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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夫人。”

場麵甚是壯觀。

沈拾月心間又感歎,這可是小傻子一人得道,她全家跟著升天了,想當年他們家落魄的時候,這些人又有多少肯拿正眼看她母親呢?

正這麼想著,她目光無意掃過一個麵孔,不由有些奇怪。

那是一位與自己母親差不多年紀的婦人,與其他人此時竭力附和的樣子不太一樣,這位婦人微笑中還帶著些許躲閃,似乎有些心虛的模樣,

方才見禮時女官曾介紹,這是寧津侯夫人,沈拾月當時並未留意,此時暗自琢磨了一下,忽然想了起來。

——這位寧津侯夫人姓吳,曾是她母親的“閨中蜜友”,早年間也曾時常與母親見麵,隻不過在他們沈家出事後便沒了來往。

當然,那時人人自危,不與他們來往,也可以理解,隻是有一回,楊媽與母親去賣豆腐,在集市上正碰上這吳氏出行,她的馬車在路上橫行直撞,撞翻了才擺好的豆腐攤,其間,這夫人明明瞧見了她母親,竟然也絲毫不過問,隻裝作不認識,指揮著車夫揚長而去了。

可憐她母親與楊媽,白白賠了一車豆腐不說,還落得滿身泥濘,隻能空著手回家,氣得楊媽悄悄罵了許久。

那時沈拾月雖還沒穿來,沒能親身經曆當時一家人的氣憤,但此時回想起來,心間也還是氣的不成。

她想了想,心道好歹坐上了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子,怎麼也應該為母親與楊媽討個說法吧。

她於是主動向那吳氏開口,道,“寧津侯夫人怎麼坐得那樣遠?本宮記得你與本宮母親曾是手帕之交,當初也經常到沈家做客的。”

話音落下,眾人都朝吳氏看去,一時都不由有些驚訝,這寧津侯府的三品誥命夫人,居然與皇後有交情?

卻見那吳氏起身訕笑道,“昔日幸與夫人相交,臣婦乃是三生有幸。”

話音落下,卻見沈拾月話音一轉,“隻是前兩年,就不見你與沈家來往了。”

這話一出,眾人又挑眉——

“前兩年”,不正是沈家蒙冤落難之時?

那時卻不與沈家來往,看來這吳氏也不過是勢力小人。

眾人又朝吳氏看去,卻見其一臉尷尬道,“請皇後娘娘恕罪,那時臣婦家中諸事纏身,雖有心去探望夫人,卻苦於無法脫身……”

沈拾月一臉了解的模樣頷首,“今日百忙之中能來這裡,也是難為你了。對了,你與我母親上回見麵是何時來著?”

這話一出,吳氏登時跪地磕頭道,“昔日是臣婦有眼無珠,狼心狗肺,還請皇後娘娘恕罪啊!”

沈拾月卻故作驚訝,“一點小事,何必說得如此嚴重?”

卻見對方又道,“那時臣婦曾在集市偶遇夫人,原想下車與夫人敘話,怎知那車夫魯莽,隻顧著趕車,不小心衝撞了夫人,臣婦心間十分愧疚,原本想上門致歉,怎奈一時找尋不到貴府,這才耽擱了……求皇後娘娘恕罪!”

這話說完,眾人這才曉得曾發生過什麼事。

不由紛紛在心間嘖嘖——這還手帕交呢,路上遇見不打招呼也就算了,居然還欺負過人家……

還說什麼找不到沈家住哪?她堂堂侯府夫人,找一家子還會找不到?

咳,這樣的人,也活該今日在這大殿上丟人了。

眼見對方丟人也丟夠了,沈拾月終於又開口道,“夫人也不必如此,回去囑咐好家中下人,往後切莫目中無人,萬事小心就好。不然哪天惹出禍事,隻怕要連累夫人與寧津侯。”

——嗯,好久沒發功了,今天就小發一下,也治一治這吳氏當眾編瞎話。

說著她於是又故作和藹道,“快平身吧。”

那吳氏應是,這才又回到座位上,然而神色較方才確實更加難看,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當眾消失在眾人麵前。

沈拾月默默看在眼中,不由心情愉悅。

這當了皇後就是好,想說什麼說什麼,發功也不必想什麼話遮掩。

爽!

宴間歌舞繼續,重回一派升平景象。

第64章

從上午到下午, 熱熱鬨鬨了近兩個時辰, 封後宴才落下帷幕。

賓客們紛紛告退,沈拾月特意留下母親說了會話。

“宅子母親可見過了?修得如何?”

沈夫人忙點頭道, “見過了, 比從前大了兩倍,已經快要修好了,出了正月就能搬過去了, 這都是陛下皇恩浩蕩啊!”

沈拾月頷首, 又道, “過幾日國子監要招考新生,不知道阿濟有沒有準備?”

沈夫人又點頭道, “自打安定下來,他這幾日都在念書, 至於考不考得上, 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沈拾月笑道,“就算考不上也沒關係, 咱們阿濟那麼聰明,天底下好書院也那麼多,還愁沒有去處?再說他的武功也好,考武舉也是一樣的。”

她知道,現在沈家得勢,必定少不得來攀附他們的,作為她的弟弟,就算真考不上,那國子監大抵也能上。但不論如何, 他們也還是要保持清醒的頭腦。

畢竟這天下是慕容家的, 若沈家在那些阿諛奉承中迷失, 還是挺危險的。

所以國子監事小,落下把柄事就大了。

好在母親明白她的意思,立時點頭道,“娘娘放心,你父親早已立下家規,叫阿濟自己努力,決不能拖娘娘的後腿。”

沈拾月放了心,隨即又狡黠一笑,問娘道,“方才我在宴上說那吳氏,娘可解氣了?”

沈夫人一愣,隨後又一笑道,“難為娘娘還記著,其實過去的事就過去了,如今我們過的好,也無所謂解不解氣。娘娘不必為著我操心。”

“那不成,”

沈拾月道,“當時咱們沒辦法就算了,今日女兒有了能力,當然得叫她知道我們沈家人不是好欺負的。”

沈夫人笑道,“托陛下與娘娘的福,如今誰還敢欺負我們?說起來,這都要多謝陛下。幸虧陛下及時康複,平安登上大寶,否則,如今我們還不知是什麼處境。”

話音落下,沈拾月點了點頭,那倒也是。

其實今次最關鍵的,還是小傻子及早複原早有謀劃,否則就憑那慕容瀚與田太後的狠毒,她們大抵不會活到壽終正寢的。

也幸虧小傻子是裝的,不然那天晚上就算她自己再怎麼發功,又怎麼抵擋得住那些真刀真槍的禁衛軍?

正這麼想著,卻見蘇禾進來稟報,“啟稟皇後娘娘,方才陛下在宴上論功行賞,為公爺平反罪名,並追封了當初給陛下治病的那位大夫為杏林伯,還下旨派人尋找他的後人,予以安撫獎賞。”

話音落下,沈夫人忙道,“臣婦多謝陛下隆恩。”

沈拾月則歎了口氣,“隻可惜那位大夫已經不在人世了,但願能找到他的家人吧。”

卻見蘇荷又道,“對了,陛下還降了寧津侯的爵位。”

什麼,降寧津侯爵位?

這話一出,沈夫人立時一臉惶恐道,“不過一點陳年小事,竟然驚動了陛下,這可如何是好?”

沈拾月也有點意外,消息這麼快就過去了?

……這人冷不丁的降寧津侯的爵位,難道也是為她娘報仇?

她於是問蘇禾,“可知是為什麼?”

卻見蘇禾咳了咳道,“前殿的消息是說因寧津侯宴間失儀……也不知是不是有其他原因。”

沈拾月,“……”

好吧,就當是那就寧津侯殿前失儀吧。

她安撫母親道,“那夏津侯禦前失儀,與您有什麼關係?我早說了,他們那種門風不正的,本來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咳,方才不過隨便發發功,誰能想到有人這麼配合。

沈夫人隻能應是,待蘇荷退下,才又壓低聲對閨女倒,“這都是托娘娘的福,陛下看重娘娘,才能如此厚待我們沈家。”

“我活了這大半輩子,如陛下這般的男子,還真是沒見過幾個。莫說是君王,便是尋常夫君,也做不到這麼寵妻的。今日這等場麵,居然立誓……”

沈拾月,“……”

不提還好,一提她的尷尬症又要犯。

咳,與其說那人寵妻,不如說他中二吧。⑦思⑦兔⑦網⑦文⑦檔⑦共⑦享⑦與⑦在⑦線⑦閱⑦讀⑦

“隻是……”

正尷尬這,卻見母親又話鋒一轉,再度壓低聲道,“隻是不管陛下如何,娘娘也要多打起精神,儘快誕下龍子才是。”

沈拾月一頓——誕,誕下龍子?

娘這是要催生了?

……不過說來也是,在這眾母憑子貴的封建社會,她嫁的還是個皇帝,哪能不生孩子呢?

而且還得生出兒子來,畢竟家裡真的有皇位繼承。

正這麼想著,卻見母親又一臉神秘的問她,“說起來,娘娘與陛下成婚也有快三個月了,不知……那個,可還順暢?”

沈拾月,“……”

……什麼“順暢”?

娘居然問她這樣的事???

再說,就憑那人以前裝的那個模樣,她便是想順暢也下不去手啊!

她隻能紅著臉,十分不自在道,“陛下從前那個樣子,我怎麼可能……我們還沒有同房過。”

“什麼?”

這話一出,便見沈夫人大驚,“就算陛下從前那般,可現在好了也有些日子了,竟然一次也沒與娘娘同房過嗎?”

沈拾月點了點頭。

卻見娘又一驚,進一步壓低聲音道,“莫非陛下有什麼問題?”

沈拾月,“……”

她都沒試過,怎麼知道他有沒有問題……

她隻好道,“不是的,是……是陛下自打入宮以後就特彆忙,我每天都睡得早,每次等不到陛下來就先睡了,所以還沒機會……”

卻見娘歎氣道,“什麼事比那個更重要?便是再困,娘娘也該等著陛下。這個年紀的男子……最是如狼似虎。萬一陛下憋得厲害等不及,有了彆人……”

沈拾月立時瞪眼,“他敢?”

哼,今早才當著那麼多人發過誓的,他要真有了彆人試試。

沈夫人卻歎氣道,“陛下是天子,哪有什麼敢不敢?無論如何,娘娘如今身為皇後,為陛下綿延皇嗣是第一要任。打今兒起,彆再那麼早睡了,夫妻琴瑟和鳴,早日誕下皇子,才是最要緊的。”

……

要看時間不早,沈夫人又將閨女仔細叮囑一番,便起身告退了。

留下沈拾月自己琢磨起來——

雖然在原來的世界,作為單身狗的她從來沒有想過生娃兒的事,但眼下她可是皇後,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後。

這麼爽的身份,要想保住,還確實得生個兒子。

而且恐怕還得多生幾個,一個當皇帝,其他的來輔佐,這樣就不怕外人摻和了。

咳,雖然還沒有完全原諒某個狗男人,但還是得現實點,該麵對的還是得麵對才是。

當然,那人騙她的事,也不能隨便就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