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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一抹猶豫,最終,眼裡閃過一抹堅定,她做出了最後的決定。

一股溫暖的觸?感,瞬間從後背傳來,賀嵐的身體忍不住一顫。

眼睛的餘光注意到那雙白皙的手臂,她正死死的摟著自己的身體。

是宋思音。

她趁賀嵐不注意的時候,悄悄的走到了她的身後,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此刻,宋思音說話的聲音像輕柔的羽毛,“姐姐,之前我不是說過嗎?如果你難過的話,抱一抱,就不會那麼難受了。”

不管發生什麼事情,總會過去的,所以不要那麼傷心,好不好?”

霎時,賀嵐的身子頓時放鬆下來,嘴角不自覺的勾起一抹淺笑。

宋思音眨了眨眼看著她說:“姐姐,如果你相信我的話,可以把你難過的事和我說說,說出來就沒那麼難受了。”

賀嵐的語氣已經輕鬆了不少,低聲問:“怎麼?你對我的事情很好奇嗎?”

宋思音誠實的點了點頭,毫不避諱的開口。

“當然好奇,是個人都會好奇,是什麼會讓一個自律優秀,成熟穩重的姐姐如此失態。”

“但是,這一切都要看姐姐的自願,如果姐姐不願意說,那我就隻安慰姐姐。什麼都不問。”

沉默了許久,賀嵐冷不丁的吐出一句話。

“剛剛打電話的人是我名義上的父親,也是,我這一輩子最不可能原諒的人。”

“小時候,我和我媽被一群神秘人綁架了,那個狠心的男人拒付贖金,我親眼看著我媽死在我麵前。

而我那位名義上的父親,在凶手還未落網,媽媽屍骨未寒的情況下,快速的和一個女人成婚了,很快生下了一個兒子!”

就在今天,她居然有臉讓我回去替她的小兒子慶祝生日。她怎麼敢的!”

拳頭死死的攥緊,指甲深陷進肉裡,賀嵐的眼睛微微發紅,仿佛一頭即將發狂的野獸。

看到這裡,宋思音不禁有些慌亂,不知道該怎麼勸阻賀嵐。

隻能用儘全身力氣,將賀嵐攥緊的拳頭掰開。

看著血肉模糊的手掌,宋思音心疼極了,不停的輕輕吹氣,似乎想通過這樣笨拙的方式緩解她的疼痛。

“姐姐!你生氣歸生氣!”

“你不能傷害自己啊?就像你說的,你無法原諒你的父親,你怎麼能為了一個不值得的人傷害自己呢?”

“藥箱在哪裡?我現在幫你處理一下傷口。”

腦海中瞬間回憶起之前拿過,宋思音輕車熟路的在書房裡找到了藥箱。

小心翼翼地拿起酒精和棉簽,宋思音正在給賀嵐消毒。

從始至終,賀嵐都是麵無表情地看著宋思音,仿佛手上的疼痛壓根不能掀起來一絲一毫的波瀾。

宋思音給賀嵐包紮上傷口,最後還貼心的打了一個可愛的蝴蝶結。

滿意的點了點頭,宋思音緩緩開口,“可以了!已經給你包紮好了!怎麼樣?不錯吧?”

默默看著自己像粽子似的手,賀嵐難得沒有嫌棄。

“還可以。”

“那今天煩惱的事情就結束吧,我們一起去睡覺好不好?睡醒之後,所有的事情都翻篇了,就不要再去想了。”

生怕賀嵐不同意似的,宋思音死死地牽住她另一隻完好的手。

幾乎是連拖帶拽的將她拉向了房間。

宋思音攙扶著將賀嵐放在了床上,仔仔細細的替她捏好被角,整個人裹得嚴嚴實實的。

嘴巴微張,賀嵐剛想開口說話,宋思音卻又搶先一步。

“你放心,今天晚上我睡架子床,你就好好的在床上休息吧!”

抱起自己的小被子,宋思音轉身剛想離開。

倏地,一道微弱的力量從袖口傳來,宋思音好奇的抬起腦袋。

隻見賀嵐的眼裡閃過一抹脆弱,淡淡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著,“今晚,一起睡吧!?”

第19章

半夜,月光透過窗戶傾灑在房間裡的二人身上。

均勻的呼吸聲,在房間裡回蕩著,賀嵐睡著了,宋思音卻還沒有。

她滿臉複雜地望著賀嵐的睡顏,內心久久不能平靜。

第一次,她第一次見到賀嵐如此脆弱的模樣。

這和之前賀嵐一貫表現出來的形象大相徑庭。

果然,一個成熟優秀的人的背後,總有一段不為人知的往事嗎?

輕輕的歎息了一口氣,宋思音翻了個身,蜷縮在角落裡,努力不讓自己打擾賀嵐的睡眠。

其實,關於綁匪的事情,她也很在意。

到底是什麼樣的深仇大恨,才能讓那群劫匪對手無縛雞之力的母女下手?

可惜,這件事賀嵐沒有說,宋思音也沒敢問。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正當宋思音以為,她要靠著自己頑強的意誌力乾熬到晚上的時候。

一陣驚呼聲從她的身旁傳來。

“不!不要!!”

“媽媽!媽媽!救命——”

宋思音下意識的坐起身,發現賀嵐此刻正淚流滿麵,嘴裡不停的呼喊著。

雙手不停的在虛空中試圖想要抓住什麼,最後又無力的落下。

那緊蹙的眉頭和痛苦的神情,仿佛被人扼住了喉嚨,整個人動彈不得。

宋思音被嚇了一跳,她連忙跨坐在賀嵐的身上,不停的輕輕拍打她的臉頰,嘴裡也跟著呼喚。

“姐姐!姐姐!”

“你聽得見嗎?姐姐?”

“我在,我在這裡,你不要害怕,沒有人會傷害你的!”

十指緊扣,宋思音死死地抓住賀嵐的手,試圖通過這樣的方式,給予賀嵐力量。

沒過一會兒,賀嵐悠悠轉醒,整個人有些恍惚的看著宋思音的臉。

老半天,她似乎反應了過來。

再一次攥緊宋思音的手,語氣裡充滿了哀求。

“我……我想起來了,我終於想起來了!”

“宋思音,幫我一個忙好不好?幫我把那個劫匪畫出來!”

“哪怕隻有一點點也好,一點點也可以……”

說到最後,賀嵐說話的語氣,忍不住帶上一絲哭腔,一抹淚順著眼角緩緩流下。

宋思音怎麼能拒絕?

她重重地點了點頭,連忙爬下了床,跑到隔壁的房間,拿來了自己的畫板和鉛筆。

“你說,我畫。”

一股莫名的使命感,在心中凝聚,宋思音死死地攥緊自己的筆。

此刻的賀嵐依舊有點精神恍惚,但她依舊儘自己最大的努力,描述著夢中那個人的形象。

“她是一個三四十歲的中年婦女,對,沒錯,就像是所有普通的婦女一樣。”

“對了,她的眉心中間,有一顆很大的痣,黑色的。”

“就是她,騙了我的媽媽和年幼的我離開的……”

這……

看著自己眼前的畫布,宋思音卻遲遲下不去手。

線索太少了,現在畫出來豈不就是瞎畫嗎?

嘴巴微張,宋思音剛想開口詢問賀嵐有沒有更多的線索,賀嵐卻像是被人踩到了尾巴。

整個人又氣又急。

“你在乾什麼呢?!我都說完了!為什麼還不畫?”

“是不是畫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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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我這就畫!”

賀嵐的神情不似作假,估摸著應該確實沒有更多的線索了。

沒辦法,宋思音隻好硬著頭皮拿著鉛筆開始下手。`思`兔`網`

根據人的三庭五眼的結構,按照人群中最普遍、最大眾化的五官比例,畫出一個中年婦女。

當然,最後還不忘在眉心中間點上一顆黑痣。

最後一筆緩緩落下,宋思音看著自己眼前的畫,遲遲不敢交出自己最後的答卷。

不確定性太大了,完全就是在憑空亂畫。

這怎麼能找到犯人呢?

最終,在賀嵐有些焦急的注視之下,宋思音緩緩將畫板轉了過來,小心翼翼的開口試探。

“怎麼樣?是這個人嗎?”

在看到畫板內容的那一瞬間,賀嵐整個人有些失神,隨之而來的是無窮無儘的怒火。

她一把拿起畫板,狠狠的將畫砸在地上,再度失控。

“不對!不對!!畫的全部都不對!”

“這壓根就不是她!這壓根就不是她!”

看著近乎癲狂的賀嵐,宋思音使出吃奶的力氣,將賀嵐摟進懷中,不停的拍打著她的後背。

“是是是,我沒畫好,都是我的錯。”

“我現在就給你重新畫好不好?你放心,我總會把你需要的人給畫出來的。”

隨著宋思音的話音落下,賀嵐的身體微微一顫,隨即一陣冰涼的,感覺在宋思音的鎖骨處蔓延。

賀嵐哭了。

宋思音整個人有些慌亂,手忙腳亂的替賀嵐拭去淚水,嘴上還不忘接著道歉。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沒有畫好。真的對不起!”

賀嵐擦去了自己臉上的眼淚,用自己那低沉而沙啞的聲音說著,“不,不是你的錯,是我的錯!”

“對不起,是我失控了。”賀嵐猛地抱住宋思音,放柔了聲音,“嚇到你了,對不起,不會再有下次了。”

宋思音緊緊摟著她,無措的拍著她的後背,柔聲安慰道:“沒關係沒關係,我知道姐姐也不想的。”

賀嵐喃喃道:“思音,我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幕,我媽媽就那樣死在了我的麵前,我無能為力。

後來,警方在處理這個案件的時候,也找畫像師向我詢問過類似的問題。”

可是當時的我太無能了,因為受到驚嚇,得了PTSD(創後應激綜合症),根本就無法回憶起劫匪的任何容貌特征!”

“都是我的錯!是我太懦弱了!我潛意識裡根本就不敢回憶當年的事情!”

說到最後,賀嵐的臉上充滿了自責,死死的握著自己的手掌。

宋思音連忙伸出手掰開她的手,輕輕的吹著,嘴裡不停的安慰。

“不,當時你隻是一個小孩而已!害怕是很正常的!”

“不要自責了,好嗎?”

可惜,沉浸在自己情緒中的賀嵐,壓根就聽不進去。

見自己一隻手臂被宋思音控製住,賀嵐就睜著自己猩紅的雙眼,死死的咬上了自己另一個手腕。

強烈的疼痛感從手上傳來,血腥味也在口腔中彌漫,似乎隻有通過這種自虐的方式,她才能排解自己心中的痛苦。

宋思音看不下去了,豁出老命,將賀嵐的手掰開,一把將她摟進懷裡,雙臂不停的用力。

“姐姐,你不能傷害自己!你不能傷害自己,你聽清楚了沒有?”

“你要是心裡實在難受的話,就咬我吧!反正你之前也咬過一次,也不差這一回了!”

“嘶!”

劇烈的痛感從脖子傳來,宋思音疼得倒吸一口涼氣,麵色微微發白。

靠!怎麼真的咬啊?!

可話已經說出去,宋思音斷然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