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救救仙兒!”秦閬傳音向秦家渡劫境求助。
秦家渡劫境望向生命垂危的陸仙兒,傳音回道:“不值得。與其救她,還不如把那些靈石留給你閨女。”
秦閬紅著眼道:“伯父,我跟仙兒是真感情。”
秦家渡劫境一巴掌扇了過去。
那一巴掌直接拍破了化神境的結界,不偏不倚,落在秦閬臉上。
秦閬和陸仙兒再度被雨淋濕。
伯夷道君又傳音提醒道:“還有一炷香時間。”
秦閬臉更紅,陸仙兒臉更白。
雨那麼大。
一人禦劍,冒雨遠遠而來。
居然是築基中期的季孝鵬。
四十出頭的季孝鵬,人又高又瘦,而且還穿著靈藥峰親傳弟子的服飾。
除了那惹眼的服飾,季孝鵬腦袋上還戴著青色頭巾。
頭係方巾,那是修真界醫修常見的打扮。
而且在小飛馬眼裡,季孝鵬頭上那明晃晃的兩段紫氣運,才更為惹眼。
靈獸袋裡的奪運烏鴉,忽然撲騰了翅膀,陸仙兒勉強睜開眼睛,瞥向那從遠而近之人。
如此難堪的境地,居然主動送上來一個大氣運之人,或許她就是該絕處逢生。
實際上,隻要她自己身上的大氣運仍在,她不相信自己就會如此殞命。
果然,天不絕她。
若她奪了那小家夥的氣運,接下來,會不會還有意想不到的轉機發生?
秦閬持續輸入的那些靈力,還是有了點起效,陸仙兒暫時恢複了些,直直望向那半空的季孝鵬,虛弱喚著:“小醫修,救救我。”
雨聲偏大,陸仙兒聲音偏小,季孝鵬立在飛劍上,沒怎麼聽清。
不過他已經看到好幾個人冒雨聚集宗門門口,應該是有什麼為難事。
“小醫修,救命!”秦閬代替陸仙兒大喊一聲。
季孝鵬禦劍靠近,看見了泥濘裡摟在一起的秦閬和陸仙兒。
至於那秦思思,還在失魂落魄地舞著手裡的筆,像個小瘋子。
看起來,那似乎瘋掉的秦思思,更需要被救命。
莫不是兩女爭一男,一瘋一傷?
季孝鵬皺著眉頭想,不過出於醫者的善心和好奇,還是打算降下飛劍,去下麵診斷一番。
“這裡不關你們小弟子的事。”伯夷道君出了聲,“快回宗門去。”
季孝鵬搖著頭道:“這位道君此言差矣,我是醫修,不好見死不救。”
伯夷道君語氣一沉:“聽話,回宗門去。”
季孝鵬略有點猶豫。
“小醫修......”陸仙兒慘白著臉,虛弱請求。
季孝鵬不再猶豫,對伯夷道君拱手道:“道君見諒,醫者仁心,弟子做不到見死不救。”
伯夷道君麵色一沉,甩袖卷起一條水龍,要將這不聽話的小弟子拉扯過來。
然而秦閬卻一道水鞭抽將回去,讓季孝鵬重獲自由。
“伯夷道君,這是在天蘊宗門外,救人是這小醫修的自由。”
話音落下,秦閬望向季孝鵬,滿眼期盼,說不準這小孩子背後有什麼厲害人物,就能拿出九品烈陽丹救命。
即便沒有九品烈陽丹,也可能有什麼彆的保命手段。
陸仙兒也望向季孝鵬,也是滿眼歡喜和期盼,這小孩子有醫治她的法子便罷,若是沒有......
“小醫修......”陸仙兒又虛弱呼喚一聲,一雙迷人的大眼睛裡,倒映著季孝鵬那禦劍而來的瘦長身板。
季孝鵬的傳訊玉簡,卻在這時突然響了起來。
居然是他的另一師父兼師叔!
季孝鵬滿臉是笑,趕緊接通傳訊玉簡。
“彆理會,回來。”是安青籬文字傳訊。
季孝鵬趕緊一點頭,直接掉轉飛劍,往天蘊宗大門而去。
經過伯夷道君下方時,伯夷道君還傳音問了一句:“你那醫者仁心呢?”
季孝鵬笑臉傳音回道:“也不是什麼人都該救,我還是得做個乖巧聽話的好徒弟。”
齊杲老祖可是說過,青籬師叔親口認了他這個徒弟。
既然青籬師父發話,那當然要聽。
至於地上躺的那個元嬰期,宗門不救,也應該有彆的內情。
季孝鵬露白牙,向伯夷道君拱了手。
臉變得可真快!
伯夷道君揮袖,將這嬉皮笑臉的小弟子扇到宗門門口去。
這小家夥,不懼他這化神道君,怕也是大家族出來的弟子。
陸仙兒本就虛弱,此刻更是氣得有些發暈。
是誰?
究竟是誰,偏偏在這個時候傳訊,壞她的好事!
天蘊宗,欺人太甚!
伯夷道君更是直接取出了半柱香,半柱香燃儘,那便是動手之時。
邱宗主頒布的宗令,是半個時辰後,滅殺陸仙兒,不給任何生還之機。
至於為何執意要殺這陸仙兒,怕也是因為這陸仙兒自以為是,以為一張皮囊,就能來勾搭沐晟。
“仙兒。”秦閬死死盯住那半截香,低頭羞惱道,“看來華衍宗是不會來人了,我們還是走吧。”
“再等等,再等等......”陸仙兒指甲掐進肉裡。
第466章 求而不得
陸仙兒指甲掐進肉裡,她就不信,她的大氣運保不住她的命,再等片刻,一定還有彆的轉機。
伯夷道君手裡那半截香,一點一點往下燃,像是在催命。
秦家渡劫境出了手。
徑直閃身過去,封了秦閬周身靈力,又把秦閬拎在了半空。
秦閬的元嬰道侶,當著眾人的麵,又給了秦閬一個大耳刮子,而且還直接從秦閬身上搶了儲物袋,蠻力摧毀,再將那裡麵物件兒,分給自己幾個兒女。
秦閬被拎在渡劫老祖手裡,亦是敢怒不敢言。
陸仙兒獨自一人,孤零零躺在冷雨裡,異常可憐。
香還在繼續往下燃。
終於有人來了,卻不是華衍宗的人。
而是陸仙兒的幾個元嬰愛慕者,戴著隔絕神識查探的幃帽,用最快的速度追了過來,想要帶走備受折辱的陸仙兒。
天蘊宗如此欺辱一個傷重女修,也著實欺人太甚。
“仙兒,跟我們走!”有人憤慨出聲。
伯夷道君沉了臉,邱玄靖特意交代過,這陸仙兒包藏禍心,最好彆留。
陸仙兒虛弱道:“能往哪裡走,沒有沐晟宗師的九品烈陽丹,我必死無疑。”
“可是......”
陸仙兒眼角滑過一滴絕美淚珠,有氣無力道:“若你們真心救我,便想法子,將我送到沐晟那裡。”
那幾個愛慕者心如刀絞,然而天蘊宗門前,肯定不止這一個化神道君,定是還有其餘化神境在暗中留心。
但有人滿心隻有陸仙兒,還是忍不住高聲叫罵道:“天蘊宗,你們見死不救,如此漠視人命,何以擔得起大宗之名!”
伯夷道君望著手裡即將燃儘的斷香,淡然出聲,聲音傳得比那叫罵的元嬰還遠。
“這女子有自己的宗門,身受重傷,不回自己宗門求藥,反倒來我天蘊宗門前苦纏,這是何理?再有就是,若諸位當真喜愛這女修,何不帶她回自己家族或宗門,沒準兒還能為她討來一粒九品烈陽丹。”
九品?
還是烈陽丹?
幾個愛慕者也是心中一震。Ψ思Ψ兔Ψ在Ψ線Ψ閱Ψ讀Ψ
如今修真界,高階靈植越發的少,九品丹藥是越發稀缺。
而這救命的九品烈陽丹,比九品養魂丹還要珍貴稀少。
幾十年前的鳳羽秘境,出過好些上了年份的斷魂草,否則九品養魂丹都不會好找。
天蘊宗和沐晟手上,即便有九品烈陽丹,也不會拿出來救一個不相乾的外人。
要是真拿出來救了,那才是有點好笑。
幾個元嬰愛慕者圍住陸仙兒,分外無助和苦惱。
“你不是仙玉宗宗主的兒子嘛,去求求你爹。”一個元嬰愛慕者,傳音給另一元嬰愛慕者。
這些人雖然都戴著幃帽,但追隨陸仙兒已久,早就知道彼此底細。
那仙玉宗宗主小兒子,五百多歲的年紀,好生的為難。
他爹還不知道他愛慕華衍宗的陸仙兒,若是知道,肯定會關他進寒冰洞,更遑論為陸仙兒求藥。
修真界說大也大,說小也小,這天蘊宗門前一場鬨劇,早就被那些大勢力知曉。
天蘊宗雖然是見死不救,但也落不下什麼大的話柄。
“怎麼,為了仙兒,這點付出都不敢?”一個元嬰散修開始用上激將法。
那仙玉宗宗主兒子,又禍水東引,傳音給另一個元嬰,急道:“你出自華衍宗,又是仙兒師兄,何不去為仙兒奔走求藥?”
那華衍宗的元嬰,搶著往陸仙兒體內注入靈力,痛聲道:“宗門有宗門規矩。更可況,仙兒與那掌管丹峰的煉丹大師,還有很深的嫌隙。”
陸仙兒已經凍暈在那華衍宗元嬰懷裡,一隻手卻緊緊拽住那元嬰袖袍。
那元嬰為陸仙兒對他的信任,感動莫名。
有人眼睛血紅,怒道:“為什麼我們不去找秦家悍婦?那悍婦對仙兒下毒手,簡直該死!”
一個戴幃帽的秦家人道:“這寒氣唯有烈陽草可以克製,烈陽丹更好。那秦家悍......婦,瘋起來,連親爹妾室都直接打殺,誰人敢惹。”
說起來,這個秦家人,還是那悍婦的親外甥。
“那仙兒怎麼辦?”
幾人又望向那隻剩最後半寸的斷香。
讓他們眼睜睜看著陸仙兒在他們跟前死去,那是何其殘忍之事。
“我......我願意,用一粒九品養魂丹,向貴宗換一粒九品烈陽丹!”
終於還是家底最厚的宗主兒子,心一橫,要以物換物,要救陸仙兒性命。
隔得老遠的安青籬,挑了眉,這位對陸仙兒是真愛無疑。
不過一粒九品養魂丹,可換不來一粒九品烈陽丹,用一粒九品補魂丹興許可以。
養魂丹算作大補之物,有更好,沒有也就那樣,但補魂丹卻是救命的丹藥,而且煉製的成本,也比養魂丹多好些。
而且因為安青籬,九品丹藥裡,天蘊宗最不缺的,就是養魂補魂之類的東西。
天蘊宗渡劫境老祖的神魂,普遍高於其餘同階修士,也多虧了安青籬。
還有那因沐晟而受雷罰的邱玄靖,得了沐晟的上品養魂丹,神魂同樣高出同階修士好些。
安青籬還有幾隻走獸,也服用過七品養魂丹,神魂亦是遠超同階。
一道電光亮起,緊接著便是一聲驚雷。
對於那養魂丹換烈陽丹的提議,伯夷道君並未表態,隻望著手上那點殘香。
他本也不想這麼磨嘰,然而代表宗門行事,還是得講些規矩。
話癆季孝鵬伴在安青籬身邊,一邊等著這場鬨劇結果,一邊自然而然打開了話匣子。
“青籬師叔,這陸仙兒怎會有那麼大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