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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基地後, 成員們又開始了緊鑼密鼓的賽前訓練。

今天因為采訪耽誤了時間, 少年來不及回家再開播,於是在基地訓練時,便戴上口罩耳麥, 開啟了直播。

官方在這三個月又發布了四張新圖,並且有兩張圖被納入了賽事匹配, 所有戰隊不僅在籌備比賽的同時,還要全身心投入熟悉新圖,摸索測試最優打法。

【眠眠今天在基地直播】

【崽崽真的很忙】

【基地直播怎麼了?】

【在家直播的眠眠和彈幕互動會多一些,在基地裡,是火力全開的專注眠眠】

【而且,俱樂部直播的時候沒有鯨魚】

【哈哈沒錯,鯨魚抱枕才是靈魂】

.

幾天後,AUB率先啟程。

成員們上大巴以及登機的流程和照片頻頻刷新著遊戲論壇動態,對戰時間表剛一出爐,便迅速登上熱搜。

不僅是如此,AUB.熱搜也順便牽帶了ME.,甚至是每個成員曾經拍攝的動態介紹欄,都悄悄擠進了熱搜前五。

這也導致ME的氣氛也愈發焦灼緊張。

【無論什麼時候看……】

【樓上我知道你要說什麼】

【Sheep眼睛漂亮死了!!】

【淡定】

【沒必要激動】

【好奇,Sheep全球賽會露臉嗎?】

【大概會吧,國外和國內的機製不太一樣,錄製角色欄的時候不能戴口罩,都是要露臉的。】

【默默給Sheep點個蠟】

【嗯,所有光耀玩家都知道,這位不是顏值選手】

【見光死倒計時】

……

接近傍晚的時候,大家吃了戰隊定製的營養盒飯。

越臨近比賽,就連飲食作息都要十分克製,景眠並不挑食,況且即使有沒吃飽的情況,回家後也有先生給他開小灶。

就算沒有先生,也有臨時充饑的泡麵、餅乾,精力消耗過度的小選手,完全不會擔心餓著。

景眠默默算著日子。

與省級賽相比,這次離開家的日子大概會長一些,少年有點擔心先生會孤單。

他想,如果男人有空閒時間的話,他們可以一起出國,去外麵短暫的度假。

今天晚上隊長有事,先離開一步,儘管這幾日的訓練強度縮減了些,但傍晚過後依舊會持續三四個小時,家太遠的成員甚至會直接住下。

宣城披上外套,打開俱樂部的門,隻是臨走前,他似乎想起了什麼,手忽然扶住門把手,從外麵探進了頭:

“還有一個消息。”

“大家準備一下,明晚七點在臨水KTV,和真正的老板見個麵。”

大家停了手中的動作。

戴著耳麥的景眠聽聞聲音,也抬起了頭。

“啊,忘了說。”

宣城臨走前,留下最後一句話:

“ME創始人的光耀ID,名叫Ash。”

第108章

俱樂部的空氣, 寂靜了足有十餘秒。

大家手中的動作紛紛凝滯。

正在團戰的隊員摘掉耳機,有人慢慢站了起來,諾大的訓練廳被定格了般,紅毛手中的咖啡杯滾落在地, 發出清脆的碎裂聲響。

門扉重新闔上。

頻率慢慢振動著, 轉而鴉雀無聲。

景眠怔在原地。

許久都沒回過神來。

直到有隊員強撐著收回了視線,他看向大家, 所有人麵麵相覷, 一臉的茫然和疑惑:

“我剛才……聽到了什麼?”

“隊長說的…是Ash對嗎?”

“我好像也聽到了這個ID。”

宣城留下的口頭消息,難以置信的程度超過任何一次以往。所以成員們的第一反應不是雀躍或震驚,而是開始質疑消息的真實性, 甚至懷疑彼此是否聽清或聽錯。

“不太可能, 咱、咱們聽錯了吧……”

“發微信問問隊長吧。”

“絕逼是聽錯了, 如果是咱們想的那個Ash,隊長會用這麼漫不經心輕描淡寫的方式告訴大家?”

紅毛叼著棒冰, 手在鍵盤上沒停:“這也不一定,咱們隊長很狗的。”

*

深夜。

俱樂部訓練室準時熄燈。

隊員們背上背包,一起走出基地,三兩結伴的影子被夜色拉長, 有人低頭盯著手機, 不自覺蹙起眉頭:“隊長一直沒回消息。”

“不用問, 不可能是那個Ash。”

“你想想, 唯一一個id是Ash的玩家,已經退遊六年了。”

紅毛咽了下口水,乾巴巴的, 用手指了一下上麵:“那個PK榜排名第一的神,怎麼可能遠在最初幾年前就成立了咱們的俱樂部。”

“他…可是光耀的神話啊。”

“如果是呢?”

“宣城不也透露過, Ash曾經和戰隊有牽連嗎?”

“救命,沒可能是真的吧?我粉了他七年啊——”

“哎彆糾結了。”

“回去好好休息。”

“到底是不是,明晚不就知道了。”

……

景眠看著前方,默默咽了下口水。

手機發來消息,任先生已經到了,停車的位置和以往一樣,出了俱樂部後沿街的第一個拐角。

一直默不作聲的少年垂下眼簾。

他看到自己的手,即使已經從緊繃的訓練中鬆緩下來,卻依舊忍不住微抖。

他是不是……反應太大了。

景眠知道,他沒有聽錯。

宣城說的是,確實是“Ash”。

Ash怎麼會是最初成立了ME的人?

景眠腦海裡亂作一團。

上一次,光耀麵對全服的係統提示音響起時,Ash的突然上線,不僅是景眠,更是令光耀的所有玩家都猝不及防,即使過去這麼久,每當大家想起來依舊%e8%83%b8膛悸動,澎湃不已。

景眠一度覺得自己不適合這種驚喜。

他想,即使事態無法掌控,即使走向再出乎意料,也起碼給個預警。

但如今真正給了預警,當初那些無法控製的情緒卻並未減少半分,血液依舊蕩漾沸騰,衝刷著所有僅剩的感官。

這樣看來,反而隻是平白增了忐忑。

忐忑到他再也無法集中心神。

兜兜轉轉,自己竟然加入了Ash成立的戰隊。

沒有任何一個事實比眼前的更加振奮。

景眠被先生接回彆墅,洗完澡後,懶洋洋的小朋友坐在床邊,任由著男人給他吹乾頭發。

景眠舒服地眯起眼睛,隻是指節忽然蜷起,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側過腦袋:“先生。”

“嗯?”

“明晚七點要參加一個聚會。”少年抬頭,男人的麵龐在視線中倒轉:“會晚些回家。”

發梢間被勾纏的手指微頓,暖風倏倏作響,先生聲線沒什麼變化,隻是問:“什麼聚會?”

“去見戰隊的最初成立者,地點在臨水KTV。”

“成立者?”

“嗯。”

景眠溫熱的指尖交疊,他垂眸,喉頭有些乾澀:“…他是我的偶像。”

大概…也不隻是偶像。

他仍記得,哥哥離開後的日子,大多數時候都很艱難。窺不見光的深淵裡,沒人為他洗去塵埃,但即使是不想活下去的人,也會因為本能尋求自救。

人總需要一個活下去的理由。

Ash是他黯淡無光的日子裡,偶然透進的一束光。

是將他從深淵裡帶出來的人。

是貫穿了他數不儘歲月的信仰。

Ash對他來說的意義,或許不止於此。對方自始至終隻是一行字母,一串貧瘠的代碼,一行行烙印在PK榜上的戰績數據。

卻富足到足以讓少年在那段艱難的歲月裡支撐下來。

.

深夜。

景眠盯著天花板,長久以來,已經消失許久的失眠習慣,竟悄然無聲地如約而至。

睡不著。+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根本睡不著。

摸索著拿過充電中的手機,驟然亮起的光亮讓少年睫毛顫了顫,適應光線後,他在聯係人裡找到宣城。

泛涼的指尖觸碰按鍵,少年猶豫著,輸入消息:

—「宣城哥」

—「他是Ash嗎?」

短短幾個字,甚至沒有多餘的贅述,屏幕兩端的人卻都深知這句意味著什麼。

雖然知道宣城今天沒有回複任何成員的消息,但也許是試一試的心態,景眠問了那個讓他輾轉反側的問題。

等待回複的過程,一切時間仿佛都被拉長。

景眠聽著遠處鐘表嘀嗒的聲響,心中的緊張也愈發放大,明明氣溫適宜,額頭卻滲出了汗,指尖泛涼。

不久,手機振動了一聲。

景眠心跳著拿起。

來自宣城的消息:

—[是。]

景眠握著手機,抿住唇,卻憑空生出一股頭重腳輕的失重感。

少年不自覺放下手機,氣息微屏住,他僵了許久。

好。

這下更睡不著了。

*

翌日。

這種緊繃的狀態一直持續到了返校。

景眠去食堂買了早餐,圖書館裡看著專業書發呆,午休趴在桌上睡了一會兒,考前和先生通了電話。

隨著人群進考場,晚上五點,景眠準時放下筆,結束了期末最後一場專業課考試。

這一天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而此時距離KTV的約定時間,僅剩下兩個小時。

“不是我說,考的太難了吧?”

“誰說不是呢,我考場巨冷,穿羽絨服寫字都凍手。”

“聽到你們也考的不好我就放心了。”

“重點劃的詳細,出題角度刁鑽。”

室友1李棟問景眠:“眠眠,你感覺怎麼樣,能過嗎?”

景眠微哽,他回想了下自己剛才答題的狀態,客觀道:“過也是飄過。”

室友2蔣臣一臉生無可戀:“完了,眠眠都覺得難。”

最後一科結束,意味著在校學生們可以陸續回家,室友訂了今晚的火車票,臨走前吃了頓寒假前的散夥飯。

景眠看了眼表。

——18:20。

他該出發了。

坐上的士的景眠,忐忑較前絲毫未減。

他看著街景滑過,一幀幀倒退,不知為什麼,心裡忽然生出了股退卻的衝動。

換個角度想,即使他擁有Ash的影衛,即使在幾個月前Ash突然上線,即使他們在PK賽上有過短暫的交集,也並不意味著他們必須要在現實見麵。

要不要回去?

隊長問起來,就說自己生病了,或者學校有事。

……

不行,Ash是他自始至終的老板。

他們遲早會見麵。

景眠手心冰涼。

指尖又抑製不住開始發抖。

沒必要臨陣脫逃。

是他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