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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就特意剃成光頭,前來投誠。

安青籬取下頭上鬥笠,露出一張風塵仆仆的臉來,已然是個平平無奇的中年女散修,而且修為也低,隻是練氣初期。

儘管如此,還是有十幾道神識快速掃了過來,不過見安青籬隻是練氣三層,也沒什麼重寶物傍身,倒也沒太當回事。

安青籬沒打算暴露修為,就用目光打量四周,除了饑寒交迫的流民,還有幾個真正的行腳僧人,另外也有好些個道門修士。

那些道門修士裡,居然還有幾個熟臉。

安青籬認出了嶽弘運,四段紫的嶽弘運,太過稀少,小飛馬早在人群裡,一眼就認了出來。

嶽弘運的雙靈根值不算太出眾,但同樣修到了築基中期。

安青金也在,他早已是單金靈根,修為也已經突破到了築基中期。

另外還有幾個安嶽兩家的弟子,三男兩女,都是築基期,年紀比安青籬大了一兩輪。

不過安嶽兩家弟子,都沒有穿宗門服飾,皆是散修打扮,而且還打扮得相當落魄,發髻也淩亂,臉上有汙泥,渾身滿是刻意裝扮出來的疲倦。

安青籬了然,這群宗門弟子,不會是特意來聖子國逃難定居,多半是組隊出來曆練。

也不知這群流民裡,還藏著什麼隱秘,會讓安嶽兩家弟子隱藏麵目,緊跟著不放。

“安青金怎麼會在這裡?這可是佛修的地盤。”雷翼虎在靈獸袋裡出了聲,“要不要跟那小子打聲招呼?”

“不急。”安青籬神色如常,盤膝在角落裡。

安青金也就在安青籬進廟時,防備打量了安青籬幾眼,然後就盤膝靜坐,不再有動靜。

安嶽兩家弟子靜坐在一起,安青金左手邊靜坐著一個容貌上佳的嶽家女弟子。

小飛馬和小虎子在靈獸袋裡開始打賭,賭那嶽家女弟子,是不是看上了安青金。

安青金現在可是單金靈根,又是元嬰長老親傳弟子,而且安家也蒸蒸日上,再加上安青金身強體健,肌肉結實,臉也陽剛俊逸,所以行情也是一路看漲。

宗門內倒是有女弟子主動向安青金示好,很正常,青年才俊不被異性示好,才是奇怪之事,況且宗門又鼓勵弟子雙修。

但安青金把話說得明白,說是結丹之前,不考慮結侶一事。

“主人,你覺得呢?他二人有沒有戲?”兩小隻本來就不大對付,如今待在一個靈獸袋裡,就免不得鬥嘴吵嚷。

安青籬瞟一眼那盤膝靜坐的七人,不動聲色道:“嶽家女不跟嶽家人挨近,也不跟安家女弟子挨近,偏偏坐到堂兄旁邊,還有什麼好說的,心照不宣的事情。”

小飛馬得意一甩頭,它果然慧眼如炬。

小虎子因為不大認得其餘人,不明白誰是誰家人,所以就輸了這場賭局。

小靈犀關切道:“那安青金呢,他對那嶽家女弟子是什麼心思?”

安青籬道:“你看堂兄略微側著身,左肩往前,明顯帶著點回避的意思。”

小虎子哼聲道:“那就是沒瞧上了。”

安青籬認同:“修道路上,安青金更願意獨行,不願有拖累。若他仍是安家少族長,或許會在適當時機,選擇門當戶對之人。”

嶽家女弟子悄然向安青金靠攏了幾分,安青金忽然站起身來。

好些人的目光都聚在了安青金身上。

安青金若無其事的出門去,在雪地裡打了幾套拳,又回到了這間廟宇之內。

嶽家那女弟子已然與嶽家人坐在了一起。

安青金再度坐回原位,還被安家男弟子傳音調侃,調侃他半點不解風情。

破廟裡燃起了幾堆火。

火光映照在人臉上,忽明又忽暗。

安青籬嘴角上揚,忍著笑意。

好些過來人也是笑而不語。

那女孩子此時雖然狼狽,連臉上也是淤泥,不願顯露本來麵目,但身姿卻是綽約,尤其又是修道之人,更是有幾分難以言喻的氣質。

那出去打拳的青年男子,多少有些不識好歹。

不過那女孩子不孤單,嶽家安家男弟子,都有人傳音去寬慰。

還有幾個落難的貴公子,大著膽子,主動邁出幾步,想要去噓寒問暖。

那被安青金拒絕的嶽家女,在那幾個世俗貴公子眼中,就好比蒙塵的美玉,美得讓人心跳不已。

夜裡雪風大。

好些落難之人依偎在一起,帶著期盼,困頓入眠。

過了今晚,再走一兩日,就可以到達聖子國境內。

到聖子國就好了,一切都會好起來。

到時會有新的田,也會有新的地,聽那幾個萬佛寺的高僧說,聖子國還有現成的屋舍,直接就可以住進去,再也不用擔心被水淹雨淋。

安青籬也閉眼靠著牆假寐。

幾個行腳僧人也是昏昏欲睡。

安嶽兩家人也疲倦閉著眼歇息,彆人都是昏昏沉沉的樣子,他們再挺直背脊打坐,就顯得過於格格不入。

整間廟宇都安靜下來,好似隻有柴火燃燒的聲音。

有人閉著眼睛,手在袖中卻有了動作,無色無味的藥粉,在空氣中悄然擴散開來。

身為煉丹師的安青籬何其敏銳,更何況還有最喜好吞噬毒物的小靈犀。

“屏住呼吸,終於動手了!”

嶽弘運傳音給周圍幾人,他們裝扮成不敢太露臉的落難修士,隨著這群流民走走停停一兩個月,眼看要到佛山腳下,果然有人忍不住,終於動手了。

第287章 收刮

廟宇之內很是安靜,連打鼾的聲音都沒有了。

似乎所有人都陷入了深度沉睡。

火光忽明忽暗,在每個人臉上閃爍跳躍。

忽然,兩個人先後站了起了身。

還是兩個凡人,剃光頭的凡人。

兩個凡人臉上帶著得逞的笑意,其中一個瘦高個手裡提著乾坤袋,在廟宇裡邊收刮,邊巡邏起來。

另一個人也是這樣,還罵罵咧咧朝一個散修吐了唾沫。

“修真者?仙人?我呸!還不是案板上的魚肉!”

那凡人在心裡罵得痛快,也是忙活得不停,這群難民雖然逃難,但多少還有點值錢東西傍身。

他們這麼辛苦,跟著一大群酸臭的難民走在一起,每天忍饑挨餓,餐風露宿,收點辛苦錢,倒也天經地義。

得多收刮些,不然怎麼當人上人呢。

然而片刻之後,一個散修忽然睜開眼,從躺倒的人堆裡站起了身。

但兩個凡人卻不見慌張,隻是滿臉討好的朝那散修彎了腰。

“老神仙!”

兩個凡人卑微出聲。

那被尊稱為“老神仙”的散修,隨意“嗯”了一聲,便不再搭理兩隻螻蟻。

兩隻螻蟻歡歡喜喜,提著乾坤袋,繼續收刮著這群難民堆裡的好東西。

小飛馬和小雷翼虎在靈獸袋裡看得真切,小靈犀也在打量。

居然是凡人和修士勾結在一起作孽。

那散修是個頭發灰白的老頭,縮頭縮腦,身形佝僂,居然還是個金丹修士,不過身上貼著壓製修為的符籙,顯露在外的修為,隻有煉氣二層。

看來這世道,扮豬吃老虎的還有不少。

隻不過那金丹境的修士麵色不怎麼好。

下了這麼大血本,動用了幾百號凡人為誘餌,又費時數月,走走停停這麼久,居然隻釣上來十幾個修士,而且還都是些築基練氣期的低階修士。

一條大魚都沒有!真是枉費了這些時日,還有這瓶價值不菲的高階迷魂粉。││思││兔││網││

“晦氣!”

那金丹抬腳,隔空踹了嶽弘運一腳,嶽弘運被踹得嘴角滲出血,卻是沒什麼反應。

看樣子,那金丹修士早就看出來了,安嶽兩家人中,以嶽弘運為主導。

“怎麼回事?”

小飛馬和小虎子在靈獸袋裡對望一眼,難道那嶽弘運中招了?

不該啊。

難道這嶽弘運就這點本事?

小虎子望向小飛馬,質疑道:“四段紫就這點氣運,隨隨便便就被人迷暈?”

你看它們主人,這會兒可是在辛苦裝暈。

小飛馬甩了額前長發,自信道:“肯定有反轉,我們等著瞧就是。”

那金丹散修試探了這一腳,徹底放下心來,看來這群築基弟子也就這麼點本事,任清醒時手段再多,都沒能逃過他的迷魂粉。

“嗬,除魔衛道,打抱不平!”

那金丹散修輕嗤一聲,又伸出兩根手指,施展了一個淨塵術,除去安嶽兩家女弟子臉上的汙泥,看清她們的臉,然後略帶了點失望搖了頭。

不算絕色,不值得截留下來暖床。

那金丹散修悠哉抬步,施展控火術,在每個昏迷修士眼睫毛前都試探一番,又把這些修士身上的儲物袋靈獸袋都一個不落的收入囊中,最後才來到安青籬躺倒的那個牆角。

安青籬一動不動半躺在那裡,臉貼著冰冷的牆麵,扮得還是像模像樣。

“還有你!”那身形佝僂的金丹老頭,心情不怎麼好,一路憋悶了許久,加上本身又有點帶神經質的話癆毛病,便對著安青籬念叨道,“天堂有門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闖進來。你闖進來就闖進來吧,偏偏是個練氣期,還偏偏長得這麼醜。哪怕你修為再高那麼一點,我也好跟那邊多換點好東西。”

安青籬不動聲色,繼續聽對方嘮叨,看來這金丹老頭不準備行凶,隻打算把廟裡這些人抓起來,跟什麼勢力交換東西。

以人換物?

這金丹老頭真不是東西。

那金丹老頭又向安青籬靠近幾分,也沒靠太近,手一伸,安青籬係在腰上的低階儲物袋,就飛到了那老頭手上去。

低階儲物袋裡,隻有幾件換洗衣服,還有一柄飛劍法器,還有幾張低階符籙,和一些下品靈石。

安青籬角色變換得多,每次變換,都在裝扮和裝備上下了功夫,以免被識破。

這低階儲物袋沒認主,有神識的修士都可以查探使用。

至於金丹老頭之前繳獲的那些中高階儲物袋,或是儲物戒指,以及靈獸袋,都已經認了主,基本都需要主人身死之後,或是被強行抹去神識之後,才會被其餘人使用窺探。

“哎,果然是窮鬼。”

老頭自顧自歎口氣,勉為其難將那低階儲物袋收下。

至於安青籬身上的那個靈獸袋,老頭已然沒了什麼興趣,不用想也知道,無非是什麼低階妖獸的卵或是幼蟲,收來都覺得礙眼睛。

小飛馬在靈獸袋裡,嘲笑這老頭眼光太次,白白錯過了它和小虎子這樣的神獸血脈。

金丹老頭環視一眼,隨即又從懷裡取出一件空間法器來。

空間法器煉製的材料不好尋,在修真界並不不多見。

那老頭將廟內修士都收刮了一遍,才準備動手。

“老神仙再等等,再等等!”

兩個凡人趕忙乞求,手上卻是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