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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氣不忍也得忍。

“冒犯公子是家弟不對,但家弟已經廢了,公子何苦得理不饒人。”今日退一步,他日定要加倍討回來!

秦樰不帶任何情緒的瞧了眼白郇:“白大人任職太常少卿,我朝律法不應該不懂,白三郎犯的事彆說廢了,就是殺了你白家還得去公主府請罪。”

晉淵律例,冒犯主子,殺無赦。

“白大人,是要我動手,還是你親自動手。”

白郇氣結,恨不得將秦樰千刀萬剮,可如今他們不占理,想要保住弟弟性命恐怕隻能去求貴妃娘娘做主:“眼下不過是蘇公子片麵之詞,該等弟弟醒來再做決斷。”

秦樰也不同他爭,冷聲道:“楊大人,半柱香內把人弄醒。”

楊瞻:……

聽這意思,是要不擇手段了,楊瞻看了眼白郇,權衡再三終是應下:“是。”

白郇自然不可能看著他們對白三郎動手,隻得強勢保人:“我看誰敢。”

秦樰看他,眼神冷冽分毫不讓。

兩方都是舉足輕重的人物,得罪哪一個都不會有好下場,大夫頓足不敢上前。

蘇卿突地從座位上起身朝大夫走去,費這麼大勁兒還在情敵麵前丟了臉,要是沒把人弄死可不就白忙活了。

他知道白郇想用緩兵之計,可他偏不給這個機會。

郎君一把奪過大夫手中的箱子,取出裡頭最大的銀針夾在指尖問大夫:“該紮哪兒醒的比較快。”

大夫:……

白郇將白三郎護在身後,咬牙切齒:“你敢!”

蘇卿回頭看他,眨眨眼:“你看我敢不敢。”

郎君一步一步走向白郇,蹲下`身靠近他,幽幽道:“你要敢碰我一下,我便廢了你。”

聲音很小,但足夠堂內所有人聽見。

不止白郇,在場許多人皆是一怔,郎君剛剛明明很乖巧,而就在頃刻間仿若變了一個人。

秦樰眼神暗了暗,他就知道,能被殿下看中的人豈能是空有皮相。

他第一次,有了棋逢對手的感覺。

“啊!~”

在所有人愣神之際,蘇卿手中的銀針已狠狠紮在了白三郎的大腿上。

楊瞻身子顫了顫,偏過頭不忍去看,這位下手可真夠狠,比秦公子過猶不及,驕陽公主身邊這都是些什麼人。

白郇回過神來,白三郎已經在嗷嗷叫痛。

他當下就要將蘇卿推開,可手剛伸出去便對上蘇卿涼涼的眸子:“你碰下試試。”

不知為何這一瞬白郇心中竟生了股懼意,可他向來身處高位,被人捧慣了心性自然就養的高了,怎會甘於被一個十多歲的小郎君威脅,他咬咬牙,壓下心中的慌亂去搶蘇卿手中的銀針。

然就在下一刻,眼前有銀光閃爍,手上驀地一痛,鮮血自手腕間不斷湧出。

“唔~”強烈的刺痛讓白郇忍不住悶哼,而更讓他心慌的,是他的右手已失去了全部力氣。

唐釗淡然的將劍收回劍鞘,立在蘇卿身後。

蘇卿無辜的癟著嘴瞥了白郇一眼:“都說了叫你彆碰,你偏不聽。”

郎君嘴上說著話,手上已握著銀針在人大腿上轉了一個圈兒,生生將白三郎再次痛暈過去。

“哎呀,他又暈了~”

“大夫你還有彆的法子麼。”

眾人:……

第43章

白郇垂在地上的手鮮血淋漓,使不上半點力氣,眼睜睜看著白三郎被潑冷水又挨了好幾針,卻無能為力。

終是被折騰得受不住,白三郎有氣無力的睜了眼,蘇卿見他醒來皺著眉道:“不許再暈了,把你在街上的話重複一遍。”

年後初十京城的雪才停下,如今正是寒氣逼人的時節,白三郎渾身濕透凍得瑟瑟發抖,加上身上的劇痛,他已是神誌不清。

但他對自己的遭遇還算有印象,恍惚中看到俊俏的郎君便猶如見到了惡魔,恐懼的直搖頭:“我……我不敢了。”

蘇卿:“你不敢什麼?”

白三郎被折磨的渾渾噩噩,順著蘇卿的話不停求饒:“我不敢…不敢將你帶回府,不敢欺辱你,不敢對你有彆的心思,放過我,放過我。”

這便是認了。

蘇卿眨眨眼,衝他笑了笑:“可是……已經晚了。”

白郇認命的閉上眼,親口承認,人便是保不住了。

蘇卿起身朝門外作證的幾十人證致謝,說案子已經定了,人證功成身退後,蘇卿才立在秦樰麵前道:“該你替我做主了。”

秦樰:……

人都被你折騰成這樣了,你確定你還需要我替你做主?

兩人對視,一個冷清溫淡,一個無辜俊俏,許久後秦樰才挪開目光,不帶感情的的道了句:

“殺了吧。”

秦樰來時帶了貼身侍衛,名喚鬱離,許是隨了主子的性格,侍衛不愛說話,隻儘職儘責保護主子的安危,聽從主子的命令。

哪怕此時要殺的是白家嫡子,鬱離也是麵色不變的應下:“是。”

劍出鞘,寒光淩淩。

白三郎渾身劇痛,絕望的做最後的掙紮:“大哥救我。”

然白郇無能為力,他知道他一動,唐釗的劍便會出鞘。

殺人不見血,是為高手。

秦樰能留在京城安全無虞,身邊的侍衛又豈是等閒,鬱離的劍很快很輕,劍回鞘時,白三郎脖子上隻有淡淡一絲鮮紅。

楊瞻沒有出聲,他攔不住也不想攔。

被白三郎迫害的郎君不在少數,但都畏懼於白家勢力最後不了了之,他並非好人,也沒什麼悲天憫人的心腸,但他覺得,白三郎落得這個下場是罪有應得。

秦樰瞧見蘇卿瞟向白三郎眼裡的寒光與淡漠,轉過頭道:“回府。”

蘇卿垂眸:“嗯。”

唐釗走到白郇身邊時頓住腳步:“白大人可要記住了,不該碰的千萬彆碰,否則,下次就不是廢一隻手了。”

白郇咬牙承受著這一刻的屈辱,這就是不可侵犯的皇權,任誰也越不過,白郇看向地上了無生息的親弟弟,野心與恨意劇增,他知道,唯有無上的權利才不會任人宰割,若今日蘇卿不是公主府的公子,結局便會截然不同。

白郇咬著牙立了誓言,有朝一日,他定報今日之仇!

恰此時,外頭突然傳來郎君歡快的聲音:“殿下。”

楊瞻一愣,當下也顧不得白郇急忙迎了出去。

秦樰遠遠看見趙驪嬌,眉眼裡劃過一抹喜色疾步迎上去,三年了,他總算等到殿下回京,然有人比他更快,秦樰隻覺一道風過,背後的身影飛快竄了出去:“殿下。”

秦樰腳步一頓,唇角緊繃。

郎君撒歡似的奔向公主,笑容燦爛:“殿下你來了。”

趙驪嬌瞧著人歡脫的模樣,微微鬆了口氣。

她原本是要留在宮中陪父皇用晚膳,卻突然得知阿卿遇上白三郎進了順天府,她當即就出宮趕了過來,白三郎好男色她略有耳聞,阿卿這些年膽子是大了不少,可卻從未遇過這種事,她怕將他嚇著了。

趙驪嬌拉著蘇卿上下左右打量了一圈:“可傷著了?”

蘇卿搖頭:“沒有。”

“他碰你了?”

“拉我衣袖了。”

“還有呢。”

“嗯……打他臉了,踢他了。”

公主目光森然,殺意乍現:“所以,他碰到你了!”

郎君重重點頭:“嗯!”

公主反手拔出程楚手中的劍,氣勢洶洶而去:“我去殺了他!”○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楊瞻一驚,忙迎上去:“微臣拜見殿下。”

趙驪嬌涼涼看他一眼:“滾!”

瞧著公主手中長劍,楊瞻不敢上前,卻急出了一身汗,白三郎是死了,可裡頭還有個白大郎,依著公主現在的火氣怕是連白大郎都不會放過,白三郎死就死了,左右是個不成器的,可白大郎不一樣,這可是白家的繼承人,這要是今日死在他順天府,他這頭上的帽子估計也就到頭了。

白郇倒是個能屈能伸的,聽見外頭這陣仗嚇得渾身冒冷汗,當即便躲在裡頭不敢出來。

楊瞻攔不住隻得向秦樰求救,白郇今兒絕不能死在順天府。

秦樰無視楊瞻求助的目光,但他明白今日不是殺白郇的好時機,白三郎是犯主殺的光明正大,但白郇沒有,且殿下剛回京便殺了白家繼承人,定會掀起一陣腥風血雨,秦樰終於挪動步子,攔在趙驪嬌麵前:“殿下。”

趙驪嬌霎時收住腳步,下意識將手中的劍往後挪了一寸。

這細微的動作被秦樰看在眼裡,郎君唇角輕揚,殿下還是顧及他的,遂溫聲道:

“殿下,白三郎已經死了。”

趙驪嬌皺眉:“死了?”

秦樰:“嗯。”

“怎麼死的?”

“我殺的。”

楊瞻心驚膽顫的立在一旁,隻期盼著秦樰能將這位殿下攔住。

趙驪嬌眯起眼,她知道秦樰既然來了,白三郎便不會活著,不過見秦樰與楊瞻都有意攔她,便知裡頭還有人。

就在公主準備繞開秦樰時,袖子被人輕輕拽住,公主不用回頭都知道是誰,除了他沒人敢拽她的衣袖。

緊接著手中的劍也被郎君輕輕取走,公主這才回頭瞧他,卻見郎君將劍遞給程楚,然後將公主的手握住,柔聲道:“殿下,人已經死了,秦公子替我出氣了。”

郎君做這一切極其自然,好似已做了千遍萬遍。

就連楊瞻都替郎君捏了一把汗,敢在驕陽公主手中奪劍,史無前例。

然公主的脾氣竟然瞬間收斂,猶如一頭發怒的獅王頃刻間便被安撫妥帖。燈筆小說網

公主斂下殺意,握著郎君的手,好一會兒才道:“回府。”

“回去將這身衣裳扔了。”

她能猜到裡頭是何人,白尚書在宮中,白家能做主的便是白大郎,她倒是沒將這人放在眼裡,不過既然阿卿攔著,那便算了。

蘇卿乖巧點頭:“嗯!”

公主的脾氣被郎君幾句話點燃,又被幾句話安撫,眾人鬆了口氣的同時,也覺匪夷所思,昔日肅殺冷冽的公主殿下,竟會被一個郎君牽著情緒。

這三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嚇著沒?”轉身後,公主仍不放心的問。

“嗯,嚇著了。”郎君頗有些委屈:“他太可怕了,竟要搶我去他府裡,還說要為了我遣散院子裡的所有人。”

公主側頭看郎君眼裡的星光閃閃,心裡頭頓覺好笑,怕個屁,明明眼裡沒有半分懼意,不過公主也沒拆穿他,隻輕聲道:“怎麼不當場殺了,還鬨到了順天府。”

郎君更委屈了:“我沒有侍衛,殺不了他。”

唐釗香凝:!

明明是你攔著不讓我們動手。

公主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人是什麼意思,他這是看秦樰有鬱離,心裡不爽快了,公主當即就氣笑了:“日後唐釗跟著你。”

還能同她耍心眼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