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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而來,離安青籬也不到五十米。

鼓樂聲歡笑聲更大,熱鬨過當年那五公主皇城擇婿。

無數的花束,又紛紛朝花車砸去。

花車上的人依舊斂睫,麵上無絲毫反應。

隔得這麼近的距離,幾小隻都莫名緊張起來,害怕上善突然抬頭,望向它們這裡,暴露它們所在的位置。

但這時它們閉窗而逃嗎,那樣更不行,更容易暴露自身。

而安青籬很是鎮定,有過與大乘境生死相鬥的經驗,心態的確又提升一大截。

香車離安青籬已不到十米。

安青籬維持那亢奮樣子,嘴裡打著胡哨,與其他人一樣,奮力將自己手上的花束,朝那不言不語的花神上善丟了過去。

香車特彆寬敞,而且四周有圍布,卻沒有頂,丟進香車內的花束越多,表示這任花神樂越受人認可歡迎。

而那二樓三樓裡,大都是些高門富紳,所以從窗戶內丟下的花束,可遠遠不止一束。

單是安青籬,扔出一束還沒夠,又趕緊隨大流,扔出了六七束才夠。

一束接著一束,都貼著上善手邊腳邊而過。

按照這百花城的規矩,所扔花束離花神越近,但卻不碰到花神身上分毫,才為最佳。

安青籬此時拌的中年男子,有點修為在身,這點準頭還是可以。

但安青籬旁邊那間屋子才叫一個財大氣粗,漫天的花束,如同瓢潑大雨一樣,突然從天而降,霎時淹沒過上善頭頂。

上善完全置於花海中,頭發絲都不見一根。

偏偏無數人還拍手叫好,歡喜得不得了。

鑼鼓震天的響。

幾小隻頓生同情,完全能想象出上善那眼眸中暗湧的殺意。

但安青籬還在倚著窗,隨眾人一起拍手叫好。

“花神,上善。”

扮成驅鹿小官的五公主,關切低喚了一聲,從腰間取出一個繡花的儲物袋來,忙將車上那些沒頂的花束,飛快收進儲物袋裡。

上善的頭從花堆中露了出來,依舊是那種麵無表情的美豔。

五公主眉眼中帶了幾分羞澀,又慌忙忙將更多花束收進儲物袋裡。

“嘖嘖。”冰鳳出了聲,“這五公主是個妙人兒,說對上善好吧,又把真人拉出來遊街,說對上善不好吧,又含羞帶臊,為上善收拾東西。這五公主真有點讓人捉摸不透,她到底對上善存的什麼心思?”

安青籬望了望上善,又望了望五公主,發現上善那衣領子上,顯露出的些許花紋,倒與那五公主儲物袋上的花紋一致。

“有奸情!這兩人有奸情!”小虎子為自己主人鳴不平。

小飛馬趕緊為元陽為失的上善挽尊:“有奸情也是被迫,這五公主喜歡皮囊好的,不是上善,就是慧能,還加一個已死的蕭長琴。”

香車雖慢,但終於從安青籬窗下過去。

還有人從窗戶飛下,激動追著香車走呢。

但安青籬卻沒跟上去,目送香車走遠,又回到屋中桌椅旁坐下,給自己斟了一杯茶。

“到底是真上善,還是假上善啊?”小靈犀還在糾結。

安青籬擔心上善神府內被種了什麼特殊印記,便也沒催動連心珠,隻道再觀察幾日,再下決定。

遊街大概要持續四五日,因為人多,香車前行受阻,所以遊完百花城那些主要街道,還需要幾日才行。

入夜時分,今日遊街告一段落。

香車上的上善,被人抬進了五公主下榻的驛館。

冰鳳睜眼,穿透了屋牆,穿透了驛館房間內所設的禁製,瞧著裡麵的一男一女。

男的是上善,不僅靈力被封,連膝蓋骨也被剜,由兩根鐵棍綁在腿上,強行支撐著,在香車上站了一整日。

女的自然是五公主,而且露出了本來相貌,相貌不算太出眾,然而卻是一口亮眼的黑牙,對著鏡子迷戀照了片刻,才轉過臉來,特意露黑牙,問上善道:“我這樣美嗎?”

這五公主本是一口白牙,嘴裡的黑牙也不是特殊汁液染就,而是由高階萬相珠幻化。.

旁人大多數看不出來,卻沒逃過冰鳳眼睛。

上善斂睫,並未回話。

那五公主也不生氣,又從儲物袋裡,取一瓶上等膏藥出來,俯下`身,眼帶憐憫和痛心,紆尊降貴,親自為上善的雙膝上藥。

“把你傷成這樣,我也是沒辦法。”五公主語帶心疼,低頭小心上著藥,溫柔出聲道,“但我也不過是父皇母後,還有國主哥哥手裡的一顆棋子而已。即便國主哥哥私下允諾,把你賜給我又如何,以我目前修為,也不能把你怎樣。所以你安心待在我身邊就是,無論如何,我都會竭力保護你。”

第629章 迷夢

禁製裡麵,五公主倒是對上善關懷備至,不過上善依舊冷著一張臉,沒有絲毫回應而已。

上完藥以後,五公主甚至體貼給上善蓋了一床繡花薄褥,遮住那被剜的雙膝,就讓上善坐在木椅上歇息。

冰鳳邊看邊說與幾小隻聽,那五公主對上善越溫柔,就越讓它們為上善擔心。

“主人,我們要不要去撈上善呐?”小飛馬憂心。

安青籬沉%e5%90%9f道:“或許正等著我們去救呢。也不知上善等人,有擅隱匿的霧靈護駕,又如何會再次被捕,或許跟那五公主脫不了乾係。”

“青籬說得是。”小金曇道,“還是多掌握點情況再說,反正上善一時半會兒也出不了事。”

安青籬暫時選擇按兵不動,不過把上善特意賞給白牙五公主,足見新任國主對五公主的重視。

按理說,像上善這等絕世好物,得賞給黑牙皇室享用,而且還要是國主一脈,最為尊貴的黑牙皇室才是。

那元嬰期三公主,化神期大公主都是上佳人選,而且新任國主也有幾個嫡出的公主,然而這上善,偏偏賞給了看似柔弱的五公主。

這五公主,定不是個簡單人物。

百花城的風裡都飄著香氣。

圓月之下,兩個渡劫境在高空,注視著城內的一舉一動。

安青籬平靜盤膝打坐。

第二日又是遊街。

上善又披一身素淨卻異常華麗的花裳,麵無表情地接受眾人的膜拜追捧。

雙腿依舊由鐵棍支撐。

熱情隻高不減。

那神仙一樣的人物,幾千幾萬年都不曾看見,所以這次花神大祭格外隆重,許許多多外鄉人聞訊之後,都匆匆忙忙往百花城而來。

花神上善的名頭,在萬乘國變得異常響亮。

但這花神依舊神情冰冷,始終斂著睫,絲毫沒被這成千上萬人的熱情打動。

安青籬與部分遠來人一樣,參與過第一日的花神大祭之後,就退了那不斷漲價的客房,離開了這座名不虛傳的花城。

等脫離了渡劫境目力範圍,安青籬便閃身入了芥子空間,從地下,悄然折了此城。

百花城的花神大祭還在熱鬨繼續,比預期的又延長了幾日。

大街上滿滿當當都是人。

安青籬從地底靠近花車,冰鳳和小靈犀抬頭往上看,地麵上密密麻麻都是腳,分不清誰是誰。

並無大乘境在場。

安青籬便操縱芥子空間,從地底鑽出,先是附著在了一隻鹿蹄之上,而後再小心到了五公主身上,最後又悄然進到了她的腹內。

無論如何,還是進到腹內更為保險一些。

要說進到腹內這招,安青籬已經對老國主用過一次。

但那又如何,反正招不再老,有用就行,而且五公主和他三個隨從修為不到,根本防不住。

進到腹內之後,安青籬便安然在其體內待定,沒有進一步動作。

渾然不覺的五公主,扮作驅鹿的小官,神采飛揚的驅趕著麋鹿。①思①兔①網①

她身後就是容貌無雙的上善,偶爾關切回望兩眼,心中就越發自得。

又是入夜時分。

顧不得疲憊的五公主,再設禁製,又親自紆尊降貴為上善處理膝上的傷口。

“又流血了。”五公主滿臉擔憂,一邊為上善抹膏藥,一邊嘬起小嘴兒,在上善雙膝上吹了吹香風。

隔得太近,看得太清楚,冰鳳瞧得都直犯惡心。

安青籬聽著那嬌滴滴的聲音,也不由皺了眉頭,那上善多少有點生人勿近的意思,如今被四公主五公主接連這般觸碰,心裡那點潔癖不是被治好了,就是得變本加厲。

上善忍耐力倒是驚人,倒也沒有回應。

五公主上藥的手,卻突然失手一般,朝上善傷口頗重的一按,但依舊沒換來上善一句回應。

“何必如此不言不語,你簡單回應我一句‘痛’,也是好的。”五公主盯著上善,失望歎了一句,將手裡藥膏放在一旁,又體貼為上善蓋上一床被褥,就讓上善半躺在木椅上歇息。

而五公主自己,則去到軟榻之上,側身躺在榻上,雙手枕在麵頰下,笑盈盈望向上善,望了好大一會兒,才嬌羞掩嘴打個哈欠,準備合眼睡去。

這屋內設有比較高階的禁製,能防止化神期以下修士的窺探和偷襲。

不過於渡劫境而言,卻是如同虛設。

安青籬在五公主體內,悄然祭了些迷魂散出去。

這迷魂散,由七彩迷夢花的花粉煉製,見效極快。

原本準備合眼的五公主,又緩緩睜開了雙目,眼帶了一絲%e5%aa%9a意。

“上善……”

五公主低喚一聲,赤著腳,娉聘婷婷朝上善款擺而去。

上善終於抬眼,望向這有些難耐本性的女子。

“長夜漫漫,躺在本宮身側,一起入眠可好?”五公主伸出一根纖纖玉指,勾了勾上善那誘人的下巴。

上善斂睫為應。

“怎麼辦,你越是這樣,本宮越是喜歡你,總有教你對本宮死心塌地那日。”五公主擠擠挨挨靠攏上善,又俯下`身,在上善耳邊,說了不少膩歪情話。

上善眼露了殺氣。

“不要用這種眼神瞧本宮,本宮夜裡會睡不著。”五公主麵露無辜之意,順勢取出一個做工精美、好似繡球一樣的空間法器,柔情笑道,“你不睡在本宮身側也無妨,本宮將你裝在裡麵,捧在手心,放在心窩子那裡。”

“咦,好惡心!”

小虎子在芥子空間裡,聽著進階後的七彩迷夢花,在那裡自言自語,對著一片朦朧粉霧,正演得起勁。

那團朦朧粉霧,是七彩迷夢花給受控製的五公主,織就的一片朦朧夢境。

受控製之人,察覺不到自己被控製,隻在不知不覺間,聽從和跟隨七彩迷夢花的心意行事。

就比如說,那五公主的繡球空間法器,彆人操縱不了,但七彩迷夢花卻能通過朦朧夢境,讓五公主乖乖照做。

五公主巧笑嫣然,拿出空間法器,就立刻將上善收入其中。

然而五公主才收上善,一道猶如實質的神識,卻立刻敲打了屋中的防禦禁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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