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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裡的花朵被揉擰出花汁,染了池曳一手。

池曳將花枝隨意一扔,抬腳就要跨進去打碎幻境。

他剛一動,裡麵的漫詩也動了,朝著後方跑了過去,而後麵站著的人正笑著看著漫詩。

這個人是源意。

池曳收回腿,若無其事的將手搭上了旁邊源意的肩膀:“看,那人是你吧。”

源意一怔,呆愣的看著裡麵的“他”和漫詩說話。

“他”溫和的說:“怎麼樣,我就說凝清仙尊肯定會教你的。”

漫詩笑得燦爛:“凝清仙尊就是厲害。”

池曳在外麵聽著都覺得牙疼,手下的源意卻笑了出聲。

他以看,源意身上的紅光消失了,再看源意的眼睛,恢複清明了。

這孩子身上的障就這麼解了?就憑著漫詩幻境裡的兩句話?

池曳好笑的拍了拍源意,源意看過來時他一把將源意推入幻境中。

“走你。”

幻境很明顯有排他性,源意一進去,漫詩就被幻境排斥扔了出來。

池曳接著人,像提月天狼一樣的將漫詩提著放在地上。

漫詩站穩後一直搖頭。

池曳看了一眼,擔心這人把自己搖暈了,他出聲打斷:“可以了可以了,在搖下去也是這樣。”

漫詩停了下來,看著池曳發愣:“你這麼在這?”

池曳停頓了一下道:“我是個有責任心的大人,該看著你們點,免得你們兩個小孩出事。”

漫詩哼了一聲不服氣,但是沒有說什麼,她也知道池曳肯定是進來救她們的。

她看著幻境裡的人:“哎,源意怎麼進去了。”

池曳指著幻境上方隻有一個的紅月道:“這是心境,隻能一換一,想要救你出來,隻能去個人將你換出來。”

漫詩:“傻子,他怎麼這麼呆啊,他這麼進去換了我,他不也出不來。”

池曳攤手:“我不知道啊,反正他就是進去了。”

漫詩歎氣。

幻境裡源意對方出現了人,是漫詩。

池曳打趣:“你們倆真好玩,你的幻境是他,他的幻境是你。”

漫詩沉默片刻後道:“你一個劍靈懂什麼。”

池曳:“我懂得可多了好吧。”

幻境裡源意和漫詩說了些什麼,然後凝清又出現了。

池曳:“嘖。”

他現在不懂了:“你幻境裡有凝清就算了,怎麼他幻境裡也有凝清。”

漫詩哼笑一聲:“彆說我們倆,在滄山派你隨意拉一個弟子進來,我保證都有凝清仙尊,凝清仙尊的俊美,強大,在仙門沒有誰不敬仰。”

池曳聞言煩躁。

這真是一群膚淺又盲目慕強的人們。

漫詩說完問池曳:“雪瀛,有沒有什麼辦法打破幻境。”

池曳:“沒有,除非他自己走出來,或者被排斥出來,從外部破壞,會將他心智也破壞了。”

漫詩:“這麼嚴重,那怎麼辦,總不能這麼耗著。”

池曳不耐煩往前走:“我去將他換出來。”

漫詩想說彆,後麵又覺得池曳一把劍,心境能有什麼值得沉溺的事,應該很容易出來。

池曳踏進去的瞬間,源意就被扔了出來。

他走進花海,彆說,還挺美,都是有山有水,這紅月一照,跟這寡淡的滄山派完全成了兩種風格。

他的心智當然不會被迷惑,不過他不著急出去,他也想看看自己的心境是什麼樣子的。

幻境裡遲遲沒有東西顯現。

池曳乾脆坐著等,等了許久都沒有變化。

怎麼,他是沒有心還是沒有欲望?

沒有欲望他是怎麼被吸進來的,被吸進來卻沒有心境?

池曳歎氣,算了,可能這個地方探查不了一把劍的心吧。

他隨手破了幻境,從裡麵出來。

漫詩和源意異口同聲道:“真強。”

不愧是劍,連心境都沒有。

池曳擺手:“謬讚謬讚。”

三人的互吹還沒結束,就被壁畫扔了出來。

重新站在洞%e7%a9%b4走廊。

漫詩道:“這是不是有些潦草?就這麼放我們出來了?那如果下次有彆派的人闖進來,豈不是也很容易闖過?”

池曳走在前方,懶懶的說。

“那是因為你們倆都是滄山派的,換了其他人,一進滄山派就會被凝清知道。”

這心境很厲害,會想著闖滄山派禁地的人都會有所謀,欲望越大,心境的束縛越大,自然出不來,而且因為這倆崽子身上有滄山派的派徽,且壁畫顯現的欲望不是那種扭曲的,那段壁畫就隻是將他們放在了淺層,過了自然就被扔出來了,這要放在深層,他都隻能保證將這倆人身體完好無損的帶出來,至於心裡會不會有什麼問題他就不敢保證了。

漫詩與源意覺得池曳說得對。

欣然接受了這個說法,畢竟,凝清仙尊就是最強的。

三人走到了洞%e7%a9%b4深處。

洞%e7%a9%b4深處什麼都沒有,就放了一麵銅鏡。

源意:“是黃泉鏡,我們可以去黃泉了。”

池曳噗哧一聲笑了:“走吧,去黃泉。”

漫詩從自己的百寶囊裡拿出東西,這是她去藏書閣拓印的黃泉鏡的使用方法。

漫詩照著方法催動黃泉鏡。

“一人一滴血,保證一會我們還能回來。”

池曳割開手指,血滴在黃泉鏡上。

源意照做。

等漫詩也滴了後,黃泉鏡閃出一陣光,飛到半空中在石壁上照出了一道門。

漫詩:“走吧。”

池曳第一個走進去。

門後,鑼鼓聲喧囂,四處都能聽見鞭炮聲。

池曳:“喲,這是歡迎我們呢?”

漫詩和源意走出來,身後的門關閉消失不見。

在三人麵前的是一大片墳場,一堆鬼正在吹著鑼打著鼓,嘴裡念叨著什麼。

池曳道:“我們三是不是誤入了人家的歡慶現場。”

漫詩盯著那邊上吊的白發女人,女人手裡還拿著和鐃鈸時不時的碰在一起,發出噔的清脆響音。

女人下方有幾個血肉模糊的孩子,在大鼓上跳著。

除此之外,還有很多奇奇怪怪的鬼。

漫詩一身雞皮疙瘩,默默往池曳和源意身後退了點。

池曳:“彆怕。”

他過去摟著一個鬼的肩膀:“兄弟,這是做什麼呢?”

鬼轉過來,沒有五官。

池曳往後一仰:“對不起,問錯人了,不是,問錯鬼了。”

他放開這個鬼,又重新去拍另外一鬼。

這次的鬼有五官了,甚至很五官精致,就是很有小白臉的潛質。

池曳:“喲兄弟,我死三天都沒有你這麼白。”

小白臉一笑:“天生的,沒辦法。”

池曳看著小白臉紅得像血一樣的嘴唇接著誇:“唇紅齒白,生得好啊,兄弟。”

小白臉:“多謝誇讚。”

池曳一把摟住人肩膀,將人帶出了鬼群,帶到了源意和漫詩這邊。

池曳:“兄弟,向你打聽個事,你們這是在做什麼?這麼熱鬨,看著真喜慶。”

後麵聽著的漫詩嘴角一抽,她環視周圍。

喜慶?

源意沒說話,也沒亂看,他承受不了這種喜慶。

小白臉高興的道:“你不知道啊,我給你說,鬼門要開了,大家都在慶祝呢。”

漫詩這個時候插了一嘴:“鬼門在哪裡啊?”

黃泉域四處都是冥綠色的光亮,隻有一處是黑的。

小白臉指著那裡:“鬼門在那裡,不過那裡有一隻大鬼守著,大多數女鬼小鬼可以過去,男鬼就難了,得她看得順眼。”

池曳好奇:“那隻大鬼看什麼樣的男鬼順眼?”

小白臉指著自己道:“好多鬼一看見我就說,我肯定是那隻大鬼看得順眼的一類。”

池曳挑眉,回頭給源意說:“那我們倆難了。”

他們倆五官輪廓比較鋒利,池曳偏向於妖豔,源意偏向於深邃,雖然倆人也白,但是都是正常人的那種白,池曳比源意要白一點,但和這位白臉兄比起來,倆人差得太多。

就像池曳自己說的,他哪怕死了三天都沒這麼白。

源意問:“還有其它辦法嗎?”

小白臉歎氣:“我不知道了,我也是第一次做鬼,不過一路上遇見我的鬼都是這麼說的。”Ψ本Ψ作Ψ品Ψ由Ψ思Ψ兔Ψ網Ψ提Ψ供Ψ線Ψ上Ψ閱Ψ讀Ψ

池曳摸著臉突然看向漫詩。

漫詩被看得一激靈,還以為前後左右上上下下有什麼不對,她上躥下跳的觀察,發現什麼都沒有。

但是池曳還在看,漫詩背後一涼,不會有什麼看不見的東西吧,她小心翼翼的問池曳:“你看什麼?”

池曳猶豫了一下,問:“你有脂粉嗎?就是那種像刷牆一樣的脂粉,把整張臉刷得慘白慘白的那種。”

漫詩瞪眼:“你就問這個?”

池曳:“是啊。”

漫詩火了:“那你不能直接問,看什麼呢,瘮人得慌。”

池曳:“所以你有沒有?”

漫詩啞火:“沒有。”

池曳對漫詩失望透頂。

這時,小白臉從懷裡拿出一盒脂粉:“我有。”

第9章 鬼門開

池曳:“看不出來啊,白臉兄,深藏不露啊。”

小白臉一臉羞澀。

“我死的時候,村民們給我準備給我打粉,後來發現我用不著就沒用,我就在黃泉引路人來抓我的時候順手拿了過來。還有,我叫白侯,大家叫我白侯吧。”

“白侯。”池曳輕輕念出這個名字,不明所以的笑笑。

白侯,漫詩對這個名字有點耳熟,但是想不起來了,估計實在哪個奇葩美男圖冊上看到過。

漫詩抓住了重點:“所以這是給死人上妝的脂粉?”

白侯:“沒事的,我還沒用過。”

源意:“這不是用過不用過的問題。”

漫詩看著池曳和源意,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池曳接過脂粉:“有就不錯了,彆挑。”

源意倒不是抗拒死人用的脂粉,他隻是抗拒用脂粉。

池曳開導他:“黃泉都來了,用一下脂粉怎麼了。”

漫詩也道:“就是,雪瀛他也用,你就彆挑剔了,又不是讓你一個人用。”

源意被說服了,閉著眼:“來吧。”

池曳看他像是去赴死似的,忍笑給源意上脂粉。

忍笑是有代價的,池曳手一抖,一些地方多了,為了均勻,隻能都多了。

好在脂粉質量好,源意一動居然沒掉粉。

待源意在睜眼,漫詩笑得彎下了腰。

“源意,你比思過崖的牆都白。”

思過崖是滄山派後山的一處秘洞,為了防止其它東西乾擾思過,秘洞四周的牆壁全是雪白色。隻有腳下的地是正常顏色。

源意沒有鏡子,隻能絕望的聽著漫詩的笑聲,他麻木的去看池曳。

池曳也不含糊,不照鏡子,也不需彆人幫忙,自己就給自己臉上了層粉。

為了逼真,他甚至連露出來的脖子都照顧到了。

成功成為全場最黑的漫詩,笑得可開心了。

池曳安慰源意:“真男人,就要豁得出去。”

“是吧,白侯兄弟。”

白侯認真的點頭:“對。”

“啊啊啊啊——”

“啊啊啊——”

“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