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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皇家公主的樂趣,平常人當真難以想象。

要說上善之前本也抗拒穿此衣,不過這麵前之人既是安青籬,那就另當彆論,還特意挑了一件極為惹眼的紅色。

上善很少穿紅色,大多時間都是白色的雲紋錦袍。

此時上善靈力亦是被封,不過是他自己封印,隨時都可以自行衝破封印。

“何事憂心?”上善站到安青籬跟前詢問。

安青籬暗歎一句“男色惑人”,挪開眼,繼續邊踱步邊傳音道:“這萬乘國大祭,紫氣隻從東來,而且還是從我們邊瀾界那方來。又加上我們邊瀾界,這萬把年來,靈力衰減得厲害,所以有了些猜測。”

“紫氣?奪運?”上善跟在安青籬身側,並肩同她一起踱步道,“所以你懷疑,萬乘國的祭祀,不是向天道求運,而是向我們邊瀾界奪運?”

安青籬目視前方道:“或是如此,也不十分確信。”

上善斂睫道:“萬乘國偷盜多時,奪人奪物,再多出個奪運,似乎也不稀奇。也難怪我邊瀾界靈氣驟減,仙草不存,人難飛升。”

“那倒是。”安青籬喟歎,“多少高階老祖絕望坐化,他們明明靈根、天賦、心性、悟性什麼都不差,卻被迫斷了飛升一途。”

“嗯。”上善頷首,一本正經道,“若當真是萬乘國奪運,邊瀾界靈力還會繼續加劇衰減。那時即便我這水靈體,也突破艱難。”

言下之意便是,水靈體都突破艱難,更遑論安青籬這火木雙靈根。

安青籬斜眼瞟他,眼神詢問道:“你此話何意?”

上善拉過安青籬手,斂睫笑道:“所以為了大道長遠,你我需攜手同行。”

安青籬揚唇道:“倒也是你本錢夠,不然也不會是你。”

上善笑道:“你我各有各的價值在,又彼此欣賞,攜手相伴,也沒有什麼不好。元陽守到化神期,總算能入您眼,榮幸之至。”

安青籬也笑:“你還得慶幸,我這煉丹宗師是女子。”

上善笑盈於睫:“宗師說得是。”

如今的邊瀾界,就安青籬一個女煉丹宗師,萬乘國裡倒有三個,卻都是男子,而且其中兩個,丹道再進階無望,就剩一個陳氓。

然而陳氓煉丹隻供皇室,所以有他沒他,也對皇室之外的人無太大影響。

所以九品高階丹藥,還是得指望著安青籬這唯一一個女煉丹師。

小金曇在安青籬神府內,愣愣瞅著紅綢上善。

這上善換件衣服,就像換一個人似的,剛才那幾句話裡,都笑了幾回,這明晃晃的笑,也太不值錢了些。

關鍵是還拿話語,明裡暗裡,跟它家青籬要名分。

其實修真界名分什麼的,也沒那麼重要,這上善怕是擔心給了元陽之後,又被青籬給拋棄,所以才這麼積極。

畢竟修真界除了水靈體,還有如華衍宗顧耀庭那般的純陽之體,也是有助於伴侶修行。

總歸是上善這廝心眼多,又仗著美貌和大用,對它家青籬先下手為強了。

殿外下著大雪,冒人踏雪而來。

“四公主。”

有一老嬤嬤在殿門外吊著眉毛出聲。

“何事來擾本公主清夢?”安青籬煩躁應了聲,明知故問。

每天這個時辰,都有人來,來查上善元陽是否還在,然後再去跟三公主複命。

這次換了一個新嬤嬤,而且還跟在三公主身邊有一些年頭。

“老身是奉皇後娘娘之命,前來查驗,還請四公主開府門……”

“外麵那麼大的風雪,你讓本公主給你一個老奴開府門,好大的氣派。”四公主怒吼一聲,“本公主的人,何需你們天天來看!來人!”

“是,公主。”幾位婢子應聲。

四公主怒道:“把這老婆子給我狠狠揍一頓,再用腳踹進來。”

“是,公主。”

幾位婢子領命。

喊打喊殺,這才是她們正常的四公主,還以為這一陣,四公主被美色所惑,轉了泥人兒性。

幾個婢子將那老嬤嬤圍住,好一陣打,等打得不能夠吱聲了,才拖入屋內,讓她瞅了上善一眼,這才又把這老嬤嬤丟出殿外。

老嬤嬤是三公主的人,三公主得知後,自然又是一番吵鬨。

藍顏禍水!

宮婢們私下議論,若不是因為上善,兩位公主也不會鬨得這般難看。

三公主四公主被罰。

三公主禁足,四公主被抽了幾鞭。

這幾鞭倒是不礙事。

半夜裡,祁家小禮官腳步虛浮,在四公主府婢女的帶領下,踉踉蹌蹌出了宮門,還被守門侍衛暗自嘲笑身子虛,架不住四公主熱情似火。

第二日,皇室皇子公主出皇城,去往皇城北麵的太廟,戒齋一月,為百姓和江山社稷祈福。

隻有齋戒後的皇子公主,才有資格參與大祭,屢屢犯錯受罰的三公主和四公主,失去了此次資格,受人指摘,顏麵無存。

第603章 防備

皇子公主去太廟祈福,上行下效,整個天命城百姓官員也跟著齋戒。

酒樓裡都少見葷腥,基本都是素食。

去太廟祈福的皇子公主裡,有大乘境的太子,所以提前掌握消息的安青籬,才故意打了三公主的人,鬨出大動靜,免得被大乘境太子看出端倪。

萬乘國三個大乘境都出自皇室,一方麵昭示著皇室的至高無上,另一方麵也反應出皇室的霸道無比。

所有好東西都優先給皇室,皇室賞賜,底下那些家族才能分到少許。

而且未得皇室允許,即便其餘勢力,僥幸出現大乘境,也可能被悄然抹去,或者自行抹去。

百姓都道皇室尊貴仁厚,可又有多少人知道皇室手裡的血腥,看周氏皇朝對邊瀾界的掠奪擄殺,就能知曉一二。

萬乘國上下還在誠心齋戒,皇城內祭台上空,驟然出現了一個身體孱弱的中年男子,還有一個華貴至極的中年壯漢。

壯漢一尊是近乎凝實、與真人相差無幾的法相,法相身著玄色錦袍,錦袍袖口衣領處,皆繡五爪金龍。

“看到了什麼?”那壯漢問瘦削的中年男子。

瘦削男子麵色蒼白,背微駝,咳了幾聲才道:“我要見爹和娘。”

“看到了什麼?”那壯漢又重複問一句。

“我要見爹和娘!”瘦削男子大喊一聲,咳嗽得更為劇烈,像是要咳出血。

壯漢隻低低“嗯”了一聲,隨後便有一個渡劫境,畢恭畢敬將一男一女兩元嬰帶到了上空。

那元嬰便是鐸澤真君夫婦,消瘦枯槁,虛弱無比。

“垣兒!”

“爹,娘!”

家人如此隔空相聚,又哭又喜。

隻匆匆看過這一眼,那鐸澤真君夫婦又被押了下去。

“看到了什麼?”壯漢又問。

施垣又劇烈咳嗽幾聲,而後就暈了過去,直直往下墜。

壯漢隻是眉眼微微一動,周遭一切事物都好似突然停止,就連風也停止。

下墜的施垣也驟然停在半空,雙目緊閉,一動不動,昏迷不醒。

壯漢喉間幾不可聞的一聲響,那昏迷之人卻隻覺得,驚雷在耳邊炸裂,頃刻間,便帶著惶恐驚懼,從震耳欲聾的雷聲裡驚醒。

但施垣的身子骨實在太弱了,弱得都有些超乎那壯漢預料。

施垣又咳了好大一口血。

“看到了什麼?”這已經是壯漢第三次詢問,而且威嚴之聲裡,也昭示著耐性耗儘。

一位渡劫境恭敬在旁,出聲勸誡道:“說吧,為了你爹娘。”

施垣虛弱道:“死了。”

“誰死了?”渡劫境代為詢問。

施垣道:“都死了。”

“都有誰?”壯漢關心。

施垣道:“不認識。”

渡劫境皺眉道:“多少人?”﹌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若正好是九十九人,那就是那些被用作祭祀的巫族血脈,死了才正常,才表示祭祀順利,是好事。

但若超過九十九人,那便有意外發生。

邊瀾界已經發現了空間節點的存在,還主動派了一批人進來,不知還有沒有後手。

再加上這些年,主動擄劫和召回了邊瀾界的一些人,難保不會有什麼意外發生。

況且大乘後期國主,近日有些心神不寧,這應該是種預示,故而才將這可以預見未來的巫族血脈,特意帶來此處一問。

施垣咳得厲害。

“究竟多少人?”渡劫境再問。

施垣難受出聲道:“人太多,一時數不清。”

“不堪用!”渡劫境不悅出聲。

壯漢卻直截了當問:“祭祀能否順利進行?”

施垣又咳,又是一嘴血,渡劫境挪身回去,喂他一粒藥丸。

等咳嗽稍停,施垣才出聲:“不知道。”

“不知道?”渡劫境又麵露不悅,這麼一個小家夥,他動一根手指頭,就能將其碾死。

“確實不知道。”為了爹娘,施垣難得多說幾個字解釋,“隻看到其中一個畫麵而已,隻看到很多人死。”

“怎麼個死法?”

“屍骨無存。”

“屍骨無存!”渡劫境心中一凜,那就不是正常死法,就應該是有人擾亂祭祀。“死在祭祀完成前,還是祭祀完成後?”

“說了,不知道。”施垣又開始咳嗽出聲。

“國主。”那渡劫境憂心望向那中年壯漢。

中年壯漢道:“封閉節點,皇城提至最高警戒,所有進出之人,所有暫留皇宮之人,無論是誰,哪怕皇後太子,都務必一一核實身份。”

“是,微臣領命。”

施垣被帶了下去,還是由兩位皇城的老醫師,專門負責延續他那脆弱無比的小命兒。

皇城所有城門,在沒有絲毫預警之下,悉數關閉。

眾宮人惶恐至極,有人活了上千年,都沒遇到過這種事情。

“發生了何事?”眾人心慌詢問。

身披銀甲的皇家軍,手持陛下聖令,以及皇城花名冊,逐宮逐殿開始搜尋。

任何人,任何可儲存活物的空間法器,甚至是活的妖寵,都要被仔細查看,這是聖諭,違令者,可先斬後奏。

“要死要死!”

有人心虛,將見不得光的東西,慌忙深埋進土裡,扔到井中,藏到樹上,都被經驗老道的皇家軍翻找出來,懲處可想而知。

皇家君去到三公主府邸,發現了並非出自萬乘國的顧耀庭。

顧耀庭來自華衍宗,純陽之體,被抓來當了爐鼎使。

“非我萬乘國之人,暫時抓起來,請三公主見諒。”對著皇室公主,皇家軍統領手握聖令,用詞還算客氣。

見聖令如見國主親臨,三公主即便不願,也隻能無奈答應。

但被連日掠奪的顧耀庭,卻如蒙大赦,雙頰凹陷的臉上,甚至還流露出感激歡喜之意。

顧耀庭被押出三公主府邸,關入牢中。

馮姻貼著高階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