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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三歲,在去年去了。“好不容易緩緩,又得了病。這一回病好了可要陪著玉兒外出,咱們家的女兒可不是拘在閨閣之中的。”

林宣汐的靠在賈敏的身上,賈敏身上並無熏香反而有淡淡苦澀的藥香味,這樣的味道讓她心安,“娘,你快快好起來吧。”

賈敏聽著林宣汐孩子氣的說法,失笑著說道:“好。”

賈敏果然如同林宣汐所說,身子一天比一天好,原本新上任的巡鹽禦史愁眉不展讓底下的官員也惴惴不安,雖然賈敏的身子不好也被人打聽出來了,可相信兩人伉儷情深的是少數,大部分都覺得林如海借機發作。現在賈敏的身子好了,林如海每日裡也是春風滿麵,才讓眾人相信兩人確實情深。

林宣汐既然已經不發熱,第三日的時候,就繼續跟著賈雨村讀書,賈雨村的學問不差,經史子集學得頗深,林宣汐現在是六歲的年紀,他教得並不難,偶爾隻言片語便可知道確實是有才學的。

因著林宣汐的年歲著實是小,若是原本的林黛玉這般年歲恐怕覺察不到賈雨村的內裡,而林宣汐經過多個世界,現在一雙孩童黑白分明的眼眸卻瞧遍了世事,怎能不知賈雨村沽名釣譽,更無讀書人的一聲正氣,就拿書中的案子而言,恩人的女兒甄英蓮被拐,若是有些個良心的人都會想法子撈出了那丫頭,可瞧瞧看賈雨村做的事情。

林宣汐略一思索,便去尋了賈敏,同她撒嬌說道,不想要師傅教習,而是讓娘親教她念書。

林宣汐此番出口是有八成的把握,畢竟賈敏的身子已經日漸好了起來,原本在賈雨村沒有進來前,就是賈敏教著念書的。

果然,林宣汐說完了之後,賈敏便有些意動,“玉兒你可是淘氣了,你爹爹說你學得好,才特地替你尋得師傅。”

“娘,女兒身子又不好,算起來差不多隔日才去進學。”林宣汐說道,“娘的身子也快好了,娘可以教我得更多些,除了認得字,還有女子書畫對弈,甚至繡花。師傅總不能教我繡花了。”

想到了賈雨村繡花,賈敏撲哧一笑,伸手點了點林宣汐的額頭,“小機靈鬼,若是你想要天天進學也是可以的。”

“當然好啊。”林宣汐做天真狀,“隻要是跟著娘就好。”林宣汐臉上的孺慕之情讓賈敏心中一顫,認真思索女兒現在也不過是六歲,大夫也說了要時常走動,就說道:“我會同你爹爹說一聲。”

林宣汐心中竊喜,口中軟軟糯糯對著賈敏撒嬌。讓賈敏心中柔軟,臉上卻一板說道:“你可是給你娘出了難題,無緣無故要辭了西席先生。”

林宣汐知道重點來了,她此次所希望的便是絕了賈雨村的官路,或者是說賈雨村不可從爹爹這裡得到了舉薦信,此時說道:“先生原本是做官的,言語之中仍是想重回官場。不做咱們家的西席,許是好事呢。”

聘請賈雨村的時候,正是痛失愛子之時,那時林家夫婦兩人心灰意懶,林如海的友人推薦說了賈雨村是個有才華的,品行端正,兩人也就沒有仔細查賈雨村的來曆,而是直接聘用了賈雨村。賈敏還記得,並不曾提過賈雨村稱是官場之人,此時有些愕然,“玉兒可知道什麼內情?”

林宣汐說道:“師傅是個有才華的,被人陷害了,才被免了官。他還想回去做官。”

賈敏心中轉過多個念頭,口中說道:“我會同你爹爹說的。”

當晚上林如海宿在她房中,便說了這件事,“老爺,若不是玉兒和我說這事,我們可都不知道他是做過官的。您現在坐的位置,多少人盯著,要是他身上有錯處,老爺您可是不好做。”

林如海的麵色不愉,“是我疏忽了,當時想著玉兒的身子不好,請西席也不過是權作認字,不想竟是有這樣的來曆。”

林如海和賈敏兩人一時沉默,林如海說道:“現在已經教習了一年的時候,這幾日先聽了課,我打聽他的來曆,再做打算。”

林如海也不耽擱,很快就開始找賈雨村的來曆,當年賈雨村的罷免是皇上龍顏大怒判下的,並不難找。林如海仔細翻看了當年的卷宗,雖然有些個地方誇大其詞,卻也可以窺見用錢財便可敲開賈雨村府邸大門,判案也並不用心,造了不少冤假錯案。

合上了卷宗,林如海想著,賈雨村必須要辭掉。

第42章 林黛玉(3)

既然對方從未提過官場之事,林如海找到了賈雨村的時候,自然也不提官場之事,反而說起了賈敏的身子一天天見好,林宣汐玉雪可愛。

賈雨村並不知道林如海言語中的意思,口中恭喜林如海,同時心中竊喜,自從做了林宣汐的西席並沒有機會同林如海長談,因著林家多事。現在一切都在好轉,自己此番定要展示自己的才華和抱負,引得林如海青眼相待,到時候林如海自然會給他推薦信。賈雨村正盤算如何開口,林如海冷眼旁觀,知道了賈雨村的心思,怎會給他機會,此時歎道:“林某畢竟膝下無子,之前權當小女兒做男兒養了,”林如海說道,“玉兒身子又不好,於文字頗有些天賦,便尋來了先生,誰知道,竟是自誤了。”

賈雨村心中一突,自誤二字用得重了,開口說道:“何出此言?貴府小姐聰慧,一顆玲瓏剔透心,一點便通。若是男兒身,今後是狀元之才。”

林如海緩緩說道:“家中多事,她身子不好,性情又敏[gǎn],大夫說讓她不要拘泥在閨閣之中,多走動一番,我夫人現在身子也調養得差不多,今後想著帶玉兒在揚州城走動。她讀書用功,便越發多嘔了心血,原本我不知道還有這樣一說。可歎大夫點撥了之後,我心中便覺得自從玉兒識字之後,身子骨也比之前更加虛弱。”

這話一說出口,賈雨村也不是個不識趣的,隻得自行提出了辭去西席一職,“尊小姐既然是這樣個情況,我便也不叨擾了。”心中盼望林如海出言挽留或者給他個前程,可惜林如海怎會如此?

林如海沉%e5%90%9f道:“先生不妨住下,這幾日便不用教習玉兒功課了,原本想請師傅至玉兒七歲,此番忽然有大夫所言,賈先生恐怕心中也並沒有預料道。”

賈雨村還要給林如海好印象,當下說道:“我在揚州城中也有交好友人,我既已不是西席,再留府中總是不妥。”

林如海似乎躊躇一陣,賈雨村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裡,隻聽到林如海說道:“如此,便不多留師傅了,原本還有一年的時候,約摸是一百二十兩銀子,便添做了兩百兩銀錢,送與先生了。”

得了這樣的結果,賈雨村麵上笑得風輕雲淡,隻是眼眸之中晦暗不明,賈雨村的狼狽幾乎讓林如海心軟,隻是想到了皇帝年老,朝堂之中的風雲詭譎,隻是說著今後賈雨村能有自己的造化雲雲。

對麵這個結果賈雨村隻能歎息,若不是林家多事,此時剛剛平靜竟是辭退了自己,若不然他在林如海麵前展示自己的才華,定然可以得到薦信,此時也隻能罷了,兩百兩也算是豐厚,略推辭了兩遍便收下了。

見著賈雨村收下,對於他的評價更低了一份,隻是麵上林如海仍是做愧疚狀。留賈雨村休息一夜,明日裡再離開。

晚上的時候,林如海宿在了賈敏這裡,見著妻子的麵色經過這段時間的調養已經紅潤,臉頰也是豐潤了不少,“夫人。”林如海情動地上前拉著賈敏的手。

賈敏的臉一紅,啐了一口,“丫鬟們還看著呢。”

這時候幾個丫鬟並著林如海身邊伺候的人依次出了房門,下午的時候大夫來診脈,說到已經可以不必再服藥,身子已經痊愈了,既然身子痊愈,自然也可行夫妻之禮,晚間用過膳,房間裡的炭火燒得旺,仔細給賈敏洗漱,更是在貼身衣物上撒了花露,帶著淡淡的香氣。

此時貼得近了,林如海也嗅到了賈敏身上的香氣,心中一動,“敏兒。”

“賈雨村的事情說得如何了?”

兩人坐下,林如海說到賈雨村的事由,賈敏歎了一口氣,“是個心黑手狠的。”

“也幸好,從官位上被扯了下來。”林如海說道,“隻是扯了一個賈雨村,朝中還有千千萬萬個他。”

“老爺,瞧你的說法,他是個膽大心黑的,此次做了玉兒的西席,也是有所圖謀,此番並沒有達到目的,是否會懷恨在心?”賈敏說道,轉念一想,又說道:“也是我自誤了,他這般遭到聖上的厭棄,又如何起複?之前後院之事由王嬤嬤代勞,竟是一時自誤了。”賈敏自嘲地笑笑。“我隻知道我現在身子也好了,終於可以幫你理好後院之事,讓你無後顧之憂。”╩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之前你便做得很好。”林如海說道,“隻是過於操累了,無礙,揚州城中的人都知曉你身子並不大好,敏兒也就多休息一陣。”

賈敏的絹長的睫毛扇動,她是極注意養生,此時身上的舊疾也去了,燭火下顯得嫻靜柔美,正是林如海所喜歡的,“敏兒,我們也該安置了。”

第二日,林家人親自恭送了賈雨村,天寒露重林宣汐和賈敏兩人皆是裹得嚴實,兩人身上穿著紅色的鬥篷,一大一小俏生生立在林如海的身後。

送走了賈雨村,林宣汐說道:“現在娘的身子也好了,不如娘與我同送爹爹去衙門。”

賈敏麵上一驚,心中卻為這個主意有些意動。不由得看向了林如海,又想到了許久不曾有過的夫妻之好,臉色微紅,“老爺?”

林如海見著妻女有心,想著自從到了揚州,女兒更是不曾踏出過府邸一步,此時點頭說道:“如此,便一道了。”

很快車門裡馬夫就拉了一匹青鬃馬,踏在青石板的地上發出清脆噠噠的聲響,寶藍色的幃布懸在車窗處,入口也是用厚重的同色料子遮住了,“夫人先請。”

賈敏和林宣汐先上了馬車,隨後才是林如海。

馬車的車廂寬敞,坐下了三個人還綽綽有餘,再上來了流觴伺候幾人,等到坐穩之後,馬車緩緩始動。

“原本你師傅便是要留到你七歲,現在大夫說了,功課便可放鬆些。”林如海說道。

“玉兒知道。”林宣汐說道。

賈敏笑著說道:“玉兒雖是個聰慧的,年紀卻小,現在我也教得的她。”

林如海看著嬌妻笑顏如花,臉上也露出了一個淺淡的笑容,“夫人的學識,我都佩服的。”

這話邊讓賈敏鬨了個紅臉,長長的睫毛扇動,眼眸更是波光瀲灩,林如海是探花郎出身腹有詩書,賈敏如何比得?這是因著閨房之中的一次取樂,這會兒在女兒麵前,賈敏也難得做了小女兒態。

這樣的賈敏讓林如海想到了過去的日子,神色越發柔和,等到了衙門的時候,幾人都覺得時間過得快。

“我同玉兒便不下去了。”賈敏開口說道。

林如海說道:“自當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