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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安慰茶梨。

高中生道:“分手就分手,到處都是男人,你難道還非他不可嗎?”

署長也對茶梨說:“不想結婚就算了,我也不催你了,我當初看他像是個不錯的歸宿。”

署長太太道:“彆哭了,給你做好吃的吧?”

署長說:“對對對,吃點好吃的就好了。”

茶梨一邊掉著珍珠大的眼淚,一邊看署長,道:“你為什麼不好好吃飯?你現在瘦得臉頰都凹進去了。”

“夏天嘛,”署長隻是笑,說,“瘦一點涼快。”

茶梨來去如風,又說要走,也沒留下吃飯,叫高中生:“你送我。”

“哦。”高中生跟著他出來,以為他想向自己傾訴情感問題,說,“你彆跟我講,最煩情情愛愛的事了。”全然忘了自己剛才看卡通偶像劇裡男主們分手還看得眼淚汪汪。

茶梨:“……”

他第一次翻開了高中生的信息麵板,這是他此行的主要目的之一,他需要確認高中生的身份。

“彆傷心了,”高中生相當隨便一個小男孩了,道,“要不等我長大後,你跟我結婚好了,我也不用你做什麼,你給我買輛變速車吧。”

茶梨通過麵板確認,高中生沒有超能力,隻是個普通高中生。

他看看高中生的臉,高中生充滿希望地看著他,眼神裡帶著對山地變速車的期待。

茶梨腦補了鬱柏來追求高中生的畫麵,隻見鬱柏騎著一輛BlingBling的山地車,旁邊停著一輛同款,一米六的高中生原地歡呼,然後和鬱柏手拉手騎著車走了。

“???”高中生看著嘴角抽搐的茶梨,感到莫名其妙。

“……”茶梨被雷得不輕,不能直視高中生,趕快走了。

在淅淅瀝瀝的雨裡,茶梨開車回了家,他現在隻想睡覺,所有的事明天再說,也許醒了會發現今天所有的事都隻是一場夢。

鬱柏坐在兩層洋樓門外的屋簷下,屋簷擋著雨,但他渾身已濕透了,過來的路上想必經曆了點艱辛。

茶梨一進院門,他忙起身,茶梨的語氣比他此時的體感都更冰冷數倍,茶梨道:“你來做什麼?”

鬱柏張了張嘴唇,但茶梨並不想聽他說話,直接繞過他去開門。

鬱柏站在側後方看著茶梨的動作,頭頂氣泡框裡有一個沮喪的表情。

茶梨的手發著抖,插了幾次,鑰匙都沒能插進鎖孔裡,最後他急了,一串鑰匙嘩啦啦掉在了地上,他站在那裡,渾身發抖,呼吸急促。

鬱柏想過去幫他撿,剛走近了些,被茶梨猛然回身一把推開,鬱柏直直摔進了旁邊的鳶尾花田裡,剛下過雨,花田裡全是泥。

茶梨在門口台階上,憤怒地吼道:“你能不能放過我啊!我隻是個紙片人啊!我做錯了什麼?你們三次元的事情和我有什麼關係!”

茶梨崩潰大哭起來。

“……”鬱柏慢慢起身,一身泥地蹲在那裡,小心地把被他壓倒的鳶尾一株一株扶起來。

茶梨哭得腦瓜子疼,抹了把眼睛,看到蹲在花田旁救助鳶尾的鬱柏,他的肩膀微微顫唞。他也在哭。

茶梨:“……”

他走過去,在身後踢了踢鬱柏,說:“你這個三次元的人,不要踩我的花。”

鬱柏隨即起身,退到一旁去,微低著頭,小雨飄灑下來,鬱柏蒼白的臉上全是水痕。

茶梨心裡很難過,道:“你不要哭了……你哭得有點醜。”

鬱柏:“……”

茶梨回身上台階,撿了鑰匙,開了門,道:“進來,換件衣服,把頭發吹乾,會生病……”

提起生病二字,他又難過起來,沒再說下去。

金漸層貓咪從沙發上跳下來,跑過來迎接兩人,還在鬱柏全是泥的褲管上蹭了蹭,茶梨忙把它抱起來。

鬱柏也沒有上樓去換衣服衝澡的意思,站在門口玄關,像是隨時準備被趕出去的樣子。

“我貓毛過敏,”鬱柏注視著金漸層,說,“我很喜歡貓,但不能養,去貓咖玩都得穿防護服。”

茶梨愣了下,明白過來他說的是他在三維世界裡貓毛過敏。

鬱柏又說:“我是獨生子,沒有哥哥,父母不喜歡我的工作,也不喜歡我是個同性戀,他們希望我去考公務員,希望我能找個女孩結婚生孩子,我不願意,為此吵過很多次,後來就鬨翻了。”

茶梨:“……”

鬱柏說:“我希望能賺很多錢,用財富來向家裡人證明自己的正確,其實我知道,這什麼都證明不了。”

他在諾亞城擁有的一切,對應的是他在三次元裡希望得到的,幸福,富有,家人的寬容,甚至還有了隻可以說全世界最可愛的貓。

茶梨深呼吸了數次,才說:“所以詹星也很愛你,他在漫畫裡給你最美好的一切,你們這是……是雙向奔赴,他如果知道你來找他了,他應該也會很開心的。”

“不,”鬱柏卻道,“不是,我對他不是這種感情。”

“你不要為了安慰我就說這種話。”茶梨苦澀地笑了笑,違心地做出輕鬆的樣子,說,“分手就分手,到處都是男人,我也不是非你不可。”

鬱柏沉默數秒,道:“都這種時候了,我真的沒有必要對你說漂亮的假話。你記得嗎,我曾經對你講過一件事,有個男生向我表白,被我拒絕了。”

茶梨記得,說:“你不是說那是哥大學生嗎?你拒絕人家的理由是你想找年齡差不多的人戀愛……”

他忽然驚覺:“那是詹星嗎?”

鬱柏道:“對,是他。他是我挖掘的漫畫家,剛簽約的隻有十七歲,我帶了他三年多,對他有感情,但不是對你的這種感情,我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對我產生了……他表白,我拒絕,過了沒多久,就因為我被老師介紹去和大佬談合作的事,鬨翻了,他就跑了。”

“……”茶梨驚奇道,“他還在上大學?幾歲了啊他?”

鬱柏說:“他穿進漫畫的時候,還差三個月才滿二十歲。”

茶梨:“……”

“我願意到漫畫裡來找到他,陪他一起生活,不是因為我愛他,”鬱柏的視線從貓咪身上挪到了茶梨,他注視著茶梨的雙眼,道,“我做不到,讓一個十九歲的小孩獨自麵對一個要依靠他自己來維持的世界。”

第57章

好心的茶梨警官看鬱柏渾身是泥, 還冷得發抖,催促他上樓去洗澡換衣服。

以為自己會被趕出去的鬱柏怔愣了許久,才慢慢地把鞋子脫掉, 赤著腳上了樓去。

茶梨抱著眯眼打瞌睡的貓咪,站在原地也愣了一會兒。

他對鬱柏的解釋無法給出正確的反應。

理性告訴他, 鬱柏沒有說謊,事實上鬱柏應當從來沒有對他說過謊,至少在他無數次翻看信息麵板的時候, 不會欺騙他的超能力一直在這樣告訴他,鬱柏是個真誠善良的人。

但感性又在敲打他, 愛是一種抽象的事物,當事人都不一定清楚愛或不愛, 鬱柏不愛詹星,還為了他跑進漫畫裡來當一個紙片人,還真是講義氣呢。

可是詹星怎麼才十九歲?

茶梨對著穿衣鏡看了看自己,他是有點娃娃臉, 但是整體上看起來, 還是一個二十五歲的, 成熟的青年警官。

鬱柏衝過澡, 換了身衣服, 從樓梯上慢慢走下來。

茶梨抱貓坐在沙發上,第一次陰陽怪氣地說道:“你這個人,真不錯啊。”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網①提①供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鬱柏:“……”

茶梨說:“要不我們結拜當兄弟?你一定能信守諾言, 和我同年同月同日SPA。”

“……”鬱柏在樓梯口無措地踱步, 不太敢走到茶梨這邊來, 輕聲問,“還沒問你, 去署長家裡……確認過了嗎?”

茶梨的陰陽怪氣一下散了,猶豫著點了點頭。

他去署長家,除了要確認高中生的身份,另一個目的是帶著懷疑,去確認署長的身體狀況。

最近每一次見署長,署長都在肉眼可見地消瘦下去,茶梨翻看了署長的信息麵板,確認他的體重比不久前翻看那一次時,已經掉了接近十五公斤。

傍晚他和鬱柏在那暴雨的天台樓梯間裡,最後一段對話中,鬱柏告訴他,解決本次問題的關鍵,應當是構建世界的漫畫家要學著麵對死亡。

是因為漫畫家內心抗拒生命的消逝,所以諾亞城不存在能奪走生命的病症,生活在這裡的人們可以無限地活下去,而這,造成了諾亞城的悲觀情緒如同病毒一樣在人群中不斷彌漫。

茶梨根本不懂這是為什麼,說:“署長生了你說的那種病嗎?”

鬱柏仍然站在樓梯邊上,道:“我不能確定,也隻是懷疑,每次見到我都能察覺到他的變化,你確定了嗎?”

“我不知道,”茶梨道,“他瘦了好多,但是他的信息麵板中沒有生病的標識。”

兩人都靜默了數秒,這個世界現在沒有絕症,署長的麵板中自然不能無中生有。

茶梨道:“為什麼是署長?”

“署長他……”鬱柏道,“我隻能說我的猜測,署長家那個院子,我在詹星的舊照片裡看到過和那院子很像的背景,當時他說那張照片,是在他爺爺家裡照的。父母離開他以後,他被爺爺帶大,後來他的爺爺因為……那種病,也離開了他。”

茶梨一時間不知該同情詹星,還是該同情被投射了詹星祖父形象的署長。

“我真的不明白,怎麼才算麵對死亡?”茶梨簡直要瘋了,道,“是要我在心裡默念他生病了,他快死了,不停地詛咒他,等他被我咒沒了,就能解決眼下這些問題嗎?”

他說著又要哭了。

鬱柏忙道:“不一定是這樣,先彆急著下結論,我們能想到不這麼……這麼邪惡的辦法。”

茶梨說:“我現在腦子裡完全是混亂的,我不能理解詹星,也不能理解你!”

他努力平複心情,朝鬱柏道:“你可以過來坐下,我家客廳好大,你不要站那麼遠。”

鬱柏走了過來,拘束地坐在了最外邊的沙發上。

“你走以後,”鬱柏道,“我一路走回家……回你家來,路上也仔細回想,複盤了上一次社會性危機。”

茶梨道:“未保辦事件嗎?”

“對。”鬱柏道,“如果我沒有記錯,未保辦事件的解決契機,就是你觀念的扭轉,當你接受修正器是邪惡的,是不應存在的,孩子們是應該自由成長的那一刻,你才戰勝了一處長對你的洗腦,我們這才戰勝了邪惡的未保辦。”

茶梨遲鈍地:“哦,好像是……難怪每次都要寫結案報告,這案子是你替我寫的,我自己沒有複盤,現在都快忘光了。”

鬱柏道:“所以解決問題的關鍵,在於你認知上的改變。”

茶梨忽然反應過來,不滿道:“喂,你不要理所當然地把我當做你的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