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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

第70章

趴在地上的諾曼喘熄了許久, 終於開口,語氣竟然出人意料地平靜:

“神眷,撥動我的時間線!恢複我, 拜托你!”

為了顯示誠意, 諾曼主動恢複了最初的人類模樣。綠色的鱗片層層消失,顏色詭異的豎瞳逐漸恢複原色, 就連鋒利的黑色指甲都重新收回了甲床內。

看到父親軟化, 哈利甩開了瑪雅的手, 飛快上前跪倒在他身旁,扶起了冷汗涔涔虛弱無比的諾曼, 他的臉上是不加掩飾的驚喜和釋然。哈利替父親擦掉了臉上的冷汗,抬頭望向神眷, 祈求道:

“神眷,爸爸他願意收手,請你幫忙恢複他吧。”

[溫德爾]沉默地審視著諾曼——他年輕的麵容上是明顯的悔恨表情, 但偶爾抬眸之際, 陰鬱的恨意和勃勃的野心如同郊外野火般在諾曼的眼裡倏忽閃過。

半晌, [溫德爾]回複:“可以, 但我得再強調一遍——如果撥動時間線進行複原, 他隻剩下七天壽命。”

“……”

哈利扶著諾曼的手一緊,下意識轉頭征詢父親的意見。

諾曼倚靠在哈利的肩膀上,聞言嘴角流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他抬起眼簾,毫不避諱地對上[溫德爾]的目光, 一字一句質問道:“你難道隻會撥動時間線嗎?”

“我調查過你……你、你不是會治愈術嗎?”諾曼捂著喉嚨, %e8%83%b8膛起伏, 說話的間隙一直發出嗬嗬的聲音, 如同漏氣的風箱,但他的語氣詭異的興致高昂:“撥動時間線後再治愈我的癌症,這對你來說不難吧?”

頓時,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溫德爾]的臉上。

哈利的嘴唇顫了顫,祈求的話語滾到嘴邊,最後一刻卻被他硬生生咬唇攔住。縱然聲音可以被他自如地控製,卻忘了眼睛才是心靈的窗戶,他如同琥珀般晶瑩的眼眸裡難以抑製地流露痛苦和希冀,如同即將困死在鬆脂裡的昆蟲,拚儘全力掙紮。

彼得站在瑪雅身邊。他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哈利,又抬頭覷了一眼神眷淡漠的神色,臉上浮現出為難和糾結,猶豫要不要上前打圓場。實際上就連他自己也沒想明白,如果要緩和氣氛,到底應該勸誰才好……

一片寂靜中,最後是瑪雅打破了沉默。

她不耐煩地一撩頭發,槍口點了點躺了一地的誌願者,冷冰冰地開口:

“諾曼,你好厚的臉皮……治愈你還不如治愈這些誌願者——畢竟他們可比你無辜多了。”

順著瑪雅所指的方向,眾人望向還暈倒在地上的誌願者:隻剩一條腿的殘疾青年、患了白血病的可憐少女、涎水直流的精神病人……他們麵色慘白、雙目緊閉,露在外麵的皮膚上有著不少青痕與針孔,隻需一眼,就能讓人明白,他們在這不見天日的實驗室裡到底受到了怎樣非人的虐待。

聞言,哈利的眼神為之一變。

他扶著諾曼的手微微用力,半是扶持半是逼迫諾曼將頭轉向自己:“爸爸,我剛才就想問你,為什麼實驗成功了,彼得還被綁在密室裡?你不是答應我,三天之後,就放他回去嗎?”

諾曼的眼裡下意識閃過一絲厲色。這道目光充斥著不屑和鄙夷。

若要瑪雅來回憶,她在和諾曼坐著豪車去約會時,諾曼看到街角邊渾身臟汙的乞丐趴在垃圾堆裡翻找腐敗的食物,當時他就不加掩飾地流露出這種眼神。

若要哈利來回憶……在父親生病之前,他和父親屈指可數的幾次見麵裡,哈利他十有八九都會得到這樣輕蔑的一瞥。

但不過一瞬,諾曼轉而放鬆了麵部的肌肉,光滑的眼角刻意疊起,擠出深深的皺紋,用年輕的麵孔擺出一個屬於老年人的悲傷表情。

他顫唞著開口:“哈利,爸爸答應你的當然會做的……爸爸

接受了注射,心裡也害怕。我想多留帕克先生呆幾天,以防萬一……”

哈利靜靜聽著,眼神平靜地望著倚靠在自己臂膀上的年輕父親。

望著沉默不語的哈利,諾曼突然莫名有種不妙的預感,他的直覺催促他趕緊故作虛弱。於是諾曼撕心裂肺地咳嗽起來,如同一隻蝦米蜷縮在自己兒子懷中,劇烈起伏的%e8%83%b8膛連帶著哈利的手臂都微微顫唞。

在諾曼的設想中,此刻哈利應該會緊張地低頭,扶著自己噓寒問暖,眼底是直白而真切的關懷和心疼。

這次,直到諾曼咳得氣管都開始隱隱作痛,他還是沒等來兒子的關懷。哈利扶著他的兩條胳膊就像是兩條木頭扶手,令諾曼連連皺眉。

諾曼心下惱怒,但此刻敵強我弱,絕不是發作的好時機。

忍了忍,他假裝不經意地歪在哈利的肩頭,想要偷偷打量兒子的神色,卻正好對上哈利麵無表情的麵容。

諾曼被這種平淡又陌生的眼神一瞥,渾身的血都冷了下去。

“爸爸,您知道嗎,我是您的兒子。”

哈利的語氣平靜得令人毛骨悚然,他低下頭,捕捉父親的視線。

“我、我當然知道……”

諾曼被哈利的眼神嚇到,竟然磕巴了一下,他因自己的怯懦而惱怒地擰起眉,他不明白哈利到達想說什麼,又不敢像往常那樣給大發雷霆,隻好耐著性子回複:“哈利,你是我唯一的兒子,是我奧斯本的繼承人,你什麼這麼問?你在擔心瑪雅肚子裡的那個孩子?我可以允諾你,它絕不會……”

“爸爸,這和瑪雅的孩子沒關係。”哈利輕輕打斷了諾曼。

不過一句插嘴,諾曼像是受到挑釁的雄獅,幾乎是瞬間就板起臉麵孔,難以抑製地流露出怒色——這個廢物怎麼敢在自己說話時插嘴?!

緩了幾秒,諾曼終於再次恢複平靜。他臉上的肌肉緩緩顫唞,像是被暴力推平的山丘,終於撫平了令人膽顫的猙獰麵色。

他不情不願地再次擺出和藹的態度,還沒來得及說話,又被哈利打斷:

“爸爸,我是您的兒子,所以您很了解我,知道我願意為您的心願付出一切。”哈利對諾曼的臉色視若無睹,自顧自得繼續:“自從媽媽離開之後,您就是我唯一的親人,我深深愛著您……隻要您願意對我笑一笑,摸一摸我的腦袋,我就可以拋棄自尊為這個荒謬的實驗拉讚助,我就可以犧牲良知為您的藥劑誘騙彼得。”

“但正因我是您的兒子,我也太了解您了。”哈利微微低下頭,他的眼睛如同冬日的湖,冰凍三尺。哈利輕輕在諾曼的耳邊歎道:“爸爸看我的每個眼神,我都能讀懂。”

扶著僵硬的諾曼,哈利垂下眼簾:“當爸爸需要我的時候,您看我的眼神,就像鑒定師在評估物什的價值。當爸爸您不需要我時……您看我,就像是在看廢物、看垃圾、看累贅……”

哈利的語氣平淡,像在陳述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實:

“爸爸,您剛才看我的那一眼,我就知道了您的回答——您根本沒打算讓彼得活著回去。就像小時候您答應帶我去遊樂園,答應陪我過聖誕節……這麼多年了,您從來沒有兌現過。這一次,您也依舊不打算遵守諾言,對不對?”

諾曼臉上和藹、無奈的表情如同鹽粒被海浪衝刷,幾乎瞬間,就消失得一乾二淨。他麵無表情地盯著哈利,冷冰冰地反問:“所以你是想逼我去死?”

哈利呼吸一滯。

儘管他的理智清醒地意識到,這隻不過又是父親的一個攻心把戲。但情感上,依舊無可避免地感到受傷和痛苦。

“神眷他可以輕而易舉地治愈這裡的所有人!救我和救那些殘廢對他而言,都不過是舉手之勞!我難道攔著神眷去救那些殘廢了嗎?”

“我隻是想活下去,隻是想讓你求他救救我!對你——哈利·奧斯本——對你來說,求神眷救救你的父親就那麼難嗎?我可是你唯一的親人!”

諾曼的質問如同道道鞭子,毫不留情地抽打在哈利身上,令他的身體顫唞搖晃。

“不用逼他,奧斯本。”$$思$$兔$$網$$

[溫德爾]俯視著諾曼,終於開口:“我不會幫你治愈,也不會幫這裡的任何誌願者治愈。”

“為什麼?你難道不是超級英雄嗎?為什麼不救我!”

聽到神眷的話語,諾曼像是被逼到困境的野獸,發出一聲絕望的嘶吼。他的假麵破碎,流露出其下真實的不甘和恨意。

見神眷麵色冷淡,毫無回答之意。諾曼冷笑一聲,猛然站起身,右手再次變幻成蜥蜴尖爪的模樣,尖銳的黑色利甲抵在尚未反應過來的哈利頸側。

他的手指微微用力,哈利脖子上的皮膚順著諾曼的力道向內凹陷,被掐住的地方留下了月牙型的印記,隱約可見表皮下的紅色血管。

“治愈我,神眷!”諾曼將哈利扯到自己的懷裡,另一隻手掐住哈利的下巴逼迫他向神眷展露麵容。諾曼眼神陰狠:“這不是請求,這是威脅。”

“你拿你兒子威脅神眷?”

彼得暗含怒火的聲音響起。

他捏著拳頭,要不是瑪雅拉著彼得,恐怕他早就衝上前去教訓這個卑劣的父親。他衝著諾曼恨恨道:“放開哈利!他為你做的還不夠多嗎?!隻要你還有一點點為人父親的仁慈,就放開他!”

諾曼對於彼得的怒吼無動於衷,他緊緊盯著神眷,等待著一個回答。

[溫德爾]依舊沒有說話。

沉默片刻,[溫德爾]在諾曼的注視下閉上眼睛,如同妥協般,緩緩舉起權杖,頂端霧氣氤氳的珠子對準了諾曼的方向——

下一秒,白光籠罩了諾曼的身體。

與此同時,托尼正好用高能量激光束切開了實驗室的天花板。看到刺目白光,托尼偏過頭閉上眼睛,忍不住暗罵一聲:“這丘比特最好彆……”

白光散去,眾人睜開眼的第一個動作,就是去打量諾曼。

“還好,這個丘比特還不算蠢得冒泡。”托尼嘟囔一聲。

托尼從天花板的大洞跳入了房間。與此同時,賈維斯儘職儘責地掃描彙報了諾曼的身體狀況,確認這個將死之人已經無力作妖。

“你、你怎麼敢……”

與剛才偽裝的虛弱不同,現在的諾曼是真的說不出話。

才感受過身強體壯的青年身體,他根本無法接受這個蒼老的軀殼。原本毫不費力就能掐緊哈利脖頸的手掌如今抖個不停,即使用儘全力也隻能鬆鬆搭在其上。自己皺如樹皮的手與兒子光滑緊致的皮膚對比,更令諾曼幾欲發狂。

“你居然不聽我的?你不怕我真的殺了他嗎?!”

[溫德爾]收回權杖,淡淡一笑,朝著諾曼沒了蜥蜴尖甲的手指一抬下頜:“隻要把你的身體時間線波動至接受注射前,就算你想殺哈利,恐怕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諾曼的眼裡第一次湧出了渾濁的淚水。半晌,他嘴唇顫唞,擠出一句話:“你不是超級英雄嗎?你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