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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柏頗為意外,又問:“那他父母具體是做什麼行當的?我隻模糊聽說是做生意。”

茶梨道:“零售巨頭,諾亞城最大的連鎖超市就是你們家的。”

鬱柏又問:“諾亞城的支柱產業是什麼?沒有被富豪們壟斷嗎?”

茶梨道:“怎麼可能?我們有嚴格的反壟斷法,哪個富豪敢這麼乾都會死定了。支柱產業是金融和製造業,實行全民所有製。本城居民成年後,社保中心會聯合銀保監會,分配給居民對應的股份。我在本城第二大的金融上市公司裡有0.0000000056%的股份,每季度大約能給我分紅一千多塊。”

鬱柏又問了許多問題,得到了更多答案。

諾亞城政府機構層級分明,部門設置簡潔,但也算得上應有儘有,基本能做到各司其職,覆蓋城市發展和市民生活的方方麵麵,經濟結構清晰明了,公有製,社會資本雄厚,高福利社會,同時文娛行業也在蓬勃發展……幾乎是一個終極理想國的簡易雛形。

得出這個認知,鬱柏的眉頭反而越鎖越緊,很顯然,這裡的很多東西不在他預設範圍內,例如說他在問出“支柱產業為何?壟斷否?”的時候,預想中,是茶梨被問住、答不出,或是茶梨給出一個脫離經濟理論的、虛無的回答,無論如何,沒有想到是這樣的答案。

到了最後,他的三根手指端著空了的玻璃杯,走神似的想著些什麼,試圖消化理解剛接收到的這一切信息。

茶梨沒有出聲,放鬆地靠在大沙發的靠背上,靜靜看著對麵的鬱柏陷入思考,心裡實際上有點暗爽。

從一開始他就感覺到,這位現實世界的來客對他們這個漫畫世界的審視中,始終帶著一點令人不太舒服的輕視。

對未知世界的輕視,常常是出於高傲以及貧乏的想象力,一切狂妄都是因為無知,這是顛撲不破的真理……zzz好困……zzzzzzz。

鬱柏回過神時,發現茶梨就那麼坐著睡著了。

他把杯子放在案幾上,起身輕輕走過去,伸出一根手指,在茶梨的肩頭戳了戳,見茶梨沒有反應,他拿過一個抱枕放在沙發一側,然後小心地扶著茶梨,幫茶梨換了一個姿勢,頭可以枕在抱枕上,身體也能更舒服地躺在這張寬大的沙發上。

茶梨的腦袋剛碰到抱枕,忽然睜開了眼睛。

鬱柏的手正勾著他的膝彎,要把他的一雙長腿也放到沙發上,他這一醒,鬱柏頓時做賊心虛一樣地被按了暫停,臉頰上控製不住地浮起兩團可疑的紅暈。

但茶梨睜眼隻是條件反射,眼皮維持張開的狀態連三秒都不到,立即又合上,頭朝旁邊一歪,徹底沉沉睡去。

鬱柏:“……”

他輕輕幫茶梨把姿勢調整好,屈了單膝在旁邊蹲下`身,視線緩慢地在茶梨臉上巡回,從那頭茶色的頭發,到飽滿的額頭,銳利的眉峰,到緊閉的雙眼,鬱柏的目光裡漸漸充滿了近似驚豔的神色。

茶梨的高挺鼻梁在臉上投下一小片陰影,隨著他的呼吸,那陰影也還有著極輕微的變化,閉合的雙?唇上近看還有著極淡的唇紋。

到了這個幾乎算是獨處的時候,鬱柏再也不用克製自己的OS,可以儘情地讓它們釋放出來了。

因而他四周在不停地彈出OS氣泡框:

多麼偉大的一張臉!

完美精致的五官!

逼真的皮膚肌理!

流暢的麵部線條!

還有黃金比例的身體結構!

極致的動作表現!

……

……

作為一位漫畫人物,茶梨警官簡直完美得無可挑剔。

……

越來越多的OS氣泡框,終於密集到了會遮擋他欣賞茶梨的程度,於是他深吸了口氣,輕鬆地把OS儘數吸收回去,隱藏了起來。

最後,他索性在沙發旁的地板上心滿意足地坐下,又仔細盯著茶梨的睡顏,欣賞了許久。

期間有好幾次,他伸出手很想觸碰茶梨一下,最後都極力忍住了。

終於他也困了,眼皮打架,直接就著這個坐姿,伏在茶梨旁邊睡了。

萬籟俱寂的深夜裡。

鬱柏的頭頂上緩緩浮起一個氣泡框,在那裡懸了很久很久,氣泡裡麵沒有文字,隻有一顆小小的顫動桃心。

清晨,起床鬨鐘準時響了起來。

茶梨閉著眼睛,如常伸手到床頭,摸索手機,想關掉鬨鐘後再睡五分鐘……摸到了鬆軟的毛發。

咦?是家養寵物嗎?……不對,他沒有養寵物。

茶梨霎時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手裡還抓著那團毛發。

鬱柏:“……不要揪我的頭發。”

茶梨:“你怎麼在我家?……哦對,昨天我帶你進來的……你怎麼還在我家!”

鬱柏:“能不能先放開我的頭發!頭要掉了!”

半分鐘後,兩個人都平靜了下來,一個坐在沙發上,一個坐在地板上,四目相對,眼神都有點古怪。

茶梨謹慎地發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癖好?”

鬱柏震驚地反問道:“你……指的是什麼?”

茶梨指了指他,意思是這種主人睡覺時、不惜睡在地板上、也要貼著主人的奇葩行為,道:“我雖然沒養過寵物,但你這種行為,相當符合寵物犬的刻板印象。”

鬱柏倒吸一口涼氣,頭頂浮現出了一個氣泡框,內裡是一個裂開的心形。

茶梨也覺得有點尷尬,亡羊補牢地說道:“沒有攻擊你個人癖好的意思,我們尊重每個人的獨特愛好和生活方式……隻是我見識少,又剛睡醒,被嚇了一跳。”

鬱柏起身,整理了頭發,順手把浮誇的耳釘摘了,嚴肅澄清道:“不是,我沒有你以為的那種癖好。”

茶梨道:“那你這是?”

鬱柏給出一個合理和離譜程度旗鼓相當的理由:“沙發太窄了,我怕你半夜掉下來,我非常善良。”

茶梨坐在沙發上,一臉顏藝,表達了無語、難評、不可思議、信你個鬼、是不是還得謝謝你……等複雜情緒。

稍後,茶梨換了衣服,準備去上班。

他下樓來。鬱柏站在門口,說:“你怎麼走?我送你?”

“我們有班車,”茶梨看了眼時間,說,“馬上就來了。”

順便,他提醒鬱柏:“如果見到鬱鬆,你小心彆穿幫。”

“好的。”鬱柏露出笑容來,說,“茶梨警官,你人真不錯,對我這個外地人也如春天般的溫暖。”

茶梨半真半假地說道:“沒想溫暖你,我隻是擔心你穿幫後失去秘書長弟弟的身份,那你對我可就失去利用價值了。”

鬱柏卻不生氣,仍然笑著說:“我一定會謹言慎行,絕不會穿幫,好讓茶梨警官隨時都能來利用我。”

茶梨給了他一個警惕的眼神,沒有完全放下對他的懷疑和戒備。

兩人從房子裡出來,茶梨最後確認下是否關好了窗戶,然後再反鎖家門。

鬱柏獨自走下門前台階,去欣賞花園裡在晨光中開放的鳶尾花,雖然就地睡了一夜,但他此刻非常輕鬆,心情也非常好。

柵欄門外突然湧來了一群人。

茶梨聽動靜不對,立刻轉身看是什麼情況,同時手也朝後腰摸去,摸了個空,忘了巡警沒有配槍。

數名黑衣人在門外快速排成兩列,以夾道之勢左右排開。

茶梨問道:“乾什麼的?”

鬱柏認出了帶隊的人,詫異道:“9527?你們在乾什麼?”

茶梨也模糊認出來了,是鬱柏家裡那群美貌男執事,頓時滿臉莫名其妙,問鬱柏:“是你告訴他們你在這兒的嗎?”

鬱柏無辜地攤手,搖頭。▼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9527在門外解釋了這個問題:“那晚你出車禍後,秘書長擔心你再出意外,我們無法第一時間趕到對你實施救助,吩咐我們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小工作,你的寶石耳釘,看起來是個耳釘,其實是個定位器。”

鬱柏和茶梨對視一眼,都感到無話可說。

鬱柏在前,茶梨在後,兩人走出柵欄門外,兩臉詭異地打量這群男執事。

兩列隊伍最前方的9527和塞巴斯蒂安,以及依次排開的另外六名美男,八人各自手持禮花筒,隻聽9527一聲令下,八位男模一樣的黑衣執事整齊劃一地拉響了八個禮炮。

茶梨在9527發出指令時就覺得不對,矯捷地向後躲開了,而鬱柏正好走到執事們中間,被突如其來地噴灑了滿頭滿身的的金粉亮片彩條和花瓣。

鬱柏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執事們則喜氣洋洋。

9527:“恭喜恭喜!”

塞巴斯蒂安:“Congratulations!”

9527上前,握住鬱柏的手上下搖晃,並向旁邊的茶梨點頭致意,說道:“鬱鬆先生委托我們第一時間向你們表達祝賀,祝賀你們衝破年齡桎梏與智商壁壘,終成有情人,祝賀你們共同度過昨夜良宵,祝賀你們成功拿下了對方的一血。恭喜你們!”

鬱柏:“……”

茶梨:“……”

兩人一起變成了豆豆眼。

三秒後,鬱柏先一步恢複了正常,對著茶梨驚歎道:“你都二十五歲了,怎麼一血都還在啊?”

茶梨差點吐血:你的關注點是不是過於神奇了!!!

第10章

旋即茶梨也想起了什麼,立刻疑竇叢生,低聲質問鬱柏道:“昨晚在餐廳裡,鬱鬆給你發消息說讓你早日拿下什麼什麼?你當時立即給我轉移了話題,原來是心虛,他讓你拿下……這種東西?!”

鬱柏矢口否認道:“當然不是了。”

就在這時候,巴士鳴笛聲響起,警署的班車到了,緩緩停在茶梨家門口。

茶梨向鬱柏投去充滿懷疑的一瞥,然後快步上了車,到巴士後排坐下。

班車啟動,鬱柏和他身後八個美貌男執事一起,齊刷刷地向巴士行注目禮。

隔著車窗,茶梨臉色凝重地對鬱柏比了個打電話的手勢。

鬱柏飛速撣乾淨自己頭上臉上的金粉彩條,對車上的茶梨微笑點頭,同時立刻回身製止執事們又要歡喜鼓舞大放禮炮的舉動。

巴士開走後,鬱柏獨自麵對八位美男,稍稍鬱悶且十分無語,從褲子口袋裡摸出早就摘下的耳釘,隨手丟了過去,離他最近的男執事伸手接住,幾人不知道鬱柏要做什麼,都有點緊張。

“你們……”鬱柏想請他們不要再設法定位自己的行蹤,深吸一口氣後,道,“算了,回頭我自己和秘書長談一談。”

他的變色龍跑車停在旁邊的公共車位上,他過去開車門上車。

9527排眾而出,過來問道:“你現在是要去哪兒?”又朝剛才接了耳釘的男執事示意,是讓對方把耳釘拿過來,讓鬱柏再戴上的意思。

鬱柏根本也無處可去,隻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