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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也是無事。”林宣汐說道。

此時已經過了孩子滿月,賈敏想到自從訂了親林宣汐就不曾出國府,還有平哥兒也是,說道:“讓嬤嬤來,日子過得這般好,我心中也是歡喜,天氣正好,我們去京郊廟裡還願。”

林宣汐也就罷了,平哥兒當即歡呼出來。

林宣汐看出來了賈敏眼中的些許愧疚,此時說道:“平哥兒在府中玩著也好。”

平哥兒笑著說道:“之前娘親有了小弟弟小妹妹,等到小弟弟小妹妹長大了,平哥兒帶著他們外出。”

廟中吃齋菜的時候,正巧遇上了水溶攙扶一老者,老者正是老北靜王。

“真是緣分。”老北靜王笑得爽朗,對著林宣汐招招手,“這就是林家丫頭了吧。”

“民女見過……”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老北靜王笑聲打斷,“不必多禮,林家丫頭,可會下棋?”

“會一些。”林宣汐點點頭。

到了寺廟的後院,有茂盛的香樟樹下石桌石凳,桌上縱橫捭闔刻著棋盤。林宣汐同老北靜王下棋,水溶坐在一邊,給兩人斟茶倒水。伺候的人在一邊拱手而立。

英蓮看著水溶英俊的側臉,想到幾年前他支開自己,隻是為了同林宣汐能多相處,恐怕雪雁這個丫頭還不明白呢。

給兩人斟茶倒水的是水溶,林宣汐見著的時候準備自己動手,老北靜王笑著說道:“丫頭,讓他來,今後你是享福的。”似乎是想到了已經逝去的老王妃,麵上的表情柔和。白子被林宣汐的黑子吃了一條長龍,老北靜王笑著說道:“丫頭的這手棋下的好,我到底是老了,東籬,你陪著林丫頭下棋,我先回房休息了。”不等著林宣汐拒絕,又說道:“東籬的棋下得不錯,約摸可以在你手下多撐一段時間。”

水溶同林宣汐下棋,伺候的人都不約而同站在了遠處,細碎的陽光從枝葉間灑下,隨著微風的浮動,光影斑駁,水溶同林宣汐說道:“既然你棋下得好,我就覥著臉選了黑子。”

林宣汐噗嗤一笑,“羞也不羞。”眼眸彎起,眼眸璀璨。

“總歸是不敵得你。”水溶說道,“若是執黑子,指不定還可拖延一陣。”落下了幾子之後,水溶說道:“父親很喜歡你。”

林宣汐臉頰帶著些粉色,說道:“老王爺的性情平和。”今日裡穿著的是湖藍色的上襦下裙,頭上的裝束也是簡單,單髻上綴著鎏金蝴蝶步搖,發髻上簪了些粉珠,和耳珠上的珍珠耳釘相呼應。手腕上戴著的珠串,是他初見她時候送的。見著這珠串,水溶的眼眸彎起,這讓林宣汐有些不自在地攏了攏衣袖,遮住了珠串。

“原本不是這樣的性子。”水溶說道,隨手落下一顆黑子,“我娘在的時候,他的脾氣並不大好,這些年越發平和了。”

林宣汐沉默半晌,輕輕地說道:“老王爺同老王妃伉儷情深。”

“今後我們也是。”

這一聲並不大,卻如同平地驚雷,林宣汐的手一抖,手中捏著的白子滴溜溜有弧度的一麵落在了棋盤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響,臉頰猛地起了溫度,林宣汐體溫不高,用手背涼了涼臉頰上的溫度,一雙眼睛都帶著濕漉漉的霧氣。

這般害羞更給她增添了幾分顏色,水溶原本就知道林宣汐是貌美之人,沒有想到出落得比她想象中的還要美麗,“夫人害羞了?”伸手把那枚棋子翻轉,又隨意落下另一枚黑子。

“若是你再渾說,我便走了。”林宣汐說道,臉上的溫度原本因為略涼的手背稍稍消缺,此時又升了起來。

水溶笑著說道:“好,是我的不是,咱們繼續下棋。”聲音膩寵。

林宣汐瞥了一眼棋盤,上麵哪裡還有棋路可言?也隨意撚起一枚棋子放下。

“等到進府了,每日裡下了朝,我們可以下棋作畫。”水溶說道,“請了從西洋過來的畫師,我又學了一種畫法,到時候教你。”

林宣汐笑著說道:“巧合了,我也會呢。”

“娘子果然聰慧。”因怕林宣汐羞惱,娘子兩個字說得又小又輕還是被林宣汐捕捉到了,沒有好氣地看了水溶一眼,並沒有多說什麼。水溶繼續說道:“到時候我們一塊兒作畫,就像是那副牧童圖。”笑容爽朗,讓人心情也舒暢。水溶繼續說道:“我前段時間求得了一古琴焦尾,若是鼓瑟彈琴,也是琴瑟和諧了。我知道在林府的時候,林夫人時常帶著你出去,今後我陪著你。”

林宣汐聽著水溶說這些近乎表白的情話,並無這個時代女孩子的害羞,反而覺得貼心,最後說道:“說了,可都要記得。”

水溶得到了林宣汐的回應,臉上的笑容更勝,“君子一諾。”

兩人這般對坐著說一句話就落下一枚子,直到見著時間已經不早,林宣汐才放下棋子,水溶也覺得這樣的時間過得飛快。最後站起來的時候,說道:“真想很快就把你娶回家。”

“統共還有一年的時間。”林宣汐笑著從他身前走過,“慢慢等著,我的王爺。”

下山了之後的日子照舊,因著這一次出行就遇上了北靜王,賈敏雖然知道兩人發乎情止乎禮,讓旁人知道了難免會猜測,就讓林宣汐安心在府中待著待嫁。因著平哥兒是坐不住的,采買了一匹小馬,下午無事的時候讓平哥兒騎著玩,大大轉移了他的注意力。因為在院子裡起碼,平哥兒雖然黑瘦了,看上去卻更精神了。

這個秋日並不平靜,林如海作為戶部尚書,回府的時間越來越晚,林宣汐注意到了這個情況,托著銀耳盅去書房裡找林如海。

“爹爹?”林宣汐說道,“何事如此憂心,若是可以,女兒也想幫著分擔一二。”

林如海歎一口氣,勉強笑道:“你安心準備嫁人的事宜便是。”

林宣汐軟語同林如海問著,最終得到了實情,“好不容易這一年風調雨順,偏偏有了蝗災。”原來,因為前一年的冬日並不寒冷,這個秋日裡有蝗災,鋪天蓋地的蝗蟲所過之處,結了穗的稻穀,被蝗蟲吃得精光。

林宣汐想了想,說道:“爹爹可知道,蝗蟲是可以食用的?”

“食用?”林如海皺了皺眉頭,“這等物,怎可食用?”

“女兒聽說南便有人這樣食用。”林宣汐說道,“還是美味之極,爹爹,明日裡你帶回來些蝗蟲,我做與您吃如何?”

林如海並不是拘泥之人,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關鍵,如果確實如同女兒說的那般是美味的食材,抓來了蝗蟲可以做菜,同時蝗蟲少了,才能保住莊稼,林如海點點頭,“我會吩咐下去,等到送來了,你做好了,明日裡我來嘗。”就算是這件事情不成,也成了女兒的心意,林如海到底並不覺得蝗蟲能做出美味的食物。

第二日一早就送來了蝗蟲,雪雁見著蝗蟲,小臉雪白,咽了咽口水,“小姐,這真的能吃嗎?”

英蓮還算是鎮定,說道:“小姐既然說可以,定然是可以的。”

“可以吃得。”林宣汐點點頭,準備好了食材,先做了一小盤的椒鹽蝗蟲,用筷子夾了蝗蟲自個兒吃了一個,“味道不錯,脆生生的。”幸好這一次林如海同她說了政事,有時候林宣汐會覺得若是自己能在這樣的世界中成為一名男子便好,能做更多的事情,不沉浸於小情小愛,而是為百姓做出點事情來。若他是十四歲的兒郎,朝野之中出了這樣的事情,林如海會第一時間在書房詢問他會如何去做,參與到幕僚的探討之中。“因為並不多,便不給你們嘗了。”林宣汐說道。

雪雁和英蓮兩人相視一眼,都是慶幸。

賈敏昨夜裡同林如海說過這件事情,賈敏此時看著椒鹽蝗蟲,也是覺得反胃,想到了若是這個法子可行,會給林如海帶來多大的好處,說道:“我嘗嘗看。”賈敏雖然做好了心理建設,筷子都有些微微顫顫,反而是平哥兒先夾了一筷子,到了母親的碗中,接著又給自己夾了一個。“娘,我嘗嘗看。”

平哥兒吃了之後,眼睛一亮,“味道很好。”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網①友①整①理①上①傳①

賈敏此時也用筷子夾起了蝗蟲,閉上眼睛吃了蝗蟲。入口意外的酥脆,帶著淡淡胡椒和鹹味,很是難得。雖然覺得味道不錯,隻是想到吃得是蟲子,吃了兩個,就停下了筷子。“這個法子應當是可行。”賈敏說道,“這些留著,等到你爹爹回來了,讓他嘗嘗。”賈敏的眉頭也舒展開來,按照這道菜的美味程度而言,應當可以減少不少蝗蟲。

林如海下了朝,林宣汐說道:“有些個涼了,也不那麼脆,熱得會更好吃,爹爹嘗嘗看。”

林如海對吃蟲子這件事情也並不熱衷,隻是瞧著可以解決蝗災,仔細嘗了,吃過一隻之後眼睛一亮,一連說了幾個“好”字,問了林宣汐這道菜的做法。

林宣汐笑著說道:“在這裡,女兒已經抄在紙上了。”

“我很喜歡這道菜。”平哥兒指著盤子說道。

林如海見著平哥兒喜歡,越發覺得可行,笑著說道:“爹爹讓人多捉一些,回來讓廚娘做了給平哥兒吃,也算是幫助解決蝗災了。我這就上折子,麵聖!”說完,帶上林宣汐已經準備好的做好的椒鹽蝗蟲,匆匆進宮。

林宣汐的想法是,由戶部尚書林如海帶頭,眾人吃椒鹽蝗蟲,同時在民間製造聲勢,把這道菜說的難得,這道菜要用油炸,這個年代的農民恐怕沒幾個舍得這樣吃,故而林宣汐是這樣的想法。這樣多管齊下,也就緩解了蝗災危機,畢竟讓從不吃蟲子的北方人接受蟲子,恐怕很難。這個法子留下一個火種,之後讓人有吃蟲子的習慣,今後出現蝗災的概率也就大大降低。林宣汐想著的是等到晚上林如回來了,再同他說自個兒的主意誰知道聖上聽到了林如海的解決方法之後,“讓朕瞧瞧看。”

林如海把食盒呈上,聖上讓人用銀針驗了之後,竟是親自吃了一隻,“味道不錯。林大人如何推廣這道菜肴?”

林如海的想法竟是和林宣汐不謀而合,聖上沉%e5%90%9f半晌說道:“朕有一個主意,愛卿瞧著可好?”聖上竟是準備在後宮擺了筵席,所有的後宮的嬪妃皇後,甚至是文武百官一同吃蝗蟲筵。

林如海聽到聖上的主意之後,撩開前袍跪在地上,高呼此舉乃萬民之福。

聖上開懷大笑,“林愛卿,你此舉才是解了朕的燃眉之急。說起來,這法子你是如何想到的。”

林如海說道:“微臣女兒見著微臣幾日憂愁,便說了這個食譜。”

聖上想了想,“朕想起來了,還記得當初還是朕保的媒。男才女貌,天作之合。”

第61章 林黛玉(22)

皇上心中有了決斷,況且蝗蟲之災已經迫在眉睫,就定在第二日宴請三品以上大員,禮部的官員為了擬名單還有各種的準備工作,累得人仰馬翻。

這樣的宴席比林如海想象之中的還要成功,連皇上皇後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