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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臉去見自己的兄弟們,就隻能咬著牙沉在娛樂圈這個大染缸裡,拚了命地往上爬,想要獨自實現三人當初最樸素的夢想:遲早有一天,要讓全中國的人都認識我們!

時至今日,他已經站在了這個圈子的巔峰,讓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名字,卻再也沒有人知道他的初衷。

而他的兩個兄弟,一個永遠地留在了年輕的十八歲,變成了墓碑上永恒微笑的照片,另一個斷了一條腿,在社會最底層,過著為衣食奔忙的生活,再也沒有曾經的意氣風發。

這也是烙在陸星灼心裡永遠抹不去的痛,也是他始終無法跟家裡的老頭和解的原因之一。因為這一切都發生在他入伍的那兩年,等他出來,再得到兩人的消息時,已經什麼都來不及了。

除了遠遠地看一眼,他什麼都坐不了。

陸星灼簡單地講完這個故事,轉身抱住琳琅,把臉埋進了她的肩膀裡。

片刻後,琳琅察覺到有溼潤的痕跡在肩頭暈開。可陸星灼卻始終是悄無聲息的,這個曾經在無數的影視作品之中,表演出無數經典的喜怒哀樂,不知多少次麵對著鏡頭崩潰大哭過的男人,真正要發泄自己的情緒時,確實隱忍無聲的。

他原本是情緒濃烈的欲魄,卻生生被生活摧折壓迫,變成了如今這個樣子。

琳琅抬起手臂,溫柔地抱住了他。

……

因為陸星灼的情緒崩潰,第二天他們未能如計劃中的那樣去拜訪琳琅的老師。——她家裡已經沒人了,隻有一個老師操心她的事,索性就將對方當成正經的長輩來看待。

之後陸星灼就要回劇組去,這些事情自然隻能等他結束工作回來之後,再繼續了。

陸星灼回到劇組,拍起最後幾場戲來如有神助,各種情緒爆發與控製,比之他之前的表演又有精進,讓簡導和劇組眾人大呼過癮的事,自不必提,隻說琳琅在送走他之後,轉頭就又去了一趟陸家,跟陸老將軍了解當年的事。

既然陸星灼將這些事告訴她,也就意味著她可以插手了。

從陸老將軍這裡,她果不其然聽到了另一個版本的故事。

陸星灼的兩個兄弟裡,翟雋比較不拘小節,蔣中航卻是個心思重的,當年那事兒,跟他脫不了乾係。他會沾上那玩意兒,也是有人想借他的手,用這種東西控製陸星灼。

陸老將軍就是查到了這些,才把陸星灼丟進部隊。他也照拂過翟雋,可惜腿傷得太重,還是落下了殘疾,但他在裡麵沒吃什麼苦,後來還減刑了一年,提前出來,都是陸老將軍在背後推動。

至於蔣中航,沒人管,又沾上了那東西,果然很快就作死了自己。

隻是這些,他都沒跟陸星灼說過。

陸星灼退伍回來時,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他隻查到了兩個兄弟的結局,因為結局過於慘烈,他滿心自責,便沒敢深入,於是竟始終不知道具體的情況。

第97章 真香

“雖然很多人都說,做比說更重要。可是在我看來,正因為是為了對方好,所以做過的事,更應該說出來。”離開之前,琳琅這樣對陸老將軍說,“指望對方心細如發,自己發現你為他做的一切,其實也是一種傲慢。”

“或許吧。”陸老將軍輕歎了一聲。

如果是在十年前,讓他做出這種“妥協”,是幾乎不可能的事。陸星灼不理解,那就不理解好了,他隻要自己做的一切問心無愧就好。可是隨著年紀漸長,人的心思就變了。他強硬了一輩子,到頭來卻還是念著那一點天倫之樂。

也或許是因為有了琳琅在中間轉圜,讓他能夠拿出更冷靜的態度來看待這件事。

這麼想著,他又對琳琅說,“能遇到你,是他的福氣。”

琳琅並不否認這一點,“我也這麼認為。”

無論這段緣分能持續多久,她都不會妄自菲薄。

陸老將軍笑了起來。他親自把琳琅送出門,忍不住感慨,“怪不得人家都想要孫女,小姑娘確實比臭小子貼心多了。”不過他雖然沒有孫女,有個這麼好的孫媳婦,也算不錯。

“知道了,我會經常來看您的。”琳琅說,“就送到這裡吧。”

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她就打算去見一見翟雋了。

其實翟雋雖然是個擺夜攤的,但也沒有陸星灼想的那麼慘。人家是老北京,家裡有房子,雖然是老破小,但是趕上了好時代,拆遷之後不但有了新房,還拿到了一筆拆遷款,手頭其實是很富裕的。

他之所以繼續做這個燒烤攤,是因為確實喜歡這種氛圍。而攤子生意好,一個月也能賺個幾萬,養活他和後來在裡麵結識的三個兄弟,不成問題。

他們每天睡到中午起床,吃過飯就開始處理食材。等吃完晚飯,八點鐘開始出攤,一直忙到夜裡兩點,回家收拾一番,去菜市場買好第二天用到的食材,就回家睡覺。

雖然辛苦,但很充實,很有意義。尤其很多客人都是經常來的老顧客,已經處成了朋友,大家湊在一起吃吃喝喝、談天說地,都高興得很。

也許在很多人看來有點不務正業,也沒什麼大的追求,但這就是他們的生活,且自己也樂在其中。

琳琅連著來了三天,不光是翟雋和兄弟們注意到了她,就連攤子上的熟客們,也都在暗暗留心。畢竟她不但長得漂亮,而且氣質看起來也跟這裡的環境不太搭。

雖然她自己表現得十分從容自在,好像半點都不覺得坐在路邊攤上吃燒烤有什麼問題。

她孤身一人,但怎麼看都不像是普通人,一般人沒事也不會去招惹。可是這裡畢竟是夜市,總有人喝高了分不清自己有幾斤幾兩,就想跳出來挑事。

這天就有一桌客人喝高了之後,笑嘻嘻地湊過來要跟琳琅“交個朋友”。

沒等琳琅自己動手,三個服務員已經湊上來,及時把人給“勸”走了。琳琅看到這場景,不由一樂,翟雋自己是吃過虧的,所以當然不會打架。但他這幾個兄弟都是練過的,深知該怎麼拿住人讓對方動不了,輕輕巧巧地就解決了一場危機。

這是一部分客人喜歡來他家的攤子上吃東西的原因。尤其是那些單身女性,有時候晚上加班結束想吃點兒東西,也有可能碰上各種意外,讓人防不勝防。但至少在這裡,她們是絕對安全的。

見沒有熱鬨看,大家便不再關注這一桌,繼續吃自己的東西。

這時,翟雋親自把一盤烤串送到琳琅這一桌,說是給她壓驚的。

“謝謝。”琳琅打量了他一下,才說,“翟老板,有空坐下來說幾句話嗎?”

“你認識我?”翟雋有些意外,知道琳琅不是單純的客人,他也有些好奇她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便在她對麵坐了下來,“不知道你找我有什麼事?”

“正式介紹一下。”琳琅朝他伸出手,“我叫琳琅,是陸星灼的女朋友。”

翟雋麵色微變,甚至下意識地轉頭往四周看了看。

琳琅知道他在看什麼,說,“放心吧,我是自己過來的,他現在還在西北拍戲。”

“是他告訴你的?”翟雋問。

琳琅點頭。

翟雋沉默了下來。陸星灼的大名,他是經常聽到的,也經常在各種屏幕上看著那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但是他沒想到,原來陸星灼也一直關注著自己,甚至知道他在做什麼。

“他說他現在依然覺得你是他的兄弟,隻是你未必肯認他。”琳琅說,“他沒來找你,是因為不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覺得對不起你們,也沒臉見你們。你呢,為什麼從來沒聯係過他?”

翟雋狼狽地抹了一把臉,苦笑道,“有什麼好聯係的?他現在是什麼人,我又是什麼人?大明星的兄弟是個擺地攤的,說出去也不好聽。”

“這麼說,翟先生也還認這個兄弟了?”琳琅問。←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翟雋低頭笑了一下,“兄弟是一輩子的兄弟,但是現在這樣就挺好。”

也許,最在意身份之彆的,不是旁人,正是他自己。他已經追不上陸星灼的腳步了,就索性徹底拉開距離,不想讓人覺得他是在巴結陸星灼這個大明星。

琳琅點點頭,從包裡取出一個紅色的紙袋,放在了翟秀麵前。

“其實我今天是來送請柬的。”她說,“我和陸星灼就要結婚了,既然是兄弟,我想還是應該通知你一聲。”

翟雋瞪著那個紙袋,一時間沒敢伸手去碰。

兄弟結婚了,於情於理他都應該出席,可是他偏偏又想拉開雙方之間的距離,一時間便矛盾起來,拿不準該怎麼處理。

琳琅也不催促,任由他考慮,自己則是捧著燒烤,吃得十分香甜。彆說,翟雋能把這個燒烤攤做起來,手藝是真的不錯,難怪生意這麼好。

不等翟雋想清楚,那邊有新的客人過來點單,他便拿起紙袋,匆匆離開了。

這之後,他一直忙到琳琅離開,連招呼都沒過來打一聲。

琳琅猜測他是還沒有考慮好,怕一說話琳琅就讓他給個準信,索性就先避開一點。不過,沒有立刻開口拒絕,本來就已經是一種態度了,不是嗎?

……

陸星灼這次回去,不到一周就完成了最後的拍攝。

因為他離開了一段時間,非但沒有失去狀態,情緒爆發起來反而更加細膩豐富,簡直把這最後幾場戲演活了,簡導大為興奮,便將殺青宴的規格提升了好幾個檔次,狠狠慶祝了一番。

席間還一直拉著陸星灼喝酒,不停展望未來電影上映之後的種種,還借著酒意給劇組眾人承諾,如果成績好,到時候會組織一個規模更大的慶功會。

這一高興,就喝過頭了。陸星灼在一邊陪著,也醉得有些厲害,連第二天早上的飛機都沒趕上,等他回到北京時,已經是薄暮時分了。

他沒有提前告訴琳琅,打算給她一個驚喜。

結果回家一看,家裡不但沒有人,而且屋子裡空空蕩蕩、冷冷清清,甚至大件的家具都被罩起來了,一看就是很久沒人住的樣子。陸星灼這才後知後覺地記起來,琳琅好像是說過,如果他不在,就不會過來這邊。

沒想到她說的居然是真的!

雖然很累,但陸星灼還是開著車又去了學校,誰知琳琅居然也不在這裡,這就讓他十分詫異了。因為琳琅平時其實也不愛出門,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家裡忙碌。

又去教學樓轉了一圈,人也不在辦公室裡,陸星灼便有點兒慌神,連忙一個電話撥了過去。

電話倒是很快被接通了,隻是他還沒聽到琳琅開口,就先聽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聲音,“是那臭小子打來的?”

“是的。”陸星灼聽到琳琅在電話那頭應了一聲,然後才對著他說,“陸星灼?怎麼這個時候突然打電話過來?”

陸星灼突然發現,琳琅非但是給他的備注十分直男,平時的稱呼