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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三次元真是亂來!”茶梨忽然反應過來鬱柏在故意岔開話題,道,“不對,你們三次元的男人才亂來!你究竟為什麼這樣對我?你害我今天很傷心,我從來沒有這麼傷心過。”

鬱柏欲言又止,有些事他無從解釋,一旦開頭就要揭開全部的事實,而那些,茶梨不一定想知道,或者根本就不想知道。

小情侶正在鬨不知所謂的彆扭,分區警署打來電話,重案組組長在電話那頭,情真意切地呼喚茶梨的名字,說:“沒你不行啊!”

茶梨冷漠道:“有事你們自己處理,什麼事也找我!我在談戀愛!我在和渣男吵架!你有什麼事能比這個更重要?”

組長在八卦和正事之間搖擺不定,道:“要不你和鬱柏路上把架吵了,到了當事人那裡就不要吵了,行不行?等和好了跟我報備從吵架到和好的始末,讓我也聽個樂子……不是,為你們開心一下。”

從昨天晚上開始到現在,轄區內發生了十幾起自殺相關報警,巡警和重案所有值班人員都派出去處理這些事了,最新一起報警,沒有人手能去處理,組長才不得不把在休周末的茶梨揪起來去工作。

鬱柏問:“現在怎麼辦?”

茶梨做決定道:“當然是先做事,做完事我們再吵,先存檔,我們剛剛吵到哪裡了?”

鬱柏說:“我害你今天很傷心,你從沒這麼傷心過。”

茶梨:“……”

鬱柏誠懇道:“對不起,是我的錯。”

茶梨擺手說:“存檔存檔!回來再繼續吵。”

鬱柏開車,茶梨在副駕看組長發來的資料,搜索輕生相關詞條的IP地址,跟蹤到是一戶祖孫家庭,警情中心研判,認為應該是七十餘歲的祖父在搜索相關內容。

茶梨看了看鬱柏,想到他也告訴疑似曾有過類似經曆,便問道:“你對最近這些事,有什麼看法嗎?”

“真要我說嗎?”鬱柏一早就有些自己的想法,沒有說出來的原因是他認為這問題沒有解決的辦法。

從他們調查到的情況來看,整個諾亞城的厭世情緒越來越普遍,豐盈的社會財富,發達的文明程度,催生了對個體較高的要求,人們在個人需求和社會需求之間很容易產生錯位,這必然會催生一部分的心理和精神問題。

像茶梨和鬱鬆,是自我價值與社會需求一致的幸運兒。大多數人沒有這麼幸運,自己想要實現的東西,和社會需要他去做的事,常常是割裂的。

“對有些人來說,”鬱柏道,“躺平可破。但是很顯然,諾亞城的社會規則不允許躺平,人人都要做有用的人。”

茶梨道:“諾亞城在給與每個市民幸福生活的基礎,那市民當然有義務回饋這份給與。”

鬱柏道:“人類對於幸福的標準,是隨著環境在流動的,個體之間差異也很大。諾亞城給與的東西,不一定是每個人都想要的,它要求的東西,也不一定是每個人都想給的。”

“不懂。”茶梨虛心地說道,“回頭等我們吵完了架,你再給我講一講。”

到了當事人家中,兩人意外地發現,有輕生舉動的,不是那位祖父,而是他年僅十五歲的孫女。

小姑娘的父母在外地工作,祖孫兩人作伴一起生活。

茶梨和鬱柏進門之前,小姑娘剛用裁紙刀嘗試割腕,怕痛,淺淺劃破了一刀,出了點血,用紙巾按著手腕,麵無表情地坐在沙發上。祖父在旁愁雲慘霧,不知如何是好。

茶梨低聲和鬱柏說:“這麼小的孩子,應該不是你說的那種問題了吧?”

鬱柏道:“了解一下再說。”

茶梨請那祖父到旁邊說話,問他孩子的情況,得知小姑娘沒有去看過精神科,最近情緒總是不好,也不愛和人說話,但祖父也不知道小女孩怎麼了,以為是學習不順利。

鬱柏蹲在女孩麵前,問小姑娘道:“你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和哥哥說說?”

小姑娘說:“我覺得活著沒意思。”

茶梨一心兩用,除了聽祖父的回答,也聽著鬱柏這邊的問話,鬱柏溫柔的語氣落在他耳朵裡,心裡又有點難過,同時還擔心鬱柏被勾起舊病來,時不時觀察著他和小姑娘在說什麼。

鬱柏說:“我小時候也覺得沒有意思,長大以後覺得人生還是很有趣的。你要不先長大,看看情況?”

小姑娘說:“可是長大後,會一直有趣嗎?我很擔心,有趣隻是一瞬間的花火,漫長的無聊可沒有儘頭。”

茶梨:“……”

鬱柏笑起來,說:“平時愛看書嗎?”

小姑娘點頭。

鬱柏說:“我大學是文學係的,也很愛看書。”

小姑娘說:“文學係可以做警察?”

“對啊,”鬱柏道,“文學係還可以做策劃人,還可以去畫漫畫,可以去……”

他轉頭看了眼茶梨,又轉回頭繼續和小姑娘說:“還可以和心愛的人戀愛、吵架、和好。”

小姑娘笑了出來,說:“這和文學係有什麼關係?”

鬱柏一本正經說:“是的,所有人都可以,你也可以,這真的很有趣,你長大以後可以都試試。”

小姑娘沉默,想了想,點了點頭。

第54章

小姑娘被送到醫院, 手腕沒什麼大問題,來得再慢些,傷口都要長好了。

鬱柏和茶梨沒帶她到精神科去, 而是帶她去心理科做了心理谘詢。

小姑娘很禮貌,不停地對兩人鞠躬, 反複說著,謝謝警察哥哥,給你們添麻煩了。

她的祖父則一直跟在他們身後, 臉上始終帶著無法消融的愧疚,在孫女看不到時抹掉自己的眼淚。

心理科醫生征詢小姑娘的意見, 是要單獨聊一下還是需要爺爺在場,小姑娘有點猶豫, 小心地看了看祖父,她不想祖父在場,但覺得這話說出來會讓祖父難過。

祖父領會到了這層意思,說:“那我去外麵等。”

茶梨和鬱柏本就在門外, 一左一右站在門兩邊, 心理科門診的兩尊門神一樣, 左門神盯著右門神看, 右門神非常冷漠, 並不想搭理左門神。

老先生從科室裡出來,兩門神才收起了私人狀態,詢問情況。

“都怪我, ”老先生自責地說, “都是我沒把她照顧好, 她要是跟著她爸爸媽媽,肯定不會出這種事, 我年紀大了,我沒有用了。”

茶梨不知該說什麼,鬱柏擔負了安慰老人的責任,茶梨在旁聽著,再一次確認鬱柏隻要不談戀愛,就很會說話。

心理醫生給出的結論是:這孩子確實是有一點心理問題,不過不需要吃藥,日常調節為主,最好的辦法是能讓她和父母一起生活。

小姑娘和醫生聊過以後,狀態好了很多,主動去拉著祖父的手臂,小聲對祖父說了道歉的話。

這起小案子的問題基本解決。㊣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祖孫兩人先回了家去,茶梨又向心理醫生谘詢了一些問題,心理科沒有像精神科那樣人滿為患,但最近的病人也是幾何態勢增長。和精神科那邊接診的病人情況不同,來看心理科的是未成年和老人居多,一樓導診台為了不給相對脆弱的老人孩子再增加心理負擔,會優先建議他們到溫和一些的心理科來看診。

據心理醫生的介紹,和剛離開這位小姑娘類似的病人,他本周看了好幾例。父母不在身邊的小孩,出現心理問題的概率較高,來他這看診的,最小的病號才七八歲,普通年輕人和老人長期一起生活都很容易出現情緒問題,嚴重點的都會影響到心理健康,更彆說是這麼小的小孩子,小孩不懂應該如何排解負麵情緒,出現問題後更不知道該怎麼解決,而老人對孩子心理健康的關注度往往是不夠的,有很多是從小問題拖成了大問題。

“這種情況,我都會建議他們,儘量讓孩子去和父母一起生活。”醫生道,“但很多家庭,很多父母,會選擇這樣的遠距離生活方式,都是無奈之舉。建議我給了,幫助他們實現的辦法,我也沒有。”

一樓自助售賣機前,鬱柏買了兩瓶水,遞給茶梨一瓶。

茶梨的狀態就是一個發愁,呆毛扭曲地立在頭頂上。這一波案情來勢洶洶,總覺得是世界厄運到來的前兆。

“你的觀點有改變嗎?”茶梨不客氣地用水瓶底戳了戳鬱柏的手臂,道,“小朋友患者的問題,和你頭頭是道分析的那些社會層麵的原因,好像沒有什麼關係。”

鬱柏道:“還是有關係的,父母必須離開孩子,根源還是出在社會層麵。”

關於留守兒童的心理問題,他以前也看過一些媒體報道,真實情況比之諾亞城的這點小打小鬨,嚴重得多,可以用殘酷來形容。

茶梨喝了水,擰好瓶蓋,又擰開,再擰好,感到很疲憊,要不要現在就讀檔,先把架吵完?是分還是合,給個痛快的……想到這裡,他又不想這麼快把架吵完了,分手一定是很悲傷的事,雖然還沒真的分手,他就已經很悲傷了。

鬱柏轉過身,在看旁邊的樓層科室導覽圖。茶梨記得上一次,他就看這圖看了很久。

“你在看什麼?”茶梨問他。

“我在確認一個問題,”鬱柏道,“這問題,上次我就想問了……”

這時組長的電話打了過來,茶梨示意鬱柏一會兒再說,他對組長回複了祖孫倆這案子的基本情況,說:“已經處理完了,我繼續過周末去了。”

“不能休息!”組長在那邊火急火燎道,“你今天是不是還沒登錄警情中心的APP?你看一下,瘋了,真的要瘋了!”

茶梨今天休息,APP沒在線,聽了組長的話,才登錄去看是什麼情況。

茶梨:“!!!”

鬱柏問道:“怎麼了?”

茶梨把手機屏幕給他看,APP地圖上,全城亮起了數十個紅點,每個紅點對應的位置都有警情在實時發生,根據顏色發紅的程度可以判斷情況的緊急程度,有新警情發生時還會發出嗡鳴,好提醒在線的警官立刻趕去處理。

“……”鬱柏道,“這是諾亞城的地圖嗎?不是串頻去了奈落?……除了爆發零元購,我想不出怎麼會同時間這麼多案子在發生。”

茶梨的警官生涯從未有過這麼大的挑戰,說:“我都沒見過這種情況,這APP平時一兩年都不響一次,同時兩個紅點亮起都能算是警署出了重大治安事故,這得有……最少四五十個紅點。”

有的是網絡搜索觸發了自動報警,有的是家人發現當事人狀態有異打了報警電話,還有的是有些人突然當街發狂打砸公共設施。

“再這樣發展下去,”茶梨隻覺得頭皮發麻,道,“說不定很快就要有傷人事件了。”

他手裡的手機發出嗡鳴,有新案情報告。

事發地點就在離醫院隻有不到三公裡距離的居民群,新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