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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性關係 籠中月 4452 字 6個月前

章尋抬抬眉,掛了電話無奈地想,世俗的欲望誰沒有,有心無力啊。

彆說他現在一心撲在事業上,就算這次隻是純粹出來旅遊,有了上次險些被當街擄走的經曆,也沒心思再發展什麼一掖情。

傍晚聞銳鳴也聯絡他了,不過是以文字消息的形式:“老板,落地了沒有。”

“嗯,你還沒睡。”

“在醫院守夜,多多說要舅舅陪。”

章尋自己都沒察覺到,嘴角就已經抬起來了:“你這個舅舅當得真稱職。”

其實是想說你這個男人還挺特彆,宜室宜家,能文能武。

聞銳鳴問:“你呢,自己在酒店?”

“正打算去場館排練。”

“注意休息。”

“多謝。”

簡單幾個來回就收尾了,確實也沒有太多要聊的,畢竟來之前天天在一起,抬頭不見低頭見。

有時候章尋也在想,之所以比較滿意聞銳鳴這個保鏢,有一大部分原因是聞銳鳴懂得把握分寸。

一般情況下這個人沒什麼存在感,需要他的時候又會及時出現,偶爾一兩句關心還讓人覺得舒服且到位,這就是成熟男人的分寸。他們之間這種關係很理性,章尋很受用。

隔天接受完采訪,下台收到楊帆送來的花,上麵還寫著【賀演出成功,Alex】。

“喂,Alex。”

“我在大門口。”楊帆嗓音低沉充滿魅力,可惜實在不是章尋喜歡的型,“聽見好多人誇你。”

“是麼。”章尋笑了笑,“我聽不懂,你翻譯給我。”

“快來快來。”

走出後台,遠遠就看見身穿西服的楊帆等在門外,確實是風度翩翩沒得說。

“花收到了吧。”

“其實沒必要破費,你知道我不喜歡這些虛的。”

“給你送破費什麼?你仔細瞧瞧,這品種不一般。”楊帆替他拿外套,讓他好好欣賞那束花,“這叫鈴蘭。”

“聽說過,沒見過。”

“買的人確實不大多,不過意頭很好。法國佬每年五月都會互送鈴蘭,說它代表宿命的守候,收到花的那一方通常還要保存一整年才能丟。”

章尋頓時覺得懷裡的東西燙手,搖搖頭微笑:“你啊你,真會給我出難題,明知我帶不回國。”

“意思傳達到位就夠了。”楊帆滿麵春風地把花接過去,“請吧首席,帶你去塞納河邊走走。”

他們見麵的時候聞銳鳴剛好在睡覺。

一覺醒來六點半,聞銳鳴洗了把臉,出去跑步。他現在還保持在部隊的習慣,早起不跑個幾公裡就覺得沒活動開。

回來給多多帶了早飯,然後聞銳鳴才回自己租處。

這段時間跟著章尋進進出出,他基本就沒有私人時間,現在章尋去了法國,他姐那邊又不需要他幫忙,總算可以騰出空到處走走。

臨江他第一次來是隨隊執行任務,當時坐在大巴車上也沒來得及好好看,後來退伍了,背著行囊走在街頭,心裡難免空落落的,目之所及隻覺得城市又大又陌生,沒有任何歸屬感。今天這一走,感覺卻大不相同了。

早晨天氣很涼爽,聞銳鳴從地下通道出來,沿長街一路向東。道路兩旁的繡球開得特彆好,一簇一簇的感覺都要從綠化帶溢出來了,這在小地方是絕對沒有的景色,甚至讓他這麼沉悶的人都有拍照的衝動。

手機剛舉起來,突然接到電話,是個陌生號碼。那邊一開腔,竟然是趙曉波。

“很意外?”

說實話,不意外。早就估計到趙曉波不會善罷甘休,但沒想過會打電話而不是當麵過招,形式太文明了。

“趙老板好。”

“好?好什麼好。”趙曉波確實是個狠角色,隔著電話都有股陰狠勁,“聞銳鳴,上回你給老子的教訓可不小,想起那天我還恨得牙根兒癢癢,改天咱倆再練練?”

“隨時。”

“好膽量。”

聞銳鳴提防著,不知道他想乾什麼。誰知趙曉波話鋒一轉,單刀直入問道:“有沒有興趣跟著我乾?你這種身手當個保鏢太屈才了,到我這來替我辦事,保你不止混口飯吃那麼簡單。”

聽這口氣,他的生意恐怕也不隻是生意那麼簡單,多半涉黑涉險。

“趙老板的誇獎不敢當,我隻想混口飯吃。”

“這麼說就有點兒不識抬舉了。”

“這是實話,趙老板,我一沒文化二沒野心,除了當保鏢也乾不了彆的。”

“彆跟我來這套,說白了都是錢的事。”趙曉波嗤鼻,“章尋能給你幾個子兒,一年三十萬?五十萬?也就是我這裡一個零頭。跟我乾保證虧待不了你,不出一年你房子車子全配齊。”

“承蒙趙總看得起,但我這人膽子小。”

“你的膽子還小?敢把我往樓底下掀的,你是第一個。”趙曉波用一種毫不避諱甚至帶點欣賞的口氣說道,“掀完還能喘氣的,你也是第一個,相信還會是最後一個。”

聞銳鳴不動聲色。

“還要想?老子可很少主動招攬一個人。”

“不用想了,”聞銳鳴說,“違法亂紀的事確實乾不了。”

電話裡冷笑:“違法亂紀的事乾不了,當保鏢你就能當了?當保鏢跟當條狗有什麼區彆,他章尋招招手你就得替他賣命,一個男的活到這份兒上太他媽窩囊。”

聞銳鳴臉色微變。

“我跟趙總不是一路人,趙總還是彆浪費時間了。”

“媽的……敬酒不吃吃罰酒!”

趙曉波深吸一口濁氣,啪地就把電話給撂了。

聽著耳邊短促而危險的忙音,聞銳鳴慢慢皺緊眉,過了天橋掉頭就往回走。

最近這段時間趙曉波太消停了,幾乎讓人忘了還有這麼大一個威脅。剛才這通電話無疑是對他的一種提醒——章尋身邊還有個定時炸彈。哪天趙曉波要是又想起章尋來了,或者想找章尋出之前那口氣,恐怕下手不會挑時間和場合。

心裡有根弦就此繃緊,聞銳鳴表情起了不易察覺的變化,沒走多久就停在街邊,拿起手機給章尋打電話。

六小時時差,現在巴黎應該還沒天亮。

機械的聲音不斷重複,響到十聲左右,意外通了。

“老板。”

那頭隔了好幾秒,傳來另一個男人的“喂”。

聞銳鳴微頓。

是楊帆。

聽他的聲音應該剛醒,也沒馬上開口說話,可能是在看到底誰打來的。片刻後他才略顯不快地說:“是你啊,找章尋?有什麼急事,我們這邊目前是半夜。”

聞銳鳴一隻手握緊了手機,平靜地說:“沒什麼,撥錯了。”

“隻是這樣?”

電話裡微妙的停頓。

“那掛了吧,下回彆再撥錯了。”楊帆意味深長。

這邊手機一放下,章尋就在床上翻了個身,半夢半醒地問:“誰啊。”

“打錯了不用管。”

晚餐紅酒喝多了,回來路上章尋差點吐出租車裡,到酒店連臉都沒洗直接躺倒。

此時此刻他在床上衣衫不整,目之所及每寸皮膚通通泛起紅色,半眯著眼,難受的模樣可是相當勾人。

楊帆暗暗長歎一聲。

要不是趁酒後下手太小人,事後章尋又肯定要跟自己翻臉,今晚自己恐怕要把持不住。

“你這人有時候挺可恨的你知道嗎……”

被迫做了回坐懷不亂的柳下惠,楊帆的滋味也不太好受。他說完伸手搓了搓章尋的臉,隔老半天才做完心理建設:“算了,睡就睡吧,就當你終於肯欣賞我推薦的酒了。”

過了一會兒,章尋蹙緊眉,聲音沙啞地開口:“聞銳鳴,給我拿杯水。”

楊帆被迫氣得笑場了:“睜開眼睛看看我是誰行嗎,真服了你!”過後還是給他端了杯水來,扶他起來喝下去,還得顧著他彆嗆到,簡直跟老媽子一樣。

照顧人確實累,楊帆也困了,後半夜挪到沙發上眯覺。章尋起來上衛生間,回來看到沙發上的人,停下腳步皺了皺眉。

不是聞銳鳴?

喔,想起來了,不是。

自己怎麼回事,連這都能記混。他揉揉太陽%e7%a9%b4,回床上躺著,期間擺弄了幾下手機。

於是看到了通話記錄。

章尋眉頭微微一蹙,頭腦立馬清明了大半。

聞銳鳴給自己打過電話。

通話時長才二十秒,但確實是通了,應該是楊帆接的。

……

需不需要撥回去?

思考問題的時候章尋表情沒有一絲變化,眼神也沒什麼大的波瀾,看上去十分冷靜,但那隻握手機的右手卻輕微收緊。^_^思^_^兔^_^文^_^檔^_^共^_^享^_^與^_^線^_^上^_^閱^_^讀^_^

算了,解釋什麼解釋,我跟他有必要解釋?

章尋放下手機平複呼吸,但酒精作祟下沒那麼容易平複,甚至有點兒壓不住心跳和抽緊的神經。

他敢確信。這完全是喝多了導致的,如果是平時自己絕不至於如此。

大概過了五六分鐘,遠在臨江的聞銳鳴手機震動。

“銳鳴你電話!”

聽到姐姐喊自己,聞銳鳴過來看了眼屏幕,擦擦濕手接起:“喂。”

“怎麼這麼半天才接。”

“做飯。”

“你自己做給自己吃?”

聞銳鳴不聲不響。等了幾秒,章尋有點不耐煩了:“喂?”

“老板有什麼吩咐。”

“沒什麼,有件小事,你吃完飯去我家關一下窗戶。”

電流聲茲茲作響,聞銳鳴嗯了下,漠聲問:“嗓子怎麼了。”

“喝多了。”章尋嗓子沙啞聲音乾澀,“頭還疼得要命。”

“頭疼還喝這麼多。”

這什麼口氣。

章尋被醉意憋得缺氧,難受地敲了幾下%e8%83%b8口:“打電話找我有事嗎,我是說兩個小時前。”

“打錯了。”

“……”

“那你呢。”

“我什麼?”

“打電話有什麼事,除了關窗。”

“…………”章尋緘住片刻,淡淡回答,“沒了。”

他聽到電話那頭聞敏的聲音:“你老板?”

“嗯。”

“有事讓你去辦?”

“他說沒有。”聞銳鳴平聲,“他在跟人約會。”

章尋無聲地罵了句。

聞敏走開以後,聞銳鳴把今天發生的事告訴他:“趙曉波給我打了個電話。”

“誰?”

“趙曉波。”

“他想乾什麼?”

“讓我給他賣命。”

這個傻x。章尋冷腔:“他妄想,你怎麼回他的?”

聞銳鳴適時沉默。

章尋心臟一緊,嘴唇僵住片刻才恢複:“你啞巴了?”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被人牽著鼻子走,半點不冷靜。

“我說我不配。”聞銳鳴氣息很沉著,嗓音很平實:“老板,你是不是喝得太多了。”

這是在說他講話很急,章尋卻以為他說自己反應遲鈍,於是皺了皺眉強打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