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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哈利的介紹,絕境奇跡的研發似乎很難在短時間內取得成功。

這場實驗與其說是一次科學研發,不如說是一場賭博。而恐懼於死亡的諾曼、害怕失去父親的哈利, 則是心甘情願推出所有籌碼的賭徒。

溫德爾對此心知肚明:如今指望諾曼主動放棄恐怕已不可能,能讓這艘巨船免於沉沒的,唯有指望哈利這個現任掌舵手的醒悟。但與此同時, 溫德爾又十分明白哈利的心情。明明坐擁著巨大的財富,擁有著許多人無法想象的力量,卻無法完成自己唯一親人的心願,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父親陷入絕望,這對哈利這個少年來說,無疑是不可接受的。

像是在茫茫沙漠間看到突兀出現的清泉綠蔭,即便理智知道這不過是海市蜃樓, 但哈利的腳步仍然不受控製地向前踉蹌追求。

但又有誰能對這個即將成為孤兒的少年說出那句殘忍的真相, 強迫他為了冰冷的財富而放棄父親的生命呢?

——無人可勸,也無人該勸。

哈利點了點頭, 衝溫德爾禮貌告彆。

目送著哈利的車消失在街角, 溫德爾也準備轉身回公寓。

和所有的闊佬一樣, 雖然不至於全球各地遍布房產,但要做到在全美主要城市都擁有獨立住處,對於溫德爾來說也是輕而易舉,這也就是他在托尼發出“同居”邀約時狠心拒絕的原因之一。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不想被大家長監視……更何況,佩珀和托尼住在一起,要是真的入住托尼的彆墅,那就是大家長關愛x2,在成為電燈泡的同時還要被監督生活作息,這難免讓人心有戚戚。

和往常一樣,溫德爾每次一人獨行就容易思緒漫遊,不自覺地就忽略了身邊的環境。但這次,步子還沒邁上幾步,溫德爾左臂上就傳來一道巨力。與此同時,一柄硬|物直直抵在溫德爾的腰間,隔著衣服,仍能感受到一絲涼意。

“彆動!”溫德爾身後傳來一個粗獷的男聲,像是幾張砂紙彼此摩攃,夾雜著古怪口音的英語簡直不堪入耳。

溫德爾下意識想要回頭,固定在他左臂的手掌警告般惡狠狠地收攏,以一個必然留下淤青的力度彰顯了身後男人的不滿。見溫德爾乖順的不再動彈,沙啞的男聲咳嗽一聲,命令道:“把你所有的錢都拿出來。”

溫德爾保持靜止的姿勢,無奈解釋:“我沒帶現金。”——這年頭真的還會有人隨身帶大量現金嗎?

“你撒謊!”但身後男人並不相信。他的聲音驟然大了起來,像是惱怒於溫德爾的“謊言”,他用刀背在溫德爾的後腰上狠狠一戳,“我看到了,那輛剛剛開走的豪車……你不是剛伺候完那個小少爺嗎,他們那種人為了不留把柄,都是給現金,你身上怎麼會沒錢?”

溫德爾因為腰間傳來的劇痛被迫向前俯下`身,但與身體的疼痛相比,巨大的荒謬感讓他陷入了短暫的愣怔。一時之間,溫德爾甚至不知道應該先反駁自己不是男人口中的特殊職業者,還是先二話不說、乾脆利落地罵上幾句……

但溫德爾一時的沉默被男人當成了默認,像是被自己的聰明才智所折服,他不由得發出誌得意滿的笑聲。但不過片刻,像是想起了什麼,他的笑容瞬間消失,臉上閃過一絲為難和掙紮。男人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決心,手掌摸上溫德爾的衣袖,在溫

德爾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像是搓澡一般胡亂來回搓揉。

他輕咳一聲,湊到溫德爾的耳邊,猶豫了一下,“呼”得猛吹一大口氣,惡聲惡氣地威脅:“不想被劫色的話,就趕緊拿錢。”

與嘴上叫囂的“劫色”截然相反的是男人的行為,他吹完氣之後立刻拚命向後仰去,隻剩下兩隻手掛在溫德爾身上,遠遠望去,像是正在被溫德爾拖著走的樹袋熊,讓人難以辨彆究竟誰才是那個劫匪。

溫德爾的手臂實在掛不住男人的體重。被巨大的力量向後拽著,他幾乎是用儘力氣才確保自己固定不動。

心情複雜的溫德爾無奈地提醒:“你要不要看一眼我的臉再說話。”

“看一下你的臉?”男人的嗓門再次變大,震驚之下,他甚至忘記使用古怪口音,暴露了自己一口純粹的紐約腔。但反應過來之後,他又故作凶惡地低咳幾聲,再次壓低嗓音警告道:“色|誘對我並不好使,我隻對你的皮夾子感興趣……嗷!”

溫德爾感到身後驟然一空,下一秒,伴隨著碰撞聲,男人的慘叫聲在遠處響起。匆忙轉過頭,入眼就看到一個嬉皮士打扮的胖子被倒掛在不遠處的路燈上,腦袋隨著慣性一搖一晃地撞在燈杆上。

“嘿!湯姆森,我警告過你了,彆再做這些蠢事。”

一道清脆的聲音從燈杆上方傳來,溫德爾不由地抬頭望去——蜘蛛俠竟然蹲在路燈上。

他穿著一身紅色緊身衣,接觸到溫德爾的視線,他頭罩眼睛部位的白色眼膜微微放大,一副驚訝的模樣,看上去頗為靈動可愛。蜘蛛俠躊躇了一下,把重心換到了另一隻腳上,這才衝溫德爾揮了揮手:

“嗨,賽爾德先生,您還好嗎?”

“賽爾德?哪個賽爾德?”蜘蛛俠腳下的湯姆森像是受了驚,掙紮著晃動身軀,好不容易靜止的絲線被他肥碩的體重牽扯得晃動起來,帶著他的腦門再一次重重撞上鐵杆。

“嗷!”伴隨著清脆的撞擊聲,湯姆森又發出一聲嚎叫,他一口純正紐約腔英文毫不費力地吐出一大串不帶重複的臟話。他似乎已經不是第一次犯在蜘蛛俠手裡,甚至頗為熟稔地開始討價還價,“你他媽就不能先放我下來嗎?我又跑不掉。”

“抱歉啦,湯姆森,我上次警告過你的,要是再被我逮住,說什麼都不好使啦。而且我以為你隻是搶劫,現在竟然開始做出這種事了,真的嗎?劫色?——這有點太過火了。”蜘蛛俠雙腿一用力,從五米高的路燈頂端輕盈地落到了地麵上,甚至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他體貼地把纏繞著蛛絲的湯姆森調換了一個方向——他現在終於可以看到溫德爾的臉了。

“操!”湯姆森大喊一聲,“這他媽竟然真的是溫德爾·賽爾德,他怎麼會在這裡?這個該死的闊佬怎麼會出現在這貧民窟?——還有,我他媽是個直的,是約翰那個狗娘養的告訴我這樣可以拿到更多,人們總願意為該死的貞操付更多的美金。就是為了防止被妞兒賴上,我這次刻意找的男人!”

“湯姆森,這是皇後區最豪華的富人住宅區。”蜘蛛俠在湯姆森肥嘟嘟的肚子上拍了一把,不滿地爭辯道,“還有,不要進行性取向歧視,這裡可是紐約!”

“這種闊佬能把腳邁出曼哈頓就能驚掉我的大牙!”湯姆森嘀咕道,一副想抱怨又不敢的樣子,“我隻是想弄點錢,那把刀都是假的!”

蜘蛛俠從湯姆森的手上奪過了小刀,打量了一眼,聳了聳肩:“就算是仿真樹脂刀,也不能為你減刑。你真該找份工作了,湯姆森。你以前的樹脂玩具不是賣得挺好?做點埃菲爾鐵塔,自由女神或者隨便什麼……下次我可以幫你給遊客推薦一下?”

“就像你推銷那該死的三明治一樣?”好像蜘蛛俠戳到了湯姆森的肺管子,他一下子憤憤不平地叫

嚷起來,“那個該死的家夥給我放了一整疊的酸黃瓜!他說沒有酸黃瓜的三明治他不會做!誰會往三明治裡放酸黃瓜?哈?這算什麼紐約最佳!”

破口大罵的湯姆森激動之下又忘記控製身體晃動的幅度——但好消息是,這次嗑到的是後腦勺,起碼成功實現了美觀的前後對稱。

蜘蛛俠無辜地摸了摸腦袋,疑惑道:“還有不放酸黃瓜的三明治嗎?三明治的靈魂就是酸黃瓜啊……但無論如何,德爾瑪熟食雜貨店的三明治全紐約最棒!”

“隻有你這麼認為!”即便因為被倒吊而變得氣喘籲籲,湯姆森仍然倔強地反抗蜘蛛俠的“酸黃瓜三明治”暴論。

蜘蛛俠攤了攤手,一副“你不懂得美食”的遺憾模樣。他放棄了與湯姆森爭論,選擇朝著溫德爾走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但不過幾步,蜘蛛俠的身後就傳來湯姆森乘勝追擊的叫囂,順帶一串連珠炮般痛斥酸黃瓜和蜘蛛俠的詛咒言論。

蜘蛛俠舉起右手做了個“掏耳朵”手勢,無奈轉身,對著湯姆森伸出手臂。

這次溫德爾可以清晰地看到,蜘蛛線的手腕處發射了一堆黏糊糊的膠質絲線。蛛絲在空中逐漸展開拉長,最後成功地黏在了湯姆森的嘴上,堵住了他喋喋不休的臟話和下流俚語。

“體現紐約素質,市民人人有責。”蜘蛛俠小聲嘀咕道,“我才不是為酸黃瓜報仇。”

無視湯姆森在身後發出的“唔唔”呻|%e5%90%9f,蜘蛛俠輕快地跳到溫德爾的麵前,關懷道:“你沒事吧?”

站直身體的蜘蛛俠看起來身形頎長而柔韌,緊身製服包裹下的四肢不像克拉克那樣有著明顯隆起的肌肉形狀,反而看起來十分輕盈靈巧。而最引人注意的,莫過於頭罩上眼睛的部位,白膜鑲嵌在黑色眼罩中,隨著蜘蛛俠的呼吸一縮一放,有一種彆樣的靈動可愛。

“我沒事。”遇上無妄之災,溫德爾本來心情複雜。但紐約不愧是紐約,就算是勒索也彆有特色,和哥譚的殘暴、大都會的套路完全不同,彆有一番讓人無語的國際化風情。

看到溫德爾神色複雜,蜘蛛俠摸摸腦袋,絞儘腦汁想給紐約挽回點好印象,他努力解釋道:“皇後區的治安其實很不錯的,很少出現這樣的情況。”

“湯姆森——就是這家夥,失業之後和下東區的地痞混在了一起,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但他原來是做樹脂玩具的,手藝可好了,喏,這把小刀就是樹脂做的,上色之後,看起來很逼真吧。”蜘蛛俠把從湯姆森手上奪來的樹脂小刀放在掌心展示給溫德爾看,上麵抹了一層特殊的塗料,在夜晚的燈光下竟然模擬出逼真的金屬光澤。

“而且蜘蛛俠——也就是我,每天都會在皇後區巡邏。保證紐約居民的安全,是我義不容辭的責任!”蜘蛛俠挺起了%e8%83%b8膛,%e8%83%b8肌順著力量伸展,帶動紅色連體衣上的皮質黑色小蜘蛛圖案也被繃得緊緊的。

看到溫德爾盯著自己陷入沉思,蜘蛛俠的蜘蛛感應突然響了起來。他張望四周——公寓區此刻異常寂靜,修剪精良的樹叢裡甚至沒有一聲蟲鳴。除了湯姆森在身後倒掛著蕩千秋,視線範圍內沒有任何可疑人影。

蜘蛛俠:奇怪!

疑惑了一會兒,小蜘蛛還是決定先安撫可憐的溫德爾。

溫德爾一言不發,肯定是嚇壞了!

小蜘蛛偏頭思考了一會,一拍腦袋,熱情地說道:“我送您回家吧!讓您一個人過去實在太不放心了。來吧,賽爾德先生,讓我護送您。不用謝我,這是紐約好鄰居應該做的。”

他輕快地往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