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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鈴人 牛角弓 4301 字 6個月前

出唐十一長大以後會不會是這麼一副火爆的性子……

不對,他的小十一已經死了。

嚴壑想到這裡,明明是還沒有發生的事,他心裡卻有些悶悶的不舒服。他的老三、老四……他們都是非常聽話懂事的孩子……

嚴壑不敢深想,隨口聊起了彆的話題,“難怪張春山邀我們去山上講經,但頭天晚上又打電話說臨時有事,取消了邀約……原來昨天他是打算空出來收拾你。”

唐鏡一哆嗦,被嚴壑的話嚇清醒了。

原來頭天晚上張春山和方清月就已經商量好了,要不是他運氣好,一大早有烏冬來報信……還好烏冬來得及時。

唐鏡心想,他得好好感謝烏冬,烏冬可是救了他的命啊。等天亮的,他要去花鳥魚蟲市場買點兒肉蟲子給烏冬加餐,還有……要不要買個漂亮的鷯哥跟烏冬作伴?

烏冬到底什麼屬性?它缺女朋友還是缺男朋友?要不要分它一點兒精神力?他的精神力人能吸收,鳥也可以吧?

唐鏡,“……”

唐鏡一下從沙發裡竄了起來,大半夜的,竟然被自己的想法嚇出了一頭汗。

“師父,”唐鏡抱怨,“你怎麼沒早點兒告訴我精神體會成為修道之人的大補丸呢?這個設定簡直嚇死人了好嗎?!”

嚴壑,“……”

嚴壑也頗無語,他知道唐鏡這是嚇糊塗了。逼著他研習禁術的,根本不是他啊。

真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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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壑:聽見這小子喊師父就像打人了……

第119章 何天

這一夜唐鏡幾乎沒睡著。

當然他也並不需要那麼多睡眠,隻是心裡揣著事兒,正常的作息被打破,早上起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懨懨的,有點兒打不起精神。

嚴壑和丘恒也早早起來了,尤其是丘恒,一大早電話就開始響個不停。直到他們出了門,穿過半個小鎮走進景區,才算消停下來。

唐鏡看著這一幕,覺得跟他相比,嚴壑像是兩耳不聞窗外事,被助手架空了的傻白甜總裁,丘恒才像是真正當家做主的那個人。

這個比喻不大妥當,但多年後的嚴壑也始終保持著這種不染塵俗的做派,道觀那邊的各項事務從來不沾手,一律都交給了和粟。

他大概是真的隻對修煉這一件事有興趣吧。

嚴壑對俗務不感興趣,但不表示他就不關心自己身邊的事,見丘恒放下電話,他連忙遞過去一瓶水,“商量的怎麼樣?”

丘恒接過水瓶,笑著點點頭,“何天已經帶著人上山了。我們現在趕過去跟他碰頭。”

嚴壑點點頭。

唐鏡忍不住問他,“何天是來清理門戶的?”

丘恒腳步一頓,說清理門戶似乎也不恰當,主要目的還是來處理方清月製造的麻煩。至於他們門派內部的問題,丘恒並不打算過問。他和嚴壑都清楚,虎林山會跳出來當這一口殺人的刀,根本原因還在靜江市。

丘恒抬手在嚴壑背後輕輕拍了拍,“先把方清月的事解決了。”

嚴壑點點頭。等他們解決了虎林山帶來的威脅,估計黃炳賢兄弟倆也沒那個餘力想著殺人滅口了。

丘恒又說:“還有道教協會和信息局的人,這件事鬨出的水花不小。”

唐鏡愣了一下,不知道現在的信息局和他後來接觸過的信息調查局到底是不是一回事。或許是前身?

唐鏡忽然覺得哪裡不對勁。按理說他已經跟丘恒和嚴壑交代清楚了來龍去脈,丘恒也做好了安排,危險不是應該解除了嗎?

可他並沒有離開這個地方。

到底有什麼條件,是他沒有注意到的呢?或者這個時候丘恒其實並沒有真正脫離危險?!

唐鏡跟在兩人身後往山上走。

時間尚早,山路上有景區的工作人員在打掃衛生,遊客卻並不多。唐鏡在路過一座售貨亭的時候,注意到了掛在窗邊的電子日曆,今天是六月二十七日,距離曾經發生災難的日期還有三天。

唐鏡沒來由的有些緊張,他連忙快走兩步,跟上了丘恒和嚴壑。

這個時間,工地上已經有工人開始施工了,工地外麵立著擋板,從外麵經過的人什麼都看不清楚。但是等他們走到高處,就能看到一部分工地內部的情況了。

唐鏡看到有工人推著推車運送水泥一類的東西,房屋分布的地方已經在打地基了。一眼看過去,工地上到處都是泥水,濕漉漉的。

再往上走,這些噪音就都模糊起來了,從山頭另一邊的密林裡傳來的風聲卻越來越大,如同有猛獸潛伏在那裡低低的咆哮。

涼亭外已經有一群人站在那裡了,唐鏡一眼就看就了一個身穿道袍、三十來歲的青年。他站在最靠近陣法的地方,兩道英挺的長眉微微皺起,眼神的落點卻並不是陣法,而是遠處山下的景色。

從唐鏡的角度看過去,這青年仿佛站在那裡發呆。

張春山和方清月就站在他身後,張春山還是端著那副世外高人的架勢,遠遠看見唐鏡跟在丘恒等人的身後走上山,還衝著唐鏡的方向露出微笑,十分和藹的點了點頭。

唐鏡一陣惡寒,忙不迭的從他身上移開了視線。

方清月並沒有注意到唐鏡。對他來說,唐鏡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雖然他還沒有把唐鏡攥進手心裡,但這麼一個小東西,隨時想抓也就抓到了。張春山沒把人看住,讓他溜出了青雲觀,方清月隻覺得張春山是老糊塗了。

在這幾個人之外,還站著幾個身穿便服的人,兩位頭發花白的老者,身後跟著一對妙齡男女。兩個老者的神情都有些陰沉,年輕人則帶著幾分好奇的神色東張西望。這幾個人站在張春山等人的身後,隱隱的表露出一種“跟哪一邊都保持距離”這樣的微妙態度。

“這誰啊?”唐鏡悄悄問嚴壑。

嚴壑淡淡瞥了他一眼,大約是不想搭理他,想了想又降尊紆貴的回答了一句,“他就是何天,虎林山的宗主,方清月那個老雜毛的師兄。”

唐鏡的目光在兩個老人家身上轉來轉去,片刻後反應過來他師父說的何天,應該是站在方清月身前的那個……青年。他們這一隊,才是虎林山的成員。

或許他已經不是青年了。但唐鏡實在無法想想這樣一個人,竟然會是方清月的師兄。

“神仙呐,怎麼保養的,嘖嘖。”唐鏡讚歎一句,轉身對嚴壑說:“師父你雖然心狠手辣,但在養顏這種事上,你比他還厲害,反正十年後你是一點兒也沒變老。”

唐鏡在心裡說,就是變了個人,沒心沒肝的。

嚴壑似乎聽出了他話裡的意思,眼睛微微一眯,凶光畢露,“你哪兒癢癢?”

不搭理他,這熊孩子還來勁了。

唐鏡訕訕一笑,往旁邊錯開幾步,躲到了丘恒的身後。丘恒斜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一挑。就唐鏡這個性格,確實跟他印象中的小十一不同。小十一有些頑皮,但在麵對嚴壑的時候,是多一句話都不敢說的。

不止小十一,嚴壑的幾個徒弟性格都老實,不像唐鏡,骨子裡就有一種無所顧忌的恣意,這是從小被人寵愛著長大的孩子才會有的特性。

丘恒心裡忽然就有些不確定了,他們對於晚輩的要求是不是太嚴格了,以至於壓抑了他們的天性?

丘恒正反省,就聽唐鏡在他身後悄聲問道:“丘師叔,哪一個是信息局的人?”

丘恒掃了一眼山頭上的人,搖搖頭,“還沒到。那兩位老人家是道教協會的負責人。”至於身後的一男一女,應該是門派裡的晚輩,帶出來長長見識的。

唐鏡不放心的就是現在的信息局到底有多大的權限,他們能不能鎮住這些作亂的修行者。Ψ本Ψ作Ψ品Ψ由Ψ思Ψ兔Ψ在Ψ線Ψ閱Ψ讀Ψ網Ψ友Ψ整Ψ理Ψ上Ψ傳Ψ

丘恒抬手,在他的腦瓜子上拍了拍,“躲一邊乖乖看著,彆瞎操心。”

唐鏡,“……”

唐鏡老實的不吭聲了。

修行界的大佬們開始互相寒暄。

站在一邊冷眼旁觀的唐鏡卻總覺得哪裡不對,這種感覺雖然細微但卻不容忽視。嚴壑也說過修行者的直覺是非常重要的,因為修行的人精神力遠遠超過了普通人,所以他們往往能夠注意到普通人注意不到的小細節。

唐鏡無意識的向後退開一些,默默觀察眼前這些修行界裡難得一見的大人物。

沒有問題。唐鏡看來看去,都沒發現哪裡有問題。幾個大佬聚在一起,身邊帶著陪同的晚輩,很平常的場景。

唯一不正常的,就是何天雖然氣質冷傲,但並沒有表現出對方清月有什麼厭惡的態度,他像是來參加聚會,而不是來清理門派的。

唐鏡這樣想的時候,就見方清月湊到何天身邊嘀嘀咕咕說了幾句話,然後何天就抬起頭,視線掃了過來,落在了唐鏡的身上。

唐鏡,“……”

他好像……有些明白何天的態度為什麼這麼奇怪了。

方清月曾經在勸說張春山的時候用了“天材地寶”這樣的字眼來形容唐鏡,一團純淨的精神體,張春山吃一半兒就足夠讓他增壽一甲子,對其他的修行者來說,真的毫無吸引力嗎?

是誰跟他說過,說現在的世界靈氣稀薄,修行不易?

唐鏡越想越心驚。他迎著何天的審視,努力想要分辨他的神情,看看他是不是也看中了自己的“可食用性”。但何天這種修煉到一把年紀,皮囊卻依然青春靚麗的老怪物,有什麼心思是不可能被他一個半路出家的修行者看出來的。

兩人的目光隔著半個山頭微微一碰,何天淡淡移開視線,抬手指了指陣法的方向,對嚴壑說:“嚴道友,你解開你的結界吧。”

陣法被嚴壑和丘恒給包起來了,要解除陣法,勢必要先解開外層的結界。

嚴壑沒有出聲。

丘恒卻笑了笑說:“這個不急。等下信息局的顧老也會趕過來,到時候聽聽他老人家有什麼安排吧。”

何天的眉頭一跳,“你們還通知了信息局?”

丘恒微微挑眉,露出一個驚訝的表情,反問他,“我記得信息局剛成立的時候,何道友也出席了他們的會議,怎麼,宗教門派裡出事要聯係信息局共同解決……這不是你們一起商定的條款嗎?”

何天被他嗆了一下,一時間有些不好接他的話。

丘恒掃一眼他身後的方清月,笑微微的說:“再說,方道友在這裡布陣……不大妥當吧?不打算解釋一下嗎?”

方清月,“……”

方清月暗暗咬牙,他還以為嚴壑和丘恒就請了道教協會的兩位老先生,沒想到還聯係了信息局。道教協會那就是個虛架子,他和何天都不會放在眼裡,但信息局不同,他們會真的對聯絡當地政府,對宗教組織進行種種乾涉。

而且嚴壑和丘恒的意思很明白,他們對何天的態度不滿,因為何天沒有表現出要推出方清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