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躲起來過家家嗎?”
“已經快搞清楚了,你們來之前他正要跟我坦白從寬呢,這不是被你們打斷了嘛。”薑沅不動聲色地想給淩霍在她哥這兒扭轉一下誤會,“說到這兒,你乾嘛跟孔臨川一起來搞破壞?”
景詹涼涼道:“我今天不來,你被人賣掉都不知道。”
薑沅繼續翻著手機,半晌,頭也不抬地問了句:“淩霍是不是跟孔臨川有什麼關係。”
“現在才發現會不會晚了點,景小姐?”景詹顯然已經知道什麼。
薑沅放下手機,指尖在機身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敲了幾下。
四年不相往來,孔臨川開始頻繁在她麵前出現,往前捋,是在電視劇大賞,她和淩霍同框之後。
結合這次的“搶人”,孔臨川不得不主動找上她哥的原因,以及她哥能夠被他說動,如此緊張大動乾戈闖進雎水山莊的理由……
如果不是與淩霍有關,實在說不過去。
孔臨川將車開到南樾公館,停好車,徑直上樓。薑沅家的門開著,似乎特意在等他。
景詹已經先行回公司,薑沅換好了衣服,倚在吧台上,手裡拿著杯水,若有所思地看著他。
孔臨川走到她麵前,想了想解釋道:“一直找不到你,擔心你有危險,太著急了所以……”
“謝謝你關心。”薑沅不是不識好歹的人,“不過,我和我男朋友在一起,不會有危險的。”
孔臨川眉頭緊了一緊:“你是認真的?”
“我有不認真過嗎?”薑沅挑眉。
“你以前追那個學霸,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也算認真?”
這事兒他不提薑沅都快忘了,還不是當時杜苒說學霸喜歡她,總是偷看她,薑沅每次跟學霸打照麵,他都跟害羞草似的躲躲閃閃,激起了她的玩心。她不過逗了學霸幾次,某天被對方約到器材室,還沒來得及說句話,就被老師抓個正著。
從此整個學校就流傳著她和學霸在器材室幽會的傳說。
但被孔臨川發飆教訓了幾個人之後,就沒人敢再提了。
小時候的荒唐事薑沅不想再提,尤其是後來很久才想明白,她被杜苒擺了一道。
“哦,那次不是認真的,但這次是。”
“認真?”也許是妒火也許是彆的,孔臨川突然向前一步,脫口而出,“你知道他是誰嗎?”
“他是誰在我這兒不重要。”突然逼近的距離,薑沅沒有動,抬起眼皮看著他,“不騙我就行了。”
這句話仿佛一根毒針,孔臨川募地僵在原地,方才的急切和怒火也都在一瞬間斂去。
“我當時……沒有想騙你……”
兩家有意在薑沅的生日宴上公布訂婚的消息,那晚一幫狐朋狗友拎著酒來,說要給他過最後一個“單身夜”。大家都喝多了,東倒西歪睡在他家裡,第二天他卻在眾目睽睽之下和杜苒一起赤身%e8%a3%b8體醒來。
他當時也是年輕氣盛,空有一腔責任感,當著所有人的麵,說他和杜苒早就交往了,想護她名聲。
有些話一旦說出口,就再也沒有收回的機會。
這個道理後來他才明白。
“你對我說,擔心我和彆的男人在一起會被欺負,隻有你自己照顧我你才放心;說因為是我,所以被家裡早早安排一生也不排斥了。然後背著我和杜苒交往,讓我頂著一頭草原反而像個破壞你們感情的第三者——還不算騙我嗎?”
薑沅轉過身,把杯子裡的水喝光。
“那天景家所有的親朋好友都來了,鬨我鬨了一天,爺爺送了我一座島,說等不及了,提前給我們訂婚禮物,結果到最後,是你們兩個公布戀情……早不說,晚不說,偏偏要等到那一天說。我被你倆耍的夠嗆。”
“甜甜,我……”孔臨川眼裡有痛色。
薑沅突然衝他一笑。
“不過最近我反而想明白了,我對你也不是愛情,大概隻是少年時的占有欲吧,你和杜苒一起背叛我我不開心,我的東西被彆人搶走了我不開心,你們讓我成了笑柄我不開心,僅此而已。”
“反正你和杜苒感情穩定,我也很喜歡現在的狀態,”她笑得可愛,像以前一樣對他眨了眨眼睛,“孔臨川,大家誰都彆耽誤誰了不好嗎。”
她在主動和解,作為當初的受害方。
不是時間撫平一切,教她大度,是她有了其他在意的東西,以前你們再對不起我,本公主現在都不care了。
說到底,還是為了維護淩霍。
她以為他搞這麼多,是在針對淩霍。
孔臨川啞然。
沉默了很久,才自嘲地笑了起來:“那是我自作多情了。”
他話鋒一轉:“你又怎麼知道,淩霍沒騙你?”
說實話,薑沅在那一瞬間緊張了,但演員的表情管理是必修課,她轉過身時很鎮定。
“他騙我什麼了?”
“為什麼指定讓你出演《南歌傳》,為什麼蓄意接近你,他告訴過你嗎?”
蓄意接近?
指定讓她演《南歌傳》?
薑沅沒有說話,但她的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孔臨川承認自己嫉妒,從那天在這裡聽到不該聽的東西,就沒睡過一個好覺。
但他更不願意薑沅成為彆人報複他的工具。
“他是我爸跟楚嵐的兒子。”
第52章 五十二根腿毛
楚嵐是三十年前紅極一時的女明星,多少人的夢中女神,當年和豪門公子孔延華也曾傳過一段佳話。
楚嵐美豔動人,孔延華風流倜儻,兩人因朋友介紹相識,很快便墜入愛河,轟轟烈烈甜甜蜜蜜,一起吃飯、逛街、出海,隨便做點什麼都要見報的。
這事兒本不是什麼秘密,隻是可惜後來這段傳奇愛情以悲劇收場,對孔家來說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因此甚少被人提起。
孔延華和楚嵐感情甚篤,但他的婚事孔家早就有了安排,再加上那個年代上流社會並不十分看得上娛樂圈的女星,因此極力反對。
孔延華後來終是沒抗住家裡的壓力,娶了門當戶對的吳家千金。豪門公子養外室並不是什麼新鮮事,以孔延華對楚嵐的迷戀,哪怕是“做小”也絕不會虧待她。
但楚嵐性子烈,不肯委曲求全,和孔延華一刀兩斷後宣布息影,嫁給了東南亞m國一個華裔富商郤振海。
兩段婚姻都備受八卦媒體的關注,聽說那位富商對楚嵐也是癡心一片,婚後跑車、珠寶、遊艇大把大把地送,也算是恩愛有名。但沒過幾年楚嵐就病逝了。
孔延華夫婦倒是一直不太恩愛,這個薑沅從小就知道,後來也從其他人口中聽過一點八卦。
沒想到鬨了半天,淩霍竟然是孔臨川的哥哥。
薑沅回來的路上,不是沒往這方麵想過,但淩霍比她和孔臨川要大七歲,怎麼想都不太可能是孔家的私生子。
她著實沒想到這一層。
如果是楚嵐的孩子……那一切都說得通。
隻是,這個複雜的糾葛,吳清雅和楚嵐,究竟哪個是“第三者”,誰又能說得清呢。
薑沅陷入沉默。
怪不得《南歌傳》那麼好的資源會落到她頭上……
怪不得第一次見麵淩霍就一點不矜持地草粉,還拍下視頻……
怪不得那天孔臨川在停車場找她,他故意……
薑沅深吸一口氣。
孔臨川看著她,心思百轉千回。
他沒有一天不在後悔當年的選擇,但今天,後悔達到了頂峰。
薑沅的那句“我對你不是愛情”,簡直是在拿刀紮他的心。
因為太過珍視,所以小心翼翼不敢告白,唯恐影響他們十幾年的感情。
因為太過珍視,所以和杜苒發生關係之後再也不敢妄想,怕給她的愛情有瑕疵,一個汙點他都不能容忍。
但現在她說,對他不是愛情。
早知如此,和杜苒有了關係又怎樣,反正她對他沒有愛情,又何談什麼臟不臟的。
隻恨他當時太傻,在那個境況下選擇了最錯的做法。
他真是個白癡。
“你以為淩霍是真的喜歡你嗎?他接近你是有目的,”孔臨川說,“他想報複我,想報複孔家。”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薑沅發自內心地疑惑:“想報複你,不是應該去勾引杜苒嗎,接近我有什麼必要。”
孔臨川語塞。
因為我在意的一直都是你啊,你這個笨蛋。
今時今日,這句話他依然無法說出口。
“除了淩霍,郤振海還有兩個親兒子,但是最後繼承遺產的卻是他這個非親生的,另外兩個一個死於非命一個重傷殘疾,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孔臨川沒把話說得太明白,畢竟許多東西都是推測。
“他的手段比你能想象到的更不乾淨,甜甜,你根本就不了解他。”
乾掉了自己的兩個哥哥嗎?
果然是猛男啊。
不僅做ai猛,做事也這麼猛。
淩霍身上藏著的東西太多了,好像一切已經昭然若揭,但又怎麼都摸不到真實。
薑沅覺得自己有點亂。
“你先走吧,我需要自己待會兒。”
腦子太亂了,一下子湧進來的信息太多,有許多東西需要冷靜下來想一想。
可是薑沅仰躺在沙發上,很長一段時間大腦都是空白的。
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的,醒來時已經是半夜,窗外淅淅瀝瀝下起了雨。
年關了,沒下雪,反倒下起雨來。
晚飯沒吃,這時候突然餓極了,薑沅叫了好幾份外賣,陸陸續續送到,她盤腿坐在玻璃牆前,看著深夜雨幕中的城市,連自己吃的是什麼都不知道。
一大堆吃的,實際隻吃了幾口便放下。
她去泡澡,放自己最喜歡的精油,聽舒緩的音樂。
腦子裡反反複複,全是淩霍。
各種各樣的淩霍。
他拍視頻是想寄給孔臨川欣賞嗎?
那為什麼最後又沒有寄呢。
他喜歡和她做ai,是不是隻是享受報複孔臨川的快意,你看我操的是你青梅竹馬的前未婚妻?
那為什麼自己硬撐著不睡也要守著她呢。
他把她藏在雎水山莊,屏蔽了信號不讓她和外界聯係,是不是早就料到了今天?
那這自欺欺人的七天又是什麼意思。
……
薑沅在浴缸裡差點睡著,被涼掉的水凍醒的,她打了個噴嚏,趕緊爬出來裹上浴巾跑出去。
整晚都睡得不踏實,醒了睡,睡了醒,她從沒如此輾轉反側過。
就這樣挺到天亮,雨勢沒有減緩的意思。
薑沅以前很喜歡下雨,她小時候最喜歡穿著雨衣去踩水,但今天覺得悶死了。
於是去翻出一件能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的黃色雨衣,戴上口罩穿著雨靴下樓散步。
天剛亮,雨天的早晨都是陰暗的,小區裡地勢很好,積水很少,偶有車輛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