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其他客人,可以熄掉嗎?謝謝您的合作。”
任長恭一愣。
這話是對自己說的。
男人將煙灰彈在喝光了的咖啡杯裡,漫不經心道:“好,馬上就熄。”
服務生:“先生,杯子還要給其他客人使用,請不要彈煙灰……”
任長恭微微蹙起眉頭,道:“結賬的時候把杯子算上,可以嗎?”
服務生:“但這裡不能吸煙……”
任長恭表情勉強維持著風度,但像是強壓著火:“我包場總行了吧?”
……
這時,景眠的手機忽然響動一聲。
那聲音很特殊,是屬於光耀的提示音。
用電腦和Ash發出了消息,聊天框才會顯示在手機中,所以,能在這個時候回應自己的,除了幾位寥寥無幾的光耀好友,最大的可能……
是Ash!
景眠拿起手機,迅速解了鎖。
聊天框內的最新消息,短短幾個字映入眼簾:
【原地彆動。】
景眠:“?”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而對麵的任長恭顯然顧及著景眠在,他手背上暴起青筋,抬手,像是妥協般,要把煙蒂熄滅咖啡杯裡。
隻是,男人的倏然動作一頓。
他稍稍側目,視線不經意的瞥過窗外,接著,任長恭似乎留意到了什麼,臉色猛地一青。
景眠:“?”
男人猛然站起身,燃著淡霧的煙頭被撇在桌子上,他甚至來不及解釋,隻匆匆留了句:“景眠,我先離開一下。”
景眠有些茫然,他視線隨即望向咖啡廳的窗外,那一刻,青年也猛然怔住。
他看見——
一輛黑色的車子停在馬路邊緣,車燈還未熄滅。
在景眠的目光下,從後座下來幾個穿著西裝的男人,他們身材高大,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直奔著景眠所在的咖啡廳方向,快步走來。
再一轉頭。
任長恭幾乎是落荒而逃般,飛快地衝向咖啡廳的後台,男人身影匆忙,很快消失在門後。
景眠:“??”
發生了什麼?
不遠處,幾個男人由遠及近走進咖啡廳後,其中兩個朝著任長恭離開的方向追去,而剩下的兩人徑直走到景眠身邊。
在景眠緊張之際,卻覺得肩膀一沉,其中一個男人為景眠披上寬大的外套,而另一個則默默走到桌子對麵,俯身,掐滅了任長恭留下的、散發著淡霧的煙。
刺鼻嗆人的味道隨之緩緩消散。
動作規整流暢。
景眠心想,
這是什麼電影場景。
這種程度的排場,是Ash派來的人?還是任先生的?
景眠並不熟悉那輛車,以及這幾位並不麵熟的黑衣大哥,儘管任先生有自己的手機定位,但男人遠在W市,對自己的處境並不知情。
如果真是Ash……僅憑借自己說了一個模糊的地址,就派人找到了這裡?
不論如何,這也太迅速了。
而且,竟做到這種程度。
僅有兩麵之緣,這卻已經是自己第二次被Ash救場了。
“景先生,害怕了嗎?”
聽聞身邊的男人問自己,景眠迅速搖搖頭。
另一位先生說:“我們送您回家。”
景眠咽了下口水。
沒敢動。
畢竟眼下看來,這群黑衣大哥好像比假Ash……更讓人駭然,除非此時此刻,任先生出現在這間咖啡廳,或直接從門外走到自己麵前,否則,沒人能讓景眠離開這把椅子。
景眠抱著背包,遲疑著問:“是Ash讓你們來的嗎?”
他小聲道:
“…我可以聯係一下我先生嗎?”
第51章
保鏢們麵麵相覷, 竟不約而同有些沉默。
景眠察覺到了氣氛的微妙,指尖泛涼,喉頭發緊,問:“…是需要我付錢嗎?”
“……”
保鏢們壓下笑意:“我們不收費, 景先生。”
其中一位西裝頷首致意, 尊敬道:“您當然可以聯係先生,我們去外麵等。”
景眠點點頭。
他想說, 可以不用等自己的, 直接離開不是更好。
但孤掌難鳴的景眠沒能說出口。
咖啡廳空下來後,不遠處其他幾位顧客詫異的目光下,景眠拿起手機, 垂下眼, 找到那條熟悉的置頂聯係人, 撥號。
“嘟—”
“嘟—”
等待音隻持續兩下,便被中止。
取而代之, 任先生的聲音在聽筒中響起。
……
“眠眠?”
聽到男人熟悉的嗓音,景眠心頭一麻,快速應了句:“先生。”
奇怪的是,
明明隻離開六天,
他卻好像獨自一人了很久很久。
話到嘴邊又哽住, 景眠不知道如何概括眼前的情況, 從被約在咖啡廳見麵, 到被他發現對方假扮的身份,以及Ash派來的這群黑衣大哥。
景眠沉%e5%90%9f半晌,低聲道:“先生, 可以派人來接我嗎?”
感知到對麵沉默了幾秒,男人啟唇:“怎麼了?”
景眠遲疑著, 沒告訴先生實情:“我在外麵,打不到車。”
所幸,任先生並沒有多問:“我讓餘年接你。”
“好。”
景眠鬆了口氣,感覺心裡瞬間就踏實下來:“我把地址發給他。”
隻不過,任先生竟沒問他這個時間去了哪裡,怎麼還在外麵,以及為什麼沒回家。
景眠想,先生可能並不在意自己的行程,或是在什麼時間做了什麼事。
任先生問他: “凍手了嗎?”
景眠微頓。
他慢慢反應過來。
任先生大概以為他在馬路邊,被凜冬的寒意抱了滿懷。
“沒有。”景眠說:“我在咖啡廳裡麵。”
或許是咖啡廳的暖氣開的很足,不僅是手腳,就連%e8%83%b8膛也變得暖融融的。
景眠抬眼,恰好與咖啡廳外唇邊散著霧氣、凍得肩膀僵硬的西服保鏢們對上視線。
景眠犯了難。
最終,他還是先放下和任先生的電話,把門外等待的大哥們叫進屋子:“先進來吧,外麵冷。”
景眠給幾人點了熱騰騰的咖啡,又安排幾份小甜點。
幾位保鏢們推手,受寵若驚:“夫…不景先生,這怎麼可以……”
“謝謝你們幫我。”景眠溫潤的聲音道:“但可以不用等我。”
“已經有人送我回家了。”
保鏢們:“……”
怎麼感覺,景先生好像被他們……嚇到了?
這些咖啡和甜點的潛台詞,像是在弱弱而禮貌地求放過。
隨後,景眠並沒和他們坐在一桌。
而是在點完餐後,又回到自己剛才坐著的位置上,垂下眸,默默給先生打去電話。
保鏢們:“……”
看來是真給小朋友嚇著了。
僅僅十分鐘後,餘年便趕到了咖啡廳。
餘年氣喘籲籲的,明顯來得很急,他遠遠朝景眠招手:“景先生!我來接你了。”
景眠站起身,有些驚訝:“這麼快就到了。”
“對。”餘年笑了:“我正好在附近離得不遠,關鍵路上沒堵,看到任哥的消息立馬啟車了。”
景眠道:“麻煩小餘哥了。”
餘年一邊走,一遍笑:“麻煩什麼,這都是我份內的事。”
不遠處的保鏢們,也跟著齊刷刷站起身。
景眠:“……”
餘年抬眼,和保鏢們對上目光,他伸出手,示意他們停下,隨即,視線不經意地收回。
景眠離開咖啡廳,坐上車,才覺得今晚終於徹底劃上了句號。
除了車子剛開出不遠,景眠約約向後瞥見——
那幾位保鏢先生坐回到那輛黑車,車燈不算強烈地亮起,朝著他們離開的方向,緩緩駛來。
雖然車速不快,但每一個轉彎和紅燈都跟上了。↑思↑兔↑網↑
似乎是……在跟隨著他們。
這種警惕的情緒,直到開進小區,景眠下了車,在餘年的擺手告彆下,進入彆墅的小院子後才宣告結束。
.
景眠回到家,直直一倒,癱在了沙發上。
客廳內一片死寂。
景眠沒開燈,所以昏暗一直延綿到玄關,任先生仍然沒有回來的跡象。
景眠算了算,明天是品酒會,任先生晚上大概回賓館住,航班是在後天,根據兩地距離來算,最遲也要兩天後的晚上。
電腦就放在一旁,景眠撐起身,拿過插上電源,就地開機,登錄遊戲。
今晚的事,他還沒和Ash道謝。
景眠不知道的是,在Ash上線的這短短一個小時間,論壇內的帖子源源不斷,甚至熱度還在無法控製地飆升:
[Ash仍顯示在線!!]
[怎麼回事,為什麼沒玩遊戲?]
[難道不是為了開幾局才上線的嗎]
[Ash在乾什麼?]
[根據我的經驗,不是掛機,就是在聊天。]
[!!?]
[掛機的話,狀態會變成勿擾吧。]
[所以,Ash在和誰聊天?]
[啊啊啊啊是誰!]
[是哪位小神仙讓從退遊多年的Ash大神深夜上線1V1陪聊??]
[急急急急急急!今天我是急急國王]
……
景眠上線時,本想用留言的方式向Ash道謝,誰知,登錄的那一刻,自己和對方的聊天框竟沒有變成灰色。
這代表著——
Ash依舊在線中。
而對方的狀態並沒顯示遊戲中,也並不是掛機狀態下的勿擾模式,也就證明Ash自上線以來……竟一直停留在和自己的聊天界麵。
給景眠一種,對方好像一直在等自己的錯覺。
指尖微頓,景眠莫名緊張起來。
Ash對於他來說,像是虛幻化作現實般不容接近,不會因為產生零星交集而變得熟稔,就像最初與自己久彆重逢的任先生一樣。
幾秒後,景眠輸入文字:
Sheep:【我到家了。】
Sheep:【謝謝您今晚幫我。】
隻是出於禮貌的道謝,景眠並沒期盼Ash能夠立馬回複,誰知十餘秒後,景眠收到消息提示:
Ash:【不客氣】
……
心臟跳的有些快。
景眠微怔,心想果然,那些西裝大哥竟真的是Ash派來的人。
隻是,盯著這條簡短的消息,景眠卻不知道怎麼回了。
過了不久。
手機忽然響動了一聲。
Ash:【要一起開局遊戲嗎?】
……
……
景眠瞳孔一縮。
血液倏然上湧至腦袋,令他心跳微滯,幾乎沒有任何征兆,景眠騰得一下站了起來。
Ash在邀請他一起組隊。
Ash…
邀請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