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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定也會為我這樣做。”

“……”鬱柏頓時心情更不好了,沉默片刻,勉強道,“我沒那麼小氣。接著去做什麼?你搭檔失蹤的事,好像和這家人也沒有關係。”

茶梨也感到一籌莫展,這家人生活風平浪靜,根本不像被卷進過什麼事件裡。

鬱柏剛才吃橘子,是把橘子皮很完整地剝了下來,像個小燈籠一樣托在掌心裡,此時上下拋著橘皮玩,表現得像個看戲的路人,還用慫恿的語氣對茶梨道:“彆著急,你是有超能力的神探,一定有你的辦法。”

茶梨冷漠地看他,說:“沒有辦法。你就是想騙我給你表演超能力,你不是真心來幫我的。”

“我當然是真心來幫你,你叫我幫你做什麼,我都會無條件地去做。”鬱柏認真表態,而後道,“我隻是忍不住好奇,你的超能力究竟……有哪些?”

他起初認為茶梨的“超能力”和自己一樣,隻是能讀取部分OS以及看到各類漫畫特效,但現在是真的難以估量茶梨的超能力究竟上限到哪裡。

例如說,茶梨疑似能打開這世上所有的鎖——這算不算是一種超能力?就很難定義。也許茶梨在沒人看到的地方飛天遁地……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茶梨大概能猜到他的想法,內心暗爽,更加故作神秘。關於自己的秘密技能,當然不可以就這樣輕易地暴露出來。

而且茶梨警官還要借機嘲諷一下看熱鬨不嫌事大的穿漫者:“我的超能力是有很多種,但其中肯定不包括——心無芥蒂地和剛認識兩天的男人訂婚。”

鬱柏臉色緩和,笑了起來,配合地譴責道:“什麼什麼?還有這麼隨便的人?”

“你也知道自己很隨便?婚姻這麼神聖……”茶梨一頓,不知為何,聊婚戀話題讓他有點尷尬,改口道,“好了不說這種無聊的事了。”

鬱柏卻對這種無聊的事躍躍欲試,很想繼續聊下去的樣子。

“這裡我是老大,要聽我的。”茶梨阻止他開口,轉移回話題道,“我還是不能完全放棄對這家人的懷疑,媽媽這裡看起來好像沒有問題,要再去當麵問問那個小孩,也許有什麼事是家長不知道的。”

鬱柏又心不在焉,要丟橘子皮,看到幾米外的垃圾桶,抬高手,拋出一道拋物線,準確地把橘皮投進了垃圾箱裡。

茶梨看著他的身形與動作,再一次意識到這個鬱柏在三維世界裡也一定是個很帥的人。

“你說去哪裡就去哪裡,”鬱柏輕鬆地說,“你說去做什麼,我就陪你去做什麼。”

下午五點,放學時間。

茶梨和鬱柏在學校門口,等到了那個十五歲少年。

他比茶梨想象中的十五歲小孩要高大一些,穿了身校服,背著雙肩包,戴了頭戴式耳機,可能在聽英語,因為嘴裡還念念有詞地跟讀。

整體是個清爽英俊的少年。

他一個人從校門裡出來,轉彎朝地鐵站的方向走,茶梨看和家長提供的照片對上了,正要喊住他時,他身後有另一個少年快步跟了出來。

第二名少年連聲叫前麵的名字,沒被理會,一隻手搭在對方肩上,強行令他站住,蠻橫地摘掉了他的耳機,怒氣衝衝道:“你為什麼突然不理我了?給我解釋!”

茶梨剛開始本要上前製止,看這進展似乎……他和鬱柏對視一眼,兩人都自覺地朝路旁樹後退了退。

後麵跟出來的另一個少年穿了白T運動褲,比茶梨要找的那少年還高出半頭,他很生氣地質問後者:“我哪裡惹你生氣了啊?為什麼突然就把我拉黑了?托你們班人帶話約你天台見,你為什麼也沒去?今天中午風好大太陽好曬,我等你等得都要變成魚乾了!”

樹後的茶梨和鬱柏:“……”

校服少年卻很冷淡地說:“不好意思,和你不熟。我有我自己的事要,很多功課要學,很多作業要做,沒有時間和你玩,你找彆人玩好嗎?”

運動褲少年表情頓時凝固,聲音也帶了哭腔,問道:“你……是不喜歡我了嗎?你不是說過你最喜歡我了嗎?我哪裡不好了?”

校服少年平靜地說:“啊?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同學,我們才十五歲啊,談這種事是不是太早了?很多人二十五歲都還沒有談過戀愛呢。”

樹後的茶梨和鬱柏:“…………”

校服少年仿佛生怕被糾纏,覷到機會就掙脫開對方,大步跑走了,猶如躲避什麼瘟疫。

遭遇了生活重創的運動褲少年愣在原地,頭頂聚起了一小片烏雲,電閃雷鳴,霎時兜頭把他自己一個澆得透心涼。

茶梨和鬱柏從樹後走出來。正在哭唧唧的少年被突然出現的大人嚇了一跳,急忙抹臉,轉身想走。

“等一下。”茶梨叫住他,出示了證件,向他問了幾個問題。

問完後,茶梨又勸解了他兩句,希望他彆為“友情”太傷心,讓他早點回家。少年禮貌道彆,還是很傷心,抹著淚走了。

鬱柏對於前情掌握的不夠全麵,旁聽完畢後,得出了自己的推測:“這兩個小孩是在搞早戀?晚上回家還在網上聊天到很晚,影響到了成績。先離開那個小孩的家長,就是下午我們見過的那媽媽,她以為孩子在搞網戀,要沒收手機,這才發生了後麵的事。”

茶梨皺著眉頭,道:“對,起因就是這樣。”

“可是,”鬱柏道,“就因為那場和媽媽的爭執,他就回心轉意,和這個早戀對象果斷分手了?”

茶梨道:“看起來好像是。”

鬱柏道:“早戀是很容易分手,可是我還沒見過被家長一鬨就分手的,大部分都是家長越鬨感情越好,家長的乾涉往往會變成情感助燃劑……也許你們漫畫世界不這樣,我說的是三次元常見的情況。”

茶梨卻十分震驚,錯愕地問道:“你們三次元還允許早戀這種事嗎?雖然我沒談過,但是早戀在我們這裡是禁忌啊!”

“在三次元談不上禁忌,但肯定需要良性引導。”鬱柏思考了一下,說,“二次元好像確實是禁忌……紙片人18歲之前沒有戀愛權,會被河蟹。”

茶梨:“?是什麼意思?”

鬱柏解釋了一番,茶梨聽懂了,也是一種不可抗力。

由此,茶梨憤怒地控訴道:“我一直就不理解為什麼高中生談戀愛是禁忌,這個年紀怎麼可能不想談戀愛,原來都是你們三次元害的!”

第16章

校服少年正要走進地鐵站,身後有輛車鳴笛,少年下意識回頭,一輛黑色SUV剛停在路邊。

敞開的副駕車窗,茶梨警官準確地叫出了少年的名字,並示意他過來上車。

駕駛位的鬱柏忍不住道:“我們好像兩個怪蜀黍,他會過來上車才怪。”至少拿出證件來,說明下自己的身份吧警官。

但那少年已經乖乖走了過來,問茶梨:“有什麼事嗎?”

“有事想找你問問,”茶梨道,“順便送你回家,上來坐後排吧。”

“哦,好的。”少年拉開後車門,上車坐下。

鬱柏:“……”

他此時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茶梨好像隨時隨地都博得路人甲乙丙丁……的無條件信任,出示證件是個實際上可有可無的動作。

鬱柏的隨堂筆記:茶梨警官的手是萬能鑰匙,臉是好人通行證。

少年規規矩矩坐在後排,主動係好了安全帶。

鬱柏發動車子,茶梨開始向少年詢問問題:“前幾天晚上,你和你媽媽吵架,有個警官叔叔到你家去,你還記得他嗎?”

“記得。”少年說,“那叔叔人很好,多虧他及時教育我,我才懸崖勒馬,改正了自己的錯誤,爸媽養育我已經很不容易了,我不應該再讓他們為我難過。警官叔叔也很不容易,工作很辛苦,家裡還有個比我小兩個月的弟弟,但那弟弟成績很好,我還要向弟弟學習。”◆思◆兔◆在◆線◆閱◆讀◆

茶梨&鬱柏:“……”

“那天晚上以後,”茶梨隻覺得這車裡的空間彌漫著一種說不出的古怪,繼續問道,“你有沒有遇到什麼不尋常的人或者事?”

少年道:“沒有啊。”

茶梨又問了幾個問題,和他剛剛朝運動褲少年問的問題很相似,圍繞兩個少年的“友誼”,畢竟這是引發那晚家庭矛盾的根源。

這少年的回答和運動褲少年給出的答案相近,卻又不同,在同樣的事實基礎上,他認為是運動褲少年單方麵糾纏他,他隻想好好學習,並不想把寶貴的時間花在這些無聊的事上。

鬱柏把車停在那棟公寓樓下,少年下車後,禮貌地和兩人道彆,才背著書包朝公寓入口走去。

這時鬱柏接到一個電話,趁他講電話沒留神的空當,茶梨抬起手,飛快地對著少年的背影一劃,把他的信息麵板拉了出來。

姓名年齡等等都不重要,一概略過。

茶梨的視線停在個人經曆那一欄:

從小品學兼優,是父母的驕傲,正在為衝擊名牌大學而積蓄力量,不久前短暫地走了一段彎路,現已迷途知返,回到了前途無量的正軌上。

最後一行:

*實時:剛剛被兩個陌生的哥哥開車送回家,節省了地鐵花費的時間,可以回去先幫媽媽做一點家務,再認真完成作業。

“有什麼發現嗎?”鬱柏掛了電話,發現茶梨疑似在發呆,問道,“在想什麼?”

茶梨道:“這個小孩……很乖。”

鬱柏點頭,說:“很乖,也很怪。”

茶梨想了想,不得不承認鬱柏的總結相當準確,一個很乖很懂事的小孩,言行舉止裡有種奇怪的令人不適感。

少年的個人經曆裡有“迷途知返”,說明他確實是和運動褲少年短暫地早戀過,以搭檔上門調解親子關係為節點,原本還有聊到半夜都說不完的悄悄話、不同班也尋找各種小機會悄悄約會的戀情,一夜之間變成了少年誤入的“迷途”,現在已經“知返”的意思,就是和戀人果斷割席,走上了“前途無量”的康莊大道。

不是,搭檔到底是怎麼調解的啊?

“你搭檔是怎麼調解的?”鬱柏雖然看不到信息麵板,但也大致厘清了這件事,發出了和茶梨心聲同樣的感慨,道,“這簡直比送去電擊見效還快。”

茶梨道:“什麼是送去電擊?”

“就是……”鬱柏猶豫了一下,還是簡短地講了雷電法王的生平事跡。

茶梨聽得難以置信,道:“你們三次元怎麼回事!怎麼會容許有這種事?你們就沒有未保辦嗎?”

鬱柏一時間難以回答,道:“警官,我隻是個民營企業的產品策劃。”

他生活的那個三維世界在茶梨的想象中,已經是個亂七八糟很不像話的糟爛地方了。

“難怪你不想回去,”這樣一來,茶梨反而更理解他了,同情道,“如果我是你,我恐怕也不想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