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知周圍人,“這位虎背上的年輕公子,可是城主外孫,隋家嫡係,特意趕來給蒙城主過千歲的壽辰,都已經來好幾天了。”
隋家!
台上老豬忽然激動抬起了腦袋,也不知哪來的矯健身手,四蹄蹬地,縱身一躍,拿出以前跳火圈的本事,嚎了一聲,猛地就朝台下撲了去。
沒撲向隋震,而是撲向的安青籬。
一來是老豬想跟隋家撇清關係,二來是老豬瞧見安青籬適才麵露憐憫,認定她是個心軟良善的性子。
人群已讓開一條道,安青籬調轉疾行兔,正走向隋震,忽覺背後有異動,神識霎時一掃,是那頭豬,也沒遲疑,扭身就要給上一拳。
“不要!”小靈犀立即出聲阻止,那老豬跳時嚎了一聲,是在求助。
安青籬及時收手,但隋震卻飛身而起,一陣風似的,與安青籬擦身而過,飛起一腳,踹向那頭撲來的老豬。
老豬下巴挨了重孫一腳,慘嚎一聲,狼狽在半空翻了幾個跟頭,脖子上還拴著一根粗長的鐵鏈子。
賣藝老板心焦,那可是他的搖錢樹,趕緊飛身一撲,要將老豬抱懷中救下。
然而六階雷翼虎即刻趕至,虎口一張,咬住那豬蹄子,將老豬從老板懷裡搶了過來,猛地往地上一摔。
又是一聲豬叫。
隋家老豬霎時痛得半死,差點當場喪命。
“何故傷我師兄!”隋震沉著臉上前,一腳踏在老豬頭上,不悅質問,質問那豬,也質問那賣藝的一夥兒。
賣藝的跪了齊唰唰跪下,連連作揖道:“小公子饒命,我等也不知這豬為何發狂,以前也沒有過啊,可能是老糊塗了,老糊塗了。”
“那豬在求救。”安青籬傳音給隋震。
隋震低下頭,審視腳下那豬,將自己的腳從豬頭上拿了下來。
那豬痛苦難耐倒在地上,兩隻豬眼深深望向隋震,居然毫無預兆地掉起了眼淚。
“豬會流淚?”沒來由的,隋震忽覺渾身一陣惡寒,後退了半步。
豬嘴裡又哼哼唧唧在嚎,大概也隻有那些獸類,能感知到這豬此時的情緒。
六階雷翼虎也疑惑歪了腦袋,怎麼這低等的獸類,也會如此準確的表達心意。
“這豬說它被那些人虐待,想要跟著騎兔子的好心人走。”一些靈智已開的妖獸,在跟自己的主人解釋。
隋震望向疾行兔上的安青籬:“要麼?”
安青籬看向那隻豬:“要了沒地兒養。”
她可不能把一隻來路不明的豬帶在身邊,更何況她還有芥子空間的秘密。
那隻豬望向隋震直流眼淚,貌似在懇求隋震幫它求情。
隋震望向那頭讓他惡寒的豬,拎了它一隻豬蹄,將它拎到雷翼虎背上。
“小公子......”老板一臉的著急,那可是他的搖錢樹。
“這豬傷我師兄,該怎麼算?”隋震沉著臉問。
老板身軀一顫,慌忙辯解道:“小公子明斷,小的絕無此意,絕無此意,否則讓我全家死絕!”
隋震又道:“爾等虐待它了?”
老板支支吾吾,再不敢指天發誓。
“這豬我要了。”隋震扔一塊上品靈石過去,“拿著已賺到的離開,莫要太貪。”
老板撿起那上品靈石,還有之前賺的那些賞錢,叫上夥計,急忙忙遠去。
隋震躍身上虎背,單手穩住那豬,又跟安青籬傳音道:“這豬詭異得緊,師妹可願意來一同研究研究。”
安青籬點了頭,她和小雷翼虎常去打擂台,跟隋震也算熟稔,尤其是小雷翼虎,特彆喜歡跟雷靈根的隋震相鬥。
二人各乘坐騎,並行去了城主府。
一路上,那隻獲救的豬,已經完全不理會安青籬,兩隻豬眼裡,隻剩下這救它豬命的不孝孫隋震。
也不知道是第幾代的不孝子孫!
城主府獨立於禦獸宗,是這禦獸城內兩大勢力之一,另一大勢力,當然是風頭正盛的禦獸宗。
兩股勢力相互製衡,也相互依仗,不然單憑一家,絕對吃不下這諾大的禦獸城。
再過三天,便是城主蒙簍的千歲壽辰,好些嫁出去的蒙家女,都會帶著夫婿兒孫,趕回城主府,為第三十九任家主祝賀大壽。
雷靈根的隋震,是晚輩中最出挑的一位,又是天蘊宗宗主的親傳弟子,自然格外受重視,還被城主特意賜了雷翼虎代步,足見其受寵程度。
“小少爺。”城主府守門之人,也並未盤問,直接放行了騎疾行兔的安青籬。
隋震騎雷翼虎去到自己一家下榻的院子,六階雷翼虎自行遠去,安青籬收了疾行兔入靈獸袋,隋震單手拎著那頭豬。
豬身較長,隋震又隻拎了豬的一條後腿,整個豬腦袋都貼在地上。
隋家老祖也無法,隻能在心裡大罵不肖子孫。
“少爺。”兩個嬌俏女婢,從隋震屋中走出,屈膝低眉行了禮,便要上前來幫忙提隋震手中的老豬。
“不用。”隋震淡然吩咐,“你們先下去。”
“是,少爺。”兩個嬌俏女婢也不多言,低頭恭敬退下。
隋震轉過英俊朝氣的麵龐,望向安青籬,做出先請一步的手勢:“城主府規矩多,師兄莫見怪。”
“哪裡,城主府規矩教得很好。”安青籬走在前麵,隋震緊隨,又幫安青籬推了門,讓安青籬先進,而後自己再拖著老豬進屋,隨即關起了門。
門一關,原本安靜如死豬的老豬,便開始活泛起來,一個勁兒的朝安青籬拱,貌似要將她拱出門去。
“這是要過河拆橋?”安青籬望向那老豬,又一掌拍在豬腦袋上,“沒我叫住隋師弟腳下留情,你早就見了閻王。”
老豬還是不依,仍舊將安青籬往外拱,好似在記恨安青籬那句“要了沒地兒養”。
隋震在屋中設下禁製,同樣拍了一掌在豬腦袋上,道:“這豬實在詭異,跟人變的一樣。莫非是人中了傳聞中的變形秘術,被變成了豬?”
第160章 重回舊墓
“很有可能是變形秘術。”安青籬認同,“這豬藏著掖著,遇到我們才不加遮掩,或許還是我們認得之人。”
不過她早已變幻了容貌,這豬應該認不出她,能認出的,應該是一旁的隋震。
隋震亦是認同。
“好了,我不是白菜,莫拱。”安青籬揪住一隻豬耳朵,突然問,“你能聽懂我們說話?”
那豬居然冷靜下來,隨即點了頭。
隋震與安青籬對望一眼。
“你是人?”隋震立刻又問。
那豬立刻點了頭。
“你是誰!”隋震忙問。
那豬又鬨騰起來,又開始把安青籬往禁製外麵拱。
“好了,意思我懂。”安青籬望一眼隋震,主動退後半步,“那我出去便是。”看來這豬一開始就是衝著隋震來的,還耍了心機,故意把她牽扯進來。
隋震撤去禁製:“有勞師兄稍候。”
安青籬踏了出去,瞥見房間裡書案上有筆墨紙硯,便朝那方一指。
隋震會意,帶著那豬走向書案,又重新揮手設下隔絕查探的黑色禁製。
這老豬雖不能口吐人話,但卻能用嘴寫字。
禁製外,安青籬坐在一張檀木椅上,欣賞起這屋中雅致的陳設,還有掛在牆上的墨寶。
禁製內,隋震將老豬拎上書案,道:“把你想說的寫下來。”
那老豬先寫一句:“你是何人?”¤思¤兔¤網¤
隋震道:“你先把你的身份寫出來。”
老豬很想寫下一句:孫子,我是你老祖宗。然而落筆卻是:我乃隋家人,中了中原變形秘術,要見家主。
隋震存疑:“我憑什麼信你?”
那老豬將隋家幾個重要人物的道號,還有%e4%b9%b3名,都一一寫了出來。
那些重要人物,都是千歲以上的老祖宗,二十出頭的隋震怎麼能辨真假。
隋震無法確認,又傳訊給自己父親。他父親還在臨水的八角亭裡,陪著嶽丈下棋,不過卻是第一次遇到中原變形秘術,頗為感興趣,便歉意離場,又讓另一位蒙家姑爺頂上。
隋震父親才結嬰沒幾年,閃身去到下榻小院,推房門進屋。
“見過隋伯父。”安青籬起身朝隋元拱手。
隋元朝安青籬略微頷首,沒識破安青籬身上的萬相珠,手一點,破開那黑色禁製,又重新揮手設下禁製,與自己兒子一起研究那頭老邁家豬。
“說它是誰了嗎?”隋元問兒子隋震。
隋震搖頭,但卻傳音給父親,慎重道:“嘴嚴實,不肯說。這豬知道得多,若真是隋家人,怕還是哪位老祖宗。”
隋元亦是認同,將此事稟告給了隋家家主,隋家家主又將此事,上報給了隋家化神老祖。
隋家族地有兩位化神老祖,一位才進階幾十年,一位已經進階到了化神中期,活了近三千年。
化神中期老祖活得長,見自己三千年未用的%e4%b9%b3名,也被那老豬提及,便對那豬動了心思,吩咐隋元,立刻把豬帶回隋家來。
老豬淚流滿麵,終於要見到親人。
隋元將這豬裝進空間法器,抓緊時間回了趟隋家。
兩個化神老祖親自審問那豬,那豬見到自己親兄弟,還有自己的一個成器兒子,便寫了好些私底下相處的細節,證實了自己的身份。
“哎,來晚了啊,二弟。”化神中期老祖歎口氣,“你大墓裡的東西沒了,應該是被葉家人盜去。葉家冰靈根不簡單,有隔空識寶的本事。”
“什麼!”隋家老豬如遭雷擊。它忍辱負重千辛萬苦回到隋家,最大的心願,便是重新含了輪回珠在嘴裡。
隋家化神中期又道:“若無執念,又何須執著於帶記憶轉世。忘卻前塵,也未必不是好事。”
老豬癱倒於地,長長的豬嘴張了張,卻無聲響。當初那輪回珠,是他破去一處古墓得來,不想他前世死後,亦被彆人驚擾墓地,盜去輪回之物。
這便是因果循環麼?
老豬開始奮筆疾書,執意要去自己墓地瞧上一眼。
隋家化神初期神色漠然,得了另一位老祖頷首認同,便帶著那投成豬胎的風流爹,去到那被盜的墓地,讓它親自瞧了一眼前世的棺木,讓它徹底死心。
棺木外的幻陣殺陣已毀,隻剩底下有個大洞的棺木。
墓%e7%a9%b4陰冷,又失了大陣防護,棺木已被蟲蛀,腐朽不堪。
老豬四蹄並用,費儘全身力氣爬進腐朽棺木,怒嚎一聲,氣絕而亡。
隋家化神初期,將老豬遺體擺正,重合棺木,漠然挪身而去。
當年他爹風流,養了諸多侍妾在彆院不說,還滿修真界的留情,害得他娘被情敵暗害,不治而亡。
沒有正妻妨礙,他爹傷懷過一小段日子,但傷懷過後,風流更是變本加厲。
而在禦獸城隋家,隋震卻不知那老豬結局,隻向安青籬道:“確實是我隋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