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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垂了下眼簾,線條半逆著柔光,他的視線落在景眠修長頸下的一小截白皙的鎖骨上。

皮膚光滑細膩,白的晃人。

男人移開視線。

喉結輕暗地滾動了下,微不可聞。

“今天穿這身直播嗎?”

景眠身影一頓,但他已經拿到了口罩,便撤回身來,點了下頭:“雖然平時當成睡衣穿,但這套顏色深,布料也不算太滑,戴上口罩也不會顯得違和。”

任先生沉默了幾秒,開口:“確實。”

景眠指節撐開口罩的一條帶子,纏著掛上一側耳後,接著,他剛要下床,卻察覺自己的另一側手腕忽然被一隻手握住,掌心微燙,力道不輕不重。

景眠一怔。

那隻寬大的手,來自於任先生。

雖然沒有一絲被握緊的疼痛或不適感,卻莫名不容置喙,有種無法掙脫的餘地。

景眠:“?”

景眠小聲問:“怎麼了?”

他沒聽到任先生回答。

與沉默相反的是,那隻手的力道忽然收緊。

景眠瞳孔一滯。

被拽著肩頭傾倒的同時,任先生也悄無聲息地起身,腰窩被拇指抵住,輕移著摩挲的同時,景眠不知所措的同時,卻忽然感覺鎖骨被先生不輕不重地咬住。

景眠:“!!!”

牙齒溫熱堅硬,青年還沒來發出驚呼,便察覺被唇齒咬住的力道,正在一點點收緊。

景眠顫唞了下。

——任先生正錮著他,把他按在被窩裡,咬他。

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的景眠,後頸連帶著耳朵,很快紅成一片,就連握住先生手腕的指尖,都在止不住顫栗。

“先生…”

自己的反應似乎被對方察覺,力道堪堪停下,先生便從咬變成了銜,又轉為含著地輕%e8%88%94。

被放開時,景眠整個人一動沒動。

觸碰到空氣的濕意變得涼涼的,還未來得及乾涸,牙印隱蘊著的觸?感依舊殘留,清晰分明。

“……”

而取而代之,那股濕意周圍,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染上紅意,從鎖骨到脖頸,再到無人碰及的耳後,仿佛皆被燙意洶湧地浸染、流竄。

如同發了場猝不及防的燒。

“去吧。”

任先生翻了個身,給自己蓋好被子:“我睡了。”

第60章

“眠眠哥, 你這幾天怎麼一直穿高領毛衣?”

景眠落在鍵盤上的手指一頓。

他摘下一側耳麥,神色有些尷尬:“再不穿就要過季了。”

宋羨陽撿了把狙,蹲在草叢裡開始瞄準,喔了一聲。

“說到高領毛衣, PK榜上有個大神也喜歡穿, 基本是直播和賽場的標配服裝。”旁邊的隊友饒有興致地插話。

“誰啊?”

“岑弦的老同窗,Shock啊。”

宋羨陽有點印象:“我記得, 去年的全國總冠軍?”

“對, AUB.的隊長。”

景眠抿了下唇,霎時想起了什麼:“這次省級賽分組第一名。”

“對對。”

隊友扒拉掉耳麥,劉海被撥弄得有些淩亂:“彆看Shock排名比Greek低, 入門到登頂, 可隻用了三年!”

旁邊的胖子露出嫌棄的表情:“看你一臉迷弟的樣子, 他全國賽可是咱們對手啊。”

“我知道我知道……”隊員擺了擺手:“這不耽誤我在鼠標墊上要個簽名嘛。”

“再說了,岑弦哥還認識Shock……”

“不認識。”岑弦麵無表情地走過, 左手拽起他的帽簷,往下一扣:“小孩兒,我可不幫你。”

吃了閉門羹,紅毛隊員趴在桌上哀嚎起來:“哥, 你怎麼對Shock敵意這麼大?你們以前不是關係很好, 還天天一起打遊戲嗎?他可是如今光耀最厲害的神啊啊——”

“是Ash。”

景眠的聲音響起, 低而輕。

景眠抬手, 把另一側半懸著的耳麥摘下來,音色溫潤,輕聲道:“Ash才是最厲害的。”

……

好家夥。

正在團戰中的隊友們紛紛豎起耳朵, 眼角投來餘光。

這是要粉頭大戰了?

其中一方,還是隊裡性格最乖的眠眠?

紅毛坐起來:“眠眠, 你知道你喜歡Ash。”

“Ash上一次上線,也確實把Greek打得屁滾尿流。”

紅毛道:“可是Ash可沒和Shock玩過,因為他五年前就退遊了,Shock是三年前開始玩的,僅僅三年就登了頂,這誰能打贏誰,還不一定呢。”

景眠愣了下,沒有露出爭辯或是挑釁的神色,而是繼以認真地回答:

“Ash隻用了一年。”

紅毛:“可那時候光耀剛剛普及,玩家人數哪有如今這麼龐大?根據Ash那時候比較寬鬆的積分和段位算法,和現在,當然不能同日而語。”

……

景眠明顯有些語塞。

他轉過頭,眉梢凝滯了一陣,小聲道:“我不同意。”

“……”紅毛憋了幾秒。

接著他一個熊抱住景眠,毛茸茸的發梢蹭他的脖頸:“我們眠眠怎麼這麼可愛啊,吵架都吵不起來…”

宣城無奈伸手,把紅毛拽起來,忽然道:“眠眠,你知道這次全國賽,Dawn也作為主力隊員參賽嗎?”

景眠:“Dawn?”

宣城說:“你剛玩的時候,經常和Dawn一起組隊吧?現在還聯係嗎?”

帽衫被弄得有些亂,景眠搖搖頭:“已經很久沒聯係過了。”

宋羨陽好奇地探頭:“因為什麼啊?“

景眠微哽。

他想了想,回答:“時間久了,慢慢就不聯係了。”

“Dawn所在的戰隊是QT,去年省級賽隻打了兩場就被淘汰,據說今年他們一路殺進全國賽,戰績零敗。”

“就因為Dawn重任了隊長。”

紅毛忽然想起了什麼:“Dawn不是傳聞幾年前就出國讀書來著,不是退遊了嗎?”

宣城道:“可能和Ash一樣,時隔幾年,強勢回歸了吧。”

紅毛感歎道:“Ash要是能再回到Me.戰隊就好了。”

“到時候無論是Shock還是Dawn…”

“一局見分曉。”

*

*

離全國賽開幕還剩一天。

景眠開始收拾行李箱,今晚先生很忙不回家,所以臨近出發,景眠看著自己書包夾層裡的藥,猶豫了半晌,還是把藥拿了出去。

全國賽無論是規模還是正規程度,都不是省級賽和跨服賽所能比擬的,景眠不確定自己的藥會不會對身體和血液有什麼影響,會不會弄巧成拙,賽前賽後被主辦方懷疑使用了興奮劑。

這方麵他沒有可以谘詢的人,網路上的回答也模棱兩可,況且自己的病,景眠不想讓隊友和主辦方知道。

畢竟直到現在,隊友們也隻是偶爾覺得自己寡言,並不會聯想到其他方麵,所以他暫時……還不用被當成異類。

況且這樣嚴肅正式的大型賽場,隻顧著心跳緊張,大概率也不會有任何促成複發的機會。

為了避免麻煩,景眠決定不帶藥去賽場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他收拾妥當,便從家出發。

葉師傅準時等在門外。

男人給景先生開了車門,看到景眠新換上的電競服,忍不住誇:“景先生不愧是青年才俊,不僅學業成績令人驕傲,還積極培養個人愛好,就連打遊戲都是全國大賽的水平……”

景眠滿臉通紅地係好安全帶,道:“葉師傅,我們出發吧。”

“好好……”

司機在路上等紅燈的時候,還給景眠看了他如今已經四個月大的崽崽,景眠記得葉師傅告訴過他,崽崽的名字叫葉閒。

“就是不怎麼笑。”

“去醫院檢查,醫生也說寶寶很健康,沒有任何問題。”

葉師傅一邊轉動方向盤,一邊分析:“看來我們葉閒生性就不愛笑。”

景眠想了想:“可能是個性格高冷的寶寶。”

葉師傅笑了:“哈哈,您說的有道理。”

一說到崽崽,景眠就想起了他心心念念的寶寶。

他低頭,打開手機相冊,一張一張地看。

相冊裡最新的這張,是已經快足月了的歲歲。

因為培養基的保護機製,家長們不能完全看清寶寶,要想真正和寶寶近距離觀察和接觸,從培育的最開始,至少要等滿九十天。

也就是三天後的周末。

有些遺憾的是,那時候自己還在比賽。

景眠正出神時,卻覺車子緩緩減速,透過車窗,他看見送Me.戰隊出發的深藍色大巴就在不遠處停靠。

景眠背好背包,和葉師傅告了彆。

由於全國賽的賽場在本市,國際電競館不算遠,位置靠近海岸,車程大約一個多小時。景眠戴上眼罩,在車上小憩了一覺。

景眠第一次感受到全國賽和省級賽的不同,是他和隊友們下車時,不遠處等待已久的幾台攝像機立即蜂擁而至,朝著他們不停閃拍。

宣城先帶他們去了休息的酒店,依次發了門卡,景眠這次自己一個房間,因為宋羨陽前兩場比賽家裡有事缺席,酒店房間雖然預留出來,但前兩天不入住。

景眠和幾名隊友接受完賽前采訪,吃了酒店的餐,便各自回了房間。

景眠躺在床上,看了會電視,迷迷糊糊睡了一會兒,等到晚上八點,又和任先生打了電話。

雖然賽前都主張好好休息早點睡覺,但景眠關了床頭燈,卻不受控製地有點失眠。

…他好像很忙,又不是很忙。

印象裡,有自己為之緊張沸騰又期待已久的事終於即將降臨,比如全國賽,比如歲歲……可現在,他又不得不靜下心來,在被窩裡,盯著沉寂而又深沉的月色。

這一晚,景眠睡著的時候,已經接近淩晨一點。

清晨。

房門被敲了兩下,景眠眸眶疲乏地起床,和戰隊一起去餐廳吃早餐,喝了兩口牛奶,景眠用筷子夾著小包子,邊吃邊打瞌睡。

宣城揉了下景眠的腦袋,在他旁邊坐下,道:“昨晚沒睡好?”

景眠點了下頭,說:“有點失眠。”

宣蕊安慰道:“大家都這樣,畢竟這是全國賽,比平時賽前緊張一點很正常。”

紅毛靠在椅背上:“對,我昨晚因為睡不著打了幾個小時遊戲,還和人家開麥對線,最後我罵贏了,現在渾身舒爽。”

另一個隊友說:“我一緊張就嚼口香糖,現在滿嘴薄荷味,笑死,根本睡不著。”

景眠的餐盤旁邊是一杯白色的咖啡杯,他把咖啡杯握在手裡,暖了暖,說:“我也有帶咖啡,不會影響發揮的。”

景眠補充:“六倍濃縮。”

宣蕊要被她家隊員可愛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