不也希望沒我這個兒子。”

“混賬,聽聽你說的這是什麼話。”

他爸年近六十但至今聲如洪鐘,白頭發都沒有一根,經營企業也實行鐵腕政策。其實章尋的性格大部分隨了他,隻有一小部分繼承自喬斯揚,但那部分也被他隱藏了起來。

“你親弟弟差點因為你弄出大問題,你倒是跟沒事人一樣,照樣在外麵過得瀟灑。”

“所以他出什麼問題了?”章尋麵無表情地說,“是因為我還是因為他自己行事不穩當您心裡有數,不過我可以把話攤開說,就算他出了什麼問題,我也不會有任何心理負擔。他早就滿十八了,自己應該對自己的行為負責任。”

如果現在在父親麵前站著,章尋毫不懷疑他會上腳踢。章平海脾氣爆,小時候章尋沒少挨他的打,反倒是章浩出生以後章平海歲數大了,事業又一直在走上坡路,忙到沒精力教育孩子,所以把章浩溺愛成現在這樣。

章平海咬牙切齒:“我怎麼會有你這麼冷血的兒子。一個你一個你弟弟,不把我氣死你們倆是不算完。這段時間你在外頭搞出的那些事,是不是以為我聾了,什麼都不知道?馬上搬回家裡來,確保安全,彆再在外麵胡鬨。”

“您覺得我會乖乖聽您的話嗎。”章尋反問。

“不知天高地厚的逆子……知不知道你惹的人他不是好糊弄的?要不是我以合作方的身份拉他一起做個大項目,好處兩邊分,對方能這麼好說話?”

章尋臉上沒有一絲動容:“我沒求你幫忙。”

章平海也實在拿這個兒子沒辦法,氣出心肌梗塞來也沒招,隻能把態度強行緩和下來。

“那就算我腆著老臉非要幫還不行?這樣吧,你之前不是說想出國深造,接收單位聯係好了沒有,沒聯係好我讓劉秘書去找,我再給你在當地買套房子,你就在那邊安心跳你的舞,短時間內彆再回來了,我也好眼不見為淨。”

“不用費這個事。時機到了我會有多遠走多遠,不勞操心。”

章平海冷哼了聲:“那最好,等你到了國外,再製造些什麼不堪入耳的新聞出來你老子我也聽不見,聽不見就當不知道。你們年輕人花樣多,我也不是什麼老古板,不乾涉這種被窩裡的事。但有一條原則,走之前收拾好首尾,彆讓你爸我一張老臉因為你沒地方擱。”

年輕的時候章平海玩得比這個花多了,光小三、外遇等等就搞過三四個,根本不把什麼同不同性戀當回事。他在乎的是利益、是體麵,頂多再有一丁點兒親情,外頭過得去比什麼都要緊。

章尋以前也從來沒把章平海說的話當回事。但今天,眼下,他卻沉默了。不是因為彆的,就因為那句“走之前收拾好首尾”。

怎麼收拾?能不能收拾好?

剛剛還靠著一個人的肩膀刷手機,改天說走就走,說分開就分開,他自問還沒有冷血到那種程度。但他也絕不可能為一段感情放棄事業,尤其是他盼望已久的事業上的進步。這麼多年他一直沒有固定的交往對象,不是因為有多清高,覺得全世界都配不上自己,而是因為始終把感情放在一個次要的位置,小情小愛遠不如功成名就來得要緊。

利益的天平如此不對等,根本不用想就知道會偏向哪邊。然而一想到到時候要跟聞銳鳴把話說開,要徹底斬斷這段關係,他的心還是不可抑製地縮緊。

聞銳鳴提供給他的絕不僅僅是激情,而是踏實,從沒有過的踏實。他在聞銳鳴身上第一次知道何謂安穩,何謂信任,甚至已經習慣性地產生依賴。

這很可怕,但同時也難以放手。

掛了電話章尋在車裡坐著一動不動。

這時手機收到一條消息,是聞銳鳴發來的一張照片。章尋手鏈落在他家了,親熱的時候摘下來的。

【明天給你帶過去。】

章尋臉色有些黯淡,低頭對著屏幕的光:【先放你那兒。】

【這麼重要的東西,放我這?】

【彆弄丟了就行。】

【好,明早八點去接你。】

【不用了,你繼續休假吧,下周再說。】

【不休了,想見你。】

盯著手機上麵的字,章尋驀地沉默下來。他不知道怎麼去回應這份直白,尤其這句話還是由聞銳鳴那個悶葫蘆發過來的。他一向行事果斷,唯獨這件事心不由己、反複下不了決定。

章尋幽幽地歎了口氣,一直坐到天黑才驅車離開。

轉眼他生日就快要到了。

三十歲是個整歲,蕭珠然打著給他大操大辦的旗號,提前一周就開始采購布置場地的東西,又扯著謝炎去商場挑選禮物。下午他們順道去醫院看多多,正好碰上聞銳鳴也在。

“咦,你沒跟著章尋?”

“蕭小姐好。”

謝炎指著自己鼻子:“瞎了唄,我呢?”

“謝總好。”

蕭珠然說:“你也太見外了,都變成自己人了還這麼叫。”

“得了你彆管他了,他就是塊死板的木頭,哎章尋呐章尋,你說你看上這人什麼?不會就看上他身體好吧。”

“當著小孩麵你能有幾句正經話麼。”被蕭珠然瞪了一眼謝炎才牢牢閉嘴。

見他們大包小提,聞銳鳴自然地岔開話題:“剛逛完街?”

“去給尋哥買了點生日禮物,真難挑,現在那些東西全都千篇一律。對了,聞銳鳴你生日是什麼時候?”

聞銳鳴不知道章尋快過生日了,略帶驚訝地看著她,半晌方才答話:“3月22.”

“白羊啊,”蕭珠然清澈而迷信的目光跟道士似的,“你不像,完全不像。”

“蕭小姐說不像就不像吧,我不懂星座。”

“嗨,那玩意兒不需要懂,幾句話安狗身上也能說得通。”謝炎不以為然地開嘲諷,扭頭問,“聞銳鳴你給章尋準備的是什麼禮物?”

但多多正好打了個茬:“舅舅我想吃蘋果。”

聞銳鳴去削皮,謝炎大剌剌地往床上一坐,衝孩子來了句:“擠擠、擠擠。”多多撇了下嘴,到底給這位不靠譜的大人讓了點位置,還縱容他亂翻自己的小人書。蕭珠然則肆意地去給仙人掌澆水,邊澆邊驚呼仙人掌有多渴,水一潑進去就沒了影。

“……”

等他們兩口子把小小一間病床都霍霍得差不多了,拍拍屁股走人。多多一邊氣鼓鼓地啃著蘋果,一邊轉著大眼睛看舅舅:“章尋叔叔要過生日了嗎舅舅,咱們要給他送禮物吧。”

“多多打算送什麼。”聞銳鳴拿他當小大人一樣商量。

“送……我要用橡皮泥給他捏一架真正的飛機!舅舅你呢?”

“舅舅還沒想好。”

聞敏正好進來聽見,笑道:“光送橡皮泥那哪成,會顯得太寒酸了,銳鳴你還是去買現成的吧。”

“嗯。”聞銳鳴說,“我想給他買對耳釘。”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他平時會戴?”

回想似乎戴得不多,但有耳洞是肯定的,聞銳鳴摸到過。

“偶爾。”

聞敏點點頭:“那也行,估計其他實用的他也不缺。彆心疼錢知道嗎,你老板對你很夠意思,你要表現出重視。”

聞銳鳴的存款有二十幾萬,不過那是留給家人應急用的,另外二老在鄉下也還需要錢養老。還有一點最重要的,他早就想過將來要自己做點小生意,可以不再從章尋那裡拿工資。

思前想後,他不打算在買禮物這件事上太鋪張。但是抽空去商場一轉,便宜的根本沒法考慮,因為很自然地覺得配不上章尋。每進一家店店員都要給他一瓶依雲,他覺得自己不在對方店裡消費,水也不能要,推辭的時間比挑選禮物的時間還長。

最後在某品牌店裡花一萬多塊買了對鑽石耳釘。單粒鑽鑲在底托上,不算大但很亮,中性款式,售貨員特意強調戴一輩子也不會褪色。

到章尋生日那天,聞銳鳴把耳釘裝在巴掌大的紙袋裡,早早擱在車上不起眼的角落。

“早。”

“早,老板。”

雖然是生日,但章尋打扮得跟平時沒什麼不同,無非心情更好一些。他下樓來坐上車,對著已經加上夾克外套的聞銳鳴笑了笑:“終於不是短袖了,再穿短袖我要懷疑你是愛斯基摩人轉世。”

“以前冬天有一項訓練項目就是寒冷練習,經常在大雪天穿著短袖出去跑圈,有時候還要在雪地裡生火做飯,確實跟愛斯基摩人差不多。”

章尋不溫不火地打了個嗬欠:“嗯嗯,又是訓練,你這輩子有意思的事都發生在部隊裡。”

晨光將他的皮膚染成了奶油氣,說話也慵懶勁十足,莫名撩人心弦。聞銳鳴定定地看著他,下意識身體靠近,想親。章尋伸出手指擋住他嘴唇,眸光微微一眯:“還來?昨天就感冒了,聽聽我的鼻音。”

聲音是有點兒。聞銳鳴眼底笑意浮現:“那你今天還去跟朋友聚會麼。”

“聚啊,否則珠然得拿刀架著我,畢竟是難得的一次見麵機會。”

章尋說得很含糊,沒挑明聚會是因為自己過生日,主要也是怕聞銳鳴毫無準備會尷尬。

半路接到謝炎樂顛顛欠嗖嗖的電話:“壽星公有福了,場地布置得跟婚禮現場似的,保不齊是要讓你跟聞銳鳴當場出櫃。”

“滾。”章尋側了側身,儘量不讓電話漏音,“地址發我。”

是個清吧,蕭珠然給包下來了。

晚上八點章尋準時離開劇團,聞銳鳴已經把車停到大門外,等他上來就出發。裝有耳釘的禮品袋還在後排,但章尋練了一天的舞很累了,上車就把座椅放倒閉目養神,等著一會兒跟朋友一起喝個儘興。中途他往後排掃了眼,但也就一眼。

到地方以後章尋穿好外套下車,聞銳鳴問自己是不是在車裡等,換來他詫異地挑眉:“不想進去?”

“都是老板的朋友,我進去不合適。”

有什麼不合適的……

章尋高冷地扔下一句:“隨你。”不出意料,聞銳鳴說停好車就進去找他。

清吧開這麼亮的燈可能也是頭一遭。章尋的身影剛出現在門口,四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