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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性關係 籠中月 4330 字 6個月前

適應,天氣變化太快,一個小時就從大晴天到下雨。”

“你以前在什麼地方參的軍?”

他報了個邊陲小鎮的名字,那地方章尋隻在電視新聞裡聽說過,據說治安很差,因為臨近國界線。

“不是說那裡是Y國人居多嗎,你們駐軍在那維持治安?”

“也負責幫當地老百姓修路,不過這是新兵的任務。老兵主要負責維持當地治安,配合公安廳抓捕跨境販*走私份子。”

這對於章尋來說就是另一個世界,很難靠想象產生畫麵。但結合聞銳鳴身上的一些舊傷,章尋或多或少也能猜想到他經曆過不少危險,甚至應該不止一次麵臨過生命威脅。

這時謝炎的電話打了過來,找他們倆吃晚飯。眼看雨越下越大,他們也不急著下山,就跟謝炎約好在休息區的餐廳彙合,一起吃頓簡餐。

綠茵俱樂部的休息區也很大,上下共三層,什麼菜係都有,據說大廚也都是從各處高薪挖來的。他們叫了幾個菜,坐在二樓靠窗的位置,後來章浩也來了。

謝炎見章浩進食速度跟餓死鬼一樣,笑道:“你哥平時不會連飯都不給你吃吧。”

章浩邊往嘴裡塞東西邊抬眼瞥自己哥哥:“他連家都不回,哪會管我吃沒吃飯,我被餓死了他也不管。”

“你幾歲了,吃飯還要人管。”章尋淡淡地撇開臉,看向窗外越來越密的雨。

“幾歲我也是你弟啊,你總不能不管我吧。”章浩心裡正不舒服呢,因為剛才還有個朋友說他跟他哥長得不像,問他是不是親兄弟。

“行啦行啦。”謝炎歎一口氣,“我倒真羨慕你們這種有兄弟姊妹的,像我,獨生子女,我爹媽那兩雙眼睛全擱在我身上,想乾點自己喜歡的事都不行,一說要出去創業我爸我媽就跟我有多不孝似的,喊著罵著不讓乾……煩得要命。”

“那是你身在福中不知福。”章尋說。

“我就不喜歡他們這麼約束我。家裡的生意找個職業經理人唄,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還搞世襲製那一套,再說我也不是那塊料。”

席間聞銳鳴比章尋更沉默,幾乎就沒說一句話,畢竟不是他們這個圈子裡的。

飯吃了個把小時,雨已經大到玻璃窗看不清了,冒險下山顯然不安全。幾人商議過後決定今晚就在這兒歇,正好這裡房間也很多。

開好房,外麵已經擦黑,謝炎張羅著要在章尋的房間打牌。

聞銳鳴住章尋隔壁,這樣方便確保安全。簡單地收拾過後他去找章尋,雖然章尋房間的門大敞,但他還是象征性敲了兩下。

“進。”

有人吆喝。

這裡跟五星級酒店自然不能比,不過勝在地方乾淨。章尋房裡的小圓桌圍了他們幾個朋友,謝炎跟章尋等人正在玩牌,電視機裡隨意放著晚間新聞。

章浩坐旁邊看牌看得興致勃勃,抬頭見是聞銳鳴來了,立馬起身給他讓座:“聞哥!”

章尋握著牌抬起眼:“你玩嗎。”

聞銳鳴說不用:“你們玩。”

章尋輕微點了點頭,說:“那你去車上幫我拿件衣服。”

“好。”

聞銳鳴走後謝炎問:“章尋你給他開多少錢一個月?”

“怎麼了。”

“沒事,就打聽打聽,不了解行情。”

章尋不想顯得自己對聞銳鳴太特殊,邊出牌邊說:“基本工資一萬多。”

“什麼?!”謝炎驚了,“這麼好用的人你才給這麼點兒,靠,上哪找到的。”

臨江有錢人找保鏢的不少,在場就不止章尋一個用過。另外一位朋友現身說法,說自己雇過一個按年薪算的,論體格還不如聞銳鳴,語氣像挑牲口,聽得章浩不太舒服,插嘴道:“聞哥何止體格棒,他主要是特彆有責任心,還指哪兒打哪兒,我哥讓他等多久就等多久,一句二話沒有。”

“那確實。”謝炎深有體會,語重心長地說,“我也想找一個這樣的,不是給我自己啊,是給我爸。我爸不是乾工程的嘛,三教九流接觸得多,來鬨事的也不少,這世道忒不太平。給我也介紹一個唄,不然我就花錢把聞銳鳴撬走了。”

朋友樂出來:“好哇炎子你居然搶章尋的人,章尋該生氣了。”

“我生什麼氣。”章尋淡聲,“你想用就拿走。”

話音剛落,門被人叩了叩。

“老板。”

章尋心一凜,抬頭見聞銳鳴站在門口,手裡拿著他的外套。

其他人也覺得有點兒尷尬,麵色不太自然。章尋喉結微動,想要解釋又不是合適的場合,隻能握著牌說:“放那兒吧。”

“沒彆的事我先走了。”

聞銳鳴神色如常,像沒聽到他們的對話一樣,但誰都知道他肯定聽到了。不過一個保鏢又有誰會放在心上,大家也就尷尬了一兩分鐘,很快笑笑聊彆的去了。隻有章尋麵沉如水,再沒心思打牌。

自己這是怎麼了?明明不是那種見身份下菜碟的人,為什麼會說出剛剛那種不尊重聞銳鳴的話,鬼迷心竅了嗎。章尋想不通原因,為什麼會表現這麼失準。

少頃,他把牌轉身給了章浩:“你替我,我有點事。”

“哥你去哪兒啊。”

“下去轉轉。”

他麵色平靜地穿上外套,出門就去了隔壁房間。房間的門沒關,燈開著,但聞銳鳴不在。

散步去了?

-

聞銳鳴確實打算下樓散步,不過沒走多遠就感覺有人跟著自己,還不止一個。

綠茵這地方的確很適合下手。

哪哪都是監控死角,哪哪都僻靜,如果有誰夜裡受了傷,恐怕等血放乾了也不會被發現。

室外光線昏暗,雨下得地上積了不少水。他不動聲色地走進停車場,就站定不再繼續往前。

很快,地麵的積水無聲映出幾道影子。

聞銳鳴目光凝住。

來五個人,真看得起我。

聞銳鳴向旁邊某輛奔馳拐去,利用車身做掩護,打了個時間差。幾乎在對方手裡的高爾夫球棍落下來的同時,他一個閃身,反手就把棍子另一頭攥在了手裡。

周圍立即傳來紛雜腳步,聞銳鳴沒出聲,驟然避開身後一拳,堪堪站穩側麵就又襲來一棍,刹那間逼得他無處可去,隻能抬腿猛地將這一棍踢開。

“上!”

沒來得及停止的雨趁著秋末的寒意,淋在皮膚上激得毛孔緊縮。

這回來得顯然不是泛泛之輩,五人隻警告了一句:“謝老板讓我們來替他出口氣。”其餘一句廢話沒有,隻有拳腳厲風貼著耳際擦過。

黑夜裡看不清聞銳鳴的表情,但能聽到他打鬥間劇烈的呼吸。

砰——!

一棍擦著他的身體砸在陌生車頂,他反身劈手去奪,抓住的同時借勢擰住對方手腕,掰成九十度,隨之而來的慘叫響徹黑夜。

下一秒橫踢就迎麵而至,聞銳鳴來不及避開,腰窩生生挨下這一腿卻連半聲都沒吭,隻腳下趔趄後退了幾步。

“堵住那頭!”

聞銳鳴再厲害也是單槍匹馬,何況他沒有武器,但對方有備而來,明擺著要嘗嘗他的血。

其中一人見他中招,立馬近身生擒。說時遲那時快,聞銳鳴一腳蹬住車門,身手敏捷無比,雙手用力一撐直接飛身躍上車頂,險之又險地躲開了這一拳。

身體下麵的車窗劈啪碎裂!

如果沒躲開,他現在眼骨應該已經碎了。

刹那間局勢逆轉,聞銳鳴占據高位。也就是這一躍,讓不遠處找來的章尋驚駭地看見。

短短一眼章尋心跳驟停,本想大喊出聲,嘴唇張開又猛地合上——

不行。▓思▓兔▓在▓線▓閱▓讀▓

光喊名字沒用。

電光石火間章尋脈搏直上180,眼看聞銳鳴被幾個人圍攻,一分一秒也經不起拖延,他迅速打開手機手電筒的光照過去:“我報警了!”

這一聲因為太過駭然,嗓音太過緊繃而出現分岔,效果卻絲毫不弱。

“我報警了!”章尋幾乎是不顧一切大喊,“你們是誰,是不是謝金坤的人?我現在跟警察通著電話沒看到你們的臉,識相的趕緊滾!”

聞銳鳴神經瞬間高度緊繃。他一個人尚且沒有全身而退的把握,多一個章尋又多了幾分危險。就在這時,腳邊勁風逼近,他小腿挨了一棍。

喉間逼出一聲悶哼,疼痛反而使他集中注意力,縱身一跳就跳到了另一輛車的車頂。

下麵五個人也知道該收手了,撤得乾淨利落。

章尋疾步跑來:“聞銳鳴!”

聞銳鳴下來腳步有些踉蹌,恰好被趕到的章尋撐住。章尋近距離盯著他,呼吸急促:“你怎麼樣?”

“沒事。”聞銳鳴剛想站直,胳膊就被舉到了章尋肩頭,沒有絲毫猶豫。

見章尋臉色發白,似乎還驚魂未定,聞銳鳴安撫道:“他們走了,短時間不會再回來。”

章尋輕微點頭,沒再說話,架著他往回走。但聞銳鳴顯然也不太需要,沒走多遠就把胳膊抽回,“不用,老板。他們這次隻是警告,沒把我怎麼樣。”

章尋身形僵住。

在這種時刻他們本應該抓緊離開,可是沒有。夜色下兩個人站得很近,近到聞銳鳴幾乎能聽到章尋不穩的呼吸。

章尋抬眸看向他:“那下次呢?”

聞銳鳴沉默思索章尋這話的含義,神態發生了變化。章尋搖了搖頭,顯然還是心有餘悸,一言不發地陪他回到住處。

上樓在走廊被章浩撞見,章浩有些嚇到:“哥,你倆吵架啦?怎麼搞得這麼……”

“沒你的事,回房間去。”

章浩吐吐舌頭走掉了。

房間還亮著燈,維持著聞銳鳴剛剛離開時的模樣。

聞銳鳴渾身濕透,進去就脫了上衣扔在一旁,進衛生間洗臉。出來章尋已經報完警了,順便讓俱樂部聯係給車主賠償的事宜。

警察說明天會來調監控,囑咐他們安全起見先彆輕舉妄動,留在人多的地方。

一個人覬覦你,想對你下手,光靠防是防不住的。但你為之付出時間與精力,最後說不定還是鬥不過他。而且對方這次甚至沒針對自己,而是直接針對聞銳鳴。

章尋坐在沙發上疲憊地揉了揉太陽%e7%a9%b4。

房門緊閉,窗戶開了一條縫,微腥的雨水混著夜風飄進來,給房間裡創造了一絲劫後餘生的平和暖意。起碼他們倆在一起的時候是安全的,不會有什麼事。

聞銳鳴半天不出來,章尋起身走過去,發現他擰轉上半身在看後腰。

他後腰有一大片淤血。章尋眉心不自覺皺起來,細細端詳那片傷,隻見那裡呈現深紅的顏色,應該是傷得不輕。

“剛才你怎麼不說?”

“沒注意。”

衛生間裡的燈光不夠亮,照得聞銳鳴膚色發暗,聲音也比平常要啞。章尋攥了攥掌心:“去躺著,我給你弄點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