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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了片刻,鬱柏似乎輕輕歎了口氣,說:“嗯,是呢。”

茶梨想起他剛剛接的電話,問:“誰給你打電話了?”

鬱柏皺眉,有點苦惱地說:“弟控秘書長,讓我回家吃晚飯。”

“問題不大。”茶梨鼓勵道,“彆緊張,你這麼狡猾,一定搞得定他。”

“搞不定也沒關係,萬一被趕出家門的話,”鬱柏道,“我就去投奔你。”

茶梨歎氣道:“真走到那一步的話,我也不得不在我的床邊給你留個位置了。”

鬱柏怔住,道:“這……你說真的嗎?”

茶梨一本正經道:“考慮到你的特殊癖好,到時我會給你買一個可愛的大號小窩,好讓你能趴在裡麵睡覺,可以很舒服地沉浸式體驗自己是一隻寵物犬。”

鬱柏:“……”

“一會兒我送你回家。”茶梨說要買狗窩什麼的那話,當然隻是開玩笑,他想了想,又說,“正好我當麵和秘書長說清楚,你我不是他以為的那種關係。”

這些晚點再說,搭檔失蹤案的調查,又回到了起點。

雖然這家的少年略顯得奇怪,可是沒有任何跡象表明他和搭檔失蹤有關係。茶梨獨自發動超能力翻開的信息麵板上也沒能發現什麼有效線索。

鬱柏猜測道:“或許這事和這家人沒關係?那天晚上還有彆的事發生嗎?”

茶梨道:“還有一件,就是鬱柏撞樹、被你頂替這事。”

“那肯定還是和這家人有關。”鬱柏馬上把鍋甩回來,道,“我初來乍到的外地人,最清白最無辜,誰是壞人我也必不能是。”

茶梨不死心地又把行車記錄儀拿出來,看搭檔調解完家庭矛盾後又去了哪裡。

記錄儀裡後麵的畫麵裡,除了記錄下搭檔開著警車整夜巡邏外,中途隻有一次停下,是一家小吃店的門口,搭檔進去大概是吃了夜宵,十分鐘後出來,駕車繼續巡邏,直到早上下班。

茶梨感覺十分鐘除了吃飯,應該不夠發生什麼大事,但看路程很順,還是對鬱柏道:“送你回家正好順路,我們去這家小吃店看一看。”

還是鬱柏開車,兩人很快來到小吃店裡,向店主詢問情況,店主又把負責值夜班的店員叫了起來。

這店員專上夜班,白天在後麵補覺,睡眼惺忪地出來,但一聽茶梨的描述,立刻就想起來了,說:“那位警官啊,我記得很清楚,他上禮拜來了三四次,每次都是半夜,每次都點一份最便宜的鴨腿飯,還要續三次免費湯。”

在重案組不用通宵執勤,如果臨時有案子上夜班,餐補也比較高。上周搭檔被茶梨牽連,下放來做巡警,工資縮水,餐補減半,通宵巡邏又很容易餓,隻能來吃最便宜的鴨腿飯搭配免費湯。

離開小吃店,鬱柏問茶梨:“沒事吧?怎麼呆毛都蔫了。”

何止呆毛耷拉下來,茶梨整個人都蔫蔫的,說:“搭檔為什麼不跟我說?如果他找我搭夥吃夜宵,至少可以換個花樣,這家鴨腿飯真的好難吃,我隻吃過一次,這輩子再也不想吃了。”

鬱柏幫他拉開副駕的門,道:“他很窮嗎?比你工齡長,工資應該比你高吧?”

茶梨上車,道:“他工資和我幾乎一樣,他工齡長,我有學曆工資和勳章津貼。他有個吞金獸兒子要養,我除了房租水電,幾乎不花錢。所以他經濟壓力是有點大,生活一直很節儉。”

“養小孩是比較花錢。”鬱柏重又坐回駕駛位上,驅動車子,一副隨便聊聊的口%e5%90%bb道,“他老婆呢?孩子是他親生的嗎?……我意思是他老婆男的女的?是男老婆的話,孩子就應該是領養的?”

茶梨道:“女的,他前妻是女企業家,當了媽媽以後還是一心撲在宏圖大展的事業上,兩個人處不來,感情破裂,離婚後前妻離開諾亞城去外地繼續宏圖大展了,他就自己帶著孩子生活。”

鬱柏想了想,又問:“我不確定你們這裡關於性取向的設定,像他這樣的異性戀,取向還有可能變成男的嗎?”

“?”茶梨奇怪地打量他,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鬱柏鎮定道:“純好奇,想拓展一下知識麵,沒彆的意思。”

他是鎮得很定,但紅臉蛋是無法掩蓋的!

茶梨也漸漸醒悟過來,恍然道:“哦——!”

鬱柏:“……哦?”

茶梨還是第一次和小夥伴談論這種私人問題,難免也緊張兮兮,壓低聲音道:“鬱柏2.0,你是不是也喜歡男人啊?”

鬱柏大吃一驚,難得手足無措起來,說:“我……我是。但是,原來你心裡一直這麼叫我的?能不能不這麼叫我?像個什麼程序編號,我不喜歡。”

“你不要緊張,我們這裡同性戀很多的,你在這裡就不是異類了。”茶梨認真地安慰他,又合理推測道,“我明白了,你們那裡同性戀會被燒死,你父母知道養你也是白費力氣,才乾脆狠心不要你了。”

“……不會被燒死,跟你說過我們也是法治社會。”鬱柏及時糾正茶梨妖魔化三次元的認知,旋即從茶梨智慧的眼神中意識到什麼,再度緊張道,“你是不是看出什麼了?”

茶梨用已看透了一切的目光盯著他,道:“這世上沒有事情能瞞過我的眼睛。我勸你不要打我搭檔的主意,他不喜歡男人,更不可能喜歡你。”

鬱柏:“……”

為了有充足證據來佐證自己的話,茶梨飛快掃視鬱柏上下,很快找到了有力的漏洞,道:“你有耳洞,他生平最討厭有耳洞的男的。”

紅臉蛋一秒不紅了,悸動的心瞬間恢複了平靜,鬱柏直視著道路前方,說:“好的,謝謝耳洞。”

茶梨被鬱柏這反應搞得有點茫然,難道猜得不對?那一直追問搭檔的情況是要做什麼?

他悄悄拉出了鬱柏的個人信息麵板。

上一次看,信息還停在“被穿漫者替代”的狀態裡。

這一次,年齡身高體重等基礎信息還是沒有任何變化,說到底,皮囊也確實還是從前的鬱柏1.0。

下拉到底部……更新了!係統終於睡醒了!

鬱柏的人生經曆再不是先前的那個“花枝招展遊手好閒”的版本,而是——

悟已往之不諫,知來者之可追。

茶梨:……看不懂。

是不是“從頭來過”的意思?好像是這個意思。

總之,超能力係統終於開始試圖接入鬱柏2.0的新信息了。

到最下方一行。

*實時:正在努力適應新生活,積極融入新世界,聽從茶梨警官的建議,立誌要成為一個更好的鬱柏,孝敬父母,兄友弟恭,並決定儘快找個班上一上。

窺視麵板期間,茶梨忍不住瞥了幾次鬱柏。

這人真沒有那種特殊癖好嗎?可是他某種意義上真的很聽話,還時刻讓茶梨有種他在圍著自己轉的感覺,真的非常符合那種刻板印象。

鬱柏:“?”

他並不知道茶梨能看到什麼,但他自己很快看到了不得了的東西。

在查看後方路況的時候,在後視鏡裡,鬱柏發現自己長出了……一對德牧的耳朵。

第17章

鬱柏的德牧耳朵隻持續了很短的時間就消失不見,車裡的兩人都看到了,並且都知道對方也看到了。

但是兩人都出於某種微妙的心理,誰也沒有主動提起。

過了一會兒,鬱柏才開口說:“剛才和鬱鬆的電話裡,他知道我和你正在一起,問我們今天做了什麼,我說你查案,我幫你開車,沒有提起是在查什麼案。你搭檔這事,稍後你要自己和他說嗎?”

茶梨在這個問題上仍有些猶豫,他還不能確定這事到底牽涉到哪些部門,也無從確定鬱鬆是否利益相關。◇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先不說了。”茶梨道,“你也不要把我們做事的細節透露給家裡的其他人。”

鬱柏答應了,又說:“這家人真的很熱情,有可能會留你在家裡吃飯,你要留下吃嗎?我建議你試試,家裡廚師手藝真的不錯……甜點尤其一絕。”

茶梨警官,一個甜點控,十分心動道:“真的嗎?”

馬上又覺得不妥:“可是我過去的目的,除了送你到家,還要向他們解釋清楚我們之間是清白的關係,一邊做出這種解釋,一邊還要在你家裡蹭飯,是不是不太好?那我們到底清不清白?很容易造成誤解。”

“沒什麼不好,不存在任何誤解。”鬱柏道,“不過是多一雙筷子的事。”

茶梨斜睨他,道:“哦,你適應自己的鬱柏新身份倒是很快,融入新家的效率也蠻高。”

鬱柏強調道:“我本來就是鬱柏,這個世界的鬱柏如今也是我,以後不要再叫我2.0。”

“好的,2.0。”茶梨道,“那我在你家可以點菜嗎?彆的都隨意,甜點我想吃一塊拿破侖……”

他的手機響起,他隻好先接電話。

……

於是拿破侖遭遇了滑鐵盧。

“好,就在門口等著,我一會兒就過去,你千萬不要亂跑去彆的地方玩。”茶梨皺眉聽那邊說完,回了這樣一句,掛斷電話。

鬱柏通過他的對話也聽出了端倪,問道:“誰找你?怎麼聽起來好像是個小孩?”

“又一個十五歲的小孩。”茶梨道,“我搭檔的鵝子,這小屁孩,真的好煩。”

寄宿高中要到周末才能回家,搭檔的兒子今天卻不知道為什麼,和老師請了假,放學後就跑回了家去。

現在人在家門口,卻開不了門,在電話裡對茶梨說是密碼鎖壞掉了,打了他爸爸電話沒人接,轉而來找茶梨。

茶梨從前很少和這孩子接觸,手機號也是他主動問茶梨要的,偶爾會給茶梨打電話發消息,茶梨通常是敷衍的態度或者乾脆不接不回,更不會單獨和小孩見麵。

這次搭檔失聯幾天,茶梨和這小孩的接觸可以說是史無前例的頻繁了。

鬱柏比茶梨還更不滿意,說:“找不到他爸,就來找你?這是什麼道理?你才幾歲?憑什麼讓你管他?”

“不憑什麼,憑我是他爸爸的搭檔。”這下茶梨反倒回護起高中生,道,“警署傳統是這樣的,二人組是命運共同體,我就是他爸爸最親近的人,他不找我找誰。”

鬱柏道:“那我怎麼辦?”

茶梨道:“你回家吃飯啊,什麼怎麼辦。”

導航提醒,“前方路口轉彎,進入戚風路”。

茶梨還是第一次到這個街區來,也是第一次路過鬱柏的家,從前道聽途說過一點,鬱柏家的房子的設計規劃是請了著名大師操刀,建成後還獲得過建築設計的獎項。

車子開進輔路後,儘頭就是戚風路888號,鬱柏家。

隻見白色大理石建築被層層綠植環繞,隻露出中央主樓的高大圓頂,門前有近半個足球場大小的草坪,坪後是圓形和噴泉與對稱的兩側裝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