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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排個隊吧,等到你分手,第一個想到我。”

少年坐在她身邊,眼瞳專注地盯著她,像是一隻坐姿端正的大型犬隻。

寧染笑了笑,她沒忍住,伸手輕輕掐了一下少年的臉。

柔軟的觸?感,祁昀的皮膚又白又細膩,是女孩子也會羨慕的程度。

寧染說:“你還不懂喜歡呢。”

*

寧染沒想到自己會在電視上看到秦放。

即使寧染知道秦放這段時間一定在做些什麼,才會這樣忙碌。

剛開始的時候寧染還有期待,想要秦放主動告訴她原因,隨著時間的推移,寧染才慢半拍地意識到,秦放是有自己的事情的人。

與寧染一股腦地把自己的事都倒豆子一樣說出來不同,秦放有著自己的考量,他將他覺得應當分享的事情分享,還有一部分獨自消化,這也許是他看上去更為溫和成熟的原因之一。

當秦放有了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當他的視線從寧染身上移開,他恢複成最初的寧染所知曉的,忙碌的優秀的同學。

是周末的傍晚,寧染一家正在吃晚飯。

夾菜的寧染聽到熟悉的聲音,她抬頭,看向播放著廣告的電視。

最近很少見到的秦放麵對鏡頭露出燦爛的笑容,朝氣蓬勃的模樣。

寧染視線一頓,母親也跟著看過去。

“這小孩看著和染染年紀一般呢,也能拍廣告?”

父親則是一副表現出自己的博學那樣:“現在這樣的可多了,賺錢麼,不寒磣。”

與父親的觀念不同,母親給寧染加了個雞腿放進碗裡,“彆聽你爸瞎說,咱們好好學習,彆想著那些旁門左道的啊。”

寧染在父母聊天的時候已經低下頭去,她的大腦一片混亂,身體本能地點頭回應,“我知道。”

今天晚餐的味道寧染沒有嘗出滋味,吃飯完後她匆匆將自己反鎖進臥室。

母親則是對於她這種積極學習的態度很是滿意。

寧染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掏出手機,按向秦放的手機號。

她的手指在撥號界麵停留,久久沒有按下。

她問什麼呢?她問了之後又有什麼意義麼?

在她和秦放暢想未來的那個夜晚,秦放在想些什麼呢?

寧染一想到自己那天說會在鋼琴演奏會上給他鼓掌,就十分羞恥。

那時候秦放是否已經有了拍攝廣告的邀約,寧染不得而知。

寧染推開書桌前的窗戶,讓寒風從外麵吹進暖和的室內。

攤開的書本放在桌上,風吹得翻過一頁。

寧染沒有看向書本也沒有再看向手機。

寧染看向天空,漆黑的夜色,城市的夜晚,也隻能看到零星幾顆最亮的星星。

寧染喜歡夜晚,夜晚給人以安靜的感覺。

她是站立在人群之中,也會突然感受到孤獨和不安的人,寧染難以向彆人訴說這種脆弱的情感需求。

寧染想起秦放與她說的。

【我想聽到一些‘我們’。】

可你我之間太遙遠了。

*

周一的清晨,寧染去的比往日更早一些。

寧染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她其實已經告訴自己遇不到秦放的,可她還是放慢步子張望了一下。

她看到突兀的,站立於校門口的一位記者。

前一名學生已經從記者的阻攔中逃走,記者看到新來的寧染後急匆匆向她跑來:“同學,你認識你們學校的秦放嗎?你知道他拍攝廣告被家長舉報投訴的事麼?”

話筒遞在寧染麵前,鏡頭也逼近她的臉龐。

寧染後退一步,記者看清寧染%e8%83%b8口的%e8%83%b8牌:“就是你們這一屆的學生!你應該認識吧?”

寧染捂住%e8%83%b8牌,低著頭與前一個學生同樣逃離一般的動作:“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原以為逃離記者會是個困難的事情,但並沒有,因為記者真正的目標在寧染之後。

秦放出現在校門口,記者立刻和攝影衝向他。

寧染也跟著一起回頭,與秦放遙遙對視。

寧染看到秦放略顯擔憂的神情,他還記得寧染很怕被陌生人糾纏,可寧染的神色十分平靜。寧染甚至覺得自己出於關懷,麵部表情是否要對待秦放表現一下自己的同情。畢竟被家長舉報實在是一件痛苦的事,而且學校為了有個交代八成會給予秦放懲罰。

她的視線落在秦放身上,然後輕輕移開。

寧染需要去上課了。

早讀課還沒有上完,寧染的手機上收到一大堆秦放發來的信息。

秦放告訴她,因為拍攝廣告被父母發現,他這幾天被父母沒收了手機,他原本想在廣告發出之後第一時間告訴寧染這些事的。

秦放說廣告拍攝前他簽署了一些保密協議,有一大堆的麻煩事,當然現在也是,不過最困難的時刻已經度過了。

寧染沒有回複。

她與每一天的正常上課一樣,沒有什麼區彆。

直到這一天的課程結束。

晚自習結束,寧染與平時習慣相同,是教室中最後幾個走的。

她剛剛走出教室門,就被人握住手臂,拉到旁邊的拐角處。

這個拐角處很是隱蔽,平日隻有打掃衛生的人經過。

寧染十分順從地跟著少年來到隱蔽之地,這讓少年輕輕鬆了口氣。

秦放的視線落在寧染臉上,試圖揣測她的心情,但他並沒有看出來更多。

秦放說:“我以為你生氣了。”

寧染輕輕搖頭。

秦放徹底鬆了一口氣,他忍不住和寧染訴說這兩天發生的事。

無非是因為他接了這個廣告後父母有多生氣,他耗費了多大的精力才結束這一切。

寧染當然也可以猜測到,以秦放的家庭條件,完全沒有因為錢而拍廣告的必要,更多的可能是他想嘗試嘗試這個工作,有一點工作經驗。

“你準備要去學表演麼?”寧染問。

“應該會選擇類似的專業,”秦放露出笑容,“你不覺得這個工作其實也很有趣嗎?”

寧染點了點頭,她輕聲開口:“我們分手吧。”

秦放的笑容僵在臉上,他完全想不明白寧染的邏輯,在他看來他們聊了完全無關的話題,寧染得出分手的結論。

秦放皺眉:“你是擔心我會變得怎樣麼?畢業後我們當然會公開,如果我成為公眾人物豈不是正好有更多人來監督我。”

寧染搖頭。

秦放依舊不明白:“是因為廣告的事?我當時簽了保密協議,沒法提前告訴你。”

寧染再一次搖頭。

她不需要秦放繼續猜測下去,寧染給出了真誠的回答:“因為我們不合適。”

看到廣告的那一天的晚上,弄明白秦放在在忙碌什麼的寧染既沒有生氣,也沒有憤恨,她隻是單純地覺察到,原來秦放現在的距離和她是最靠近的。

在他們最靠近的時候,一個人就已經矚目,而另一個人過於平凡。

他們很久才能見一次麵,沒有人會把他們兩人聯想在一起。

再往後,這個距離會越來越遠。

這個距離將穿過教室和課桌,延伸到這個年紀的寧染還想象不到的世界。

寧染覺得秦放可能有一天會和於茜茜追的明星那樣,成為她要在雜誌上,電視中才能看到的存在。

無數的人在比校園禮堂更高的舞台上看到秦放,為他加油,觀眾也不會缺少這一個寧染。

寧染原本想就這樣離開,卻被少年拉住手腕。

少年的手指握著她手腕用力到疼痛,寧染也沒有吭一聲。

秦放很少有這樣不體麵的時刻。

他做人做事一向相互之間留有餘地,秦放問:“哪裡不合適?總不會是突然之間不合適了吧?”

寧染沒有說話。

她在周末的時候細細在腦海中排練過很多,如何讓自己看起來更溫和一些,如何讓事情解決得完美。

其中有一條就是,她不想抱怨。

一旦開啟抱怨,那些複雜壓抑的情緒,那些她自己吞下的苦澀,那些她等待了無數次依舊空白的信息,那些她下課之後等待再次見麵而故意放緩的腳步都會被秦放知道。

那太糟糕了。

因為那就是她愛意的證明。

寧染不想依靠這些卑微來向秦放祈求,我是如何關注著你,你是怎樣重要,你怎麼能夠像是斷了線的風箏,飛到我無法觸碰的地方。¤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寧染的手腕依舊被秦放緊緊握著,他不鬆開。

寧染想了想,她走到秦放麵前,看到少年眼角微微泛起的紅色。

寧染舉起另一隻手,微涼的指尖觸碰到少年發燙的眼角。

“秦放,”寧染開口,“你還記得你說過的話麼?你說,你想在我口中聽到‘我們’。”

正是因為這句話,寧染躲避了秦放好幾天,直到他後來的告白。

少年抬眼,深色的眼瞳中倒影出寧染的麵容。

少女的長相是那種清秀乖巧的模樣,給人以可愛的,軟乎乎的感覺。

可秦放知道,寧染一直都是和外表不符的尖銳苛刻。

寧染輕笑了一聲:“我現在和你說。‘我們’距離太遠了。”

“現在你還要跑得更遠。”

“你要我怎麼辦呢?”

寧染問他。

“你想要我怎麼辦呢?”

少年握在她手腕的手掌終於緩緩鬆開,寧染得以將手抽回。

寧染活動了一下發酸的手腕,然後轉身,走向下樓的方向。

暖黃的燈下,寧染扶著扶手快步跳下台階,白淨的牆壁上倒影出她的影子。

溫熱的手指擦過臉頰的水痕。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寧染心想。

她沒有在秦放麵前哭。

第82章

寧染沒想到自己真的會給祁昀打電話。

但是沒有辦法,她完全沒法這個姿態去見爸爸媽媽。

而寧染真的如同祁昀所說,分手之後,第一個想到了他。

眼淚根本止不住地流,天氣又冷,被淚水浸濕的頭發絲都要被凍住了。

寒風中的手指凍得有點哆嗦,寧染顫顫地按了祁昀的手機號。

然後,她有些緊張,寧染不知道祁昀會不會接。

當時為了避免寧染的壓力,祁昀隻給她留了手機號,並沒有要求寧染告訴他她的號碼。以至於他們之間隻會是寧染的單向連接。

寧染現在有些擔心祁昀會不會把她當做詐騙電話直接掛掉。

比寧染想的好很多,通話很快就接通了。

正是因為對方接通的過快,寧染還沒想好說什麼,反而停頓了幾秒。

兩邊都沒有聲音。

又過了幾秒,通話另一頭傳來少年遲疑的聲音:“寧染?”

寧染仿佛這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嗯。”

祁昀聽出她的鼻音:“怎麼了嗎?你現在在哪裡?”

寧染回答:“我在……我在我們學校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