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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嬌妃 韓金書 4251 字 6個月前

伺候的奴才,在園子裡頭,身邊的護衛和隨從不宜跟著,那就都是小太監和宮女們。

裕嬪好歹也是一宮主位,胤禛就這麼幾個阿哥在膝下,從不會薄待了他們,給阿哥們的份例和人都是一樣的。

不管弘晝去哪兒,身邊絕不會少於三個人跟著。

山嶽台那個地方還有點偏,那邊沒人住著,也甚少有人過去,底下一排廂房確實是精致得很,但是並沒有什麼用處,怎麼就非要去那兒更衣呢?

那兒也是園子裡的深景兒了,外頭來的女眷,也不會叫送去那兒更衣的。

這李四兒的女兒,定是有人引著過去,提前在那兒埋伏好了的,就等著弘晝過去的。

這是守株待兔的局。

可弘晝,就真的是他們要等的那隻‘兔’嗎?

年姒玉心裡不由得很是懷疑。

弘晝的心定下來,微微垂著頭,輕聲說:“兒臣與四哥還有幾位叔叔在園中垂釣,期間四哥釣著一條大魚,那魚重的很,也不肯上來,和叔叔們一起拽上來後,那魚撲騰,兒臣怕濺了四哥一身水漬,就替四哥擋了一下,身上的衣裳就臟了。”

他們在園中垂釣取樂,也不是為了釣魚吃,就為了打發時間。畢竟等宴席散了後,叔侄幾個是約好了要去演武場騎馬射箭的。

這會兒垂釣不過是取樂,等客散了他們也就走了。

弘晝原本不和四阿哥太過親近了。為著他們額娘之間的事情,弘晝覺得自己和四阿哥也不好再親近了。

但四阿哥很是不以為意,待他還是像以前一樣的親近。

弘晝這心裡頭就很掙紮了,他心裡頭的掙紮與矛盾又無人可說,隻好強壓在心底,與四阿哥就這麼彆彆扭扭的相處著。

直到四阿哥跳下水去救他那會兒。雖然他也會鳧水,而且他在水裡也是奔著救人去的,但是看見四阿哥奮不顧身的去救他,弘晝心裡就很感動,在心裡猶豫不決的念頭就全給這暖流衝沒了。

後來四阿哥拉著他深談了一回。說額娘們之間的事情是額娘們的事。他們兄弟之間是從小到大的感情,不想因為這些事情被破壞。

四阿哥說不想失去他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兄弟。弘晝聽了,心裡感動的不得了,還覺得是自己狹隘了。和四阿哥抱頭大哭了一回後,兩個人就和好如初了。

弘晝就很護著他四哥,甚至連魚撲騰出來的水漬,都舍不得落在他四哥的身上。

弘晝是想,皇阿瑪與十三叔十四叔兄弟情深,十四叔以前跟皇阿瑪的誤會那樣深,現在不也是好好的麼?

他也想和他的四哥做一輩子的好兄弟。就想皇阿瑪與十三叔十四叔那樣。

他知道自己天資有限,不像二哥三哥那樣年長,也不像四哥那樣得先帝爺看重,他怕是跟太子之位沒有緣分的。他自己也沒有想過那個位置。

在他瞧著,四阿哥比他聰明太多了,反而是四阿哥很有那個機會。

他就想,若將來真是四阿哥承繼,他一定會儘他所能,好好的輔佐四阿哥。就想十三叔十四叔對皇阿瑪那樣。儘管他沒有十三叔十四叔那麼有本事,但他會很聽四阿哥的話的。

弘晝頓了好一會兒,才繼續往下說:“四哥見我的衣裳臟了,就說讓我去更衣。叫了他身邊的小太監拿了他身邊備用的衣裳跟著我。那小太監說,一會兒客散了,還要去皇後娘娘跟前磕個頭,怕走遠了錯過了,就在山嶽台底下的廂房那邊換便是了。那邊的廂房無人會去的。我就聽他的了。”

“快到地方的時候,那小太監說在外替我把守,我便自個兒過去了。廂房的門都上了鎖,隻有中間的一個能打開,我就進去了。然後就瞧見屏風後頭隱隱綽綽有個人,我也沒有看清楚,片刻後就聽見裡頭的人尖叫起來,我才知道那是個小姑娘。”

弘晝當時反應快得很,立時就出來。結果跑太快跌進小池塘裡,才弄了這一身的狼狽。再之後,就是裕嬪所說的那樣了。

這番話說出來,對弘晝來說還是很艱難的。

他便是再老實,他也知道,若不是依著四阿哥身邊那個小太監說的,去山嶽台那兒更衣,他就不會撞見隆科多的女兒,也不會有這些事。

弘晝再不願意相信,也隱隱約約的覺得,自己好像是被人算計了。

而算計他的人究竟是誰,他卻不敢想。

便是心裡轉著這些念頭,弘晝才在事發後一直渾渾噩噩失魂落魄的。

年姒玉本來心裡就有懷疑,一聽弘晝的話,這心裡頭就明白了大半了。

她本來就有點疑心的,現下果然,這事兒就跟四阿哥脫不了關係。就從弘晝的描述上來看,她猜測,這熹妃和四阿哥,怕不是一條心吧?

也不知道,當初她叫人散播出來的那些話,有沒有在熹妃和四阿哥母子之間製造出什麼裂痕來。

裕嬪聽見弘晝說到四哥兩個字,立時就看向弘晝。奈何弘晝自己心虛,不敢和他親額娘對視,裕嬪見弘晝躲閃自己的目光,一時心中是又澀又疼的。

她與熹妃的不睦,原本不想牽連到自己的兒子。也不想弘晝和弘曆之間關係不好。

可四阿哥的性子隨了熹妃,甚至比熹妃還要有心計。

外頭都有傳言了,說熹妃是為著劉氏才將四阿哥五阿哥拉扯進來的,讓四阿哥五阿哥吃壞了肚子。

四阿哥聽見了這些傳言,卻仍舊四平八穩的過日子,好似就沒有這些事。這越是平靜,裕嬪就越是覺得不對,這正常人家的母子,哪能是這樣的呢?

弘曆一點反應都沒有,他們母子還如常一般相處,這就不大可能。依著裕嬪對四阿哥的了解,四阿哥可不是這樣寬容包忍的性子。

她的弘晝沒有這樣深的心計,可弘晝與弘曆感情又很深,乍然叫兩個孩子不來往不在一處了,弘晝這孩子心裡也很痛苦。

裕嬪就想著算了。知道他們兄弟倆又和好如初了,裕嬪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隻要弘晝高興,不與他們母子有過深的牽連,她這裡再多注意著些,應當是無事的。

結果誰能想到……弘晝這也太聽話了些。

年姒玉輕輕用指尖叩擊了一下桌麵,弘晝低下的臉和目光都跟著抬了起來,帶著些迷茫無助心虛傷感看向了她。

年姒玉道:“弘晝,你知不知道,熹妃有意將隆科多的女兒給四阿哥做嫡福晉?”

弘晝神情茫然。他不知道。

年姒玉再點他一句:“四阿哥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沒有和你說過嗎?”

弘晝回過神來,心裡的念頭亂糟糟的,但又不敢往下繼續想,隻能下意識的回答年姒玉的問道:“四阿哥與兒臣在一起時,從未說過這些事。”

他兩個還不到大婚的年紀。當初二阿哥三阿哥在府裡時,也是十五之後才有了知事的人放在身邊,然後先帝爺才將秀女指給阿哥們做嫡福晉。

他和四阿哥的婚事,在弘晝的心裡,還早著呢。

況且皇阿瑪給他們考校功課的時候,也說過了,叫他與四阿哥這兩年專心功課,不要動什麼彆的心思,課業這麼緊,他們哪有心思想彆的呢?

年姒玉瞧了瞧弘晝神色,又溫聲問他:“那依你覺著,四阿哥那裡,究竟知不知道熹妃的這個心思呢?”

弘晝把頭低下去了:“兒臣,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今日有些受了驚嚇,現在人是緩過來了,可不知怎麼的,有些不願意深想這些事。

年姒玉也不逼他,狀似閒聊般開口:“你額娘大概也沒有和你說過這些事,她是想著叫你好好的讀書,不必理會宮裡宮外的這些事。可你今日深陷其中了,有人算計到你頭上去了,你也就躲不開了。”

“有些話,你額娘也不好說。你既到了你皇阿瑪跟前,本宮與你額娘也還不錯,瞧著你有些眼緣,便把這些事掰開了告訴你。”↙思↙兔↙網↙

“熹妃起頭,是想要同年家做親的,想要年家的小女兒做四阿哥的嫡福晉。但這事兒沒成。可熹妃私底下是找過本宮的。你可以想想,熹妃又瞧中了隆科多的女兒,她難道私底下就不會做些什麼嗎?”

“怎麼偏偏今兒就這麼巧,隆科多的女兒喬裝改扮帶進來了,四阿哥就叫人帶你去山嶽台更衣,正好撞見佟家的姑娘。這還是四阿哥去了山嶽台的廂房,那四阿哥豈不是就跟佟家的姑娘有了牽扯?熹妃的盤算,不就成了一半麼?”

胤禛教養孩子,不愛將後宅後宮的事叫孩子們知道,也不喜歡孩子們摻和。

從前在潛邸時,孩子們大了,到了一定的年紀,就把孩子放到前頭來主子,不叫他們跟在各自額娘身邊了。

後來到了宮中,宮裡的規矩更是如此,後妃們也要遵守這個規矩。

可總還是有些人不安分的。先有熹妃,到了這會兒,還是熹妃。

四阿哥得先帝爺看重的事,真是將熹妃的心養大了。便是齊妃,也沒有這麼大的膽子敢插手二阿哥三阿哥的事。

弘晝稀裡糊塗的,還真是叫人給算計了。都到了這會兒,也不能不叫孩子什麼都不知道。

他的兒子,哪怕就是老實,也不能任由人這麼擺布的。

胤禛一直沒開口,等這會兒年姒玉講完了,胤禛才跟著道:“朕知道這事後,就已將你與弘曆的婚事定下了。朕原本是想等皇後千秋過後再下旨的。”

誰承想這園子裡有人膽大妄為,竟真的想要操作皇子阿哥們的婚事了。

裕嬪還是頭回聽見這個話。她下意識的看向年姒玉,年姒玉衝著她微微一笑輕輕頷首,裕嬪的一顆心就更定了。

皇上那兒都有主張了,想必她的弘晝是不會吃虧的。

聽見說自個兒的婚事也定了,弘晝倒是沒有太大的反應。他早知道的,他的婚事額娘都做不得主,誰也不能說什麼,就由皇阿瑪一個人說了算的。

他對這個無所謂。一切聽皇阿瑪的就是了。

但事情發生的時候,他的心裡還是惶恐害怕的,生怕自個兒將來的嫡福晉是佟家那個庶出的姑娘。這要是真成了,他將來不得被人笑話一輩子嗎?

雖說那是隆科多的親生女兒,可額娘是個侍妾,弘晝又沒什麼野心,倒不覺得隆科多做老丈人是多好的事情。

縱然他還是在書房一心讀書的阿哥,可上書房裡,來往的阿哥多了去了,總能知道些外頭的消息。

隆科多那可是皇阿瑪的心腹,是皇阿瑪在朝中極為得用的人。可就是這麼個老臣,偏偏對自己的侍妾好的昏了頭,那李四兒的大名,弘晝也是聽過的。

要是得了這麼個‘嶽母’,弘晝心裡是萬分不樂意的。

皇阿瑪金口玉言,說了他的婚事已定,那想必和這位佟家的姑娘,就不會成事了。

弘晝心裡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他就又想起年姒玉的話來,心裡猶疑再三,還是輕聲說:“四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