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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上Sheep這種主播,摘下口罩屁都不是】

【樓上眼紅男快滾】

【為什麼全國賽會允許這種觀眾買票出席?】

【小道消息,能坐在這種規模全國賽觀眾席第一排的,家底都有點實力,或者有內部關係。】

【這麼明目張膽,背後絕對是不好惹的硬茬…】

……

紅毛攥起拳頭,氣血翻湧,直接要站起來:“媽的,那個傻逼…!”

宋羨陽摁住他的手腕,把人穩在選手位上:“你他媽彆衝動,這不是選手能解決的問題。”

“那怎麼辦,就由他這麼詆毀咱們的人!?”

岑弦側過視線,擔憂地低聲道:“喂,眠眠。”

“眠眠?”

景眠茫然地抿了下唇,視線斂在帽衫的陰影之下,看不出任何情緒。

唯有手心微微在抖。

就在此刻,光影全國賽的幕後也亂成一鍋粥。

“罵選手?太他媽離譜了!”

後台隔著一層玻璃窗的主辦方領導一揚手,指著第一排謾罵的男人,隔著電話命令安保:“趕緊,把人拎出去。”

“是。”

“等一下。”身旁的場務看清那人後,麵露難色,低聲提醒道:“宋總,那位、是咱們光耀全國賽事第二大投資商的太子。”

“他是ARE.的死忠粉,預訂位置也是最好最中央的VIP席。”

“讓保安架出去…不大合適。”

空氣焦灼,後台足足沉寂了幾秒鐘。

“媽的,這可是全國賽的直播現場,幾十萬人都在看著呢!”

穿著黑色襯衫的宋總急的直踱步,他一咬牙,把掛耳耳麥扔給工作人員:“我去!我親自請他出去。”

“多插播兩條廣告,派兩個保安跟著我。”

工作人員:“是。”

*

就在此時。

後排的觀眾席角落,有位先生忽然站起了身。

由於位置隱蔽,大多數人們甚至沒有察覺。

那人身影高大,肩背寬闊,即使是不甚明亮的場燈之下,輪廓也能瞥見淩落俊美。

儘管沉默無聲,腳步卻莫名沉而有力,斂下強大的氣場不可避免地無形襲來。在越來越多的注目之下,男人繞過場燈照耀不及的角落邊緣。

人們略顯詫異的視線下,那人踏過陰影,竟徑直朝觀眾席的首排走去!

男人淡金色的瞳孔在晦暗的陰翳下流露出光芒,他一邊走,竟直接摘下了帽子。

同時被摘下來的,還有男人的黑色口罩,以及薄唇之下,被小心翼翼緊貼著的胡茬。

由於身影優越,放在人群中本就太過矚目。

很快就吸引了周圍人的注意。

幾乎是頃刻間,人們便不可避免地、看清了男人先前被帽簷遮擋住的麵容。

空氣沉寂了幾秒。

下一秒,座無虛席的觀眾席瞬時傳來倒吸冷氣的嘩然和驚呼。

“天啊…”

“那是…任從眠!?”

“臥槽……”

“怎麼回事??”

“怎麼會是任從眠!?”

“任從眠怎麼會出現在光耀全國賽現場?!!”

……

腳步聲準確地停在了那個人的前方。

男人的身影遮擋住了台上大部分光線,邊緣勾勒出明亮耀眼的輪廓,浮塵淡淡地飄落,他幾乎逆著光。

氣場太過強大。

極具壓迫感的沉斂氣息在此刻令注目者都無法忽視。

就連一直口出不遜的那人,都不自覺地滾動了下喉結。

他遲鈍著開口:“你、你是誰?”

“為什麼這麼看著我?”

任從眠垂下眼睫。

男人開口時,就連聲音都冷得駭人,令人脊骨發涼:

“起來。”

透過瞳孔的反射,他的眼裡倒映出任從眠的麵龐,以及過於沉靜的表情,才更讓他由內而外的膽寒。

那一瞬間,即使他不自覺想站起身,才發現,自己竟連挪動腳趾的細微動作都做不到。

隻是下一刻,

他的領口被一隻寬大有力的手握住。

僅是瞬間,便拽起衣領,耳邊細微的風聲擦過,他的上半身被迫懸空。

身邊傳來觀眾們倒吸涼氣的聲音。

當事人冷汗幾乎是一瞬間就下來了。

額角和脊背都不禁滲出徹骨冷意,他張了張嘴,發現舌頭也跟著木了。

他驚恐道:“什麼?”

任從眠薄唇斂著微點細光,睫毛下的陰影纖長細碎,淡金色的瞳孔裡,幾乎看不出什麼情緒。

“這是我的位置。”

並非咬在牙縫裡說出的聲音,甚至聽不出一絲怒意。

那是一種極致的、壓抑在骨髓裡的冷寒和平靜。

後背滲出的冷汗浸透布料。

那人不自覺咽了下口水。

注視著這裡的人太多,強撐麵子讓他依舊嘴硬地開口,隻是,連聲音都不成了調:“你乾什麼?你…你說誰的位置……這可是全國賽現場,憑什麼,位置憑什麼要給你,你到底……你是什麼人?”

任從眠垂眸。

明暗交界的光影下,黑色大衣斂下了場燈的晦暗不清,麵龐卻逐漸清晰,男人以一個俯視的姿態視角,氣場壓迫而沉默,冷寂地啟唇:

“Sheep的監護人。”

第71章

男人的聲音清晰低沉。

一片寂靜的周遭如同凝固, 甚至落針可聞。

細碎的浮塵如同被揉碎了的星光,耀眼的燈束下,光點無聲地漂浮墜落。

“是任從眠…!”

“天呐……”

男人倉惶地側過眼睛,他聽見, 自己鄰座的女孩正壓低聲音驚呼, 竊竊私語。

陸危瞳孔不受控製地震動起來。

——任從眠。

即使不曾認出,也不會有人不知道這個名字。

當今地位無法撼動的影帝頂流, 即使從不參與任何流量宣傳, 卻依舊頻繁出現在新聞頭條,身為陸家的長子,陸危更是比任何人都知道, 任從眠背後所代表的那個任家, 意味著什麼。

處尊居顯, 權勢滔天。

任從眠手下的企業……也涵蓋了他們宋家。

嚴格來說,眼前的男人,

是他父親的頂頭上司。

陸危已經顧不得麵子,背後霎時一陣冷寒,就連牙關都不自覺開始冷戰。

這樣的人物,怎麼會出現在這種地方!?

還說是Sheep的…監護人。

一個成年不久的電競選手, 怎麼會和這種人物扯上關係!?

而他就在剛剛,

還對Sheep出言不遜。

陸危蒼茫地張了張嘴, 卻沒說出話來, 因為不遠處匆匆趕來的腳步聲,他認出是本次全國賽的總負責人,身後還跟了兩個保安。

總負責人老遠就聽到了這邊的喧雜和轟動, 他額角冒汗地趕過來後,卻發現那個單手就把陸危提起來的男人……似乎有些眼熟。

等他看清時, 不禁狠狠倒吸了口氣。

“任總…”

宋負責人停住腳步,也跟著慌了陣腳,瞠目結舌道:“那個,任總,非常抱歉。”

“打擾了您的觀賽心情,是我們的失職。”

一頭是第二讚助商的太子,而另一頭,是短短一句話便能讓他們收拾包袱回家的頂級首席。

傻子都知道怎麼選。

宋總搓了下手,猶豫著商量道:“任總,下半場即將開始,要不您繼續觀賞比賽?剩下的請交由我們處理就好,彆擾了您的興致。”②思②兔②在②線②閱②讀②

後來,宋總意識到,

或許是‘上半場即將開始’這句話,讓男人改變了念頭。

比起教訓眼前這個口無遮攔的不速之客,對任總來說,更重要的,似乎是那個場上穿著電競服的選手。

被鬆開領口的那一刻,陸危癱坐在椅子上。

宋負責人立即朝身後使了使眼色,保安很有眼力見地一擁而上,架起兩邊胳膊,把人帶離場外。

任從眠就著這個位置坐下。

光線徐徐映亮被遮擋的地麵和賽場,和男人深邃俊美的麵龐,同時露出一直被遮擋住的賽場,以及賽場上,瞳孔顫動的景眠。

“我操…”

紅毛激動道:“任從眠竟然也來看比賽了!?”

“我知道全國賽聲勢大,但沒想到能這麼大。”

Mole微微皺眉:“你能聽清他們在說什麼嗎?”

“聽不到,太遠了。”

“而且看樣子,好像起了衝突?”

紅毛低聲道:“任從眠不會是…在為了咱們眠眠出頭吧?”

Mole語氣淡淡的,似乎無法理解:“他為什麼做到這種程度?”

“……難道任老師也是ME.粉絲?”

紅毛的話音落下,景眠無措地蜷起指節,緊閉的唇卻沒能再說一個字。

因為他抬眸的那一秒,恰好和觀眾席上最顯目的男人對上了視線。

少年眼睫微抖。

任先生……竟然主動展露了身份!

甚至取而代之,先生在剛才辱罵他的人位置坐下,男人在離賽場最近的地方,真正以一個愛人的姿態,光明正大地、無聲注視著自己。

經曆突發狀況的年輕選手,方才無可抑製湧上的詫異與戰栗,以及心臟被捏緊的窒息感,在此刻,竟全然褪去。

視線交錯,本應該替先生惶恐難安,事實上景眠的心卻變得比以往任何一刻都更平靜。

任先生於他而言,

是黯淡星空中的月亮,也是滴著露水的晨曦。

場務壓低身子,通知選手們做好準備,下半場即將開始。

岑弦低聲問:“眠眠,你的狀態可以嗎?”

景眠抿了下淡色的唇,沉靜的聲音回應:

“可以。”

選手們戴好設備。

遊戲畫麵在視野中瞬息跳轉,不一會兒,幽光閃爍的場景漸漸映入眼簾,選手們意識到,他們匹配的地圖是遊樂場。

童話和詭秘的結合。

儘管對這種元素不太感冒的玩家不覺得恐怖,但對於一部分玩家來說,這張地圖的詭異和驚悚程度,簡直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巔峰。

景眠屬於前者。

而身邊的榜一大哥,則屬於後者。

[遊樂場啊……]

[一抽到這個圖就秒退,雖然對不起隊友,但大半夜的,魂都要嚇飛了]

[最經典的還是那座前後擺動的巨型娃娃,沉寂了一整局,最後幾分鐘變成Boss追殺玩家]

[get不到你們恐怖的點]

[+1]

……

宋羨陽額角冒了汗。

他本就是被高價聘請來的電競高手,後來斂去身份,加入景眠所在的俱樂部,以他的水平,按理說無論遇到什麼棘手情況,都能坐懷不亂,遊刃有餘。

直到宋羨陽瞥見了空蕩蕩的木馬旋轉,木馬在轉離自己的地方,斷了頭,齊刷刷詭異地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