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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奇觀,千年奇觀呐!”

“什麼千年奇觀?”小金曇開心催促著安青籬,“走走走,快去瞧瞧!”

一大群人騎著五花八門的妖獸,奔向了那敲鑼之處。

眾人默契圍成一個圓,圓圈正中心,有個圓形木台子,木台子上有個五尺高籠子,籠子上罩著隔絕神識查探的黑布。

“老板,什麼千年奇觀,快展示出來瞧瞧啊!”有人催促。

中年老板笑著拱手道:“諸位可睜大眼了,保證讓你們大飽眼福!”

“能看透籠子裡是什麼東西嗎?”安青籬問小靈犀。

小靈犀開啟靈犀目,挫敗搖了腦袋,它才五階,看破幻像和隱匿之物,它倒是擅長,但看透這特製黑布遮擋之物,卻差些火候,還要等它繼續進階,才能讓靈犀目也跟著進階。

“無事,我家小靈犀已經很厲害了,將來還會更厲害。”

安青籬柔聲安撫,小靈犀立刻開心點了頭,小金曇也樂,它就喜歡小靈犀頭腦簡單,好哄好騙。

圍觀之人滿眼期待的催促:“到底什麼東西,老板你倒是快展示啊!”

老板見圍觀之人已經夠數,便噔噔噔上台,“嘩”地一下,扯開了籠子上的黑布。

一隻豬,一隻白毛長嘴的普通家豬,四隻蹄子各綁了一根高蹺,有些滑稽,但也有些淒涼了登了場。

那家豬上了年紀,一身皮肉也鬆鬆垮垮,看著就是一副快要老死的樣子。

四隻蹄子在高蹺上發顫。

“嘖,也沒什麼嘛。”一群人好不失望,還以為是什麼難得一見的奇獸,比如說長出翅膀的獨角獸什麼的,卻怎麼也沒料到是隻豬,還是家豬,連妖獸都算不上,隻是世俗界圈養來吃肉的牲畜而已。.

安青籬也盯著那家豬瞧,怎麼的,這家豬難道還有彆的本事,會踩著四隻高蹺,來個轉體多少度的側空翻。

小靈犀瞧著那家豬可憐,一大把年紀了,還要腳踩高蹺賣藝。

“這可不是一隻普通的豬啊,諸位。”老板極力推銷,向著那高蹺上的豬道,“來,走兩步,然後繞場一周。”

那老豬艱難挪了兩步,又繞著台子艱難繞了一圈,一雙豬眼裡滿是滄桑,不見絲毫笑容。

“好!”有人鼓起了掌,也不知是不是那老板的托兒,扔了幾塊靈石在台上。

又有些人跟著扔了些靈珠和下品靈石上台。

“還有沒什麼絕活,給展示展示!”又有人出聲道,“要是表演得好,中品上品靈石都賞你!”

“賞賞賞!”好幾人跟著起哄。

老板大喜,神氣道:“我家這豬識數,你們誰便上來多少人,它都能數清楚!”

一群人呼啦湧上了台,有人還刻意增加了難度,把一隻穿長袍的靈猴,也帶上了台。

老豬閉著眼,無精打采的哀嚎起來,聲聲都透著淒涼心酸,聲聲都好似帶著血淚控訴,一共嚎了二十八下,終於停了下來。

“好!”現場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靈石靈珠紛紛拋上了台。

老板心花怒放,遞個眼色,讓人去撿台上的靈石。

“還有沒有絕活!”有人高聲道,“要是有,這塊上品靈石也賞了!”

“有,當然有,壓箱底的絕活!”老板一拍掌,立刻有人捧了文房四寶上台,“下麵,就讓這隻豬為大家展示一下,什麼叫力透紙背,入木三分!”

“什麼?你家這豬還會寫字?”有人又是一臉的不可置信,表情略有些浮誇,“老板,你莫吹牛了,你這豬難道還是天上文曲星下凡不成?”

“對啊對啊。”很多人都不看好,以為那豬即便會寫幾個字兒,大概也狀似狗刨。想那些高階的靈獸,好些識字兒都沒耐心,更不用說握筆寫字兒。

老板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這寫字算什麼,我家這豬能文能武,早幾年,它身強體壯時,跳火圈都毫發無傷呢,如今年紀大了,才被迫棄武習文。”

老豬眼圈溼潤,文武全才?那是它自願的麼?還不是生活所迫!

當初在世俗界,它被第一家主人當妖孽給賣了出去。

被賣之後,它就學乖了,努力收斂表情,老老實實吃著難以下咽的豬食,老老實實當隻豬,然後再準備出其不意地逃走,驚豔豬圈裡所有的蠢豬。

但同豬圈的蠢豬,卻出賣了它,看它一逃,便大半夜裡扯著嗓子嚎,然後它就被抓了回去,還被套了鐵鏈子,狗一樣拴在豬圈裡。

第158章 老祖心願

隋家老祖,哦,也可叫隋家老豬,豬嘴裡咬著蘸滿墨的毛筆,在宣紙上奮筆疾書,豬腦裡仍在回憶它那悲催的過往。

當初被鐵鏈子拴著,當狗養了一年多,新的一家人對它還不錯,每頓都沒把它餓著,將它養得膘肥體壯。

等年關將至的時候,新的一家人還有說有笑,還一邊對它笑,一邊討論起殺豬過年一事。

豬膽都嚇裂了,這是安逸日子要到頭。

當時它就展露了才華,用吃剩的豬食,在豬圈的地上開始畫圈。

畫圈簡單,但它把圈畫得又大又圓。

“這豬是個人才啊!”那家裡有個教書的酸秀才,當即有了評斷,第二天就將它牽到世俗界的鬨市街頭,讓它用豬蹄子沾墨表演。

一開始大家還瞧著新鮮,多看過幾回,便覺無趣。

耍猴看多了還膩,更何況是耍豬。

而且文戲遠不如武戲好看,圍觀之人,大半喜歡看熱鬨的武戲。

於是那家人又開始訓練它踩高蹺,跳火圈,那酸秀才還親自出馬,教它讀書認字兒。

還用那酸秀才教!

他上輩子活了兩千多歲,活的零頭都比那酸秀才長。

活命不易,隋家老祖隻能裝模作樣的,跟著那酸秀才學,還被讚了一句“孺子可教,比他那些學生還聰明”。

學字簡單,跳火圈難,可憐它一身肥膘,稍不注意就被火烤,烤得一身豬毛豬皮焦黑,那叫一個噴香四溢。

學得傍身藝,後來又被幾次高價轉手,便從世俗界輾轉來到了修真界,還來到了禦獸城。

再堅持堅持,興許還能在它死之前,回到舊闕城隋家去。

“厲害厲害!這老豬厲害!是個練家子,沒三五十年的功夫,寫不出這一嘴好字!”

掌聲如雷鳴,靈石靈珠瘋了一般朝台上扔去。

安青籬皺了眉,眼現憐憫,那宣紙上字跡如此工整俊秀,莫非這豬殼子裡,還藏著另一個靈魂。

難道跟她一樣,也是個異世來者?

若當真是,這同類也太慘了些,居然穿越到豬胎裡。

可憐呐!

安青籬心中歎一句,不是每個異世而來的,都如她這般幸運,就像原文書裡的一個異世來者,還不是同樣死在葉芷蘭劍下。

“是奪舍麼?”小靈犀睜大眼請教小金曇,“又或者,跟那女扮男裝的安青環一樣,被彆的魂魄占了剛死不久的軀體。”

“都不是。”小金曇也納悶兒,神魂和軀體完完全全契合,它也沒瞧出丁點異樣。“或許是吞了什麼草,突然變聰明了,也或許是中了什麼秘術,由人變成了豬。”

“也不用糾結,三千小世界呢,奇物奇聞何其多,可能這豬前輩子,也碰過輪回珠、輪回石之物。”安青籬想著自己意外得來的輪回珠,扔了一塊中品靈石上台,淡然道,“左右不過萍水相逢,看看也就罷了,沒必要深究。”

而且若真是接觸到某些輪回之物,帶著記憶轉生,也並不都是好事,看看那老豬,幾十歲的老豬了還賣藝逗人樂,活得多悲催。

“那倒是。”小金曇認同,歡喜道,“那我們繼續看戲。”

安青籬在推測,周圍那些修真之人,也同樣在各自揣測。有人還覺得,那或許是上界的豬仙投胎轉世。

那豬終於一筆一畫,完成了自己的書法展示。

老板將那豬的墨寶,舉過頭頂,繞台一周,給圍觀的人觀瞧品評。╩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隻見那三尺長的宣紙上,上書四個蒼勁有力的醒目大字:我命由我!

“好!”

字好,寓意也好,又是潮水般的靈石靈珠賞賜。

好.......悲憤啊!安青籬歎口氣,又扔了一塊中品靈石。

台上那豬憋悶掃過台下眾人,見眾人皆歡喜,唯獨那雪白疾行兔上的中年男修,麵露了同情。

也是,一個大男人騎隻柔軟大白兔,有副娘們唧唧的柔軟心腸,也實屬正常。

想當年,他那些侍妾,哪個不是這般心軟善良。

隋家啊,他想回舊闕城隋家,再看看自己的那些嬌妻美妾,他假死時,有些侍妾還小,沒準兒回去還能見到幾個活的。

但為了隋家著想,他又不能暴露自己是隋家人轉世的秘密。

人心貪婪,若是他對外人爆出,他這豬與隋家有關,怕會給隋家帶來無儘麻煩,招來滅族之禍也是可能。

還是得找到前世可信之人,再進墓地,再含輪回珠到嘴裡,再來一次輪回轉世。

它也不知還能活幾年,但願能在死前重得輪回珠,但願他下輩子投人胎,可千萬彆在豬圈裡吃豬食。

收獲頗豐的老板,還在興致勃勃的,給眾人講述這豬的來曆,講他如何將豬由世俗界,帶到了修真界,講他如何一筆一畫,含辛茹苦地教這頭豬讀書寫字。

滔滔不絕,口若懸河,把這豬前幾任買主的功勞都給搶了去,還說這豬降生那晚,瓢潑大雨電閃雷鳴,母豬懷孕三年不生,一生下來,就隻有這麼一棵獨苗,而且還指天發誓說,這豬生來就會笑,絕對不騙人,騙人就讓他下輩子當豬去。

安青籬隻對那“世俗界大楚國”還感點興趣,餘下的就當說書聽,那老板口才不錯,不去當說書人屈才。

“安師妹?”

抑揚頓挫的說書聲裡,有人忽然向安青籬傳了音。

安青籬心裡一咯噔,難道這人識破了進階後的萬相珠?

但這進階後的萬相珠,可是連她的骨齡都改大了幾十歲。

“是我,隋震。”隋震騎著一隻威風凜凜的六階雷翼虎,步履穩健地朝安青籬邁步過來。

人群見雷翼虎血脈非凡,是城主府身份最高貴的嫡係才能乘坐之物,整個城主府也就那麼兩隻,便默契恭敬地讓開一條道來。

隋震騎在虎背上,繼續傳音道:“安師妹不用訝異,適才乘雷翼虎在半空觀瞧,正好識得了你的一階疾行兔。”

安青籬了然,坐在疾行兔上,朝隋震拱手行禮。

肉墩墩長耳朵的疾行兔,倒與那成年雷翼虎一般高。

隋震向她還禮,出言相邀道:“師兄難得到此,如若閒暇,去城主府聚聚可好?”

第159章 一頭豬的自救

一行人盯著隋震和安青籬瞧,對他們的身份很是好奇。

“不知道了吧。”一些低階修士無法神識傳音,隻能小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