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的。
聞銳鳴還沒說話,章尋沉%e5%90%9f片刻,忽然站起來:“謝總,我這個保鏢不是什麼厲害角色,恐怕會掃了你們的興。”
謝金坤冷哼一聲:“那依你呢。”
“我看還是——”
話剛起了個頭就被聞銳鳴一個細小的動作截斷。
聞銳鳴出人意料地低頭卷起袖管,亮出不常用的左手:“可以,怎麼玩?”
第36章 你行不行?
玩什麼玩。
章尋看向他,意思是你彆輕舉妄動。
這幫人是有備而來,他怕聞銳鳴會跳進他們挖好的坑裡,到時候不好收拾。但聞銳鳴隻是衝他抬了抬下巴,意思是你安心。
不一會兒幾個教練模樣的人坐著一輛皮卡趕到,其中就有聞銳鳴的戰友洪三。洪三原名洪山,以前的班長講話有口音,所以才得了那麼個混名。
他看到聞銳鳴很詫異:“銳鳴?是你要跟我們比試?你、你不是……”
“我想試試。”聞銳鳴說。
洪山張著的嘴猛地合上,接著心一橫,扭頭對客戶經理說:“我不比了,他以前是我戰友。”
客戶經理是個胖兄弟,頂著一腦門子汗做了個砍他脖子的動作:“什麼戰友不戰友的,你現在是領工資的人,趕緊上!拿出真本事,把他摁地上爆錘!誰贏了謝老板都給獎金。”
聞銳鳴也對他笑笑:“公平競爭,像以前一樣。”
一邊是自己老朋友,一邊是幾萬塊的真金白銀,洪三五官皺了半晌,終於還是狠狠心站到了聞銳鳴的對立麵。
規則由趙曉波定,他更熟悉這個靶場。打定靶要轉去室內,人這麼多肯定不合適。趙曉波提議打飛碟,五十發定勝負。
章尋走到聞銳鳴身邊低聲問:“你行嗎。”
“不一定。”
”那你逞什麼強?“
章尋有點兒急了,但他越急謝金坤越是吃味,恨不得往死裡整聞銳鳴。謝金坤露出一個冷笑:“就照剛才說的,贏家打中幾發我獎勵幾萬,輸家嘛……章尋,你說呢。”
章尋強忍怒火:“謝總有什麼想法。”
“我能有什麼想法,既然你這麼看重你這個保鏢,想必他肯定能代表你?要是他輸了,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邀請你過夜啊?”
章浩一聽,跟刺毛小狗一樣炸了:“你他媽在狗叫什麼,想侮辱我哥,沒門兒!”
謝金坤皮笑肉不笑:“過夜就非得乾那事?不能留下一起喝酒打牌?你這個小同誌思想很肮臟啊。”
章浩還要罵,章尋攔住了他,“謝總明知道就算你贏了我也不會從命。大家都是成年人,沒必要鬥這種狠,逞口舌之快。”
“從不從命就你一張嘴說了算?拿我謝金坤當軟柿子捏。”謝金坤表情變得有些陰狠,目光陰沉沉地剜著他,“你問問趙曉波,敢這麼跟我說話的哪個沒被我剝一層皮。就你章尋特殊,哼,有些事可由不得你。”
章尋低聲問聞銳鳴:“你有把握嗎。”
聞銳鳴搖了搖頭。
章尋深深望了他一眼,蹙緊眉:“你這不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嗎。”
連洪山都坐不住了,不顧自己打工人的身份,上前勸阻聞銳鳴:“真的銳鳴,你太久沒開過槍了,手感不好找。再說這裡的槍都是訓練用的特製槍,你沒開過,一共就50發,哪有時間讓你熟悉?章老板,我看你們另外想想辦法,大不了現在就開車下山。”
想掉頭就走談何容易,況且一走了之讚助怎麼辦,把事情攪黃了新劇目的角色也就等於沒有了。一環扣著一環,哪是一個逃字能解決的。
章尋瞪著聞銳鳴,聞銳鳴淡聲:“隻好硬著頭皮上了。”
他嗓音不大,但在場離得近的都能聽清。謝金坤一聽,大笑道:“現在認輸也來得及。”
聞銳鳴苦惱地搖了搖頭:“謝老板,公平起見,能否約定一下如果我贏了你方有什麼懲罰。”
他這話一說,趙曉波頓時掃了他一眼,但沒吭聲。謝金坤得意忘形,注意不到這些,大手一揮:“說,想怎麼玩兒儘管說,彆顯得我謝金坤以多欺少。”
謝金坤旁邊的人也跟著他笑,仿佛已經勝券在握了一樣。
”如果謝老板輸了,讚助翻倍。”
不就是錢的事嗎?謝金坤扯著嘴角:“贏得了也行。”
場麵搞到這麼大,半個俱樂部的人都在這兒,就連隔壁球場的人都扒在鐵絲網上往這裡瞧。
章尋先是沉%e5%90%9f不語,少頃看向正在做準備活動的聞銳鳴。
這人到底行不行?
理智上他覺得自己不能盲目信任聞銳鳴,因為聞銳鳴也一副沒有把握的樣子,何況自己明知他的手有傷。但情感上……說不清,章尋就是想信他。
長桌上訓練用槍一字排開,槍管長度從66cm到81cm不等,不過直徑都一樣。拋靶器是電子的,一次可供四個人同時上場,大家分開站即可。
鑒於另外三個都是俱樂部的教練,控製員特彆調高了難度,把拋靶頻率改為不均勻,且一次多發。這也就意味著他們得全靠眼力和敏捷度,完全無法依靠讀秒,更不能隻依靠慣性。
這幾乎是普通人玩飛碟的難度乘以十倍不止。章尋以前隻在電視中見彆人打過,聽完規則心已然涼了半截,表情變得極為冷凝。
遊戲正式開始。
四人各自戴上隔音耳機和護目鏡,並且還穿上了黑色防彈馬甲,以防射擊過於激烈被彈殼擊傷。聞銳鳴在右手第二位,他左邊是洪山,俱樂部另外兩名工作人員分立兩端。
這樣排成一行,他們齊刷刷微分雙腿,站立於烈日之下,又個個都人高馬大,肩平背寬,真可謂非常養眼。
普通人打飛碟一般是需要護欄的,場上特意給他們拆了,觀賞性更強。發射器在草地正中央,一塊十米見長的矩形區域,深綠色標識,射程範圍360度全覆蓋,可玩性也相當高。
趙曉波等人坐在遮陽棚下,離他們兩三米距離。謝炎瞧這架勢,從旁邊戳了戳章尋:“你家聞銳鳴……真的不行?”
“認真看。”章尋臉色冷冷的。
場邊喊:“預備!”
四人瞬時抓槍,唰地一下,動作整齊劃一。
洪山轉過頭激動地看向聞銳鳴,因為這種跟戰友並肩作戰的感覺太久沒體驗過了,讓人熱血澎湃。聞銳鳴朝洪山點頭示意,看似心如止水,但收緊的肩膀肌肉還是跟平時不同。
不過洪山也就分了一秒神,隨即便投入到緊張的瞄準中。軍人的素質刻入骨血,他們一上場就都不像自己了,像是磨練過無數次的機甲。
章尋在後麵繃緊唇,雙眼凝視著聞銳鳴。
聞銳鳴的端槍姿勢很專業,但跟其他人的都不一樣。其他人都是左手托槍、右手抬槍管,隻有他反著來。
通常托槍的手用來保證穩定性,持槍管的手確保瞄準的精確性。這也就意味著,聞銳鳴打算用左手調整瞄準角度。
“Three!”
抬槍。
“Two!”
上膛。
“One!”
瞄準。
槍口齊刷刷對準拋靶區域,緊接著啪的一聲,白色碟靶嗖地飛向四麵八方,速度之快、方向之多讓人目不暇接。
章尋以為自己早就修煉到家了,這時卻不自由主地屏住呼吸,雙眼牢牢盯著聞銳鳴。
一次十發靶,十發子彈,槍聲砰砰響起。
巨大後坐力衝擊之下聞銳鳴右肩一次又一次猛地向後撤,但同時他下巴準確地卡在槍柄之上。他的開槍姿勢絕對當得起標準兩個字,整個人重心沉穩,全身除肩以外的晃動極小,手上位移又極快,按理說應該準得可怕——
但他第一槍就嚴重脫靶,此後幾槍也差強人意。
謝金坤見狀一臉挑釁地撇了撇嘴:“槍法這麼臭也配跟我談條件?” 思 兔 網
跟其他三個人比起來,聞銳鳴的確是差得太遠。其他人10中8、10中9,他10中5。
章浩失望地大喊:“我們棄權,不玩了!”
章尋臉色如同鐵鑄的,一言不發看著聞銳鳴。聞銳鳴沒有轉過身來,隻是低頭收槍,右腕翻過來動了動。
章尋他們距離太遠看不到,但洪山可看得一清二楚,聞銳鳴的手還是抖。洪山幾乎不忍看他,不忍看他的表情,那張麵孔從在部隊時就是這樣,再大的痛苦都是咬緊牙關,打碎牙齒和血吞,從來不喊難,也從來不退縮。
聞銳鳴靜默,眼皮低垂。
他的大拇指指腹撫過留有餘溫的槍口,但意誌力依然沒丟失,因為他沒有半點頹廢的意思。他說:“再來。”兩個字幾乎將人擊穿。
洪山眼中儘是惻然。
突然覺得跟他比起來自己就是個不合格的兵,哪怕槍法比現在的他要準得多。因為自己不像他這樣,打不垮。
另外兩人也麵露難色,他們覺得勝之不武。
洪山猛吸一口氣,扔下一句臟話,兩步就邁到聞銳鳴麵前。他左手狠狠拍了下右肩,紮下馬步吼道:“架我肩上,我還就不信了。”
聞銳鳴皺眉:“不用。”
“讓你架就架!靠,老子心甘情願讓你架……給槍王當一回槍架,沒什麼丟人的。”
謝金坤眉頭一皺,剛想說話卻被趙曉波攔下了。趙曉波涼颼颼地問他:“你就不想看看會發生什麼?”
話音剛落,聞銳鳴的槍管就架了上去。
一聲拋靶器的蜂鳴,數枚白色碟靶打著旋嗖地飛出,槍聲響起,子彈衝出管道,洪山甚至感覺到耳邊那股灼熱,緊接著就是一聲驚呼:“Double!”
聞銳鳴一槍擊中雙靶,瞬間碟片四濺。
其他人還在瞄準時他的槍已經響了,從他第二槍開始其他人的節奏就被攪亂,子彈在靶片中穿梭,大多數徒勞無功。
他讓其他人犯了狙擊手最大的忌諱——急躁。
急於命中,急於領先,急於奪回主動權,反而一槍不如一槍。
與此同時聞銳鳴的槍口移動卻越來越精準。他緊緊壓著槍管,視角如鷹,槍口淬著看不見的火星。每過十發他會把槍拿下來換一口氣,聽到控製員示意的下一刻就又重回靜默。
場邊所有人屏息寧神,偶爾的一個錯失能引發好幾個方向傳來的扼腕惋惜,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一處,但場中的人渾然不覺。
後來槍聲越來越快,越來越密,直到某一秒猝然停止。
收槍的同時聞銳鳴一把拉起洪山。
“三號點位,射彈五十發,擊中四十八發!”控製員大聲喊道。
謝金坤一個哆嗦,猛地站起來:“不可能,他第一輪就脫靶五發!”
“Double kill算兩發。”趙曉波從旁頗為不屑地掃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說:老子早就警告過你了,是你不聽。
第37章 火花四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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