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嵐君。

鬱柏的眉頭皺了又鬆開,又皺起來,反複幾次後,終於哭笑不得地搖頭,說:“靠,這叫什麼事。”

茶梨:“???怎麼?”

“如果我沒猜錯,”鬱柏道,“我們在漫畫裡穿漫了。”

茶梨:“!!!”

他本能地想要反對,但很快就意識到,這個猜測恐怕就是最接近真相的真相。

那個把他們吸入奈落的黑洞,不是什麼任意門,而是次元之門,這個奈落市,是諾亞城世界裡的漫畫世界。

鬱柏道:“我們在酒吧裡,和老板聊天,聊到過一個問題,真實是相對的。以諾亞城為真實世界坐標的話,那麼奈落市存在的世界,就是相對不真實的漫畫世界。我們現在就是穿進了這個漫畫世界裡。”

總裁的行為也有了解釋。

這宅男通過一些未知手段,把漫畫人物嵐君的靈魂,和在諾亞城坐牢中的老板的靈魂,進行了交換。

確實是完全不能理解這些宅男啊!

茶梨又想到了問題,說:“可是我們被那門吸進來,也是以自己的身體在這邊活動,既然能這樣,為什麼還要靈魂互換?”

鬱柏說:“我猜很可能是這樣的設定,諾亞城的人可以通過那扇門進來,但漫畫裡的紙片人無法離開漫畫,或者是一旦離開漫畫,就會變成紙片人的形態,所以嵐君如果要到諾亞城去生活,需要諾亞城原住民提供一具軀殼。”

茶梨恍然道:“總裁選中了正在坐牢的老板,坐牢與世隔絕,交換以後不會很快暴露,到他出獄前,總裁再去手動幫他斷絕親人的往來,嵐君離開監獄後,重新裝修了酒吧,聘用了新的工作人員,改換營業風格,客人也換了一批,沒有人能認出他來,他就能高枕無憂地取代老板的身份,在諾亞城生活下去。”

鬱柏點頭道:“我想,應該就是這樣了。”

“諾亞城像老板素質那麼差的人也不多,你看他,”茶梨指了指電視,嫌惡道,“來到這種地方都能迅速融入,真不是好東西!”

鬱柏道:“從這角度看,總裁算是為諾亞城除害。”

那總裁到底算不太好的好人?還是算不太壞的壞人?

“到時候讓他自己跟法官說去吧。”茶梨五味雜陳道,“我們竟然被他陷害,穿進了這麼可惡的漫畫裡,這讓我們要怎麼回去啊?”

鬱柏對此倒不是很在乎,離開三次元穿進二次元,又離開二次元穿進二次元裡的二次元,對他來說區彆並沒有太大,總歸都不是自己熟悉的世界。不過諾亞城比起這裡來,還是要可愛很多。

“總裁能毫不猶豫打開次元之門,送我們進來,”鬱柏道,“以前他一定嘗試過,否則他不會那麼篤定能成功把我們和那車違禁品一起吸入次元之門裡。他既要滅口,還要毀屍滅跡,如果不能成功把我們和證據一起送進來,我們逃脫了,他最大的秘密就保不住了,那他的麻煩會更大。所以我認為,他肯定有過成功打開次元之門、送誰進來的經驗。”

茶梨悚然道:“你是說,在我們之前,他已經害過彆人了?”

鬱柏卻道:“不,根據他的所作所為,他很可能是嵐君這個紙片人的狂熱粉絲,有能進來見男神的機會,他會讓彆人來嗎?他一定會自己進來。”

茶梨:“……搞不懂他們宅男想什麼。”

鬱柏道:“彆管他們的心理,既然他現在在諾亞城,說明他不但能打開門送人進來,也有能出去的辦法。彆人不知道,他一定知道。”

茶梨道:“那我們還不打電話問問他是什麼辦法。”

鬱柏:“……”

茶梨吐槽了那麼一句,抓狂道:“這怎麼辦?我本來隻以為是手機信號不好,原來根本就是次元壁的阻隔,這電話不可能打得通啊!現在我們和外麵失聯了,身邊全是漫畫裡的人,他們怎麼可能知道離開漫畫的辦法!如果總裁不放我們出去,我們很可能一輩子都回不去了!”

鬱柏提醒道:“你彆忘了,漫畫裡還有外麵的人,不是隻有我們。”

茶梨知道他說的是誰,道:“假嵐君真老板。可他會知道怎麼出去嗎?”

鬱柏道:“他不一定知道,但是你想,真正的嵐君,儘管已經去了諾亞城生活,他會完全不關注他自己的世界了嗎?他能放下他的父母親人?”

茶梨說:“你就放下了啊,說不定嵐君的父母也不愛他,不要他。”

“……”鬱柏黑線道,“要這樣紮我心嗎?”

茶梨忙笑起來,伸手在鬱柏%e8%83%b8膛上做了順氣的動作,哄他道:“你接著說,接著說。”

鬱柏道:“他對我讚揚過我哥鬱鬆對諾亞城的改革政策,我當時以為那隻是禮貌性的誇幾句,現在結合他實際上的政治家身份,他一定很羨慕鬱鬆,能在一個可以施展拳腳的地方,推行他也想推行的利民政策。這樣一個人,離開了奈落,也不會真正放得下,他無法再乾預,但他應該會很想知道,他的世界將交到什麼人手裡,迎來怎樣的明天。”

茶梨也想起來了,道:“你的意思是,他會關注漫畫……特彆是市長競選的結果!”

“沒錯,如果我們把競選搞砸,或者把奈落搞得更糟糕,”鬱柏露出狡猾的微笑,說,“我那個熱愛薩克斯的朋友一定無法忍受。”

茶梨仔細想了想,對鬱柏的邏輯分析能力歎為觀止,道:“你每天在我麵前裝聽話德牧,我都快忘了你有多麼詭計多端。”

“聽話德牧是我,詭計多端也是我。”鬱柏這一番下來,腦細胞死了不少,老實說也覺得累了,道,“睡覺,明天再接著想具體怎麼做。”

兩人分睡了兩張床,窗外雨還下個不停。

茶梨翻來覆去睡不著,思索著如今的境況,擔憂能不能離開,能不能回去,又覺得不太舒服,裹緊了被子,總覺得四處透風。

“冷嗎?”鬱柏聽他呼吸都哆哆嗦嗦,道,“要不要過來一起睡?”

茶梨聲音打著戰,道:“可、可以嗎?我真的好冷。”

諾亞城四季如春,更很少下雨,他很久沒被淋濕過,晚上雖洗了熱水澡,現在卻好像有點要感冒的意思。

“穿漫還會生病嗎?”茶梨道,“我是不是水土不服了?你從三維世界到諾亞城後,會水土不服嗎?”

鬱柏道:“不會,諾亞城氣候很舒服。你都有鼻音了,快過來,我這邊很暖和。”

他也已困得睜不開眼睛,掀開半邊被子,茶梨猶豫了下,還是過去了,剛一躺進鬱柏的被窩裡,馬上就舒服了很多,長舒了一口氣。

鬱柏把被子掖好,道:“睡吧。”

連日來的身體疲憊,持續高強度的頭腦風暴,兩人很快便都睡著了。

雨下了一夜。

次日天亮,隔音不好,樓道裡有人吵鬨,茶梨醒了,鼻塞也好了,太好了,沒有生病。

他發現鬱柏沒有在身旁,洗手間裡有吹風機聲。

起床下地,他到窗邊看了看,雨還沒停,小了些。他又走到洗手間門口,看到鬱柏裹著件浴袍,正麵無表情地拿著吹風機,用熱風在吹乾內褲。

“怎麼現在洗?”茶梨道,“這裡這麼潮濕,很難乾的。”

鬱柏沒有答話,看了他一眼,臉上浮起兩團可疑的紅色。

茶梨:“?”

茶梨:“!”

他明白了,當即發出了無情的嘲笑。

“……”鬱柏等他笑完,才發起回擊,道,“我也很想知道,你夢到了什麼?平均十幾分鐘抓我一次。”

還能是抓什麼?茶梨否認道:“不可能,不要冤枉我,我怎麼不記得?”

鬱柏動了動嘴唇,想說些冒犯性質的話,沒能說出來,還是很難為情,最後道:“那就當我做夢吧。”

過了會兒,鬱柏吹乾了他的內褲,換好衣服,才從洗手間裡出去。

茶梨筆直地坐在自己那張床邊,一副冥思苦想的認真模樣。

鬱柏道:“在想怎麼接近假嵐君的嗎?”

“不是,”茶梨鄭重地說道,“我仔細想了想,你沒冤枉我,我有點模糊的身體記憶。”││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鬱柏裝作大方,說:“沒關係,原諒你了。”

茶梨回答他剛才的問題:“我夢到了搭檔的兒子逃學,我到處找棍子要狠狠揍他,夢裡找了好幾根,都覺得不夠粗。”

鬱柏毫無準備中受到了尊嚴攻擊,瞬間掉血10000點,滿腦子都是茶梨最後那三個字。

心態崩了!整個人都不好了!

“最後在夢裡還是找到了。”茶梨說著有點不好意思,真誠地讚美道,“你條件很不錯嘛。”

鬱柏緩緩深呼吸,恢複了平靜。

第41章

出門之前, 兩人在旅館餐廳裡吃了一頓非常難吃的早飯。

茶梨萎靡不振,呆毛軟垂。

鬱柏安慰道:“等回去就好了,回去後我們連吃一個月大餐。”

“由奢入儉難呐, ”茶梨苦澀地說道,“想我以前, 每天也隻是隨便填飽肚子就好,其實一個人吃東西,食欲真的很一般, 都是你來了以後,我才每天都有很多既好看又好吃的食物。”

是鬱柏來了以後, 有人整日與他作伴,變好的不是食物, 更是生活本身。

茶梨心有所感,雙手握住鬱柏的一隻手,道:“我喜歡美食,更喜歡你。”

“怎麼突然說這話。”鬱柏臉上微紅, 道, “為了你這句話, 我也一定會拚儘全力, 找到能回去的辦法。”

茶梨沮喪起來, 說:“這回真的要靠你了,我長這麼大都沒有出過遠門,什麼都不懂, 如果是我自己被扔進這裡來, 怎麼活下去都是問題。”

也難怪總裁在打開次元門之前, 會說,送你們兩個去那邊, 能有個陪伴。

雨終於停了,是一個陰天。

兩人在街邊報刊亭停下,鬱柏買了一份名叫《今日奈落》的時政報紙。

這裡網絡時靈時不靈,基站都經常遭到物理攻擊,普通民眾獲取社會信息的途徑,主要是電視節目和報紙。

頭版頭條公布了市長競選中最有力的兩名競爭者截止昨天的支持率,和昨晚電視新聞裡播報的差不多,鴻議員的支持率超過六成,民眾對嵐君的支持度要差一些。

這份報紙的新聞態度,顯然比昨天鬱柏在派出所隨便拿的那一張,要客觀一些。根據這報紙裡對雙方支持者的分析,鴻議員將得到大量中低層市民的選票,富人們則更喜歡嵐君。

鬱柏拿著報紙,和茶梨一起看完了報道,茶梨說:“說鴻議員花錢買選票的黑稿,就是假嵐君這一方發的吧?”

“應該是。”鬱柏道,“抹黑鴻議員,拉低他的支持率,最大的獲益者肯定就是假嵐君以及背後的大財團們。”

茶梨道:“那我們要做些什麼,才能讓外麵的真嵐君忍無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