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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人了。

老婆才回來兩天,江延還沒來得及知道她的名字就被趕出了家門,隻能說聰明反被聰明誤,他沒有追女孩子的經驗,這次倒是弄巧成拙。

常曆軒給他出主意,老婆不高興了立馬跪下認錯,女人就是心軟,一心軟就會原諒你。

江延覺得常曆軒這是蒙混過關,態度不夠誠懇,那總不能以後有點問題就跪搓衣板吧,他是跟老婆過日子,又不是跟搓衣板過日子。

江延思來想去確實是自己考慮不周,那筒子樓裡住的人家多,房子小,空氣也不流通,現在是十月份,天氣涼了沒什麼蚊蟲,若是在夏天熱的時候,到處都是蚊子。

他家小姑娘細皮嫩肉的,被咬一下實在是心疼。

增進夫妻感情有很多種,跟老婆住一間屋子也是理所應當,去了大房子也能住啊,自己真是腦門發熱想了個下下策。

江延決定坦白從寬,交待了司機去把他那套小樓房打掃趕緊,又下班先去商場去買手表,再買束花,回家去哄老婆,沒想正碰到了方見塵。

方見塵同他招呼:“江團長來買手表。”

江延指了指旁邊的女表,回道:“給我太太買。”說完他便讓售貨員拿了幾個款式。

方見塵道:“太太?什麼時候結的婚。”

“早結了,這幾天才來找我。”

方見塵笑笑,“那改天去你家拜訪一下,也好見見嫂子。”

江延瞧著那表盤形狀,有圓形還有方形的,銀色的、金色的,她適合戴哪個顏色呢?這麼一想,江延還不知道自己老婆叫啥名字,今天正好借機會問問。

“她害羞,不喜歡見人。”江延最後選了四塊,圓形、方形,金色、銀色,可以換著戴。又同售貨員道:“這四塊我全要了。”

方見塵認識江延好幾年了,第一次見他這麼上心的挑東西,出手還這麼大方,一下就要四塊,結婚的魅力有這麼大?也不知道什麼樣的人讓江延這樣的硬漢也能細心的挑東西,他對那嫂子更是好奇了幾分,嘴裡又道:“我看不是嫂子害羞,是你不想讓我見。”

江延笑的溫和,“方醫生忙,不耽誤你寶貴的時間。”

銷售人員包好表放進袋子裡遞給江延,他結了賬要走。

方見塵是來換表帶的,表帶換完了兩人便一起出了商場,江延去花店,方見塵也跟著去,還幫忙挑了一束藍色的風信子。恍惚間,他又想起了那魂牽夢繞的小姑娘,也不知道那小姑娘去哪兒了。

江延買完花便回家去了。

老婆跟兒子都不在,於是他把東西放回了自己臥室,尤其是那束花,擺在了最顯眼的地方。

他身板挺直的坐在椅子上,整了整領口,又清了清嗓子練習:“老婆,對不起,我錯了。”

聲音太硬了,不行。

他又清了清嗓子,“對不起,是我考慮不周,其實我還有一套房子,明天我們就搬過去。”

嘭的一聲開門,江延以為夏聽他們回來了,趕緊斂了神色,他整了整袖扣去了客廳,夏聽沒見到,隻有江墨大汗小汗的,手裡還抱了個籃球。

江延尷尬的咳了一聲,問道:“去哪兒了?”

江墨摘了毛巾擦了擦汗,回道:“在樓下跟人打籃球。”

江墨在,車也在,那老婆就沒走遠。

“你媽呢”

“我媽呢?”

父子四目相對,異口同聲的問出了同樣的問題,隨即又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江墨道:“我一早起來她就不在,還以為她找你去了呢?”

江延蹙眉,“一早就不在?中午呢,也沒回來吃午飯?”

江墨點頭,“她一整天都不在。”

江延心裡咯噔一聲,壞了,不會把人氣急給跑了吧,他趕緊回臥室,打開櫃子,衣服整整齊齊的碼著,放存折的盒子還在,存折跟錢都在,包裹也還在。

江延總算鬆了口氣,她要是真跑肯定會把錢拿走。但是他轉念一想,不對啊,她死活要跟自己離婚,既然會大老遠跑來,肯定早有計劃。

不會她喜歡的人來接應她了吧。

江延一股火氣衝到了腦門上,下樓上車,讓司機往火車站開。

江墨也跟上,嘴裡問道:“爸,怎麼了?”

江延沒好氣,“大活人看著都能丟,你說怎麼了?”

江墨聳聳肩,“怨我乾嘛,還不是你把她氣跑了。”他挽著胳膊靠在後背上,“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她真的要跑,你攔都攔不住。”

江延捏著眉心沒應。

江墨道:“爸,你知道她多大嗎?”他抬手比了個八,“才十八,我高年級的同學也才十八,彆人還在讀書,她就嫁給你了,你說荒唐不荒唐。”

江延眉頭皺的更緊了,愈發覺得自己對她不夠寬容,不該在她身上使心眼兒。

江墨繼續添油加醋,“你沒罪惡感嗎?”

江延看向江墨,“你要沒事兒就回鄉下,跟你奶奶在一起也有個照應。”

江墨:……

走是不可能走的,比起奶奶來,江墨更想跟著江延,他當留守兒童多年也當膩了,不然也不會聽夏聽說離婚,他自己也屁顛屁顛跟來,況且這裡比村子條件好,這裡還有學校,也能讀書,他笑笑道:“爸,我媽叫夏聽,名字還挺好聽的。”

這種情況下得知老婆的名字,江延實在高興不起來,他心煩的抿了抿發白的唇沒說話。

父子倆在火車站找,但是從早到晚,已經有上百輛火車開出去了,人要是走早走了,江延沒放棄,報了警,在醫院得知消息的方見塵也來幫忙。

方見塵道:“江團長彆急,嫂子是從村裡來的,人生地不熟的還不識字,自己買票離開不大可能,大概率是迷路了。”

江墨趕緊附和,“過來的票還是我托人買的,我媽不識字。”

如果是迷路就好了。江延讓江墨回家等著,彆夏聽回家了家裡沒人,自己跟方見塵又分頭去找。

——

夏聽從醫院出來直接去了書店,她計劃買些高考書籍,沒想到一呆就是一下午,再回神外麵天都黑了,她付了錢,拿著書就往回走。沒想碰到個高高瘦瘦的男人,對方臉上架著一副金絲鏡框,窄臉,板寸,瞧著文質彬彬的。

他衝著著夏聽笑了笑。

夏聽卻心裡發毛,現在治安不好,不會是什麼神經病吧,夏聽趕緊就跑,那人卻追上來,揮著胳膊道:“姑娘等等。”

我等你個球啊。

班車過來,夏聽趕緊鑽了上去。

方見塵沒追上,欣喜又無奈的站在原地,他也沒想到還能碰到那火車上的小姑娘,不過瞧著她手裡還抱著本高考資料,看來還是個學生,既然人在這裡,方見塵就一定再找到他。

方見塵被失而複得的情緒塞滿,倒???是想起江延對他老婆的描述,瘦瘦高高長頭發,眼睛大還漂亮,名叫夏聽,農村的姑娘嘛,再漂亮也就那樣,生長環境擺著呢,他見過的多半臉上有兩坨高原紅,肯定沒他喜歡的小姑娘好看。

方見塵又在路上找了會兒,不多時有人通知他人找到了。找到了就好,方見塵也不湊熱鬨了,直接回了自己家。

——

阿姨今天煮了牛肉湯粉還燒了糖醋排骨跟小白菜。

夏聽累了一天,吃的也快,那父子倆大眼瞪小眼的,跟看怪物似的盯著自己,尤其是江延,時不時的給自己夾菜。

買房子的事兒夏聽氣還沒消呢,哼,討好也沒用。

江墨尷尬的笑笑道:“媽,你今天去哪兒了?”我們好找啊。

夏聽道:“辦了點事兒。”

人終於回來了,也算是有驚無險,江延的心也落到了肚子裡,他道:“車留了給你用,怎麼沒坐車?”

夏聽沒理他,放下筷子道:“我吃好了。”

家庭氛圍很緊張,江墨識趣的回房了。∞思∞兔∞在∞線∞閱∞讀∞

夏聽吃飽去洗了個澡,回房的時候看到窗台上擺了好大一束藍色風信子,床上還擺著幾塊表。江延就坐在床邊的凳子上,見著她先咳了一聲,又道:“今天路過商場給你挑了幾塊表,不知道你喜歡什麼樣的,每樣都拿了一塊。”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夏聽坐在了床頭,“我有事跟你說。”

江延今天晚上心臟已經受夠了刺激,怕她再說出什麼驚天動地的話來,忙道:“房子的事是我考慮不周,這些年我一直在部隊宿舍,你昨天一提醒我才想起來我還分過一套小樓房,房子我已經找人收拾了,隨時可以搬過去。”

嗬嗬,果然背著我留了一手。

夏聽道:“你們搬吧,我找了房子,自己住。”

江延立馬跳腳道:“我不同意!”

第五章 這寡也可以不用守。

夏聽道:“我隻同你說一聲,並不是征求你的意見。”

江延坐在了她對麵,“你自己住不安全。”

夏聽道:“我在中醫院找了份兒工作,住員工宿舍,很安全。”

中醫院?夏聽農村出來的小姑娘,沒上過什麼學,去中醫院也隻能找那種打掃衛生的工作,又苦又累。夏聽想獨立賺錢是好事兒,江延應該支持,但是賺錢要看怎麼賺,去乾臟活累活江延心疼的很,他退了一步道:“醫院太辛苦了,你要是想工作,我把你安排到文工團裡,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唱唱歌跳跳舞怎麼樣?”

夏聽道:“我已經辦理好入職,下周去上班。”

江延瞥見桌上的高考資料,又問道:“你想考大學嗎?其實讀書也不錯,你正是讀書的年紀,考個大學出來工作也不遲。”

他怎麼話這麼多。

夏聽道:“我有自己的打算。”

江延提了口氣,既然她決定了,那也沒辦法,隻能到時候跟中醫院的人說一聲給夏聽開個小灶,先把人穩住再說。

江延又道:“今天出去累了吧,早點休息。”他俯身幫夏聽拖鞋。

夏聽卻往後退了一點,江延手裡落了空,他抬頭瞧著小姑娘眼睛滴溜溜轉,臉上藏不住的算計。

夏聽道:“你去睡客廳。”

江延道:“我們是夫妻,夫妻住在一起是義務。”

夏聽道:“都說好要離婚,還是要避嫌。”

江延可沒說過自己要離婚。

他單手抓住了夏聽嫩白的腳腕,幫她脫了鞋子,把腿放在床上,又去拉被子,他想起初次見麵夏聽的控訴,不給錢還讓她守活寡,既然他錢也給了,那就是……

江延給夏聽蓋好被子,坐在床邊溫柔道:“聽聽,房子是事兒是我沒考慮周全,我跟你道歉。但是你說我不給你錢還讓你守活寡,錢我給了,你現在趕我出去,是因為我讓你守活寡嗎?”

氤氳的燈光從頭頂照下來,襯著他那張俊臉有種說不出的味道,沙啞的聲音裡帶著臉磁性。

夏聽的臉刷的紅了,她想起第一次見麵自己說的話,當時純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