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用!”
明明是秦青要抽煙,卻讓他去借打火機,這是把他當成牛馬使喚!秦青乾掉敵對公司的手段非常狠辣,打壓同僚的本事更是爐火純青。
艸他媽的!秦青憑什麼這麼狂?李俊在心裡狠狠咒罵,十分怨憤不服。
杜成雙躲在一群大股東身後,幸災樂禍地笑了笑。他才是最聰明的。知道對手是秦青,他從一開始就退讓了。
“李總,我有打火機。”一名職員小心翼翼舉起手。
“借我用一下。”
李俊接過打火機,走到秦青麵前。
秦青翹著二郎腿,慵懶地仰靠在椅背上,一隻手搭著桌沿,另一隻手輕輕拍打膝蓋,微紅的薄唇叼著細長的香煙,桃花眼裡星芒閃爍。
他在笑,神情很是戲謔,帶著輕微的嘲諷之意。
李俊鐵青的臉慢慢漲成豬肝色。
沒有哪一刻比現在,更讓他感到屈辱和憤怒。偏偏他還不能發作,因為他沒有立場,也不被周圍人所容忍。
秦青側過身,雙手展開搭著兩邊桌沿,雪白的牙齒輕輕咬合過濾嘴,讓煙杆上下晃了晃。
這是無聲的示意,姿態要多狂傲有多狂傲。受了這麼多天的鳥氣,他如果不找個職位夠高的人殺雞儆猴,以後怎麼管理公司?
李俊僵硬地站了一會兒,在眾人地逼視下慢慢彎腰,把點燃的打火機湊到近前。
秦青吸燃香煙,咧齒一笑:“謝了李總。”
李俊連忙直起身,把打火機拋給那個職員,臉上露出極度難堪的表情。
秦青把額前的發絲抹到腦後,噴吐著淡藍煙霧,爽朗地笑了。
所有人都在看他,目光裡帶著崇拜,忌憚,仇恨或者憤怒,但他全然不在乎。
深陷痛苦泥沼的裘之信竟也被他的笑聲感染,情不自禁地勾起唇角。
喬衍緩慢拊掌,跟著朗笑。
所有人都開始笑,陸續鼓掌,發出喧嘩,原本氣氛壓抑的會議室此刻洋溢著一片歡騰。直到這一刻,大家才終於產生了大獲全勝的實感。
秦青用夾著香煙的手指點了點大屏幕,語氣慵懶:“看直播吧,後續也很精彩。小林,把茶水和瓜子端上來。”
“好嘞秦總!”助理高高興興地跑出去。
大屏幕上,死裡逃生的R國車手正在接受采訪。這次試車,所有重要崗位上的工作人員都是R國人,華國人多看汽車幾眼都會被保安驅趕。
排場搞得這麼大,中村集團還真當新型電池是他們發明的,生怕彆人偷去。
不過這也很合理。小偷看誰都像小偷。
“我也不知道爆炸的原因是什麼,我一腳油門踩下去,就聽見後備箱傳來巨響!一定是電池出了問題!我猜是動能過大引發的電池爆炸。幸好我是特技車手,很有逃生經驗,換成普通人早就被燒死了……”
車手毫無保留地講述著這次可怕的經曆。
秦青晃了晃鞋尖,淡淡說道:“這個記者是我安排的,車手的好處費我也給足了。我們讓他們說什麼,他們就會說什麼。”
裘之信讚許道,“做得好。”
喬衍瞥了情敵一眼,譏諷地笑了笑。秦青好不好,用得著你來誇?
其餘股東或高層連個屁都不敢放。直到今天他們才想明白,秦青當初為什麼不願停職。如果沒有裘總的力保,秦青布置的這些連環局怕是一個都用不上。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他想管也管不了。
當初李俊差點把秦青踢出局,壞了公司大事,幾位股東看向李俊的目光都已帶上厭惡和譴責。
莫說搶走秦青的位置,李俊以後能不能繼續待在領導層都是個未知數。
李俊的父親臉色灰敗,已是魂不守舍。
直播現場響起警報聲,消防員趕到了。
會議室內卻接連傳來嗑瓜子的哢擦聲。大家都很輕鬆,時不時哈哈大笑幾聲。
又有幾個職員把腦袋湊在一塊兒,開始談論今年的年終獎,還有人打算明年買房生二胎。氣氛非常歡樂。
不少人把懷疑的目光投向鄭巍博,暗暗揣測對方是不是R國間諜。躲在最後一排的柳絮忽然站起來,擠過一個個座位,眼睛死死盯著鄭巍博的背影。
秦青把尚未抽完的香煙杵滅在煙灰缸裡,站起身說道:“柳絮,你跟我出來一下。”
已站在鄭巍博身後的柳絮呆住了,插在衣兜裡的右手猛地顫了顫。
鄭巍博回過頭,看見不知何時悄然來到自己背後的柳絮,不免嚇了一大跳。這人剛才想乾什麼?
“出來!”秦青加重語氣,神色不耐。
柳絮連忙跟出去,腦袋埋在%e8%83%b8口。
裘之信站起身,想追出去查看情況,卻被喬衍拉住,“他用不著你幫忙。你除了給他製造麻煩,還能做什麼?”
裘之信無言以對。
喬衍放開手,磕起瓜子,語氣吊兒郎當,“看直播吧。今天可是公司團建。”
聽見兩人對話,鄭巍博差點咬碎滿口牙齒。
這些人竟然把毀滅一家公司的行徑視作團建?他們太狂妄了!
昏暗的樓梯間內,秦青讓兩個保安控製住柳絮,語氣嚴厲:“把你口袋裡的東西拿出來!”
柳絮半天不動,臉色慘白。
一名保安反扭她雙手,另一名保安從她口袋裡掏出一把水果刀。
秦青氣笑了。
“你想在公司裡殺人?你知不知道新聞會怎麼寫?因為你的過錯,公司差點破產!你知道全世界範圍內,智信擁有多少員工?”
柳絮雙眼灰暗。
“全世界範圍內,智信擁有二十多萬員工!這麼多人差點因為你失業,你現在知道後果有多嚴重了嗎?”秦青接過水果刀,眼裡怒火升騰。
柳絮愣了好一會兒才低下頭,懺悔道:“秦總,對不起。”
“對不起沒有用,你被開除了!”秦青警告道:“不要再給公司惹麻煩!”
柳絮僵在原地。
秦青朝出口走去。
“不公平!”尖利的嘶喊忽然從背後傳來。
聲波震動,點亮了上下幾層的感應燈。慘白的光,把柳絮沾滿涕淚的臉照得更加淒慘。
“我已經活不下去了,為什麼鄭巍博一點事都沒有?我會變成這樣,都是他害的!秦總,鄭巍博就是R國間諜!我要是知道他是賣國賊,我早就一刀捅死他了!秦總你就不恨嗎?你就眼睜睜地看著他逍遙法外?”
柳絮更加劇烈地掙紮,哭喊道:“秦總,你讓我殺了他!反正我欠了那麼多錢,人生已經沒有指望!去坐牢都比待在外麵強!秦總,我幫公司報仇!我殺的是賣國賊,不是人!秦總,秦總!你讓我殺了那個畜生!”
兩名保安竟然被她的話打動,漸漸放鬆禁錮的力道。
“柳絮,我借你一筆錢,你先把網貸還上。我的錢不要利息,你以後慢慢還。真被判刑了,你一輩子都毀了。”
秦青推開門,回頭看了一眼。
柳絮安靜下來,淚濕的眼睛裡漸漸亮起希望的光。
“秦總,我可以幫你殺了鄭巍博。”但她依舊堅持。性格裡的缺陷讓她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
秦青似笑非笑地搖搖頭,離開樓梯間。
柳絮在他身後低喊:“秦總,您就這麼算了嗎?您不會不甘心嗎?”‖思‖兔‖網‖
秦青全當什麼都沒聽見,頭也不回地擺手。
兩個保安將柳絮帶到一樓,給她叫了一輛網約車。
“秦總,采訪室布置好了,記者也來了。”助理迎上前,小聲稟報。
秦青點點頭,打開會議室的門,衝裘之信、喬衍和幾位高層招手:“幾位老總,麻煩你們出來一下。鄭巍博,我待會兒找你有事,半小時後,你到對麵會客廳見我。”
被點名的幾位高層站起來,魚貫走出會議室。
鄭巍博早已恢複平靜,抬眸看向秦青,目光裡帶著嘲弄。
他大概知道秦青為什麼要找自己單獨談話。
在沒有證據指控中村集團的情況下,他是秦青唯一的突破口。隻要他去自首,把中村集團招供出來,就能加快智信收購中村的進程。
秦青或許會拿一大筆金錢誘惑他。隻要運作得當,法院的量刑在三年以下。用幾千萬甚至幾億酬勞,換取一兩年自由,無論從哪個角度去看,這都是一筆太過劃算的買賣。
此刻的秦青大概很得意。他是不是覺得自己已經勝券在握?但他想得太天真了!這根本不是錢的問題!
鄭巍博搖搖頭,譏諷一笑。他絕對不會背叛中村集團,無論秦青給出多大麵額的支票!
對麵會客室裡,秦青安排的記者正在采訪各位高層。
智信是如何逆轉局麵,又是怎樣咬斷中村的咽喉,這場困獸之鬥經曆了多少波折與險阻,都在記者的提問之列。
這次事件太有戲劇性,當一切塵埃落定的時候,外界必然會對其中的內幕很感興趣。
記者深入調查,興致高昂。
裘之信把功勞全都推給秦青,簡單幾句就沉默下來。他沒有資格在這裡接受鮮花和掌聲。
秦青看向喬博士,笑著說道:“我不是最大的功臣,這位才是。”
喬衍側頭看向秦青,目光非常專注:“如果沒有秦總幫我籌集到足夠的研發資金;如果沒有秦總幫我去海內外斡旋,購買到我所需要的一切高精儀器和原材料;如果沒有秦總幫我挖人,給我頂尖的科研人員,我不會取得今天的成績。秦總才是當之無愧的功臣。”
記者先把話筒伸向裘之信,然後伸向秦青,再然後伸向喬衍,最後又伸到秦青麵前。
她自己都被整笑了,勸道:“秦總,您彆謙虛了,大家都很認可您。您就說兩句吧。”
李俊坐在一旁,沒被攝影機拍到,不免氣得牙癢。
秦青早就知道公司機密不曾外泄,卻沒對任何人說。要不是他故意隱瞞,李俊不會跟裘之信簽署那份協議!秦青坑外人就算了,連自己人也坑!
媽的,有機會一定要整死他!李俊越想越氣,憤恨的目光瞥向身邊的父親。
李父閉了閉眼,微微搖頭,神色中也帶著狠厲。父子倆都是陰險毒辣的人,怎麼可能生生咽下這口氣?
現場太多股東和高層,他們不便發作,隻能強忍。
秦青接過記者遞來的話筒,緩緩說道:“其實我背後還有一位無名英雄。中村集團找上他,以巨大的利益誘惑他,讓他盜竊公司機密。但他骨子裡還有熱血,愛國的心堅定不移,最終選擇向我坦白。如果不是他提前給我預警,配合我的種種布局,智信無法取得今天的勝利。我們的民族產業和尖端技術得以保全和發展,離不開像他這樣的有誌之士。”
記者越聽越興奮,連忙追問:“秦總,您說的這位有誌之士是誰?他在現場嗎?”
攝影機掃過所有人的臉。
裘之信詫異地看向秦青。
喬衍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