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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袍的沐晟,頭戴精美白玉冠,手握著安青籬的魂牌,有些心不在焉地點頭,魂牌上的裂痕出現了就不會自動複原,雖然裂痕沒有繼續擴大,魂牌沒有徹底碎去,但不見到那孽徒活著出來,心總是有些不安穩。

等那孽徒活著出來,魂牌又該換一個新的,就不知道那孽徒傷勢到底如何,有沒有把他和師弟給的那些丹藥弄丟。

沐晟心不在此,幾個渡劫老祖也沒繼續與他搭話,便自顧自地寒暄起來。

“蕭老鬼,五百年不見,都渡劫中期了,嗯,不錯,曲兒定是吹得越來越好了,改明兒,我們去了因台聽你吹曲可好。”萬劍宗的無劍老祖,拿一把牙簽長的木劍,磨著虎口的老繭。

第92章 秘境前的瓜

了因台是一處荒山,有名生死的打擂台,上去了因台生死自負,旁人也不得為死者尋仇。

萬劍宗的無劍老祖,哪裡是在向天音宗的邀曲兒,分明是在向對方邀架,還是生死無論的那種架。

“無劍老兒,你耳朵不好,我這上等妙曲,你怕是無福消受。”天音宗的苦笛老鬼大笑,他可是曾經用笛音,把這無劍老兒的耳朵給弄聾了,讓無劍老兒,當了好幾百年聾子,可是萬分的解氣。

苦笛老鬼這隨意一笑,可苦了那些元嬰以下的修士,有人即便封了耳識,依然覺得耳朵裡有東西在震,震得人目眩頭暈。

“老頭子我耳朵好,手指也靈活。”天蘊宗的齊賢老人,手一抬,一個虛掌拍在苦笛老鬼肩上,頓時止住了無笛老鬼的笑聲。齊賢老人捋了捋花白胡須,笑道:“改明兒,去那了因台,一定得去聽你吹奏一曲助興。”

苦笛老鬼心中一顫,這一掌來得好快,看來那齊賢老鬼,修為快要突破渡劫後期。

心顫過後,苦笛老鬼心裡就冒了酸水,要是他們天音宗也出個煉丹宗師,那他肯定早就突破到渡劫後期,說不定連大乘期的壁障,也能觸到一二。

齊賢老祖哪裡瞧不出苦笛心思,哈哈大笑一聲,傳音道:“可惜你們天音宗不積德,你這老鬼得不來這福分。”

苦笛傳音道:“你這老棺材瓤子,服了九品丹藥,也撐不了幾時。”

“彼此彼此,都是老棺材瓤子。”齊賢老祖一身簡單的白袍,外罩一層白色的輕紗,蓄著三縷花白長須,下巴一縷,兩腮各有一縷,依舊是一副仙風道骨的賢者模樣,像極了話本子裡走出來的老神仙。“不過,活得比你久,是肯定的,到時候給你牌位上柱香,幾千年的交情,這點心意,還是會到的。”

苦笛麵色變了幾變,這齊賢老鬼,總是處處壓他一頭,每次進階,都先他一步,就連這次進階渡劫後期,都怕是要搶在他前頭。

然而渡劫之後的進階,都是難上加難,他在渡劫中期已經徘徊兩三千年了,五百年內再不進階,怕是真要躺棺材裡頭。

那齊賢老鬼,極有可能吞了宗門給的延壽丹,平白多出幾百年壽命,所以才這般自信,有充足時間突破到渡劫後期。

“上善真君!”

葉家家主,領著葉家一眾長老,握著四十多個已經碎裂的葉家弟子魂牌,紅著眼,哀痛傳音。

領宗令,前來接弟子回宗的上善,淡淡掃一眼葉家人,卻並未給回應。

沐晟那徒弟,說他間接庇護一個強盜家族,倒也是實情。很多東西經不起細查,尤其他還在暫管葉芷蘭軀體時,發現她雙目的異樣。

“上善真君!”葉家家主取出葉芷蘭受損嚴重的魂牌,顫唞著雙手,捧到上善跟前,聲淚俱下的道,“也不知誰劫殺我葉家兒郎!竟連芷蘭那孩兒,也未能幸免,不知此時芷蘭那孩兒究竟如何......”

半空中,上善真君盤膝於一片如水的綢緞法寶之上,隻是淡淡斂睫,依舊沒有言語。

葉家一眾長老即刻心思百轉,暗道這上善真君可是芷蘭師父,見芷蘭魂牌受損嚴重,怎會如此無動於衷,難倒不該像他們葉家人一樣,恨得咬牙切齒。

即便不恨得咬牙切齒,也該說一兩句,表示出同仇敵愾的意思。難道這上善眼睛是瞎的,沒見到他們葉家家主,此刻落淚不止。

這上善小兒,究竟有沒有將他們家蘭兒當徒弟!

葉家已經有人,對上善的冷淡表示不滿,而且這種不滿,還明白寫在了臉上。

“上善真君,您這是何意,莫非我家蘭兒她.....”葉家家主袖口抹一把老淚,也是心驚,不明白身為師父的上善,緣何這般平靜。那可關乎他徒弟的生死,那徒弟,可相當於他半個兒女。亦或者說,芷蘭那丫頭,並不討上善歡心?

不對不對,芷蘭明明傳回過話,這師父雖然平日冷清,話少,但每每指點她修煉,卻是言簡意賅,指點到關鍵處,是個好師父。

但為何會如此?

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葉家家主麵上淚痕未乾,好不明白。

不僅葉家人不明白,在場的其餘家族宗門也看不明白,心道這上善真君情緒也太過內斂了些,沒見到那葉家家主,悲痛得如此情真意切。

“尚安。”上善真君簡單留下兩字,收起如水的綢緞法寶,身形一閃,好似一道水光,去了雲端之上。

尚安?

葉家人再度麵麵相覷,這上善小兒,怎會確定芷蘭無事,明明芷蘭魂牌受損如此嚴重,想必恢複也是難事。

雲端之上,天音宗的悲秋老母,眼睛大亮:“上善小兒。”

上善淡然出聲:“正是。”

悲秋老母捏著細長的手指甲,垂涎笑讚:“到是細皮嫩肉,愈發水靈了。”

“自然是比你合歡宗那化神姘頭,要好上許多。”天蘊宗的齊思老祖,是個童顏鶴發的頑童模樣,他的師父願他做事三思而後行,所以賜了齊思這一道號。

紅光滿麵的齊思,發髻花白鬆散,將上善往自己身後一扒拉,一步跳到悲秋老母身前,盯著她略有細紋的眼角,看了好一會兒,才歡喜道:“你這老虔婆,終於也長皺紋了,還以為你那雙修功法,能讓你一直青春永駐呢,看來不是這樣的,你離進棺材,也是不遠了。你看看我,看看我這麵頰,看看我這手臂......”

嘴裡說著話,老頑童一樣的齊思老祖,還當真擼起自己的衣袖,將白嫩嫩好似嬰兒肌膚的手臂,擱到悲秋老母眼皮子底下炫耀:“你看看,你看看,這皮膚,還是那麼光滑水嫩,怎麼著,你還想不想來采補一下,要是想,咱們也去了因台走一遭。”

當年齊思老祖還小,又白又嫩,跟個剝了殼的雞蛋似的,走到哪裡都容易被女修們捏肉嘟嘟的臉頰,一次外出曆練,不幸中了悲秋老母的%e5%aa%9a術。

第93章 瞎眼妖獸

一次外出曆練,十分討喜的小糯米團子齊思,不幸中了悲秋老母的%e5%aa%9a術,差點就把童子身交代了出去,這仇,一記就是四五千年。

那悲秋老母,比他大一千多歲,修為一直高過他,如今總算追平,都是渡劫中期,有些仇,是該算一算了。

“大後天是個黃道吉日。”上善淡淡出了聲。

“大後天很好,就大後天了!”齊思興奮一拍掌。大後天,就能把沐晟連同他那小徒弟,打包扔回宗去,然後就能痛痛快快去報仇。

“大後天很好,是個好日子。”

齊賢老祖與萬劍宗的另兩位渡劫老祖也讚同。

天音宗的兩位麵色有些難看,一對一問題不大,但二對四,卻很是討不到好。⑩思⑩兔⑩網⑩文⑩檔⑩共⑩享⑩與⑩在⑩線⑩閱⑩讀⑩

隨口一句“大後天”,便幫六位渡劫大佬敲定了比鬥日子?沐晟瞥了眼上善這內裡黑的小子,拂袖冷哼了一聲。當年小狐狸懵懵懂懂,得了他和宗門的縱容,摸去這小子所在的山頭采藥,卻被這小子用陣困了好些日子,連他前去解救,也一同被困在陣中。

他當時可是剛結嬰,被築基期的上善困在陣中四五日,想想都丟人。但除了煉丹,他對陣法是一竅不通。

偏偏那小子還一臉無辜,說是自己去藏功閣一層,翻閱功法,功法浩瀚,翻閱得入迷忘了時間,將不知者無罪,演繹得淋漓儘致。

而且藏功閣當時的守閣長老,也為萬法峰的好苗子作證,說上善早在小狐狸被困前三天,就一直待在藏功閣沒離開過。實在不能怪上善設陣護自家山頭,要怪也隻能怪,小狐狸未經允許,擅自踏入彆人地盤。

理都在上善那邊,沐晟抱著餓得瘦巴巴的小狐狸,也無法強辯,但他就是知道,上善那小子早就估算到小狐狸要來,特意設陣,要給小狐狸教訓。

心裡這點疙瘩是記下了,而後上善那小子,隨著修為提升,一路飆升到天蘊宗美男榜第一,將他從美男榜前十擠了下去,這就更讓沐晟心裡不舒服。

沐晟一直覺得自己很俊,怎麼著也能在天蘊宗排前五,就是底下的那些小子審美不行,一直沒讓他進前十,直到他突破到元嬰,又進階為九品煉丹師,才給了他第十的位置。

然而上善那從世俗界來的乾瘦小子,異軍突起,不僅將他擠出好不容易得來的前十,而且修為蹭蹭往上長,對他的稱呼,也一路從“沐晟老祖”,到“沐晟師叔”,再到“沐晟師兄”,再到如今的“沐晟師弟”。.

修真界講究達者為先,天蘊宗內,除了師徒輩分不可亂,其餘的輩分,皆可隨著修為的改變,而改變。就算是同一個師父座下的徒弟,如果小師弟提前進階,也可被他的師兄師姐們,稱一聲師叔。

依照上善那悟性和靈根,再過不久,怕是還得喚沐晟一聲“沐晟師侄”。

不過上善倒不會傻到,去跟煉丹宗師論輩排資,雖跟沐晟接觸得少,但每次也跟那些化神渡劫大佬一樣,尊稱沐晟為“沐晟宗師”。

如今沐晟宗師突然現身鳳羽秘境,好些人都想來問個好,攀點交情,然而六個渡劫大佬,好似黑臉門神立在雲端,倒也沒人敢上雲頭,去賣弄小心思。

安青籬啊,宗師手裡握著魂牌,掛念的是他的孽徒安青籬。

而安青籬此刻,卻在急急忙忙的趕往梧桐崖,鳳羽秘境關閉在即,但願她此去還來得及。

一年多前,她由絕命穀底進入地下暗流,暗流裡卻另有一番天地,不是完全的黑暗,而是有好多會發光的魚蝦。

亮閃亮閃的,五光十色,漂亮得緊。

小金曇可高興壞了,因為那會發光的魚蝦裡麵,有一種豹子頭的金色大鯉魚。

金色!

小金曇最喜歡的就是金色。

於是小金曇便催促著安青籬,抓了好些金錢豹魚進了芥子空間,養在桃花林內的那潭水裡。

那些金錢豹魚,大大的豹子頭,閃著金晃晃的亮光,襯得魚身有些小,不過魚身也是遍布金色魚鱗,極為富貴金黃。

大的金錢豹魚,當真有成年豹子那麼大,小的金錢豹魚,也隻有小拇指粗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