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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喧囂, 直到走進法院內, 鴻議員始終保持著沉默。

茶梨略擔心地問鬱柏:“如果嵐君最後沒有出現怎麼辦?”

現在搞這一出,無非是希望嵐君看到本次競選很可能爆冷,鴻議員會出局, 嵐君自己必須要力挽狂瀾, 否則泥淖中的奈落很可能會以更快的速度滑向深淵。

三人進入了法庭內, 法警帶鴻議員走到指定席位。鬱柏和茶梨在聽眾席找了空位坐下。

鬱柏低聲回答茶梨道:“嵐君會來的。如果他不來,我們還有B方案。”

茶梨這幾天聽他和鴻議員討論事情, 助眠效果極好,經常聽著聽著就睡著了,顯然這又是漏聽了什麼重要信息,驚道:“你們還有什麼B方案啊?”

鬱柏表現得很輕鬆,還有餘力逗茶梨玩,說:“哇,這大學生長得這麼清純漂亮,怎麼還說臟話?”

“沒有說臟話啊?”茶梨根本不懂,追問道,“到底是什麼方案?”

法官敲錘,提醒庭下肅靜,兩人隻好停止交談。

在法官盤問之下,鴻議員承認照片和視頻是真的,而後便保持沉默。

被茶梨拍在廣告牌上的秘書曾說過,有兩名法官已經“答應通融”,台上共三位大法官,據鬱柏和茶梨的觀察,一左一右兩個是壞的,C位那位是好的,但左右那兩個壞的一唱一和,加上鴻議員三緘其口,一副默認了的態度,C位好法官幾次試圖打破庭上詭異的氛圍,都沒能成功,他漸漸變得很無奈。

茶梨和鬱柏凝神聽著。

C位法官對鴻議員說:“如果沒有其他事項要說明,基於現狀,法庭很可能會強製剝奪你方在本次競選中的候選人資格……”

話音剛落,法庭的大門被拉開,門外的光線恰好打在了鴻議員的側臉上。

鴻議員轉頭,嵐君大步走了進來,看得出是疾奔而來,呼吸急促,進門後目光立即捕捉到了鴻議員,兩人遠遠相望,眼神中都有些複雜的情緒。

茶梨和鬱柏對視一眼,同時確認,這是真嵐君,而非諾亞城的酒吧老板,他們換回來了!

嵐君身著灰色西裝馬甲,這身應當是他的標誌性衣著。他的競選海報是和老板靈魂互換前親自拍攝,海報上就是這樣的著裝風格。總裁擁有的嵐君手辦,樹脂人嵐君也是穿類似顏色的西裝馬甲。就連假嵐君也經常模仿性地這樣穿,隻是他遠沒有真嵐君這般儒雅雋秀,氣質卓然。

嵐君從門口慢慢走下來,始終注視著鴻議員。

眾人目光都在嵐君身上,又有一人低調地從門口閃身進來,這人的到來,也證實了鬱柏和茶梨的判斷,那是總裁。

他坐在了聽眾席最後一排,和隔了數排的鬱柏、茶梨對上視線,茶梨對他怒目而視,他本人麵無表情,鬱柏遠遠對他比了個中指。

嵐君被法警阻攔,他才把視線挪向疑惑的三位法官,說:“我是嵐君,我來為他作證。”

在法官和聽眾的眾目睽睽之下,嵐君拿出了證據,是八個多月前的秘密公證記錄,他把自己名下一套價值兩千餘萬的房產,轉給了鴻議員。

法庭上登時大嘩。

嵐君此舉,是為了證明鴻議員有足夠的競選資金,不需要接受富豪的讚助,他一定是被誣陷。

這事發生在八個多月前,也就是說,他在做完公證,確保鴻議員的競選能夠不被資金短缺所困擾,自認為安排妥當,才放心地離開這裡,去了諾亞城。

但是……

聽眾席嘈雜議論,茶梨也震驚地看鬱柏,挨過去,與他悄悄道:“這是怎麼回事?嵐君好像還不知道鴻議員是真的接受了X富豪的錢。”

看嵐君的行色匆匆,想必是剛剛回來奈落,就立刻殺來了法庭作證,毫不猶豫拋出公證記錄,暫且不論這兩千多萬房產的去向,可以肯定的一點:嵐君堅信鴻議員不會接受大富豪的資金支持。

“他是跳著看漫畫的嗎?”茶梨不解道,“沒有看到漫畫裡這部分的情節?”

鬱柏也疑惑了片刻,很快想通明白了,說:“漫畫的表現形式,注定隻能展現出奈落的冰山一角,而水麵下的世界很大。讀者視角看漫畫,戲稱是擁有上帝視角,但這上帝的視角盲區相當大,漫畫裡沒有直接畫出來的情節,就像藏在冰山之下的無數個秘密,嵐君在外麵根本看不到。”

漫畫應當是沒有具體刻畫鴻議員接受富豪資助的部分,隻展現了他競選順利,獲得平民支持的那一麵。那麼身處漫畫外的嵐君,也就無從知道鴻議員麵臨資金短缺,不得不依靠大富豪的讚助,才能推進競選之路。隻能看到他獲得六成支持,勝券在握。

鬱柏由此聯想到了更多,一時思維發散了出去,有些走神。

茶梨身為一個漫畫人物,對這種漫畫潛規則倒是接受得很快,並且覺得這很符合自己的一貫認知,如果外麵的看客都能看到漫畫世界裡的一切,那才是真的很奇怪,很恐怖。讀者隻能看到漫畫展現出的那幾格,很合理啊。

紙片人也不想被人時刻窺探!紙片人茶梨如是想道。對這個潛規則很滿意。

嵐君此時受了很大的衝擊,大法官連說了三次證據確鑿,嵐君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難以置信地望向鴻議員。

鴻議員平靜地回望他。

C位法官詢問:“是否需要暫時休庭?”

“不,謝謝。”鴻議員慢慢起身,看了眼嵐君,才向庭上說,“我自願退出本次競選。”

眾人竊竊私語,但這個結果並不令人感到十分意外。

事件已發酵三十多個小時,距離最終投票日隻有不到兩天,鴻議員接受公開質證,要麼是拋出關鍵性反轉證據,實現逆風翻盤,要麼就是現在這樣,當眾宣布退出競選,還能留下些體麵。

茶梨悄聲問鬱柏:“你們的B計劃呢?”

鬱柏道:“用不上了,這就是他的A計劃。”

嵐君回來,他就可以安心地退出。

“這兩個候選人,”茶梨憋了半天,忍無可忍地對鬱柏吐槽道,“他們是什麼奈落孔融嗎?把市長當梨讓來讓去,玩呢?……本梨都聽不下去了,這還是政治家呢,兩個糊塗蛋。”

鬱柏對這一點倒是同意的,道:“說得對。”

茶梨道:“你們的B計劃到底是什麼?”

鬱柏道:“如果嵐君不出現,鴻議員就會接受X富豪的要求,置民眾的聲音於不顧,在本次競選中當上市長,接下來,會多花上幾年甚至幾十年的時間,去實現他想實現的目標。他的態度是寧可走點彎路,總好過現在就把權力讓給錯誤的人。”

“他也要搞無間道?”茶梨想象了下,道,“但是這樣,他會被民眾誤解,也許這輩子都是大惡人的形象了。”

鬱柏道:“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比起自己的名譽,他有更在乎的東西。”

他不想評價鴻議員的這個決定,漫畫環境局限了當地人的認知,哪怕是卓越的政治家也不例外。但鴻議員仍然是個值得尊敬的人。

執著做事的同時又要承受外界的誤解,這是非常可怕的事,意誌不如磐石一般堅定的話,隨時會被摧毀。

好在嵐君回來了。

半小時後,庭內餘人都已經離開,鴻議員站在他的席位上,與聽眾席前方的嵐君,沉默對視了很久。

鴻議員開口道:“你回來了。”

嵐君好似想通了很多事,點了下頭,說:“一個人,很辛苦吧。”

鴻議員怔了下,唇角抿了下去,但立刻又上揚,他露出了一個情緒很複雜,但真心的笑容。

聽眾席後排,茶梨已經給總裁上了手銬,鬱柏在旁看著,遠遠地對嵐君和鴻議員道:“我們要走了。”

嵐君回身,對這兩位朋友感到非常抱歉,說:“對不起,我那天隻是提醒他,你們兩個是警察,我勸他把那些違禁品銷毀,沒想到他會把你們也送來這裡。”

茶梨說:“你是個好人,我原諒你了!”

鬱柏也道:“提前祝賀你當市長……彆荒廢了薩克斯。”⌒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鴻議員隻對他們笑了笑,揮了下手。

茶梨和鬱柏帶著總裁離開,出去之前,總裁轉回頭去,雙眼發紅,最後看了一眼嵐君。

嵐君灑脫地對他揮了揮手。

次元之門打開!

茶梨以為還要經曆一次高空墜落,已經做好了這次為鬱柏做人肉緩衝墊的準備,結果一穿回來,回到的是總裁的會客室,旁邊陳列架上還擺著嵐君西裝馬甲的手辦。

總裁的秘書握著控製器,看著三人從次元門裡出來,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

茶梨和鬱柏還不太敢確定,就這麼回來了?!

茶梨到窗邊去看樓下,是熟悉的諾亞城街景,頓時感動地流下了寬麵條淚。

鬱柏不客氣地打開旁邊冰箱,還挑挑揀揀,給茶梨拿了一瓶梅子氣泡水,自己則開了一罐啤酒喝。

被銬著雙手的總裁麵如死灰,悲傷而頹然地坐在沙發上,示意秘書,秘書便轉身出去了。

茶梨回到諾亞城,喝到了好喝的氣泡水,身心舒適,怒斥總裁道:“你這人真是壞透了!這不是能在安全的地方著陸嗎?當時讓我們從天上摔下去,是不是想趁機害死警官啊?”

“不是,”總裁辯解道,“回來的地點可以指定,過去的地點是隨機生成的,我第一次過去都是在下水道裡。”

鬱柏問道:“你去過那邊幾次?”

總裁道:“加上這次,一共四次。”

茶梨從旁邊拿了本子和筆,現場開始審訊:“說,你到底為什麼,放著好好的總裁不當,長得還這麼帥,偏要去做走私違禁品的犯罪分子?”

鬱柏提醒道:“警官,有些台詞沒有必要。”

“我在審案子!”茶梨正色道,“英俊的實習警員應該學會不插嘴。”

英俊的實習警員便閉了嘴。

輪到總裁不滿意:“我正在交代我的違法事跡,你們在我麵前打情罵俏。”

茶梨道:“好了好了,已經結束了。來你接著說。”

“為了找到打開和漫畫之間通道的辦法,”總裁道,“我把全部身家都投入了進去,終於成功打開了次元門,讓我進入了漫畫裡,本來我隻是想親眼見一見嵐君,麵對麵和他說句話……”

鬱柏道:“結果見了一次不滿足,還想見第二次,見第三次。”

茶梨大無語道:“最後還把人家嵐君誘拐出來了!你知不知道你觸犯了多少條法律?誘拐美男,偽造身份,協助他人逃獄……剩下的聽法官怎麼判吧,你把你還做了什麼都給我交代清楚!”

總裁在送嵐君回去的時候,對自己的結局就已經有了預見,對要坐牢這事,並不如何焦慮,交代得也很爽快,道:“我希望嵐君到諾亞城來生活,他也被我說服了,同意了我的計劃,但這需要給控製器配備更強大的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