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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明白,也不是太明白。

倒不是同性婚姻不合法這點難以理解,而是他所在的這個漫畫世界,在鬱柏的現實世界裡,有極大可能是不存在的。

那這個世界會存在於哪呢?

鬱柏道:“我本來也有這個疑惑,聽你剛才對我介紹過你們這裡……蓬勃發展、欣欣向榮的二次元作品後,我有個大膽的猜測。”

茶梨一時間神情複雜。

鬱柏欣然一笑,說:“看來你和我想到一起去了。”

在現實世界中,鬱柏沒有看過亦不曾聽聞有這樣一本漫畫,加上現實世界的某些不可抗力,那麼茶梨所在的時空,在鬱柏生活的三維世界裡,極有可能是不存在的。

可也如茶梨所介紹的情況,漫畫世界中也會有漫畫作品,那他所在的這個時空,是某個漫畫中的漫畫,也並非不可能。

可能是漫畫世界裡的漫畫世界,也可能是漫畫世界裡的漫畫世界裡的漫畫世界……無窮儘也。

“這猜測真讓人開心不起來。”茶梨如實表達了此刻的想法。

“隻是猜測,也未必就是真的。”鬱柏道,“你是通過什麼途徑,了解到自己是個漫畫人物的?”

茶梨道:“我不知道。”

鬱柏道:“哦,是跳過這個問題的意思嗎?”

茶梨卻說:“不,就是字麵意思,我不知道是什麼途徑,很突然,就在某個我沒意識到的時刻,忽然間獲得了這個認知……你那種眼神什麼意思?”

鬱柏迅速眨了眨那雙自帶無辜特效的大眼睛,說:“沒有什麼彆的意思,我隻是沒聽懂。”

茶梨道:“我是有本地警署最強大腦稱號的神探,這個認知是真是假,我能做出正確的判斷。並且現在也有了充分的物證兼人證,可以證明我的判斷和事實完全%e5%90%bb合,這裡確實是個漫畫世界。”

鬱柏這下懂得飛快,道:“物證兼人證,好像是在說我?”

茶梨露出威脅的表情道:“我覺得你有時候在警官麵前過於囂張了,警官脾氣不是很好,雖然沒理由抓你,小心我把你送去特殊生物研究所,那裡可是很可怕的地方。”

鬱柏一怔,道:“這裡還有這種單位?我被送進去,會被解剖進行研究嗎?”

茶梨反而被嚇了一跳,說:“那倒不至於……但也是很可怕的!”

他為了狠狠恐嚇鬱柏,誇大其詞地說道:“到時候,會把你隔離起來,對你進行全麵的體檢和消毒,用這——麼粗、這——麼長的針給你抽血,還要給你把這裡所有的疫苗都打一遍,隻有確定你不是人體生化武器,也沒有攜帶任何外來病菌,才有可能把你放出來。”

鬱柏聽得兩眼彎彎,卻用一種悚然的語氣道:“哇,真的嗎?那也太可怕了吧。”

第8章

晚餐在不知不覺中結束,兩人從餐廳裡一出來,微風拂麵,空氣極好,不遠處鬱鬱蔥蔥的灌木林間飛舞著螢火蟲,夜空低矮,仿佛一伸手就能夠到閃爍的星星。

鬱柏讚歎道:“這裡真漂亮,還有螢火蟲。”

茶梨覺得隻是尋常夜景,道:“螢火蟲在你們那裡是瀕危動物嗎?”

“不是,隻是城市裡很少見,也很少看見這樣的星空。”鬱柏道,“到處都有很多人,到處都有很多車,安安靜靜的地方很少……你接下來去哪?”

茶梨道:“你很會轉移話題。”

鬱柏禮貌地說:“我隻是思維比較跳脫。”

茶梨道:“那你在這兒跳吧,我要去辦點正事了。”

借鬱鬆關係查更多資料的事,他和鬱柏在餐桌上已經商量妥當,等他想好了,有了計劃,有需要的時候再聯係鬱柏。

作為報酬,他也會在鬱柏需要的時候幫鬱柏做一件事。

事也談完了,晚飯也吃過了,他現在要去繼續為搭檔的事奔走了。

“我來到這裡以後都還沒辦過正事,”鬱柏道,“警官可不可以帶我一起?讓我也增長一下見識。”

茶梨本想拒絕,腦子一轉,道:“這能算是我預付給你的報酬嗎?”

說是如此說,他心裡沒有抱太大希望,感覺鬱柏應該還是會留著這個把柄,將來好交換價值更大的回報,畢竟這穿漫者是個很狡猾的人。

“可以啊,成交。”鬱柏道。

“……”茶梨十分懷疑地打量他,道,“你要跟著我,是不是有什麼陰謀?”

截至目前,鬱柏個人信息麵板中的“*實時”,還停留在“已被穿越者取代”的過時狀態裡,而在他得知OS可控之後,也很少再出現可讀取的心理活動,隻會偶爾蹦出非常簡短的心情符號。

因而茶梨除了判斷出他心情很好,他究竟在想什麼,要做什麼,以及懷著什麼樣的目的,統統無從判斷。

不被漫畫世界規則嚴格束縛的人,當真就是茶梨的克星,他的超能力在鬱柏這裡,幾乎快要失去了用武之地。

鬱柏又眨他那無辜的大眼睛,道:“怎麼會,我會有什麼陰謀?”

茶梨提醒道:“你我都是二十五歲的大人了!你不要用彆人二十歲的臉來對我賣萌,這對我根本沒有作用,不吃這一套!”

鬱柏笑著說:“我怎麼覺得好像也不是完全不吃。”

茶梨努力板著臉道:“你有沒有陰謀,還真不好說。你和原本的鬱柏,加起來得有七百九十九個心眼,他是知名笨蛋,缺一個,而你有八百個心眼子。”

鬱柏這下是真的笑出了聲,笑過後還很滿意地說道:“謝謝警官,是經常有人誇我心眼多又好,還建議我去閒魚上出售閒置的心眼……說的是我們那裡的一個二手交易平台。”

“不用專門解釋,結合上下文,我能聽出來那是什麼。”茶梨依舊公事公辦的冷漠臉,隻是心情微妙地上下起伏。

這個二十五歲的鬱柏,好像是個很有意思的人。

茶梨警官的日常,能交往和聊天的人隻有警署的同事們,他把時間都用來承擔超能力所衍生的責任,儘職儘責地做好自己的警察工作,完全沒有多餘的精力去交朋友,尤其是同齡朋友,大多數人二十幾歲都在讀書、戀愛、閱覽大千世界。他沒有時間。

關係最親近的搭檔,比茶梨大了十餘歲,其次是署長,年齡上更是與他差了不隻一個輩分。

在茶梨警官過往人生全部的社交體驗裡,鬱柏顯得格外新鮮。

鬱柏這時又提出了強有力的輔助條件:“我猜,你要去辦的事不能大張旗鼓,那你開一輛巡邏警車去,也許不太方便。”

茶梨沒有私生活,也沒有買私家車,座駕一貫是警署配給他的,在重案組的時候開大馬力SUV,下放來做巡警這一周,配給他的是輛藍白車身帶警燈的標準巡邏警車,非工作時間開這車去辦他現在想辦的事,還真不怎麼方便。

鬱柏打開自己的副駕車門,站在旁邊,做了個“請”的紳士手勢,表情和眼神裡也沒有表現出任何揶揄和得意。

因此茶梨權衡後,還是上了車。

司機鬱柏儘責且聽話地開著車,按照茶梨警官的要求,開到了指定的街區。

茶梨觀察著路旁的店鋪,挑選了幾家攝像頭朝著門外的店,下車進了這幾家店裡,一一向店員打聽,並以“住在附近,養的貓走失了,想看看有沒有從這裡跑過去”為借口,查看店鋪門口安裝的探頭所拍到的內容,希望會拍到搭檔被帶離時所乘的車輛,如果有車牌號,至少可以去調查隸屬於哪個具體部門。

然而最終一無所獲。

茶梨回到變色龍跑車裡,思考了一會兒,又讓鬱柏前麵調頭,轉彎去了隔壁街。

他下車走進那裡的一家派出所,找夜間值班同事問今天的出警記錄,對嫌疑人實施抓捕,經常需要普通警員作為協力,他寄希望於附近幾家派出所有同事參與了對搭檔的抓捕行動,就算參與的警員對案件毫不知情,也能打聽下是否知道是哪個部門下達的指令。//思//兔//網//

結果又令他失望了。以搭檔家為中心擴散開來,附近的幾家派出所都沒有出警抓捕的記錄,不隻是今天沒有,最近的抓捕記錄都是兩個月前的事了——諾亞城官方數據從不作假,犯罪率持續低迷,有望實現歸0的奇跡。

直到深夜,沒有搜集到任何有效信息。

路旁的店鋪陸續打烊關門,茶梨沉默地看著車窗外。

“要去這家再看看嗎?”鬱柏點了點導航上更遠的一家派出所,問了句。

“不去了。”茶梨決定放棄。昨晚夜班到現在,他還沒有合過眼,現在到了夜深露重的時候,困倦襲來,整個人都疲了,分分鐘要昏睡過去。

“那送你回家?”鬱柏道,“怎麼走?”

茶梨用餘光看了看鬱柏。

這一整晚,他下車、上車、下車、上車,重複了十幾次,下車是去查線索,當車子行駛時,他又思考下一步,除了指路,和鬱柏幾乎沒有交談,顧著專注做事,仿佛就真把人家當成了司機,從沒對鬱柏做任何解釋。

鬱柏也沒有問過任何問題,他下車,鬱柏就把車停在路邊安靜等他,到他回來,說去哪裡哪裡,鬱柏又安靜地開車,去他所說的下一個地點。

泥菩薩都有三分火氣,鬱柏這脾氣,比菩薩還菩薩。

一個陰險狡詐,但是很有耐心的人。

茶梨把導航設置到自己家,鬱柏掃了一眼,到前方路口轉彎。

“上次問你沒有回答我。”茶梨道,“師傅,你是做什麼工作的?”

鬱柏還真是沒有半點不愉快,還和他接茬開玩笑,說:“要猜猜看嗎?你覺得我是做什麼工作的?”

茶梨道:“該不會真是司機師傅?”

鬱柏笑了起來。

茶梨又否定了這個猜想,因為鬱柏情緒雖然比較穩定,可是駕駛技術著實普通。

剛才在小巷派出所門口,道路狹窄,鬱柏的跑車神龍擺尾,把石獅子嚇一跳,當場把嘴裡的球都給吐了出來。

還是茶梨從派出所出來看到了,又拍了拍那獅子讓它張大嘴,幫忙把球撿起來,給它放回了嘴裡去——給了三次元來客鬱柏先生一點小小的震撼。

茶梨說:“不猜,都不圈一下重點,這怎麼猜?”

鬱柏也沒有賣關子,道:“我在一家互聯網公司工作,做產品策劃。”

策劃工作需要和多方對接,是需要相當穩定的情緒,這工作的真偽還不能確定,邏輯上沒有問題。

為了彌補這一路上對鬱柏師傅的冷落,茶梨找話題和他聊道:“不錯,那……你業績怎麼樣?收入還可以嗎?”

鬱柏道:“還可以,我的運氣很好,入行後獨立牽頭的第一個項目就起飛了,後麵發展也一直比較順利,去年在西湖邊買了房,年初還換了一輛帕梅。”

不知道具體都是什麼,但聽起來應該是有很不錯的經濟條件。茶梨想起他說自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