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就是用針在病人身上戳窟窿,難怪你要比金針呢!”
“你!休要小看人!我在南海行醫那會兒,你還在你娘懷裡喝奶呢!”
“諸位稍安勿躁,既是神醫,必然要無所不能。把靈脈,識靈%e7%a9%b4,辨百草,煉仙丹,以上等等都要一一比過才行。”
眾人聞言一看,頓時肅然起敬:“原來是扶搖門的歐陽長老,失敬失敬。”
歐陽老夫子笑著捋一捋花白的山羊胡,又有人提起林儘染,不等歐陽老夫子接話,就見金針散人冷笑一聲:“那小子恃才傲物,毫無禮數可言!論資排輩,我等修齡均在二十年以上,而他從出生到現在僅僅十六歲,高手雲集的神醫宴,哪輪得到他黃口小兒撒野?”
這話落在歐陽老夫子耳朵裡,就太不中聽了。
且不說他之前被林儘染以七枯鹿血丹救了一命,單說有人在他麵前說徒弟壞話,那是絕對不行的。
“所謂長江後浪推前浪,你也不必仗著是前輩,倚老賣老。”歐陽老夫子甩袖道。
金針散人一聽這話,倒也沒有氣急敗壞。
他本想回懟歐陽老頭仗著扶搖門的光環頤指氣使,骨子裡卻是個沒有天賦,還要靠“徒弟”救命的廢物。
但這話說出來太招人恨,金針散人正想換個溫和一點的,了禪大師卻站出來拉架,這老和尚德高望重,麵子必須給。
就在這時,人群中傳來一聲:“林畫楓來了!”
歐陽老夫子心中一動,忙擠出人群朝遠處張望。
少年原先還跟小藥童規規矩矩的走,看見他之後改為小跑,歡天喜地的過來了:“師父!”
“好小子,幾年不見長個了!”歐陽老夫子伸手比量比量,笑的滿臉皺紋。
謝明燭也行了一禮,林儘染正要跟老夫子閒話家常,忽然聽到遠處有人喊他,居然是路鶴亭。
“上元節安。”路鶴亭先給了個同輩禮,然後才笑著說,“浮玉州神醫宴,四海皆知,這麼大的熱鬨,在下實在不舍錯過。幸好雲舟仙渺的弟子招新在立春,一來一回也趕得及。”
路鶴亭說著,湊近林儘染半步道:“要我說,神醫之尊,非林兄莫屬呀!”
“那還用說?”林儘染一點都不客氣。
不多時,赤霄峰的主人終於大駕光臨了。
一群人互相噓寒問暖說些酸了吧唧的場麵話,謝明燭仔細留神赤霄子的模樣,紫色道袍,白玉為冠,雖說上了年歲,但也擔得起豐神俊朗四個字。
謝明燭眸中染上一絲困惑。
林儘染所想的卻是可惜了。
赤霄子有天賦,也有才華。
靈根的好壞是上天賦予的,其中以天靈根為獨特,專門為劍道而生,乃萬千修士夢寐以求之瑰寶。
還有一種靈根極為罕見,純元靈根,十萬修士之中能挑出兩三個就不錯了,此靈根修啥啥牛逼,無論你走什麼道,那都是事半功倍,讓人望塵莫及。
謝明燭就是純元靈根。
另外還有一個,那便是專門為丹道而生的仙靈根,此靈根以懸壺濟世為己任,為解世間病痛疾苦而生。
這種靈根更稀有了,十萬修士之中能挑出一個就難得了。但也有弊端,修丹道當大夫,那叫一個一騎絕塵,但要修彆的道那就……
要知道,人各有誌,天賜的大寶貝有時不是你想要的。
給你仙靈根,你偏偏喜歡彈古箏,這就尷尬了,哭都沒處哭去!
赤霄子所懷仙靈根,偏偏本身也鐘愛醫藥,肯下苦力去學,去琢磨,可惜……他是影閣的人。
太可惜了!
林儘染見不得好東西被糟蹋,見不得人才被淹沒。
不知道能不能策反……
“你就是林畫楓?”
林儘染想得出神,連赤霄子走近了都沒察覺。
“正是晚輩。”他抬起眸子,直視赤霄子那雙平和的眼睛。
“你來參與神醫宴,林掌門沒一起跟來?”
“家父去年年底遭遇影閣埋伏,在家修養呢!”
赤霄子緊張道:“有無大礙?”
林儘染:“已經好了。”
“那就好。”赤霄子微微笑笑,轉身走了。
林儘染心中莫名生出些許怪異的感覺,看一眼謝明燭,發現他也跟自己一樣。
不知是赤霄子演技太好還是什麼,他給人的感覺很溫暖,並不是想象中那般嗜血成性凶神惡煞。
讓我來聽聽好啦!
“前輩,我……”林儘染近前兩步,冷不防撞到赤霄子身邊的小藥童。
【命真大。】
“怎麼了?”赤霄子回頭。
“我……聽聞前輩種出了枯萎蘭?”林儘染將目光摘到赤霄子臉上,“等神醫宴結束後,晚輩想開開眼界。”
赤霄子笑道:“這有何難,結束後便來吧。”
小藥童是影閣的,但不是昨日襲擊自己的人,赤霄子也不是。
想知道那人是誰很簡單,因為林儘染在他身上留了小蜘蛛。
神醫宴開始,謝明燭把路鶴亭叫到一邊,將事情儘數告知,路鶴亭聽得寒毛都豎起來了,但他也沉得住氣,臉色發白的問:“那那那怎麼辦呀?”
謝明燭:“等著。”
赤霄子說了比試的內容,第一輪很簡單,就是桌上放置的丹藥,聞一聞,猜配方。
最終以準確率最高,猜的最多的人勝出。
眾人皆露出“不過如此”、“小菜一碟”的表情來。
第二輪是診脈,林儘染等的就是這個。
在場圍觀群眾很多,聽說要診脈,眾人都踴躍舉手毛催自薦。
林儘染聚精會神,診脈。
讓我來聽聽!
【臥槽臥槽臥槽,林公子美顏盛世!】
林儘染:“!”
【林公子真俊,奴家好愛,好想跟他雙修生崽崽。】
林儘染:“?”
【林公子為何臉色發青愁眉不展?我不會得了絕症命不久矣吧!】
林儘染:“……”
“聽心”特彆損耗精氣神,但林儘染跟天聽很合拍的樣子,他沒有刻意去專研磨合,卻越發的稱心應手起來。
比如,現在聽得多了,也不會感覺頭暈目眩力不從心。
陸陸續續診了三十多號脈,將結果和治療方案寫在紙上,再由小藥童統一收起來,張貼在遠處巨大的榜文牌上!
眾人忙不迭圍過去看。
病患爭先恐後看自己,醫修爭先恐後看對家。
都是修仙界赫赫有名的大夫,放到四海各地足以獨霸一方,誤診什麼的絕不可能。
總共五十個病人,診脈的結果都差不多,唯一不同的就是治療方案。
了禪和尚的藥方子是溫和的,蒼鬆藥仙循規蹈矩,金針散人步驟繁複,乍一看叫人眼花繚亂,其他人的中規中矩,而赤霄子的最為簡單乾練,直擊要害。
“這寫的什麼玩意兒!”突然傳來一聲暴喝,金針散人瞪大眼睛,指著角落裡瀟灑工整的行書吼道,“這誰寫的?簡直胡鬨!”
眾人一愣,紛紛跑過去看熱鬨。
隻見那紙上寫的字不多,但內容卻驚世駭俗。
九號病人是個懷孕七周的女人,他寫:請早中晚飲用紅花碧落湯,肚裡孩子太頑固,一碗不管用。
十二號病人是個瘸腿老翁,他寫:把腿打斷,重接。
另外還有備注:給他接骨的大夫醫術稀爛!
十五號病人是個風華正茂的美婦人,他寫:九轉壯暘丹。
十八號病人是個靈脈受損的劍修,他寫:每天倒立六個時辰。思兔在線閱讀
二十二號病人是個精神小夥,他寫:吃點好的,然後告訴你爹娘為你準備後事吧!
“我寫的!”林儘染慢悠悠的走過去,往紙上一瞥,恍然道,“哦,交卷太快,忘寫名字了。”
眾人:“……”
是他啊,那就不奇怪了!
“你,你簡直——”金針散人不知說什麼好,連歐陽老夫子看了都捂臉,“胡鬨!十八號病人命不久矣,難道我們這些前輩都不知道,就你知道?”
“知道為何不寫?哦,怕刺激到病人嗎?”林儘染不以為然,“病人有權知道自己身體的真實情況呀!”
金針散人喊道:“那九號病人呢?人家懷著孩子好好地,你卻要人家流產!”
林儘染:“她那孩子有問題,生不下來。”
金針散人:“小小年紀這般狂傲!居然當眾指責其他大夫醫術稀爛?”
“我實話實說嘛!”林儘染道,“如果當初給老翁接骨的是我,現在他早飛簷走壁如履平地了。”
了禪和尚:“以上不提,林小友,十五號病人正是縱欲過度導致的氣血兩虧,你還縱容她夜夜笙歌?”
“人家是合歡宗的,不雙修怎麼練功?”林儘染理所當然的說道,還從袖內乾坤取出九轉壯暘丹拋給美婦人。
美婦人笑的嬌滴滴:“多謝林公子。”
了禪和尚:“……”
金針散人:“……”
“彆生氣嘛,握握手。”林儘染伸手。
金針散人冷哼一聲,直接揮手打開。
【豈有此理!】
金針散人道:“身為醫者,豈能縱容病人任性!眼看著他們走向萬劫不複,病入膏肓?你不合格!”
林儘染眨眨眼,“醫者治病救人,醫身也要醫心。十五號病人明知後果,但她願意承擔,我又何必違背她的意思強行規勸?我尊重病人自己的意願有何不對?”
“還有啊,有些人久病纏身,身患無力回天的絕症,飽受折磨,但求一死。”林儘染眸子映著峰頂的白雪,清冽如泉,“若他來找我,我可以考慮給他極樂丹。”
謝明燭看向他。
金針散人氣的腦瓜子嗡嗡響:“荒唐,簡直是荒唐!生命可貴,任何放棄自我的想法都是荒謬的!你這番想法違背了道德倫理,你這是教唆自儘!你豈配做醫者!”
這一頂頂帽子扣下來,砸的林儘染是猝不及防。
拜托,他隻是想讓那些飽受折磨沒有希望的人,早日結束漫長的痛苦,離開的有尊嚴一點而已,怎麼就成了教唆自儘了?
金針散人:“身為醫者,不到最後一刻誓不放棄!連你都放棄了,還指望病人重振希望嗎?”
林儘染:“……醫修不是神仙,不是啥都能治的呀。”
雖說話不投機半句多吧,但就金針散人這樣子,基本可以肯定他不是影閣暗探了。
於是趁著午時中場休息,他找到金針散人。
“哼!”金針散人冷哼一聲,把身體扭過去。
“我知道前輩看不上我,但事關重大,告訴你個秘密。”林儘染湊近,儘量簡單扼要的說。
金針散人原本吹胡子瞪眼,越聽臉色越驚:“你,你開玩笑的吧?”
林儘染沒說話。
金針散人心裡直打鼓:“我一直很好奇,影閣多年來將離鏡視為眼中釘肉中刺,你們究竟有什麼本事,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